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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沉默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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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具体治疗方案而言,罗丽莎与林南霑却产生了分歧,罗丽莎倾向于把若离送到国外专业机构治疗,而林南霑却道抚养权案子还未结束只能听从霍普的意见,在槟城选择一处幽静的场所作为治疗地。

罗丽莎无力改变,听从谭院长的建议尝试带着若离融进正常生活。她带着若离和予杰去游乐园,若离喜欢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罗丽莎给他买了很多。

林予安生日这天,大马政商世家齐聚槟城,云集林家。一个小公主打扮的女孩被人牵到林予安身边,要林予安牵着她的手去吹生日蜡烛。林予安知道,这个女孩是另一个罗丽莎,他被人安排的青梅竹马,从他牵着她走向大厅算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窥视。

都说感情是维系婚姻的基石,从小相伴的经历会让他们在最容易产生依恋情感的少年时认定彼此。等他们成年就会明白,维系婚姻的基石是整合彼此资源带出的效益。成年之后的青梅竹马就是联姻对象,感情与利益的结合。这就是家族式思维,家族核心成员成年后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他们的每一步都需要提前规划、预演以避免承担试错风险,这里的每一步包括感情。

“予安,大方点,牵着伊若走进大厅。”林南霑的父亲对愣怔中的林予安说道。

被唤作伊若的女孩主动牵起予安的手,说道:“不要让大家久等了,能同主角一起成为主角,我非常高兴。”

林予安迈步的同时,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和若离玩弹珠的予杰。宴会厅大门开启,一对金童玉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林父是大马首相幕僚,伊若背后的马塔其家族是林父想要拉拢,得到支持的目标,也是林南秋所负责华茂药业合资方。

林父嫌弃林南霑为了季北宣选择与国际刑警合作而得罪了人,若离只能由保镖看着在外厅玩耍,予杰向长辈们打过招呼之后也溜了出去。他给若离带了些蛋糕,两人吃下之后到靠近林家院墙的草坪上又玩起了弹珠。林予安来找林予杰要他进去陪林父听提琴四重奏,这是林家需拍照的全家活动。

若离无知无觉,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留意林家兄弟的离开。

接待厅传来消息,发现一封姓名重复的邀请函,怀疑有人混入宴会。调度安保进场逐一核对客人身份,看管若离的保镖前去支援,只剩下两个在场且因关注庄园出入口而未留意这只安静兔子的安保人员。

弹珠滚到一双洁白小皮鞋旁边,伊若抬脚踩住,若离不管不顾伸出手指想要把弹珠从她鞋底抠出来。伊若嗤笑了下,抬开脚,蹲下身对若离道:“听他们说你是个怪物?你杀了予安最喜欢的puppy?!”

若离对她没有反应,兀自追逐着那些亮晶晶的弹珠。

伊若笑得更深追着她道:“嘿,你叫几声来听听,听说你一叫起来就没完没了。或许你一叫,那场我参加不了的音乐会就能结束,我就可以和予安说话了。”

她想参加林家的每一场用纸醉金迷堆砌的家庭活动,可她今天成为小予安的牵手伙伴只是两家的初步接触,她还不能站在予安身边留影。她躬下身,一粒粒地捡起玻璃弹珠,一粒粒地掷向更远的地方。若离着急追着弹珠跑向墙角,叫伊若觉得若离就是一只追飞碟的狗。这位小公主太无聊了,想把若离当成打发时间的玩具,她也追了过去,她这次打算用脚把那些廉价的玻璃珠子踢出外墙,她想听听这个小哑巴哇啦啦地叫嚷。从林家离职的仆人分流到了其他家族,林市长养了个怪物通过这个仆佣关系网传遍槟城。

然而当她跑过一路盆景花树时,却看见两个戴着棒球帽、口罩和手套的男人抱着季若离,他们身体魁梧目露凶光。伊若旋即明白是绑票,转身跑已经来不及了,被人从后束身的一瞬她踢倒了摆在一旁的盆景。

“该死!”绑匪脱口一句,是伊若听不懂的外国话。

另一个绑匪说道:“她听到你的声音,杀了她!”

听到这句话,原本安静的若离开始挣扎吼叫似要阻止。行动失败,绑匪放开若离,夺过若离手中弹珠的同时扼住伊若的脖颈迫使她张开嘴,啪的一声,绑匪将手中弹珠全拍进了伊若喉头。

眨眼间,两人就翻出围墙汇入人流。

等安保听见响动跑过来时,伊若不停抓挠脖颈,倒在地上双腿蹬踹,洁白的小皮鞋与华丽的公主裙上满是盆景残骸与泥土苔藓。

玻璃弹珠堵塞了气管,送至医院,伊若已因缺氧而陷入深度昏迷。

没有人知道那些弹珠怎么就全进了女孩的气管,也没人相信三岁的若离不是邪灵附体。

林家、警方轮番问话,季若离始终未发一言。

【他就是沉默的怪物。】林父下了定论,并下达最终通牒:【必须让他远离林家兄弟。】

林南秋添油加醋唤起了予杰关于puppy死亡的恐怖记忆,小兔子再可爱,可要咬人的话就真是怪物了。林予杰不再敢和若离玩,闹着要上幼儿园不再呆在家里。

林家接受了霍普的治疗方案以及选择的治疗场所,林南秋选择的地方是远离闹市的一个在建养老院。进入大门,绕过一幢两层楼高的建筑,穿过花园便是沙滩椰林,风景很不错。因为是在建项目,房间都空置着,围着主体楼房的其他建筑如功能室和厨房什么的都还未刷外墙,有的甚至连门窗都没装上。

