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哥这句话，我一晚上没睡。我偷偷抽了两根烟，以前没觉得，抽烟还挺舒服的。

我控制还想抽的欲望，去冲了个冷水澡。

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听见楼下传来动静。我趴在门边，听见踩踏楼梯的声音，那股声音愈来愈近，我迅速躺在穿上盖好被子，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然而那阵脚步声只是在门口停留一会儿，就走了。

黑暗中我缓缓睁开眼，偏头，盯着房门的方向。

我哥竟然没来看我。

我有点惊讶，失望，甚至无端的恼怒。

我打开定位软件，上面显示他二十分钟前在公司楼下那家咖啡厅，甚至呆了两个小时。

我脑子不受控制地涌入一些画面，是和他女朋友吗？他们在干什么？

我不能再想了，估计我会发疯。

我哥还是那副老样子，什么事也不和我说。就连八年前出国时，也是静悄悄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煽情，难道是因为我不够听话？

我会听话的，哥。

前提是你别惹我。

-

第二天，我哥把我送到学校门口。他丢给我一个崭新的手机——

之前那个在巷子里摔坏了。

他敲了敲玻璃，又指了指手机屏幕。我明白他什么意思，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驶出街道。我淡漠地看着手机，点开，联系人只有他一个人。

我忍不住弯了弯唇，然后打开导航，确定我哥公司的位置，打辆出租车离开学校。

二十分钟后，我到达广袤大厦。

我一眼就望见那家咖啡厅，很惹眼，店面没有任何装饰，里面坐着几个人。

我正想推门走进去，余光瞥见两个男人的身影。

我眯了眯眼。

其中一个人是我哥。

而此时，他正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上半身几乎靠在了上面，那人笑着扶了下他的腰，我看到我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耳朵红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笑，印象里，自从我爸出现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作为一个哥哥，展现出不苟言笑的模样展现给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弟弟，所以他将对周泯的厌恶迁怒到我身上。

不公平。

我淡淡想。

那男人比我哥矮一头，瘦高个儿，侧面看着还行。他肩膀紧靠着我哥，脸颊时不时蹭到我哥的肩膀，我哥没躲开，反而将他揽得更紧。

他们看起来亲密无间，像多年的恋人。

我哥就这么当着我的面亲了他的脸，一触即离。

咖啡厅几个人习以为常地打趣，看来我哥早就出柜了。

我打车回去了。

我打开手机，输入了一个号码，拨过去。不一会儿，那边接通了。

秦婉莹似乎没料到我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很高兴地说：“小焱吗？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淡淡地说：“问您个事儿。”

秦婉莹：“你说。”

我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车窗降下来，冷风猛地灌进来，我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郊外那套房子的钥匙在哪？”

我清楚记得，那是祖父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财产，只不过被这么多年，一直被秦婉莹掌控。

她哽咽了一下，才说：“你找它干什么？回郊区的房子住？家里不好吗非要搬出去？”

我勾唇，难得有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是啊，搬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