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这么大了,还一直像儿时那般,未免不妥。”谢沂白一来便斥责了洛寒一句。
洛寒哪管有人没人的,此时师尊是他的!不是任何人的。
“关你什么事?”洛寒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眸看着前来的黑衣男子。眼里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谢沂白瞟了他一眼后便朝着沈顾淮而去,伸出手去探了探沈顾淮的额头,甚至还将沈顾淮的手抬起,为其把脉。
“不错,闭关后倒是好了很多。没有之前的那般气息紊乱了。”
沈顾淮脸色有些泛红,将手往回抽了抽,这两人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人趴在自己的腿上,一人伸手触碰自己的额头还有手。这种坐在坐椅上被人压制的感觉不好受,沈顾淮不免有些联想翩翩。
不过谢沂白很快就收回了手,目光在沈顾淮看了一圈,随后有些迟疑的问道:“那玉坠怎不戴在身上了?”
“是不喜欢?”
沈顾淮嗯了一声:“的却是不喜欢。”
谢沂白听后也点了点头:“丢了那就丢了吧,也是你自己的东西。”谢沂白语气中都布满了失落,本以为他会一直留着,却没想到会直接就扔了。果然,哪怕是失忆了,也还是会防备自己。
“马上便是你的生辰了,不如与我去南幽阁过如何?我也打听过了,望山之峰尽日来都无其他琐事,想必是不需要你帮忙的。”
“我生辰?”这么多年过去了,沈顾淮早已将自己的生辰给忘了,没想到谢沂白竟还记得自己的生辰。
“阿砚觉得如何?我在南幽阁备下了你最喜欢的吃食。不仅只有这些,我还给你准备了当年一直想要的一样东西。”
谢沂白说话的时候,带着极具的诱惑。
“不用麻烦,生辰不过也罢。”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并不麻烦。”
洛寒:“……”
洛寒就靠在沈顾淮的腿上听着两人说的这些,并没有插嘴,也导致于谢沂白直接将洛寒当做了空气。
沈顾淮看到他们两个,脑袋瓜便疼的厉害,沈顾淮拍了拍洛寒,轻声道了一句:“躺够了便起来。”
沈顾淮说的也算是很明显的了,可洛寒依旧是不为所动,倚靠在沈顾淮的腿上,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没有听到刚才的那句话一样。
谢沂白就站在一边看着,什么话也没插。
“再不起来,为师便要生气了。”沈顾淮对洛寒很是没有办法,只能这般了。
果然,这一招是好使的,洛寒一听到后就抬直了身板,抬头望着沈顾淮。
而也就在这霎那,沈顾淮消失在了座椅上,快的只能看到无数道虚影。
沈顾淮几乎是落荒而逃,一个人他倒是能对付的过来,可现在是两个人。
倒不如留给他们二人说好了。
洛寒:“…………”师尊这是做什么?
谢沂白见沈顾淮躲进了墨古池,也没有再留在莲花居,而是想着回去。
沈顾淮这个人,不能逼的太紧了。逼的太紧,怕是会直接动手。
洛寒:“…………”
师尊好不容易出关回来,结果还没一会儿,就被这人给打断了,洛寒心里属实是有些气不过。
洛寒从地上站了起来,化为了一抹白雾消失在了原本的方向,朝着谢沂白而去,眼里满是狠厉还有怒意。
“我何时同意你可以离开了?”洛寒就站在谢沂白的面前,手中拿着玄冰化成的一所剑,直指于谢沂白。
谢沂白不仅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直接伸手将洛寒手上的玄冰折断,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笑了一声。
“小娃娃,你与我对决,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下。”
谢沂白话音还未彻底落下,被折断的玄冰已经化为了水。
而洛寒的手里再次涌现了玄冰,竟直接朝着谢沂白刺去。
谢沂白身子朝侧倾斜,洛寒的这一剑当即便落空了,谢沂白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抓住了洛寒的手腕,转过了个身子便到了洛寒的身后,伸手便是一推。
谢沂白也不想再与这小娃娃玩下去,看着洛寒便道:“我说过,你与我对决,一招之内你必输,还是不要找不痛快的为好。”
此话落下,谢沂白便离开了,唯独留下洛寒一人站在此处。
洛寒拿着玄冰的手都紧了许多,心中怒气不减反增,心中的狂躁迟迟平复不下来。
洛寒便直接拿着玄冰开始练起了剑法。
躲在水底深处的玉麟:“…………”
洛寒一练剑法,空中便想起了小雪,洛寒生气时,总是会控制不住情绪,尤其是关于沈顾淮。
在墨古池里面待的好好的沈顾淮,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朝着窗棂外便看了过去。
“下雪了?”
