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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折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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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当霍普在判决书上摁下手印时始终没想通艾诺为什么会背叛他。这是场没有审判的判决,从他在海法大学公租房到监狱总计耗时七十二小时,十六年的监狱生活等于终结了他的人生。他顾不得FDA的在查违规案,表明真实姓名要给美使馆打电话,换来的却是一记耳光。

时至第三次中东战争,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战场,谁会关心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罪犯申诉。

他还在等待走流程,请律师的时候就被拖进了一辆覆盖铁蒺藜的皮卡车。他挤在犯人堆里,在沙漠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被丢进了监狱。

“你们不能不审判就定罪!”

警棍敲击身体的时候带出一阵电流,当即就让霍普小便失禁,霍普的上下门牙就是在这个时候碎掉的。监狱警员走到他面前,丢给他一张又破又臭的毛巾指着前方通道说道:“进去洗澡,洗干净点,等会检查身体。”

满口是血的霍普开始哭泣:“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这是什么XX监狱?!”

警员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拖到窗户边,指着外面放风的犯人们说道:“你应该庆幸还有我们这种XX监狱收留你这种XX人渣,要是按照当地传统,你这种人会被埋进沙地,用石头把你脑浆砸得到处乱飙,就像你把那些恶心玩意儿乱飙在一个孩子身上一样。审判你这种杂碎还需要进法院吗!在监狱里安度你的人生吧。”

他被丢进洗澡室,高压水枪冲掉他的衣服以及身上的血。医生用扩张钳掰开身体检查时,他痛出了眼泪,直到检查完毕他才拿到套脏兮兮的囚服。再来是分配监舍,像他这种JI奸犯无疑是处在监狱的鄙视链与食物链的最底端,等第二天狱警把他拖出监舍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得意识昏沉,脑海中全是六岁艾诺被他像玩具摆弄的画面,从最开始的反抗挣扎到后来的麻木忍耐,就像昨夜的霍普一样。

在医务室时,他见到了监狱长,才知道自己进入监狱的原因。他是一位药剂师,能从一堆伪劣报废药粉中提炼出纯正安非他命等成分并合成有效止痛药的药剂师。

他没有选择,只能服从监狱长的安排,他搬出了那个会把他折磨死的监舍。在监狱太平间隔壁空出了个工作室,只有一架简陋至极的脱核分离机和一大堆不知从哪里搜刮而来的劣质污损药,他甚至没有一件工作服。

恶劣的制药环境里粉尘乱飞,让他的皮肤一直处于过敏状态,落发、黏膜溃疡、骨骼变形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每天,他用健康为代价提炼出的止痛剂都会被狱警搜刮干净。

在太平间负责铲尸的是个无期徒刑犯人,满头白发、四肢精瘦,腹部鼓囊,在阳光下就像棵快死的枯树,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套裹尸布,把尸体拖上卡车。这是霍普唯一可以出逃的机会。

铲尸人时常便血,腹痛,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从他身体上散发出的类似于酸奶酪与臭洋葱味混合味道,而霍普身上则始终是一股臭鸡蛋味与金属腐蚀酸味。霍普判断他可能患有肠癌,也知道这种病治不好,只能缓解他的疼痛。

霍普食量不好却喜欢囤食物,他把吃不完的面包捏成团晒在窗框上,每天如此。烈日燥风是天然的烘干机,被晒干水分的面包团就是天然的储存胶囊。

窗框上的面包团有那么三五个的时候,他再带走最先晒的两粒,等到铲尸人锁上太平间大门时,霍普会分给他一粒面包团。铲尸人会把死硬死硬的面包团放进嘴里,咬开,舌头裹卷藏在里面的白色粉末,吃下这些粉末能让他觉着好受。

就这样过了五年,在一个独立日公休假期的时候,霍普从铲尸人手里接过裹尸袋,顾不得上面的恶臭套在身上,被铲尸人拖了出去。

霍普不知道位于沙漠中心监狱外部情况,卡车中途未停直接开到焚尸房,他想哭。

再度被送回监狱时,他没有挨打也没有被关小黑屋,而是加刑。

又过了七年,直到警署总长调离海法,监狱副狱长觉得可以用霍普把监狱长搞下去,他才获得了写信的机会。

一封信送到美领馆,一封信送到林南秋位于纽约的别墅。

当林南秋带着律师在监狱见到霍普时,他就像个老头。律师说道就算遣返到美国也有可能继续坐牢。

霍普道:“就算坐牢也比在这强,我的身体全垮了,我需要回美国治疗。而且,我有证据,是警员和艾诺联手诬陷我。”

在听了霍普关于那晚的详细陈述之后,律师表示有翻案的机会,但这个反诉官司得在美国打。有律师团队的帮助,霍普申请了人权保护,在美领馆的协调和金钱的力量下,律师团得到了当年案件的所有资料,包括那卷录影带。

