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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落月村供奉石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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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达回去后揉了揉脸,略微疲惫的摘下了右边的耳饰,海达的耳饰很多,但他只带右边,单边耳饰总是能衬托出他那股桀骜又张狂的劲来。

海达躺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去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这么多年了,他几乎是从未反抗过毅叔,向来都是毅叔说什么他听什么,可这一次他犯了难,他想为了梁昭反抗毅叔。

海达忍不住的想,最后干脆掀开被子,去问阮娘要了些吃食。

阮娘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老妇人,因为她不会说话,又不识字,所以很安全,她一个人给全村人弄伙食,洗全村人的衣裳,从早忙到晚。

年幼的海达曾想要去帮助阮娘,却被毅叔打了一顿,他发现阮娘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连简简单单的帮助都不被允许,于是海达就放下了这个念头,不过他去柳西镇买东西总会带些新鲜有趣的小玩意给阮娘解闷,还会带些阮娘从没见过的吃食。

从小到大的熏陶让海达从未想过他们所做之事是否正确,他也从未想过为何村里人都对阮娘不屑一顾。

有些事情越想越让人头疼,海达干脆放下了这个念头,他躺在床榻上,头枕着胳膊,左腿搭在右腿上,闭目休息。

聊过那些事情后,梁昭显然开心了不少,有个人愿意听她的倾诉,或许也是件好事。

又安稳过了两日。

这天,毅叔破天荒的来了海达的房间,他态度诚恳,有些低三下四的。

原因是祠堂上莫名出现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晚上守着村庄的人都离奇的晕倒了,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这幅场面,吓得魂不守舍。

毅叔像是一夜愁白了头,海达知道这件事后很镇定,他开始对着毅叔一通分析。

海达很聪明,没有明说是谁,可却把矛头直接对准了白复,白复是他们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与海达向来不睦,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关系就像是水火不容。

眼看着时日将近,白复一直都闭门不出,毅叔起初也怀疑过,可后来自己也去探望过白复,他知道白复瞧不上海达,可同为落月村人,在毅叔眼里他们就该互帮互助。

白复闭门不出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愿意见到海达,他觉得海达每日都带个耳饰瞎晃悠,就跟开了屏的孔雀一样。

当然了,海达瞧不上白复也是觉得白复太过狂妄自大了,两人从小就互相看不对眼,以至于恩怨慢慢结下了,其实究其根本,两人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厌恶对方的。

毅叔若是离世,那下一任继承者必然是要从海达和白复这两个人中选,有些村民早就在暗中站队,互相较着劲。

毅叔听过海达的分析后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就带人闯进了白复的屋子。

彼时的白复正在屋内逗鸟,听到声响后不耐烦地转过头,大喊一句:“谁呀?”

“毅叔?”白复看清人后不自觉地向后退,接着看向毅叔身后的海达,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海达显得尤为愤怒:“祠堂的事没人和你说吗?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逗鸟。”

白复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二人,有些发懵:“什么事?”

“祠堂出了事,你和我来。”毅叔说完这话就狠狠甩了下衣袖。

白复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待看到一切后吓得嘴都合不上了。

明明事情不是白复做的,可不知为何,白复感到阵阵心虚,他小声询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毅叔此刻只能无能狂怒:“我要是知道还会带你来吗!”

白复被这一嗓子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他看向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海达,指着海达道:“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海达与白复保持一些距离,道:“这不是巧了嘛,我也觉得是你做的。”

“你……”白复只能指着海达。

此刻两人简直是在触毅叔的霉头,毅叔头痛欲裂,大声嚷道:“都够了!在这里说什么丢人现眼的话!”

两人被这一嗓子吼得不敢再乱说话。

白复瞪了海达一眼。

海达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毅叔被气的快要七窍生烟,他指着两人的鼻子开始骂。

骂到最后毅叔还喝了一口别人端上来的茶。

白复背着手,毫无形象的站在那里,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周遭地面上结出的冰。

对比起来海达就略显沉稳许多,只不过紧紧抿住的嘴唇昭示着他的不满。

毅叔最终是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才觉得浑身畅快了许多,只不过被骂的两个人就好似头顶有一朵乌云笼罩一样,压抑的氛围蔓延在两人之间。

毅叔骂完过后还不忘警告他们:“我告诉你们,在吉日到来之前一定要给我找到是谁做的,否则这个位置我就是让给狗也不会让给你们。”

白复和海达对视一眼后双双翻了个白眼,两人头一回如此默契。

毅叔走了后,白复脸色阴沉下来,眉头紧皱,问道:“他抽哪股邪风?”