林南霑觉得很简陋也不安全,霍普却很满意,按照精神病医院装修标准,治疗室、兴奋室、放射室与功能检查室等配置完善。每个房间日照充足且配置了中心吸氧和监护装置。

罗立这次十分给力,这个顶配精神病疗养院不到半月就装修好。霍普表示,等若离的监护权官司打完,他也就该痊愈了。林南霑把人送了过来,除了医疗人员而外,还有全方位安保。若离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当他意识到自己会和林家兄弟分开的时候很是沮丧,艾诺陪着他在沙滩上晒了会太阳之后就带着他去往音乐治疗室,这里全是他父亲喜欢的黑胶歌剧唱片。白天的治疗还算正常若离不算抵触,而晚上,房间里的供养装置就会缓缓喷出带着安眠效果的雾剂,让除若离房间以外的人都陷入沉睡。

若离房间的录像切换到艾诺房间,虽然艾诺的身形比若离大,可黑暗中被子笼罩下都是小小的一团让安保在第二天查看时难分彼此。

这晚,若离被霍普用床单裹成一团,小小的身体躬成胎儿在子宫内的样子。手脚裹紧头颅,脊椎硬生生的弯曲,三岁的孩子骨骼已经发育,他的身体不再像婴孩般柔软。压迫骨骼带出的疼痛与脊椎、头颈卷曲导致的窒息折磨他一度大脑空白,双耳嗡鸣。特殊的姿势让他喘不上气更哭不上劲,只能嘶嘶地轻轻抽噎。

人真的可怕,用一张床单就能折磨一个人,还不会留下任何施虐的痕迹。

子宫回归体验了半宿,翌日检查血清含量仍旧未达到用药标准。

第二晚是电击,常规的治疗方法病患是需要全麻的,可若离不是病患,他是只待认证的小兔子。在被绑到冰冷的板床上时,若离开始挣扎,他用意大利语说着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不会大吼大叫,也不会再摔东西,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霍普没有心软,他需要这组实验数据。麻醉电击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手段,而清醒电击是刑讯手段。

病患在电击治疗前十二个小时需要不喝水不吃饭,然而若离的病症表现完全没到电击标准,霍普没有理由开电击治疗的医嘱。疗养院还配有几位医护,霍普没有办法在他们的眼皮下让若离断水断食更不可能让他们检查出有麻醉迹象。

第一次电击还未结束,若离就呕吐了。霍普怕他呛死,草草结束了第一次电击,将人抱回房间的时候,若离全身颤抖,大小便失禁。霍普给他洗澡,换上干净衣服之后,蹲在若离床边念了段福音作为弥补:“亲爱的孩子,我希望你明白,爱是恒久忍耐、爱是不求自己的益处、爱是不算计人的恶。因为你的付出,那些病患会感激你的。”

季若离无法回应,或许已经回应,毕竟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首次电击之后检查其血清素下降明显,表情阴郁,呆滞,对外界反应度下降三个等级。

心理学在一、二战时服务于谍侦刑讯,目的是摧毁对方意志,攻破心防。霍普所做的就是把一个正常人逼疯的事情,若离还小没有心理防线,霍普摧毁的是作为人的底线。

白天时他会讨好霍普,会很乖,会听话地配合比如音乐治疗或绘画治疗。霍普在白天也尽量地让若离好过,他时常带着若离和艾诺驾驶快艇出海玩。白天与夜晚,霍普在天使与魔鬼两张面孔间来回切换,若离太小分辨不清,在他的眼里天使与恶魔之间的关系可以用等号来表示。

第三天,林南霑带着林予安来看望若离,若离很乖地用汉语叫林南霑叔叔,叫予安哥哥,他多希望他们这就带他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林南霑很高兴,认为霍普的治疗很有用,于是让若离安心留在这里。这样的结果让若离很惶恐,但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他没有办法强烈表达内心想法。

予安到了上学年龄,原本计划是送到美国,他不愿意。罗丽莎没办法只能请家教,结果就是繁重的课业让他只能每周看望若离一次。若离抱着他不撒手,他会的汉语不多,意大利语英语轮番表示想跟着他离开,可予安却认为若离在好转,他不断安慰:“若离不怕,我听霍普教授讲再等两周你就可以不用治疗了。”

听到霍普两字时,若离浑身一哆嗦,只能抱着予安嘤嘤抽泣。

在第三次电击以及窒息治疗结束之后,若离失忆了,他不再保留那些令人伤怀的记忆,他不再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位男中音死于他最爱的舞台,直到最后,他失语,不管汉语、英语还是意大利语,哪怕只是哼哼两声,他都不会。

