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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死士阁内乱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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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喻长风下马,这个地方是一家路边开的酒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僻的很。

有些奇怪的是这附近十里八乡开的都是茶铺,独独这间酒肆建在这里,与周围飞扬的尘土格格不入。

此刻酒肆闭门谢客,几人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人,门关着,也不能硬踹吧。

喻长风上前敲了敲,等着人来开门。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是个女子,她看着几人的装扮就知道他们不是过来讨杯酒喝的。

女子当即决定把门关上,喻长风手疾眼快地挡住,就这样僵持许久,也没人说话。

喻长风刚要开口,酒肆里就传出声音:“谁啊?”

这声音听上去是一个男子,喻长风偏头看过去,这才松开了手,那女子见此也不急着关门了。

说话的男子身前挂着个葫芦,身后背着一把刀。

玄万仇看过去,那是一把断刀,这人脚步虚浮,走起路来晃来晃去,看样子是没少喝。

那人眨了眨眼,这些人的来头可不简单,就敲门这人来讲,他穿了一件白衣,束发,左手还握着一柄剑,看上去沉着冷静,好像任何事物都干扰不了他。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玄万仇,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这一身打扮和敲门那人一样,只是他这把剑似乎是铸剑师顾信所铸。

顾信一生铸剑无数,却为了一把剑把自己活活累死。

而这把剑就是玄万仇的佩剑“寒山”。

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指着玄万仇不可置信的说:“我知道了,你是玄万仇。”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瞬间呆愣在原地,无不震惊于这人的心直口快,就连喻长风的表情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被叫了名字的玄万仇冷眼睥睨着他,这人就是个醉鬼,怎么会认出他来?

想到这里,他语气里的愤怒就快要掩盖不住:“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指着自己,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哈哈哈,我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玄策急着掏出画像,画像上的人和眼前这个人足有八分像,他激动的挥着手指向那人。

“谁?”那人也不怕他们,凑过去看玄策手里的东西,看清楚后脸色骤然一变,快速躲回女子身后,连忙摆手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上面那个画的也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就把门“砰”地一关。随着这个举动,周围刮起一阵诡异的风来,风卷着尘土飞扬着,衣袍随着风大幅度的煽动。

玄万仇立刻捂住眼睛,喻长风则是转身不去看。

奇怪的是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玄策还没反应过来呢,手里的画像就被吹走了,他刚想追着去捡,就被喻长风拉住了。

喻长风骂道:“长没长脑子,没等你找到画像呢,人先被吹走了。”

语气里的嫌弃让玄策欲哭无泪,他又不是纸做的,还能让风吹走?果然是喻长风看不惯他,把怒气都往他身上撒,专挑他一个软柿子捏。

玄万仇放下胳膊,看着紧闭的门,这人跑起来不是挺快的吗,看来还真是清醒着的。

玄万仇上前几步,想要推开,门被人从里面抵住,那人透过缝隙看着他们,说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

那态度不容置喙,像一个孩童耍性子一样,明明看着和玄万仇一样大,脾性却是截然相反。

玄万仇不再强求,而是打算好言相劝:“你不必躲着我们,你认得出我手里的剑,认得出我,自然应该猜到是谁要请你过去,你拒绝不了他。”

那人听后手上逐渐松了力道,顺着木门缓缓滑落,最后魂不守舍的瘫坐在地上。

女子何时见过他这样,在她心里这个人一直都是处于半梦半醒之中。有时候喜欢喝着酒说一些糊涂话,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候就清醒地去帮她干活,任劳任怨。

此刻突然出现的几人打破了他们原本的生活,女子心里是有怨的,只是她清楚眼前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不然也不会长年背着一把断刀。

那人垂头,死死地盯着地面,猛然提到皇宫那位,他像是挨了一闷棍,手脚提不起力气,只能由着不去动。

他都躲到荒郊野岭了,怎么还是甩不开他们?非要把他活活逼死,非要让他再从那大牢里走一遭才算结束吗?

