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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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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晚了。

当珠璃将小猫从地狱混合蔬菜汁中捞出咪咪时,小家伙雪白的脸上沾满了不可名状的液体,以及……小猫蔚蓝的眼眸变得血红,可以挂在树枝上当红灯。

猫咪凄厉地咆哮着,那声音刺耳如婴儿的悲鸣。如此必然会引来搜寻圣女与勇者的骑士们。

怎么办?

珠璃飞身抓住发狂猫咪的尾巴,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小小的猫儿四肢蹬地、发出令人的力量,小家伙拖着比自己高大数倍的人类向大门奔去。

倒霉的珠璃腹部因与地面石子砂砾摩擦而无比疼痛、甚至在发热。猫咪蹬起的尘土刮在脸上仿佛抹了盐的刀子在凌迟。周围的强风更是令珠璃张不开嘴。周围的景色一闪而过,耳边先是嗡鸣然后出现的是鞭炮似的爆炸声。这一切昭示着小猫奔跑的速度突破了音障。

这一切在守门的骑士看来,只有一个酷似修女的身影贴着地皮飞过。

“刚才什么东西从脚下飞过去了?”高个子的骑士询问。

矮个子的骑士回答:“好像是圣域的‘天使’。”

“原来‘天使’真的会飞啊!”

“我以为她们是有翅膀的。”矮个子的骑士耸肩,“只是,她为什么要贴着地面飞呢?”

“别管这些了,主教连‘天使’都派出去找圣女与勇者了,我们得快点。”

矮个子的骑士摊手:“要我说她们早就逃远了。”

疼,全身哪儿都疼。看来将点数全部加在力量上,并不能改变身体素质。

修女服的下摆早已破成碎条。在一片废石瓦砾间躺尸的珠璃瞧见咪咪仿佛没事儿一样蹲在自己身边添着小爪子……只不过咪咪的双眸依然血红。

珠璃点开咪咪的版面,除了“野性”,其他所有能力值都变成了乱码。食物效果则是:中毒、发狂。加护则新增一条:抗毒性·大。

“咪咪、咪咪。”珠璃试图呼唤小猫,只是她一张口,感觉肋骨与肺都要碎掉了。

双眸血红的小猫目光恢复清明。小家伙“喵”了一声,舔了舔珠璃满是细小伤痕的面颊。伤口沾了口水、被粗糙的猫舌摩擦,刺痛的同时又有些痒痒。可是小猫的温暖带给了珠璃些许安心。

“缺心眼的东西,告诉你多少次啦,不要乱吃东西。”说着说着,珠璃眼睛有些湿润,“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呢?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

咪咪低头看着主人,她绕着主人走了一圈,最后钻进主人的怀里,趴在主人的胸口。

珠璃躺在地上摸着毛绒绒的、温暖的小猫。也许小猫能做到的很少,但是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主人。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虽然方式有些鬼扯,但是至少已经从教堂逃了出来。

“咪咪……”

铲屎官早已热泪盈眶。

“你在咬哪呢!”

珠璃一把扯下趴在胸口的猫猫,感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这个长相甜美脑子却傻乎乎的猫就来气!

说起来,自己从昨天下班后到现在只吃了两片面包和一个用葡萄糖做佐料的西红柿。而珠璃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也差不多有六小时之久。珠璃的肠胃早已饥饿难耐,更别提从昨晚就开始为做绝育手术而进行绝食的咪咪了。小家伙饿得到处乱啃也是情有可原。

翻了翻手提包,里面还有一小节猫咪啃剩下的黄瓜尾巴。这点东西并不能填饱一人一猫的肚子。

“一起去找点吃的吧。”珠璃起身。

小腿与肋骨的疼痛让珠璃觉得自己可能骨折了。话又说回来被猫以超音速拖行十里地,人没死已经是万幸。

珠璃一瘸一拐地穿过这片已经成了废墟的村庄,先是找到一个破旧的麻袋,她把自己从原来世界带来的手提包扔进去——毕竟这个世界还做不出这么精美的皮包,这玩意怎么看都显眼。接着又找到一个铁锹柄,这玩意可以当做拐杖好支撑身体、保持平衡。

珠璃还搜刮到生锈的小刀一把、麻绳一条、没有把的陶罐子一个……不管有没有用,珠璃把还算能用的早已都塞进了麻袋,甚至还细心地给陶罐塞了干草和破布条防止碎裂。

村子里破烂一堆,吃的却是一点都没有,连个动物的尸体也没见到。

村子里有牛圈,牛圈里连牛粪都没有。村子虽然破破烂烂的、门窗皆被人破开,可屋子里的家具都还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几个工具缺了头或者什么零件。

“嗯……也就是说,村子里的人带着牲口和财产有序地离开。后来有贼闯进村子,发现这儿什么都没有,只能偷铁锹头之类的卖两个铁?”