沈顾淮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去接过,雪花落在沈顾淮的手上便立马化为了水流出。
这才秋季,不可能会下雪的,再者方才也不冷,气候不可能转变的如此之快。
想必是洛寒在练习剑法。
只不过这剑法…………
“有的时候还是要冷静一些,太过于张扬,沉不住气,都不是什么好事。”
沈顾淮冷的直哆嗦,从书房出来,去了屋舍里头,拿了一件大氅就披在肩膀上,随后又去了书房,看一些剑法。
当时见墨沉时,倒是忘了问他剑习得如何了,也不知有没有进步。
不过修为看去倒是可以,没有探查,应该不是很冷。
玉麟说的那话有些小题大做了些,洛寒的修为灵力虽厉害,但还是差了些。
他是玄冰所化,一但幻化成人形,修为就会固定在一阶段上,不会再进步,若是真有那一天遇到了修为及其高强且不好对付的人,怕是要糟糕了。
沈顾淮将身子披的紧紧的,沈顾淮虽喜雪,但也及其怕冷。
这么一下,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时。
沈顾淮坐在墨古池书房中好一会儿,这才刚回来没多久,脑子里又开始想到了墨沉,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还早,倒不如就再去天恒城一趟。自己这般贸然消失,墨沉怕是又要多想了。
想法一落,沈顾淮便准备偷偷前往天恒城,以免被洛寒看到,又要说偏心了。
也不知怎的,这两个徒弟真是越来越让人操心了,做什么都要想到他们两个。
沈顾淮记得,当年虽然两人不是很合,但也会说说话,一起去去问道堂。怎么就在自己出关后变得这般关系紧迫了?
洛寒爱撒娇,沈顾淮可以理解,毕竟洛寒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的身旁,也很喜欢撒娇。
而墨沉就不一样了,当初恨不得自己将他赶出望山之峰,恨不得早日离开,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远离自己。
怎么现在就变化这么大了?难不成是长大了,所以也成熟了?
八成是这样吧。
沈顾淮将秋不尽放在了墨古池,又在秋不尽上施了一道障眼法,虽然洛寒进不来,但还是要做做样子。
随后沈顾淮就又赶去了墨沉。
刚出关就这般跑来跑去了,沈顾淮也是佩服自己。
这两个徒弟,还真是…………
为何他们的徒弟却不会是自己这般?或许是自己收的弟子不多,才两位,放在他们身上的精力也多,方才会造成这般任性的性子吧!!
待哪日收徒大典举行,便多收几位徒弟,也热闹热闹。
沈顾淮一路朝着天恒城的方向走去。
可沈顾淮不知的是,他这一走,便不知走去了何处。
望山之峰之下有一结结界,一旦进入,便无法走出,是禁术,许多年前便设下的了,甚至是在望山之峰还没建起之前。
望山之峰的尊主以及长老,在弟子下山之时,都会千嘱咐万嘱咐,以免出现意外。
便会给那些弟子们一个令牌,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给一枚药丸让他们服下。
基本不会有人不要命的来这个禁地,一但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是察觉不出周围有什么异常的。
这就是这禁地的可怕之处,普通人将这种地方避如蛇蝎,没有人敢进入。
而修为越是高强的人便越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顾淮就这般走了进去,越过了结界。在碰到结界的那一刻,结界自动朝着四周散去,溢满了整个四周。唯独留下沈顾淮走过的这一处空洞。
在沈顾淮走进去的那一刻,空洞也在渐渐的愈合。
这里……的景象很熟悉,是当初与墨沉刚认识,不知墨沉名讳,便想着去鹤观城一探究竟。
路途中便是这般走了去,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处。
沈顾淮朝着里处走去,里面有一潭灵泉,而灵泉里,有一位男子趴在岸边,眼眸微抬。
“许久未见,沈长老。”封禹一副兴致盎然的盯着沈长老看,眼眸很是露骨明显。
封禹也丝毫没有要从灵泉起来的意思,上半身裸露了一些,肩膀很是有力,脖子就如同高贵的天鹅颈,很是好看。
尤其是封禹的那张脸,有一种邪魅张狂的魅力,封禹眼眸上带着一抹白棉,手则是放在岸上,下颌抵在手臂之上。
“原以为沈长老再也不会来此,看来是本座想多了。”
沈顾淮转过了身,脸色很是不自然,不想再去看灵泉中的男子:“不小心路过罢了。”
封禹哦了一声,迷魅一笑:“沈长老说谎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这里可是谁都不会走错的,大能如此,普通人也是如此,而沈长老说的这一个走错,就走错了两次,十四年走错了两次,对于沈长老来说,却是相隔许久,可对于本座来说,却是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所以,沈长老还是莫要骗本座的为好。”
封禹时不时的玩弄着自己的墨发,并没有将目光一直都放在沈顾淮的身上。
“沈长老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就在这里陪陪本座一会儿,除了沈长老之外,还真的就没有人来过此地了。”
“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会来此地。”
沈顾淮:“…………”
封禹说的这一句话,将沈顾淮都直接骂了进去。
封禹自是不会想那么多,当即就从灵泉中走了出来,而这一次,封禹则是□□的朝着沈顾淮走去。
沈顾淮背对着封禹,自是不知封禹都在做些什么,更不知封禹正在朝着自己靠近。
直到封禹手碰到沈顾淮的肩时,沈顾淮方才转身,而这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位男子浑身□□的站在自己眼前。
沈顾淮蹙了蹙眉,目光在落在封禹腰间的时候立马便收了回来,没有再往下面看去,这人当真是脸皮厚不要脸不知羞耻!竟连衣物亵裤都不穿!