海达耸耸肩,无奈摊手:“不知道。”

白复确认周围没人才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海达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谁跟你是咱们?”

海达说完就要走,白复一把拦住了他。

白复急道:“你要去哪?”

海达目光不善地扫视着白复,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屑道:“管得着吗你。”

白复气的想要拿起软鞭抽烂海达这张令人生厌的嘴。

白复是看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恩怨大多都来自海达这张嘴,偏偏海达自己还不清楚。

海达刚踏出两步,又走回来了,他把白复拉到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问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叫方方的人?”

白复想了很久,最后只问出一句:“方方是谁?”

“我也没见过她,只是在毅叔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白复急了:“那我怎么没听过?”

海达毫不在意的说道:“谁知道呢,许是觉得你没用,不想告诉你。”

“不对。”白复斜眼睨着海达,“你告诉我做什么?一定是另有目的,说,你不会要害我吧?”

“白复,你脑袋被门挤了是吗?”海达怒极反笑,他无奈扶额,正色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白复听了这话脸色有所缓和,他凑过来,问道:“那你有什么目的?我可不信是毅叔带着你来寻我的呢。”

海达笑看着他,眼里却满是算计,他道:“很简单,我知道你一直反对咱们落月村供奉石碑,也厌烦祠堂里一直摆放着那个人的排位,不如咱们联手,一起对抗他们所谓的‘神明’。”

“真的?”白复才不会觉得他有如此好心。

“真假不还是要看你想不想相信吗,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海达边走边说道,“随你怎么想,想清楚了记得告诉我。”

海达说着就向梁昭所在的屋子走过去了。

而梁昭这里正在小声讨论着今日的事,今日这里闹哄哄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这里的村民怎么会慌乱成这样。

梁昭透过窗缝看去,只见村民们急匆匆的来回走,外面的墙壁也彻底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只听那些人说“坏了坏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也无从得知。

还没过一会,海达就推门进来了。

梁昭张了张嘴,有些不敢问出口。

海达笑了下,问道:“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垂头丧气,有什么不愉快的?”

梁昭不去看海达,只是垂头小声地问道:“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这件事,海达也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总之不算太难过,他说道:“就是祠堂出了一些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梁昭微微点头。

海达看着梁昭,不知为什么,明明外面冰天雪地,可他却只觉得浑身燥热,喉咙干涩不已,像是有一团无名之火在他身上灼烧一样,让他变得莫名烦躁。

海达别开眼睛不去看梁昭,说道:“我先走了,你们需要什么让人告诉我就好。”

海达离开前看了眼守在门外的壮汉,道:“她们提什么要求都尽可能的去满足,实在拿不定注意的事就去找我。”

壮汉点头:“好。”

苏宁舟疑惑不解地问道:“他刚刚这是怎么了?”

容雁摇头,用手撑着脑袋去看梁昭。

梁昭感觉到了容雁的视线,她东看西看,就是不与容雁对视。

容雁轻挑起梁昭的下巴,带着审视的目光迫使梁昭和她对视。

容雁问道:“他到底怎么了?别和我们说不清楚,你们一定是在我和宁舟不在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昨夜守门的人是他吧。”

梁昭摸了下鼻子,不想回答,她已经把那夜说过的话当成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梁昭不想把秘密分享给别人。

容雁收回手,道:“好吧,不说就不说了。”

苏宁舟在一旁浅笑。

梁昭闻声佯装愤怒地剜了一眼苏宁舟。

苏宁舟挑眉,浅勾唇角。

梁昭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此事也成功躲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复:“我太正常了,和他们格格不入。”

海达一脸不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复:“总比你这个智商时高时低的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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