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小伙子,打了麻药就不疼了。”医生拔出了针。
溪庆注意到针筒里的液体是淡黄色的,并不是黑色的。
“呃,有其他的麻药吗?我担心这个效力不强,我不忍心看雷恩疼。”溪庆斟酌着措辞,想要套出一些信息。
“想不到你们还是好朋友。”小护士眉开眼笑,眼神在雷恩和溪庆之间游移。
“普鲁卡因是常用麻醉剂里效果最好的了,其他的倒不是很适合。”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让雷恩躺在了床上。
“有黑色的麻醉剂吗?”溪庆装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样子问道。
“黑色?”小护士明显有些吃惊,“怎么会有黑色的麻醉剂,就是其他药剂也没有黑色的吧……”
“小伙子,你的脑洞倒是很大,只是我行医这么多年只在中医里见过黑色的药,况且那是内服的,不是什么注射的。”医生也笑了几声,看了溪庆一眼。
大概这两位都把自己当作那种异想天开的小子了,溪庆抿了抿嘴,没再多说。
“我帮你做次检查吧,他那边伤口蛮深的,可能还需要很久。”小护士看出溪庆的无所事事,提议道。
“嗯,多谢了。”溪庆站起身,感激地说。
虽然他知道但凡检查,身体上一定会有些问题,但他不打算拒绝这番好意。
“走吧,在隔壁房间。”小护士拿起桌子上的平板,带着溪庆离开房间。
这些检测仪器溪庆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是觉得仪器冷硬,接触皮肤后有些舒服。
“好啦,你各项功能都不错,只不过……”小护士突然笑了笑,促狭地盯着溪庆。
“不过什么?”溪庆有些摸不着头脑。
各项正常,也就是说并没有检测出血液中有麻醉药剂的残留,似乎没法弄清那管黑色液体的事情了。
“你最近是不是喝过一些促进气血的药物啊,就是会让浑身燥热的那种。”小护士笑嘻嘻地盯着他,嘴角越咧越大,最后转过身笑了起来。
溪庆盯着她一晃一晃的马尾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小护士在笑什么,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药物作用也不知是在哪里造成的,可能麻醉剂的作用太过拔群,这才压制住了这个作用。
“剂量不小,用不用我给你开点……算了,我还是不破坏你的好事了。”小护士终于笑够了,眼神暧昧,上下打量着溪庆。
“姐姐,少看点小说,多读读医学期刊。”溪庆翻了个白眼,拍了下小护士的肩膀。
谁知她笑得更大声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溪庆跟着小护士回到了外科的房间,医生正好缝合了伤口,在用蒸馏水清洗伤口。
“你叫什么啊,我们这里要登记一下就诊记录。”小护士终于显得专业了一些,坐在桌子那边询问道。
“雷恩。”雷恩简洁地回答。
小护士将姓名输入系统,而后偏着头皱了下眉看向这边:“能具体说一下哪个字吗,系统里没有这个名字。”
“雷电的雷,恩情的恩。”雷恩和溪庆同时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果然,搜索栏下一片空白,写着“未查询到对象”。
“怎么个事?”医生也走了过来,一边擦着手一边询问。
“师傅,系统难道出问题了?”小护士仰着头一脸焦急地看着医生,自己平日里的工作也就是这些了,怎么连这个都处理不好。
“虽然我没有碰到过,但你是不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医生想了想,看向了雷恩。
“嗯,我本来是沪城市的,但几天前突然有人突然带我来了这边的城堡,是不是资料还没有传过来。”雷恩点点头。
他似乎很熟悉这些流程,溪庆想要了解的又多了一些。
“啊,没关系,那我先记录下来,等数据传过来再登记吧。”小护士急忙回复道,“给你们造成不便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雷恩礼貌地笑了笑。
医生拿了治疗的药膏递给雷恩,又嘱咐他一周后来拆线。
出了医疗区,溪庆斜睨着他问道:“怎么从沪城市到青城市的区域了?”