在纽约的若离和艾诺全然不知这些事情,结束CAT考试的学生通常都会给自己安排一次长途旅行,尤其是若离这种毫无悬念会被学院录取的学生更是如此。

若离还想着林家带他回槟城祭拜父亲,却被告知林南霑临时有事无法成行。

林予安抱着堆唱片告诉他父亲的职业,若离如获至宝,一张一张地听着。

林予安趁机提议:“若离,我带你回海法看望老斯宾塞教授吧。你能有今天全靠老教授啊。”

若离点点头,又摇摇头,去海法的费用太贵,他的计划就是去西海岸玩几天而已。

“你怎么这么吝啬?秋季画展上你的三幅画都被人买走了。”

若离比划道:艾诺想盘家店,我把钱给他了。

林予安不悦:“都给了?”

若离听出他语气不好,手语动作也慢了下来,他解释道:艾诺想和卡拉结婚,如果有一间店铺卡拉父母会更乐意这门婚事。要知道卡拉已经是电视台的实习记者了。

林予安嗯哼了声醋意满满,他暗示过这只卷毛兔自己快过生日了,还期待收到特别的礼物。其实距离他的生日还早,他就是打着过生日的幌子想要卷毛兔关注他而已。“要是以后他们结婚养不起小孩,你是不是还要接过来养啊?”

若离听罢,笑着点头,没有艾诺他就只能在海法流浪,钱什么的对于若离和艾诺来讲无所谓的。若离从矮柜上拿过个包装袋,摸出个手掌大小的礼品盒递给林予安。

林予安瞬间满血复活,笑道:“给我的礼物。”

若离比划道:圣诞节礼物。

林予安打开一看是一条领带,平价品牌。可只要是若离给他的,都是最好的。吃过午饭,林予安带若离去帝国大厦,两人试了件大红色圣诞毛衣,若离的毛衣是圣诞老人花样,而予安则是驯鹿花样。高领红色毛衣款式宽大,就算是最小号穿在若离身上也像件外套,被高领笼着下巴的少年冲着林予安比划表示太大了。

“不大,刚好合适。”

两人站在试衣镜前,即将满二十一岁的林予安身形伟岸,一手搭在若离肩头指着镜中人说道:“这样看我们就像亲兄弟,多好,就穿这身过圣诞节吧。”

同样在看镜子的若离捂着嘴巴摇头笑着,这两个月准备考试,他都没工夫理发。黑色的细碎卷发已经长到脖颈,衬着白皙脸庞更加秀气、被宽大毛衣拢着身形性别难辨。这样被林予安搂着,也很自然地靠在林予安胸膛,身高只到林予安下巴的他越看越像是他的妹妹。他笑着比划出自己的想法。

林予安弯腰将脸凑在他脸庞,笑道:“要是我有个你这样漂亮的妹妹,我们全家估计得高兴坏掉。”

热气喷洒,毛衣厚实,让少年的脸颊一阵晕红。两人望向镜子皆是一怔,这一刻两人都觉得兄弟也好,兄妹也行,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在一起什么样的关系都可以。

两人穿着同款毛衣走在细雪下的街道,周围都是圣诞的欢愉气氛。他们没叫出租车,一直步行,从积雪的海滩到布鲁克林大桥,那天卷毛兔始终都脸红红,牵着他的手始终都汗微微。

走进预约的餐厅,林予杰冲着若离哇了句叹道:“若离这样的发型好漂亮。”

若离坐下对着林予安比划了下,表示自己会去理发。

林予安睨了眼弟弟说道:“若离是因为备考才没理发,你呢,期末考得如何?明年能申请到纽大商学院吗?”

林予杰急道:“大哥,大过节的就不要破坏气氛了,好吧。等会儿,妈妈来了你千万别把话题扯到我的成绩上面。若离你不要理发,长发的你更像艺术生。”

其实罗丽莎根本无所谓两个儿子的成绩,之所以顶着大雪也要来纽约全然是为了看若离。当看到若离的时候,罗丽莎当即就惊愣了,若离比之季北宣少了些凌厉,乖巧的样子更讨人喜欢。

当得知若离明年就是纽大艺术生时,罗丽莎自动忽略掉两儿子,拉着若离的手道:“可要保护好这双手,等会跟阿姨去做SPA护理吧。你爸爸当年的护嗓配方还是我帮他找老中医求到的,我们若离的手跟你爸爸的嗓子一样金贵。”

“嗯哼!”林南霑提醒她及时终止关于季北宣的话题。

罗丽莎讪讪一笑松开手。

若离从包里拿出礼物盒递给几位,林予安道:“这是若离给你们选的圣诞礼物。”

“我也有给你们的。”林予杰拿出几个包裹,把最大的一个塞给若离道:“Atari最新款游戏机,你画画累了玩两把,等暑假我们联机一起玩。”