封禹的腰间有一朵极其艳丽的痕迹,这个是…………
炉鼎?
封禹顺着沈顾淮的目光看向,噗呲的大笑了一声:“沈长老这是,不敢看了?”
“本座什么都不喜欢,唯一喜欢的,便是不穿衣物。”
封禹说完还故意朝着沈顾淮前进,沈顾淮连忙后退,转身便想要离开。
然而封禹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给任何的机会,就将人拉了回来,还不等沈顾淮使出灵力之际就将沈顾淮拉到了灵泉之中。
沈顾淮被水呛的猛咳了好几声,而封禹则还一直拉着沈顾淮,按着沈顾淮的头,时不时便往下按去。
此时的沈顾淮就像是一只慌乱逃窜的兔子,只能被封禹玩弄在股掌之中。
并不是沈顾淮不用灵力,而是到了这里,沈顾淮用不了灵力,尤其还是在这么一处,这里,可是封禹的地盘。
沈顾淮对湖水的抗拒,其他人不知道,封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有的事,可是封禹当年一手造成的。
封禹突然间就松了手,沈顾淮也陷入了湖水底处无法动弹,封禹随着沈顾淮的坠落,与他一同坠落。
封禹周身都有着灵力环绕,与沈顾淮一同。
封禹眼中带笑,满盘的算计。
“沈长老,我知道你的秘密哦。”封禹伸出手碰了碰自己周边的护身结界,看着面露痛苦的沈顾淮。
随后封禹又像是在惋惜,叹了一口气:“沈长老,你其实不该来的。”
“我对你的恨,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深,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你死。”
从坠入湖中的那一刻,沈顾淮所有的感官好像在那一刻都失灵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唯有水的压迫,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封禹最是知道沈顾淮的弱点以及软肋,只要他想动手,沈顾淮不死也得落个修为尽散的下场。
要怪也怪他自己当年所做下的事,若是不帮,也不横插一脚,也不会有今日。
封禹倒是想不明白了,沈顾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性子。
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让他看不透且带有远离感的一个人。只知,跟在他的身侧一定会没有好事发生。
当初封禹便是不信这个邪,跟在沈顾淮身侧,求着他带着自己。
当时的自己好像也才十六七岁,正值年少,在清凌台上遇到沈顾淮的那一刻,便挪不开眼了,站在清凌台上的人白衣飘飘,墨发飞扬,好似天上的谪仙下凡。
也是在那一刻,封禹拜了沈顾淮为师。
封禹伸出手碰了碰,面露不舍,最终还是将沈顾淮带上了岸,丢在了一边,而在离水的那一刻,封禹身上的衣袍也都尽数穿上,蹲在了沈顾淮身旁。
沈顾淮此时的模样何其的狼狈,沈顾淮撑着身子猛咳不止,似是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却被封禹用灵力压制,无法起身。
封禹几乎带有癫狂的笑起:“沈长老,还是想要离开?”
封禹就蹲在这里,想着以前的事,沉声道:“沈长老要不要听故事?听,你和我的。我知道你不听,但有的我非要说,也非说不可。”
封禹当即就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白衣人,笑着说了起来。
“当年清凌台,有个无情的小人。清凌台底下有位少年看到,就是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了,就去拜了那个无情小人为师。”
“那人可真的是无情,放任那少年不管不顾,甚至后来还设局要杀少年,用自身当做诱饵,将少年引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那人诬陷少年,抽了少年的筋骨,捏碎了灵核,甚至还亲手杀了那个少年,将少年埋在了永世不得超生的乱葬岗之处,还设下了一道禁术,将少年的魂魄硬生生的从体内抽出,带到他一心设计好的禁术当中,关着永远都无法离开。”
“而那个禁术就是这个禁地,少年是我,无情小人便是你啊,师尊。”最后两个字,封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如今师尊又开始设局,这个局,师尊又想谁跳进来?是墨沉,还是那个洛寒?”
封禹疯狂笑道,心口处的伤口永远都愈合不了,眼前的人是他这一生的痛,无法抹去的阴霾。
“我倒是要看看,后面又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落得和我一样的场面。”
也不知是封禹收了手,还是沈顾淮灵力恢复,沈顾淮突然一个出手便将封禹打了出去,挣脱开了封禹的束缚。
沈顾淮往后退去,飞到了半空之中,就如同当年在清凌台时,封禹所看到的画面。
封禹定了定身子,擦了一下嘴角流露出的血迹,笑了一声,眼眸中的嗜血之意更深了,封禹将戴在眼睛上的白棉用手摘下,丢在了一边。
“师尊下手,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狠。来吧师尊,我们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