“嗯,这说来话长。”雷恩正在研究药盒子上的说明文字,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长话短说。”溪庆冷冷地打断。
“我户口在沪城市,但是这不是要高考了吗,我爸妈就给我转去了青城市,说是那边好考一点。我人都在游戏里,不知道外面那个我是谁,他们就直接给我转过去了。”雷恩话匣子打开了,拽着溪庆要去餐厅吃午餐,“走走,我们边吃边说。”
虽然身上还有些疲惫,想早些回到房间休息,但对雷恩的好奇战胜了倦意。
餐区的餐台上放着大量的西瓜块,雷恩和溪庆不约而同地略过,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他们都没胃口吃这种水果了。
看着餐台上琳琅满目的肉类,溪庆心头涌上一阵恶心,最后,他拿了沙拉和意面,以及看起来稍微好一些的淀粉肠。
雷恩好一些,拿了饺子和普通炒菜。
“具体说说。”溪庆捏着筷子将意面裹在筷子上面,他向来不喜欢用叉子。
“把我转去其他城市,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家亲戚没有在青城市的。我爸直接给我开了新户口,让我自己一个户口本,现在那屋子除了不知道是谁的那个家伙,就只剩下一个保姆了。”雷恩愤愤不平地将叉子插在饺子里。
“别激动别激动,你是最近回去了所以知道这些吗?”溪庆安抚道。
“没有,回去多没意思,还是游戏好玩。那个虚拟游戏不是在发展吗,咱这算是提前体验了吧。”雷恩撇撇嘴,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溪庆好奇道。
“那个什么主管,叫贺峤的那个带我来的,顺便告诉我这些,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什么都清楚。”雷恩回答。
“那关于陈昭的事情,能说说吗,你在副本里提到过他。”溪庆双手交叉在一起,该问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了。
“陈昭?”雷恩被饺子噎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溪庆,“他怎么了?”
“你别给我装傻。”溪庆冷冷地说道。
“没啊。我除了从他口袋里顺了把钥匙,什么都没干啊,我无辜极了啊哥。”雷恩睁着大眼,眨巴了两下,还咬了下嘴唇周围的汤汁。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溪庆死死盯着他,这小子说话不老实,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比我是直的这件事还真。”雷恩一脸正气地点了点头。
回应他的是溪庆起身,端盘子离开的一整套动作。
“喂喂,不骗你,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雷恩得逞地笑了,扯着嗓子对溪庆离开的背影喊话。
溪庆回到了房间,窗帘裹得严严实实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贺峤?贺峤?”溪庆唤了几声,这青天白日的,好端端的怎么连客厅的窗帘都拉好了。
他满腹疑惑,换上拖鞋摸黑走向卧室。
在靠近门框的时候,溪庆本能感到不对劲,想要向后躲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含糊的热气扑在他的脖颈处,就像轻柔的羽毛在那块皮肤上撩蹭着,从肩头撩到心上。
“贺峤……”溪庆艰难地张口,嗓子有些干哑。
“副本里,那老头在水里也下了药,我有点……”贺峤比溪庆高一些,他半个身子压在了溪庆肩上,呼出的热气缠绵在两人之间。
溪庆一阵头晕脑胀,他想起了那个小护士对自己指出某一项指标偏高,若不是那麻醉剂压着,想必自己现在的状况和贺峤不分上下吧。
“可以吗?”贺峤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贴着溪庆继续将全身的重量移在他身上。
溪庆控制不住地向后靠,后腰撞在门框上,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贺峤,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洞。
“……滚!”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脖颈上咬了一口,溪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好意思,晚了。”贺峤轻声说道。
接着,溪庆能感觉到一双大手从两侧摸着自己的手,将它们聚拢,控制在一起,而后,就是清脆的咔哒声。
溪庆能明显感受到手腕周围冰凉的触感,晃了晃,有轻微的声响。
天杀的,谁能告诉他,贺峤一个NPC,为什么能就地掏出一副手.铐?!
于是,在溪庆的拳打脚踢中,贺峤半拖半拽将他丢在了床上。
溪庆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虽说感情是他可以说的上是随意,但他还是个没参加高考的未成年,平日里撩人也仅仅止于口嗨把对方弄得面红耳赤,至于行动上,溪庆可以算得上是男德榜样了。
怎么如今倒是自己受人制约了。
溪庆张口结舌,看着贺峤站在一边撩起了上衣,又把手伸向皮带,他骂了一句:“你你,你这犯法的我告诉你,你个禽.兽你!”
溪庆顺脚踢飞一个抱枕,砸在了贺峤的腿弯处。
“废话怎么那么多,你丫的早晚死在这张嘴上。”贺峤咧了咧嘴,笑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指环和手表一类的物件摘下,放在床头柜上,顺手熄灭了那盏小灯。
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溪庆心上的某根弦也跟着断了。
他脑子里的倒数第二个想法是,天杀的游戏,怎么把窗帘搞这么严实,一点光都透不出来,不仅要被白白占便宜,还一点眼福不能饱。
最后一个想法是,他和贺峤不会撞数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