若离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没关系,等会儿去我哥那,我教你。”

“哼!你这是打着送若离礼物的名义给自己买的吧,没事就去你哥家里打游戏?我告诉你,明年考试要是黄了,你就只能回槟城网鱼,林家不养闲人!”林南霑教训完老二后拆开若离的礼物,一看是条领带,高兴的拿出来在自己领下比划着。

林予安看跟自己同款只是花色不一样。再看林予杰的是同品牌的领结,罗丽莎是同品牌纱巾。对于若离这种一视同仁林予安有些失落。

吃完饭后,罗丽莎押着林予杰回家补习,林南霑照旧回酒店。临别时,林南霑递给两人去海法的机票,对若离说道:“就去海法吧,不要考虑花销问题。你那个叫艾诺的朋友看中了休斯顿大街上的餐饮店铺,我会帮他把店面盘下来的。你好好去玩吧。”

若离感激不已,在去海法之前,约了艾诺和大卫出来小聚。卡拉有采访任务没在纽约。当得知若离要去海法看望自己父亲时,大卫笑道:“正好,今年我回不去。爸爸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若离问出多年来的疑惑:为什么斯宾塞教授永远不提斯宾塞教授?!

大卫听了林予安的解释笑道:“这可能是现代主义画派与古典主义画派的对立吧。我爸爸始终对于我大哥的选择抱有怀疑,所以大家不见面反而好点。”

若离更加不解:老教授还把我推荐给教授?!

大卫道:“若离,如果你想在刚毕业时或没毕业时就能靠绘画养活自己,就要让艺术服务于商业。感受现代都市的活力与热情吧,为你设计的作品尽快登上第五大道,我们干杯!”

三杯啤酒与一杯可乐碰撞出快乐的泡泡。

大卫递了张名片给林予安,名片上赫然印着国际麻醉品管制局行动干事。

“我跟你姑姑在INCB共事,很高兴认识你。”

林予安收好名片。

饭后,大卫和艾诺想去酒吧喝酒,大家都默认若离未成年故而分头行动。林予安带着若离去看电影,路上,若离比划道:酒吧长什么样的,好玩吗?酒好喝吗?

林予安冷冷回道:“十八岁前禁酒,你要是渴了就喝可乐。”

若离憋憋嘴,心里想着自己离十八岁也就差几个月了。

那晚的电影院爆满,没有提前订票的两人只能回公寓。林予安拆了弟弟送的游戏机,第一代TV游戏机没能难倒两人,两人玩到凌晨两点才罢手,而林予安也心安理得地以太晚为由留若离在家过夜。

林予安和若离去往海法之后,圣诞节假期也结束。

艾诺收到了张法院传票,被传事由是询问,起先他以为是关于几个月前的游行,可传票上写的案由却是名誉权。

他如约来到法院被带到调解室,不多时,门被推开,西装笔挺的律师们一路走来坐在他对面,见艾诺孤身一人,表情都很放松。

跟着进来的是法院工作人员,在确认他的身份之后开口道:“赛林先生,今天本院调解的案由是约翰.霍普控诉您诽谤、诬陷一案。”

约翰.霍普?!这个名字让艾诺双耳微鸣,他低喃一句:“他不是在海法吗?”

工作人员:“霍普先生已经回到美国,十三年前在海法,您指控他JI奸罪。现在他申请本院调解,您是否愿意撤销十三年前对于他的这项指控。”

艾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站起身对着他们说道:“我没有诬陷他,更没有诽谤他,我决不撤销,约翰.霍普诱拐了六岁的我,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

“艾诺.赛林先生,您是否承认您就是十三年前霍普JI奸案的受害方?!”对方一位律师问道。

艾诺不知这是个陷阱,直接表示肯定。

在对方律师再三确定他不愿接受调解之后,法院工作人员拿出文书让艾诺签字确认,在看到他落笔摁手印之后,律师们悉数离开。

法院工作人员离开之前,艾诺询问接下来会怎样。对方答道:“如果对方坚持的话,就会起诉您。您最好找个律师咨询下。”

“可当时已经判决了他,不是吗?!”

“赛林先生,如果当时判决有误,对方是可以抗诉纠正的。对方提交的证物、证词很多很专业,我建议你请一位律师再过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你找好律师再联系我约时间。”

工作人员走了,艾诺一人坐在调解室里很是无助。

他所不知的是,当年大卫抹去了他和若离在海法的身份信息,以隐私保护办法移交美领馆的资料档案里根本不涉及霍普那场官司,甚至没出现霍普这个人。这次所谓场外调解就是变相确认艾诺是当年受害者的手段。只要他不承认是那个孩子,对方律师就拿他没办法。可艾诺的不知对方律师团的套路,当场自认身份,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一场围猎已然开始。

他本想先找大卫咨询,可圣诞节那天在酒吧,醉醺醺的大卫没来由地吻了他,他就混乱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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