就算村子能休息,珠璃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眼下找吃的最重要。她扛着麻袋抱着咪咪走进森林,想着能抓到一只兔子也好。

珠璃一瘸一拐地下山坡:“你要是有野性,就去狩猎点什么。”看着只会蹭蹭自己的小猫,她只好又补了一句:“算了,你要是能自食其力也不会一直可怜巴巴的了。”

几个月前,珠璃在小区绿化带里捡到了还是小奶猫的咪咪。这个长猫的小家伙五官端正可爱,却是母猫和其他野猫最不喜欢的一个,只因为她是一只白猫。

据说在猫的眼里白猫是最丑的。兄弟姐妹不亲爹娘不爱的咪咪一直蹲在绿化带旁朝路人呼唤,企图从两脚兽那讨饭吃。起初大家都喜欢这只亲人大胆的小猫,也拿了很多猫粮和罐头。可是咪咪太小了并不能消化这些东西,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猫抢夺她讨来的食物。偶尔鼓起勇气上前想吃一口罐头,也会被凶恶的大猫踹开。

咪咪越饿越瘦,加上风吹雨淋,长了很多猫癣、耳螨和跳蚤。从前喜欢投喂她的人再也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从此以后小猫也再也没有欢天喜地地扑向两脚兽、亮出自己的小肚皮。

每天上班下班路过绿化带的珠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对猫并没有怜悯之心。又或者说她认为自己与猫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可怜、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人有人的命运,猫有猫的命运,自己一时心软领养小猫,未必对小猫是一件好事。自己每天上班加班,租赁的公寓只有三十几平十分狭小,猫和自己住一起会抑郁的。

在白色小猫在绿化带消失的第十三个夜里,加班回家的珠璃将车子停在一处偏远的停车位,打开车门便看见了那只脏兮兮、骨瘦如柴的小猫。

满身的皮肤病、眼圈红烂,小猫看起来就像是活的干尸。可是她活蹦乱跳的向珠璃亮出干瘪的肚皮。

好脏的猫,珠璃想。她与小猫对视许久,从小猫的身上跨过去,打开后备箱,找到存放的洗浴用品。

之前公司团建去海边买了一条浴巾一直没拿回家,刚好今天可以用上。珠璃用浴巾将小猫包裹,重新发动车子,顺着大街一家一家地找二十四小时宠物医院……

真幸运,猫除了营养不良和各种皮肤病没有什么要命的症状。

猫也是个好猫,粘人,不淘气,就是有点傻,喝水能把自己呛到,吃饭也得看着珠璃盛出新猫粮倒在碗里,否则不吃。所以这只猫一天两顿饭,珠璃上班前吃一顿,下班后吃一顿。珠璃上班后就和木头猫似的,蹲在门口一动不动。

“听好了,我去找吃的,你在这里。”珠璃将咪咪放在麻袋上,好让她舒服点,“有什么事儿你就大声叫唤,懂吗?”

咪咪低头蹲在麻袋上一心一意踩奶。

“期望猫能听懂复杂语言的我脑子有病。”珠璃的语气毫无波澜。

猫咪听见珠璃的话,仰头朝主人轻轻“嗯”了一声,打个滚,亮出白花花的肚肚,四条腿缩了起来,毛绒绒的大尾巴左扫右扫……

“撒娇也没用,我走了。”珠璃拿着唯一的武器、那把生锈的小刀离开了。

没有眼镜什么也看不清,加上树林遮蔽了月光,珠璃在这个世界彻底成了瞎子。

不过,总有瞎猫会碰见死耗子。珠璃在地上发现了有些冻了的牛粪,踩一脚,不是很硬。也就是说附近有牛。珠璃趴在地上想要寻找出什么痕迹。

要是闪电在这儿就好了,警犬的鼻子足够灵敏,一定能找到牛。

好在这个世界也是冬季,牛走过后总会在土地雪地上留下足迹。珠璃在地上爬着、顺着脚印寻找牛的去向。她找得太用心,完全没注意到但凡牛走过的地方,四周的树木都是倒的。

那并非被牛冲撞倒的,而是用巨斧劈开的。如果不是牛上骑着个人,那就是牛有拿着斧子的双手。

珠璃趴在地上,观察寻找牛的足迹。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足印的大小就知道这头牛很大,珠璃大概猜得出牛的大小与体重,但是足迹的深度告知珠璃,这头牛可能比她想象中的更重。

“如果有那么重的话,岂不是成了小脚牛了?”珠璃跪在地上思索,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出现一座山似的身影。

那个身影酷似人类,只不过它生着牛一样的蹄子、尾巴与头颅。

那是……米诺陶洛斯!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离谱中带着点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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