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有强大的学习能力，猴子可以使用工具，鹦鹉可以说话。但是这些动物并不是和人类一样的“高级动物”。

咪咪会学习，咪咪会用工具，咪咪会社交，咪咪有复杂的感情与自我意识……

咪咪是高级动物吗？

咪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口吐人言。她只知道温泉火蛇蛋很好吃，好吃到可以媲美猫条和罐罐。主人很忙，获得的食材也很随机，不是总能有机会做罐头。能吃到火蛇蛋猫猫就很开心了。

找到温泉蛋的小羊真好，以后猫猫我呀再也不和小羊生气了。

咪咪小心翼翼地捧着蛋壳，生怕里面的蛋液洒出来，她左顾右盼，想着是去小羊身边坐一会儿还是去主人身边。猫猫最爱主人了，但是又很喜欢小羊……哦！小羊也很爱主人，那么猫猫我们仨坐在一起贴贴就好了！

咪咪仰着小脸，一双圆润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年幼的猫咪嗓音细声细气，甜到心尖。

“主人，来呀。和猫猫、小羊坐一起，贴贴。”

珠璃灵魂升天了。

她想起做毕业设计那会儿，闺蜜王一一那个学渣哭天喊地求自己帮忙做图纸。其实王一一只要好好说一句珠璃不会不帮忙的，奈何那厮撒娇发嗲导致珠璃头皮发麻“哕”了一天。后来的女朋友也有撒娇夹嗓子说话的时候，每次珠璃都是浑身一颤，然后不停吐槽。

但是咪咪不一样，咪咪是猫。

猫咪拉屎都是可爱的，小夹子音撒娇那是……天堂！

珠璃抱起咪咪叭叭一顿猛亲。突如其来的狂吻吓得咪咪耳朵都趴在脑壳上了。很快她明白了这是主人表达爱意的方式——虽然每次都像要吃了她。

“咪咪呀，你会说话了呀！”

“咪？猫猫我会说话了！”

“是的，会说人类的语言了！”珠璃离远看了看咪咪，又亲两口。

“嗯嗯！”咪咪用脑袋蹭蹭珠璃的下巴，“猫猫我一直想和主人沟通，想和主人说好多话呀！”

珠璃怜爱地摸摸猫咪的头：“今后我们可以说很多悄悄话啦！”

呜呜呜，我家的咪咪多礼貌呀！她会称呼我主人哎！她绝对不是那种把两脚兽当奴才的傲慢猫主子！宝宝……我的宝宝……

潘远远地看着这一切，诺伦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卡嘉莉内心有千万只羊驼在奔腾——

猫说话了，潘达女士你为什么接受得这么快？猫可是说话了啊！

***

珠璃对待咪咪的态度变化，卡嘉莉是看在眼里的。

咪咪明显从初见那时的宠物变成了狩猎工作中的搭档、现在又变成了孩子。

不不，应该说是小朋友。

小朋友是小孩子，也是小一点的朋友。而朋友，是友好的、可靠的。

卡嘉莉背着已经长出脚腕的诺伦。咪咪拉着潘和珠璃的手，和谐得像是祖孙三代。

一群人回到猎人的小屋。说来奇怪，吃了火蛇蛋后没有人或者猫继续拉肚子。诺伦的身体不知道是泡了温泉还是因为什么，回复得也很快。要说没有进展的，只有高炉里的几根告死鸟骨骼。那些散发着金属色泽的骨棒在超高温中一如从前、锃亮且坚硬。

诺伦说告死鸟告死天使是“死”的，活着的火焰无法焚烧它的尸骨。告死鸟的骨骼确实是一种稀有的金属，死亡金属。

无奈，珠璃只能暂时放弃熔炼告死鸟骨骼一事。

所有人挤在狭小的小屋中过夜。珠璃头枕在咪咪毛绒绒的肚肚上，怀里是变成羔羊的潘。被毛绒绒包围十分暖和。卡嘉莉选了一个靠着舒服的地方闭目养神。诺伦身上则盖着一张皮毛——当然是贴心的咪咪为她准备的。

