深夜。

聂桑宁坐在桌案前，在捣鼓一个小型暗器。

“公子，夜深了，不如休息吧。”玉竹站在一边说，外头还在放着烟花。

这么好的日子，公子却还要做机关，明明有几天休息的时间的。

“你今日开心吗？可有到处逛逛？”聂桑宁问。

玉竹红光满面，笑着说，“开心啊，公子，这可是我第一次这样出去玩，见到了很多有趣的事呢。”

第一次作为奴婢的时候，可以随意出去逛，以前她是小姐，金枝玉叶，后来为奴，就被束缚了自由，再也没见过自由了。

而且她除了去找自己的奶娘，要回她娘的东西，还碰到了以前的朋友——竹马。

聂桑宁：“那就好。”

“那公子可开心？”玉竹问，她更想知道公子开不开心，这几年来好像没怎么见公子笑。

“还可以。”聂桑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了些情绪，嘴角也弯了一些。

“要是公子能找个女主人就好了。”玉竹说。

聂桑宁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了，“怎么了，玉竹是觉得自己待在这，无聊了吗？”

玉竹：“没有，希望能有个人一直陪着公子，这样，公子就会幸福了。”

这样公子每天都能笑了，虽然是天下第一机关师，她却觉得公子活的很累。

烛火明灭，突然刮来一阵风，有些不对劲。

聂桑宁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突然说：“今日我也累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妖怪催动妖力的时候，他能感应到一点，因为他体内服下了那颗九尾狐的内丹。

“是，公子，”玉竹只当是公子想休息了，说完就退了出去，给公子关上了门。

这时烛火被风吹灭了，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有些诡异，窗外还有风吹的呼啸声。

聂桑宁坐在原地没有动，妖怪会现身的。

许久，他的脖子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是一把刀柄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要一秒，他就会死。

但那人却迟迟不动手，似乎在考虑。

“怎么，不动手吗？”聂桑宁淡定的问。

“你，骗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聂桑宁愣了一下，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是谷夜玄。

“什么意思？”

谷夜玄捏住聂桑宁的肩膀，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眼里带着恨意和恼火，“你是机关师，对不对？！”

他最恨别人骗他，这个人偏偏还是他第一次想要交朋友的人，这个人也是他最痛恨的仇人。

聂桑宁吃痛，他猜到了，谷夜玄应该是狐狸一代，是啊，他确实是机关师，也确实是他的仇人。

所谓朋友，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他又觉得有几分可笑，命运如此。

他本该还债，看着那些罪业，那些前代机关师所犯下的罪业，他都觉得触目惊心，如果没有九尾狐前辈救他，他早就死了。

他是来还债的，也是来还和平的。

“对，那你要杀我吗？”聂桑宁眼里有几分沧桑和消沉，没有抵抗。

“你今日既然有本事进这里，大概率也出不去了，不如一起死在这里？”聂桑宁说完还笑了一下，只是透着几分苦涩。

谷夜玄捏住他的肩膀越发用力，抵着他的脖子的刀，划破了他的脖子，血液从他的脖子上留下来，流到衣领上，染红了那月白衣裳，带着一丝血红的妖艳。

“你不怕死吗？”谷夜玄带着怒意说道。

“怕，命运如此，”聂桑宁轻飘飘说，眼神看着远处那个书架，后面有个机关室，他的所有心血都在那里。

也许用不到了吧，什么天下和平，他守不住。

连这条九尾狐给的命，他都要还给狐族了。

她让他尽量护着妖族，应该没包括他自己吧。

“呵，命运？聂桑宁，你……，”还没等谷夜玄说什么，门外传来声音。

“都给我找，这府里有妖怪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