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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 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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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夏荣华和林倪都没在家,一个在外出差,一个回老家照顾生病的外婆。

夏楼野基本都是和时年在一起,独享二人时光。

他们把时间接回来,三人吃完午饭,夏楼野一般中午都会小憩一会儿,所以夏楼野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时年在他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然后出去了。

时间眼睛一直盯着时年看,声音很小,“哥哥。”

“嗯,”时年摸了摸时间的脑袋,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不去睡觉?”时间中午睡觉很快,一般不需要人哄,自己就能睡着。

时间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握住时年的小拇指,“哥哥,这里是我们的家吗?”有哥哥,夏哥哥,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

时年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未和时间解释过租房子这件事情,所以趁现在他给时间解释清楚。

“是,”时年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现在的房子是有时间,哥哥和夏哥哥组成的一个家。”

时间突然很开心,“那夏哥哥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他会离开吗?”他真的非常喜欢夏哥哥。

时年听出来了小孩儿的雀跃,笑着说:“夏哥哥会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他也不会离开。”这个弟弟喜欢夏楼野都快赶上他这个亲哥了,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的爱变成了两个人的爱,时间就不是缺爱的小孩儿。

时年:“开心吗?”

“嗯,”时间说:“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开心就好。”他也开心。

……

下午上课的时候时年是被一个电话呼走的,时年东西都没收拾就跑了出去,夏楼野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座位是空的,时年呢?他拍了拍前边的陈翊柚,“柚子,你看到时年了吗?”

陈翊柚:“看到了,可是年哥跑太快了,就像一阵风似的。”他当时只顾着惊讶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年哥早就跑没影了。

时年气喘吁吁跑上楼,碰见隔壁大婶,那大婶说:“呦,小年这是还上课就回来了?”

王大婶一直对他和时间挺照顾的,时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大婶叹了一口气,善意提醒着时年,“小年啊,赶紧上去吧,你妈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刚好碰见你爸也在……”唉……这叫什么事啊,大婶没再说下去。

时年走到门口深呼一口气,推开门,看到里面狼藉一片,东西砸的砸,碎的碎,几乎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双方还在激烈争执中。

“贱人!你居然还敢有脸回来,还带着一个小白脸你是真不怕不得好死啊!”时彪破口大骂着。

季婉嘴上也不留情,“我不得好死?那你呢?五雷轰顶?灰飞烟灭!!!”有别的男人给她撑腰,季婉底气自然十足,她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就是向时彪示威。

时彪眼睛瞪得猩红,“我艹你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贱人厉害了,敢还嘴了。看今天抽不死她!

季婉冷笑道:“我还能再说十遍?你敢听吗?”她现在巴不得眼前这个男人快点消失,哪怕被人打死也行,出车祸也行,什么都可以。

……

开始了。

又开始了。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时年走过去,两方都挺有默契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时年。

季婉突然扑向时年,语气特别激动,“小年,你、你回来了,快,快给妈钱,妈妈欠了好多钱,好多好多,你帮帮妈妈,好不好?”季婉这番话说的可怜又卑微,就差给时年跪下来了。

时年还没有所动作,时彪就一巴掌扇了过来,“你他妈失心疯了,管钱要到我儿子头上了,要论这个理儿他妈能轮到你这个贱人!”他自己都还没要呢!

季婉挨了一巴掌,脸上立马红肿起来,声音很尖大叫着,“时年他是我儿子!”

“儿子?”时彪突然猥琐一笑,“没有老子使劲儿干—你,没有老子的精—子,你他妈自己生的出儿子?”臭娘们,欠—操的臭娘们。

“还有,给老子记住了,”时彪指着时年说:“他姓时,他是老子生出来的,骨子里流着我一半的血液!”

季婉才不听,她需要钱,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低声下气说着:“小年,你快说句话啊,你帮帮妈妈,我、我可以还你的,下个月还你,我保证。”

时年开口那一刻,他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声音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自己像什么样子吗?你知道自己变什么样子吗?”

时年一字一句说:“丑陋,可怕,恶心!!”

!!!

感觉被自己的儿子羞辱着,季婉忍不住了,声音颤抖着,眼睛死死盯着时年,“你以为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吗?你以为是我想把这一切变成这样的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资格指责我?”

不知道?没资格?

好,今天就坦白一切,时年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冷冰冰说道:“我五岁那年是不是你,也就是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自称妈的你,把我一个人扔在火车站附近卖给那些人贩子换钱赌博,七岁那年你故意把我烫伤只为得到钱去赌博。”

时年看向季婉,“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赌博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她儿子都重要?”

时年抿了抿嘴唇,眼神里满是对季婉的失望,“这些我通通都可以不计较,甚至可以在我脑海里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你对时间做过的事,我一件都忘不掉。”

时年一针见血:“你记得吗?”

季婉记得,她记得,差点、差点时间就没了,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画面,时间当时就只有那么小,那么小,就只有她的手掌那么大,那次她是真的后悔了。

季婉说:“我、我对不起他。”

时年:“你当然对不起他,你剥夺了时间两次生命,你敢让他知道吗?敢吗?啊?你敢吗!!!”

季婉摇头止不住反驳着,“时间生病那次,那次的钱我没有全拿,我留了,我留了……”

时年反问道:“够吗?你觉得够吗?你让时间住不了院!他才几岁,他才几岁啊?你让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抗?时间当时多么依赖你,你呢?你呢?你却想要他的命!!!”