门外,玄万仇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

“多有得罪,哈哈哈哈。”那人讥讽的笑着,只是这笑容似乎不大好看,“仅仅只是得罪吗?想杀我的人那么多,我都已经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呢?”

“你说什么?”玄万仇有些听不真切。

“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重要吗?”那人撑着站起身,不再装傻。

他双腿还在打颤,葫芦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两圈,女子捡起来递给他,他摆手没要。

那些人都能把他这酒肆围了,说什么多有得罪,是怕打起来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吗?

这些年他痛苦的清醒着,每每午夜梦回,眼前都是吊着的人头,他发出凄厉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却终究无济于事,腿像不听使唤似的站不住,只能跪爬着往前,醒来后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后面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选择借酒消愁,以至于他日日把酒当成水喝,就怕自己清醒,就怕想到之前的事。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人要再次出现,要扰乱他的生活,要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才肯罢休!

玄万仇微眯双眼,那人的反应着实有些不对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隔着一扇门,他也能感受到那人的绝望,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他往后退了几步,不再逼迫。

喻长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玄策还在惦记着方才的画像,听见屋里一声闷响时偏头看去,只见门被人打开,背后那把断刀已经被取下。

女子看着放在桌上的断刀和葫芦,这些年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触碰这两样东西,轻则断手,重则丧命。

那人说道:“我叫冯鹤,你们或许不认得我,但一定听过这个名字。”

冯鹤本是镖局的人,后被宣宗看中,成了死士阁除楼游外最受尊崇的人,可后面随着五位长老殒命,冯鹤也不知所踪。

这都是较好的传闻,实际上冯鹤并没有如此潇洒,甚至他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卑微到了尘埃里。

冯鹤这个名字时常萦绕在玄万仇耳中,只因冯鹤曾救过玄万仇的命,这样看来冯鹤要比玄万仇大上十岁。

喻长风和玄策目光相撞,二人皆是一脸愁容,冯鹤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又是假死?

想到这里,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进去聊吧。”冯鹤魂不守舍地走进去。

喻长风让几人守在门外,他们三人进去和他聊。

冯鹤手指无意地敲击桌面,像是要缓解他的紧张。

他说道:“你们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只是死士阁的人,还是先帝安插在死士阁的眼线。死士阁忌惮先帝,连带着我也不受待见,多年来我只是挂着个名而已,很少去参加他们内部的纷争,直到我亲眼见到了他们互相残杀的场面,楼游拿那些事情吓唬我,把头颅挂在死士阁最高处,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昏厥过去,被他们嘲笑许久,因此这也成了我的心魔。我处心积虑地逃出去,却被先帝的人找到,他们把我关在大牢里,各种刑罚往我身上用,他们说这是对我的惩罚,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后面我发现我做没做错其实一点也没关系,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任他们出气的。”

冯鹤讲了很多,他很少把自己的经历讲给别人听,更不敢和别人交心,可眼前的这几人不同,他们的窥探欲望很强,如果不把原委道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事情本就是由玄氏皇族而起。

玄万仇听后和玄策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对方,看来那些旧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自己灌醉,强迫自己不去想。

喻长风问道:“那后面的事情呢?”

“后面就是有个人救了我,他帮我假死以掩众人耳目,这个人就是当今皇帝。”

“这……”喻长风犹豫了下,玄絮影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莫不是一早就打算救他的命?

玄策问出了心中疑惑:“既然是他救了你,为何你还害怕见到他?”

“我害怕的不是他,而是楼游。这个人的手段太狠了,杀人只是他最轻的责罚,最狠的是让求生者死,让想死之人活。我在他手里苦苦哀求过,可他把我绑起来,不给水也不给吃的,饿极了就把所有人关在一起,让我们自相残杀,谁活着走出来,谁才有吃的。”

冯鹤说话间脸色惨白,指尖还在颤抖,声音都哑了。

看着神情近乎癫狂的冯鹤,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刺激他,纷纷出去商量,藏在冯鹤身上的未解之谜太多了,来的时候玄絮影也没叮嘱过他们,从仅有的消息里更是无法推断出冯鹤的全部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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