珠璃躺着翻阅那本《百年孤独》。卡嘉莉闭着眼睛，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潘达女士看书要比以前快。哗啦哗啦的翻书声……也许她没有看，只是在翻书。潘达女士似乎很急躁……今天不应该是开心的一天吗？

没有受伤，没有死亡，只是拉肚子。吃得饱穿得暖，还有温泉洗浴。咪咪也令人惊喜……

潘达女士将书扔到一边了。那么精致的书本，怎么能粗暴地对待呢？如果把那本书卖给藏书家，一定可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吧。

火堆熄灭了。卡嘉莉听见潘达女士深呼吸，然后入睡了。

***

没有时钟，无法知晓深夜的时间。

诺伦望着猎人修补过的天花板。她活动着手脚——托温泉的福，她已经痊愈了。不过她不打算暴露自己或者逃跑。

帮助圣女做事是不可能的。除非某一天魔王陛下复活，亲自说她原谅了卑劣的教会与所有的帮凶、圣女。不过这个新圣女说得对。圣女是一把钥匙，对于教会至关重要的钥匙。诺伦有这把钥匙未必能开启门扉，但是教会一定无法打开。而妨碍到教会，正是诺伦的目的之一。

人族的猎人正在打鼻鼾。圣女的呼吸听起来绵长悠然。黑山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咪咪似乎也陷入深度睡眠。

诺伦伸手去抓被扔到角落里的那本《百年孤独》。

异世界的故事书对于她没有任何作用。她也不会考虑将书卖给收藏家。她要的是书中的那张小画像。

指尖刚触碰到书本，诺伦一动不动，与夜色中的那双眼对视。

她忘记了猫是浅睡眠的。

***

人类真是坏透了。

他们在打败最初的魔王后，遵照女神的神谕，开始猎杀精灵们。如果不是龙族逃得够快，恐怕也难以幸免。

为了生存，精灵们或隐于深山之中，或割掉长耳过着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

诺伦的母亲与父亲正是后者。

他们把耳朵修剪成和人类一样的短耳，他们企图在女儿成年时同样割掉孩子的长耳——如果割得太早，疤痕很难愈合，会被人类认出来。

所以在割耳前，诺伦的头顶一直包着厚厚的头巾。她的头发也又厚又长，总是能盖住耳朵。

可是精灵的生命太久了，久到九百多岁的诺伦还是个孩子，她没能坚持到母亲父亲为她割耳。对于精灵们来说，十几年的时间仿佛昨日。而人类，为了追杀一对精灵夫妇已经花费了数十年。

人类为巨大的胜利欢呼，他们又杀死了一个潜在的、可以毁灭世界的威胁。

魔法不应当掌握在异族手里！

没成年的精灵实在太小了。诺伦总是被父亲放在背包里当做行李背负。母亲父亲被杀时，她就躲在那个小小的包里。她被教会当做刚出生的幼崽关押在海角天涯的石牢里。

直至那个光一样的女孩出现。小小的诺伦询问她是女神派来拯救她的天使吗？又或者是正义的圣女？那个调皮捣蛋又身姿优雅的姑娘向诺伦提起裙摆，笑容憨厚地说，不，我是魔王，我乃生来就要被圣女杀死的魔王。

身材小小的诺伦不理解。怎么可能有人会笑着说自己要被什么人杀死呢？死多可怕啊！死会与亲朋挚爱离别。

她拉住了奇怪的魔王的手。虽说是魔王，但她并没有传说中那副可怕残忍的模样，她面容姣好笑靥明媚。魔王的手也是软软的，暖暖的，摸着又很滑。她洁白的衣服妥帖又漂亮，似乎比女神更加神圣。

“一起走吧。”魔王抿嘴微笑着，“离开这里就自由了，可以穿好看的，吃好吃的，在太阳下睡饱饱。”

真是孩子气的话语，原来魔王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小姑娘呀。

作者有话要说：珠璃：唱摇滚能让死亡金属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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