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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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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容卿正欲下车,月霜没来由道了一句:“姑娘,这里是赵府,咱们非主人,如此上门羞辱人家未来姑爷,不太好罢?”

姜容卿此举从世俗的角度来说,有些不大知礼数,所以月霜才有此担忧。

姜容卿却不是如此畏手畏脚之人。

她轻甩手帕,嗔怒道:“怕什么,来之前我就打听清楚了,赵将军和大娘子去了鸿鹄寺,暂时不会回来的,我若是谓之无礼,那林盛安糟蹋闺阁少女又算什么,他岂不是比我还要龌龊不堪,我还不如他十中之一呢!”

她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有了月霜的提醒,她也需小心些,便留了两个侍女守在这里,有事情速来报她。

经过了赵家的甬道,她停下了脚步,四周张望着,发现了一旁的一把大扫帚,她二话不说,拿起扫帚,如此才觉得有安全感。

……

林盛安还在睡梦中徜徉,安详自得,恍惚间,他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猛地醒来,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上身挺起,脚也从案几上拿了下来,拍拍身上,冲着姜容卿吼道:“你怎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赵家,吓我一跳!”

姜容卿没想与他周旋,两只手拿起那支平时用来扫落叶的扫帚,冲着他的身板就是一下子!

“我吓得就是你!林盛安,我今天总算有机会跟你好好算算账了。”

林盛安嗤笑一声,道:“算什么账?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账可算的。”

“你简直是阴魂不散,一边纠缠我,一边又去染指我最好的朋友,玷污她的清白,是你毁了她!”

“我毁了她?”林盛安不以为然:“你可以去问问她,是不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她。”

“你不要跟我转移对象!用一个女孩子来当你的替罪羊,她是否愿意,也不能成为你玷污她名正言顺的理由!”

姜容卿从得知赵语竹被他染指之后,一直到今天,她所有的怨怼一股脑爆发了出来,她千防万防,这辈子总算没有再着了林盛安的道,没想到,他祸害自己不成,竟然转头对准了赵语竹。

林盛安的所作所为,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你要算账是吧,那我们可以好好翻翻旧帐,是你那段时间对我爱搭不理的,否则,我也不可能找上别人。”

姜容卿简直要被气笑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给自己找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理由。

“我搭理谁,或者不搭理谁,这好像是我的权利吧,你还好意思说是我拒绝你,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婚前丝毫不知节制,背着我出没秦楼楚馆,我可是侯爷之女,你怎敢如此辱没?”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联合高玉如那个贱人整治我,又借机退掉婚书,流水宴那天,你可是亲口承认了,那时候我就暗自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后悔,让你心如刀绞,告诉你,我是故意吊着赵语竹的,七夕那晚我就知道了,她是你的闺中密友。”

“那你呢?你不止接近我的好姐妹,甚至还私下与楚钰沆瀣一气,利用画作中伤我的名声,是也不是?”

自从她在楚钰那里吃了亏,她一直没有放弃暗中调查这件事,后来才得知,林盛安曾经夜访楚钰经常出入的酒肆,有一次直到天亮才离开。

“是!是我做的又如何,谁让你自己不知检点,给别人留下了把柄,我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赵府内,不断发泄着他们以往的恩恩怨怨。

气急了,姜容卿直接抄起家伙,冲着他的腰部,就是一下子,林盛安吃痛,撒腿就想远离这个疯婆娘,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林盛安为躲避姜容卿的追打,一路小跑,姜容卿却紧追不舍,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跑到了别院。

林盛安也不甘示弱,找准机会一把握住了那扫帚的把,他一个大男人,被小女子打得仓皇逃窜,他的面子往哪搁,偏偏这女子还是他的前未婚妻。

“姜容卿,你疯够了没有!”

他拽着那扫帚的把身,猛地往前一拉,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姜容卿有些惶恐,可是她到底是没松手。

毕竟林盛安是个大男人,她即便手拿工具,还是有些害怕的。

“打我打得很过瘾是吧?那今天就看看,咱们谁比谁更疯。”

林盛安直接把那大扫帚用力从姜容卿手上扯下来,扔在一边,弯腰,直接把她扛在肩上。

姜容卿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可是在别人的府邸,林盛安竟然也敢胆大包天,做出非礼之举。

林盛安的确是狗急跳墙了,姜容卿二话不说上来对着他一顿打,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他怎么能忍?

是赵家又怎样,赵将军和大娘子不在,赵语竹也不在,没关系的,他必须得教训教训姜容卿这个臭婆娘。

万幸的是,月霜机灵,留其他侍女守在偏门,自个过来寻姜容卿来了,还没走近,她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林盛安把姜容卿扛起来的情景,月霜哪见到过这种场面,直接捂嘴惊叫出来。

姜容卿听见了月霜的叫声,慌乱抬眸看到月霜就在不远处,瞬间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拼尽全力喊道:“月霜……快去叫人!”

月霜双手发抖,冲着姜容卿点点头。

这里是别院,林盛安直接扛着她进了一间客房,将她扔在卧榻上。

姜容卿发丝凌乱,扬起小脸,嗔道:“林盛安,你疯了,这里可是赵府!”