若离符合兔子标准,他可以接受药物治疗。

为了保密,林南秋直接在疗养院合成新药,这个被暂命名为Tp的新药,能让人忘记痛苦沉溺欢乐,享受活力。可以用于抗癌、精神类疾病的治疗。

为不留下痕迹被人发现,用药方式不能注射也不能吞服,白色粉末随着氧气被若离吸入身体。针对于儿童的安全剂量还未确定,等标注为JRL的实验数据完整之后,就确定了。

用药效果非常明显,若离的多巴胺以及谷氨酸快速提升,大脑皮层活跃。血清素含量飙升,他好像正常了,甚至比来大马之前还活泼好动且表现出了超强的学习能力。伴随而来的是若离所看到的世界与之前不一样,满眼全是琉璃碎片般的五彩斑驳,他甚至能看到物体移动所带出的光谱痕迹。虽然他还是不说话,可从他的画作上对于色彩的表现力来看,颇具梵高风格。强制封闭的任督二脉不但被强制打通,而且还跨上了新高度。

霍普将实验数据整理好,准备第二天交给林南秋就回美国,然而林南秋贪心不足,还想继续用药实验。

“不行,再用会上瘾的。他还只是个孩子。”霍普拒绝,他烦躁地抓挠了下头发,“你让我成了魔鬼!”

“实验目的就是为了测试成瘾剂量啊!”林南秋反驳。

霍普想起若离那双在澄澈与浑浊间反复切换的双眸就更加烦躁了:“不行,这违背了我的初衷和职业道德。而且,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他监护人的用药同意书。”

林南秋哼笑了下:“你是怕给自己找麻烦?你放心,他妈妈被遣返到英国受审。林南霑估计能拿到他的监护权,到时候我补给你。”

霍普:“林南霑知道你做的这些事,能杀了你。”

林南秋留下一包粉末,说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为了保命就闭紧你的嘴巴。”

那晚,霍普将药粉冲进了下水道,原本想睡个好觉的他在凌晨时被一阵短促的枪声惊醒。他这个年代的人都接受过正规兵训有能力应对小规模枪战,他翻身而起,蹲伏在窗畔看到两辆皮卡车冲了进来。疗养院的安保正在与从车上冲下的枪手对战,疗养院的电源被切断,黑暗中两方枪火清晰可辨。他摸索着爬向房门,一个安保踢开房门,贴在走廊墙壁说道:“霍普先生快跟我离开。”

“艾诺和若离了?”他问。

“我们抱着的。”

霍普闻言不敢怠慢在两个安保掩护下离开建筑,他们的目的地是停靠在后花园的吉普车。还未靠近车辆,就闻到股刺鼻的汽油味儿,两个黑衣男子不但放光了汽车油箱还戳破了轮胎。从他们身后背着的工具包来看,电话线和电线线路都是他们破坏的。躲在花园里的霍普及两个安保看到那两个黑衣男很是谨慎地观察外院的战况,三人不由面面相觑,从穿着及装备上来看两名黑衣人与前院枪手是两波人。

安保有自己的后撤方案,他们先是躲进了储藏室准备逃向沙滩乘船离开。外院的战斗很激烈,从枪手配置火力上来看很明显他们没想留活口。

枪手解决完安保人员之后,将留院的几个医护拎出来,为首的人问道:“你们的药房在哪里?!”

背着若离的安保看清来人样貌之后低声对同伴说道:“是马塔其家的打手,看样子他们今晚会杀光疗养院的人。我们快撤到海滩。”

马塔其家,若离想到那位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在抱上救护车的瞬间,牌子上写的名字就是依诺.马塔其。他探出头,看见护士指向药房,一个枪手冲了进去,旋即嚷道:“就是普通的药房。”

自以为被戏弄的枪手一枪爆了那护士的头,又指向一个男医护问道:“林南秋都在哪里制药?!”

霍普闻言一滞,林南秋带来的制药设备就在靠近海滩的房屋,从脱羧反应就能倒推Tp的化学方程式。此刻的霍普天人交战,他不怕新药配方被人知道,他怕的是自己在若离身上做的临床用药实验被人发现。

放汽油的两个黑衣人已经占据有利位置率先偷袭,对战再度上演。

霍普道:“我们快走。”

堵在海滩后路的枪手已经被两名黑衣人解决,皆一刀割喉,故而没惊动内院枪手,就在两名安保跑向椰树拖拽船只的时候,霍普折道跑向林南秋的制药室,原料不多酒精不少,点燃引爆的动静吸引住了前院枪手,但马塔其家的枪手显然被另一波火力压制,无法突破火力前来追堵。霍普跑上快艇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三两光点,马塔其家备手不少水陆两面都派人夹击。

“贴地,不要抬头!”安保给两个孩子系上安全带说道。霍普也跟着扣紧安全带,趴在快艇上。

林家安保一人驾船,一人狙击,蛇形路线蜿蜒穿梭在对方的围追堵截之下,在负伤一人的情况下终于摆脱了马塔其家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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