季婉哭了出来,嘴里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我没有,我没有……”

季婉没有心。

“是啊,你没有。”时年眼神淡漠,神情麻木看着他们,他不想继续说下去了,真的很累,这一切都太累了,他就像被吊在一个大漩涡之中,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是不断被推着悠晃着。

时年身心疲累,“钱的问题我会帮你,现在带着你的小白脸儿滚!”

“还有,”时年语气很冷,“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就算你被抛尸荒郊野岭,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小年……”季婉心很痛,她想去拉时年的手,时年躲开了。

时彪一听时年要给钱,立马不同意,“我反对,凭什么我儿子的钱要给你和小白脸快活?真当他人傻钱多!”这小子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到钱这方面又傻且糊涂。

其实时彪说这么多,到底也是为了钱,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有钱就是万能的。

时年说:“钱是我的,至于花在哪里也是我的自由和权力。”时彪心里想什么,打的什么算盘,他可太了解不过了。

时彪气笑了,“哈哈哈,自由?权利?没有老子你以为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什么他妈的鬼自由屁权利!!!”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时年不想跟他们争论下去了,与其听一些垃圾废话,还不如回教室听课,至少心是干净的。

时年最后看了一眼季婉,留下一句:“钱我会打那个卡里,以后……咱们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人生那么长,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了的,今天一见,从此季婉如何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这辈子也算两清了。

季婉后悔了,哭着叫着时年,“不,不,小年你别这样好不好?”说完季婉抓住时年的胳膊,抓得特别紧,“小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就这一回。”

时年闭住眼睛,“放手。”到底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舍不得他的钱,他不想真的再失望一次了。

季婉哭得梨花带雨的,旁边的男人安慰着:“婉婉,别哭了,小孩子都喜欢这样耍脾气,等过个几天就自然而然好了。”男人说的甚是简单,天真。

季婉抬起头,“真的吗?”季婉很信任眼前这个男人。

“当然是真的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男人帮季婉擦干眼泪,“不哭了,好好的一张脸都哭花了。”

男人喜欢季婉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季婉很会哭,尤其是梨花带雨的时候,因为他觉得会哭的女人玩儿起来才有意思。

季婉正欲开口,旁边的时年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病入膏肓的人无药可救。

时年一个人没有目的走了很久很久,直到——

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手机刚才就一直响个不停,他没有管,现在拿出手机才知道是夏楼野,时年快速接起,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谢谢你还接电话。”刚刚发了足足有99加的消息,愣是一条没回,他还以为时年出什么事了,一直心不在焉直接课没上完请了假就往校门外跑。

夏楼野说的小心翼翼的,“男朋友?”他不知道时年发生了什么。

“嗯,”时年说:“我在,我没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夏楼野不欠他什么。

夏楼野说:“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时年强撑着笑意打趣,“怎么?课不上了?”

听出时年笑得勉强,夏楼野说:“嗯,不上了,男朋友最重要。”

时年说:“你别跑了,我去找你,发我一个定位。”

“好。”夏楼野极快把位置发给时年。

……

时年很快找到了夏楼野,见到夏楼野那刻似乎崩不住了,叫了一声“野哥”就扑进夏楼野怀里。

夏楼野一直拍着时年,“野哥抱抱。”

时年一直埋在夏楼野怀里,好久深吸一口气,时年哭了,哭得克制又隐忍。

夏楼野说:“走吧,野哥带你回家。”

两人刚一进门,时年一直强撑着,此时此刻说什么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呕……”时年跑到洗手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随后滑坐在地板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脑海一次又一次浮现那两人的对话,无数次凌迟,折磨着他。

“他姓时,他是老子生出来的,骨子里流着我一半的血液!!!”

“时年他是我儿子!”

那么刺耳又钻人心骨。

这些话听了无数次,他还是会反胃,排斥,为什么?为什么他姓时?为什么他要姓时!!!

“我艹,”夏楼野一路跟着时年,看到眼前景象扶住时年:“时年!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吐了,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时年拽住夏楼野,“我没事。”

夏楼野心里特别着急,很快判断出时年这是刺激引起的反应,“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楼野的眼睛看着时年。

“野哥你明白那种感受吗?”时年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与悲楚,整个人非常脆弱:“那种骨子里厌恶一个人,厌恶一切与他牵扯不清又息息相关分不清扯不开,我只是想逃,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真的很累,特别累,他压抑很久很久了。

“我明白,”夏楼野抱住时年,“我明白的,时年,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想给你拷上枷锁,那只是他们的主观臆断,你是时年,你怎么能轻易妥协?”夏楼野紧紧抱着时年,好像只有这样时年才能好受一点。

时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向夏楼野,“野哥,我该怎么办?”这一刻的时年很无助。

十七岁的时年欠着与他毫不相干的赌债,他和弟弟时间的生活费,学费,以及各种支出,他也想好好学习走出这里毫无顾忌去看外面的世界,可这些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以及痴心妄想。

夏楼野说:“忘掉他们,让他们随风而去。”

是啊,风一吹,生活继续过,日子往前走,时年情绪收得快迅速擦干眼泪,声音还有些许沙哑,“我今天是不是特丢脸啊?”

“不,”夏楼野在时年唇上亲了一下,“我男朋友特别勇敢特别伟大。”再没有别人了。

“野哥,”时年眼睛一红,“谢谢你。”谢谢他身后还有一个夏楼野。

他们都很好,彼此坚定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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