“你少拿赵家吓唬我,姜容卿,我忍你够久的了,是你害得我名声扫地,害得我被母亲责骂,我百般示好,你却爱搭不理。还有李执,他又算是什么东西,区区寒门秀才,科考马球……竟然也一次次地踩在我的头上,只要能报复你们,我可以做任何事。”

边说着,他上前几步,拉进与姜容卿的距离。

“本来,你该是我的妻,有婚约的是你我才对……虽然如今阴差阳错,可是我不介意的。”

赵语竹那种女人玩起来没意思,木讷又无聊,他自从得到赵语竹的身子之后,就一直肖想着姜容卿,像姜容卿这种女子,身份高贵,性情刚烈,又不愿委身于他,玩起来才带劲。

之前因为姜容卿与楚钰以画传情的事情,李执大发雷霆,他若是得知自己的妻子被别人玷污,肯定会日夜难昧。

姜容卿不断抓起身边一切能拿到的物品,茶杯、枕头等等,纷纷扔向林盛安,试图阻止他上前。

“林盛安,你个黑心肝的,你别过来!”

林盛安没有半点要后退的意思,他是仿佛是头被激怒的野兽,露出了他的利爪和獠牙。

之前与姜容卿有婚约的时候,他没觉得怎么好,可是退婚之后,他经常食不知味,脑海中浮现出姜容卿的脸蛋儿和身材。

一个女人越是把自己当回事,便会越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姜容卿就是这样的女人,她越是反抗,林盛安就越是兴奋,得到姜容卿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婉婉,你本来应该是我的……”

林盛安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直接扑过来,姜容卿大声呼救,不断挣扎,不知道月霜有没有找到救兵。

就在二人不断撕打之际,客房的门直接被踢开,门口的人大步跨进来,抬起手朝着林盛安的领子一抓,林盛安被揪出去,他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姜容卿满面泪痕,看到林盛安被制止,低下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从惊慌的情绪中逐渐平静下来。

她站起身,看着面前解救自己的恩人,连声道谢:“姐夫,谢谢你。”

来人正是赵语恒,他与姜容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月霜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他不认识月霜,还觉得奇怪,自己家何事进了个陌生侍女,倒是一旁的姜容玥认出了月霜,道是自己三妹妹的贴身侍女。

月霜见他二人回来,便觉得救星来了,对着赵语恒和姜容玥连声哭诉:“二姑娘,二姑爷,你们快救救我们家姑娘吧!”

姜容玥道:“月霜,你别哭,发生了何事,你怎会出现在赵府?”

月霜晋尽量用简单的措辞表明她们姑娘现在的处境,赵语恒听了,急不可耐,跟着月霜疾步来到别院,而姜容玥因为身怀六甲,慢慢跟在后边。

看着姜容卿啜泣不止,赵语恒也于心不忍,道:“三姨妹,你放轻松些,有我在不必怕。”

林盛安恼羞成怒,也不怕赵语恒,怒道:“赵语恒,你多管什么闲事?”

“闲事?姜三姑娘不止是我的三姨妹,还是我最好兄弟的妻子,且这里是我赵府,哪里是闲事?”

林盛安现在也冷静了些,知自己理亏,不敢再言。

“林二公子,我再奉劝你一句,我赵家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也是清白人家,不是什么秦楼楚馆,你还是收敛些,莫要造次。”

片刻,姜容玥与赵语竹也过来了。

赵语竹想过来与林盛安会和,没想到迎面碰到了刚回府姜容玥,她们得知彼此目的地一致,便一道过来了。

人齐之后,房间内死寂沉沉,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姜容玥只安慰脸上还剩下点点泪痕的妹妹,姜容卿见姐姐大腹便便,行动不便,便迎上来扶着她。

赵语竹也不是傻子,其实她看到姜容卿的状态,还有林盛安的样子,这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也能猜出一二。

见姜容卿情绪也恢复如常,她道:“婉婉,咱们也好久没聚了,我想与你说些体己话,可否借一步?”

姜容卿点点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们也确实很久没说话,赵语竹被林盛安糟蹋,如今还要与他谈婚论嫁,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她们来到了隔壁屋子,只有两个人。

赵语竹率先开口:“婉婉,你今日为何来访?”

“语竹,我今日是来帮你教训那个林盛安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所以我才要帮你出气。你听我说,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要向命运妥协,女人若要嫁人,一定是因为喜欢对方,而不能是因为失身,就把自己草草嫁了,把后半生托付给这种人,你会抱憾终身的。”

因为失去清白,就以嫁给对方的方式来保住清白,这从来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一种屈服,一种妥协,一种示弱。

可听到姜容卿话的赵语竹,却是笑了。

她反问道:“所以呢?我该怎么面对其他人的指指点点?我以后该如何嫁人?”

“你可以不面对的,别人要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错不在你,你才是受害者,至于嫁人,你更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姜容卿,你够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赵语竹打断了。

“姜容卿,我不是你,我没有像你那么好的家世,也没有像你那么强大的内心,我没有能力对抗这世间的一切恶意,你从没有站在我的处境上,又如何理解我的苦衷,请你不要在这里对着我高谈阔论,说着你的那些不知所谓的大道理!”

听着赵语竹近乎吼出来的话,姜容卿懵了,她静立在原地,张着嘴,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姜容卿,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放弃你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只是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一朝失去清白,除了嫁过去,我还能怎么办?不嫁林盛安,日后还有什么男人会要我,不嫁人,我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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