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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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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容玥与侍女闲逛,看到了赵语竹在那边,她一直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她眼珠一转,故意大声对着侍女道:“翠微,你说这林二公子可是因为输了球,心情不好,吃醉了酒,还跑去东面客房那边,也没个人服侍着。”

赵语竹听到了姜容玥的话,吓得一激灵,发现自己没被别人看到,松了口气。

东边客房?林二公子去了那里?

她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挪动了脚。

姜容玥在一旁看着,看着赵语竹往东面客房走去。

一旁的翠微道:“姑娘,您真是神机妙算,她果然是来找林盛安的。”

姜容玥摸了摸耳边的碎发,道:“我果然猜的没错,她还真是沉不住气,男未婚女未嫁,竟然也如此大胆,妄图攀龙附凤。”

“姑娘,奴婢这就把您交代的事安排好。”说罢,翠微正想要跟上去。

“等等,翠微。”姜容玥叫住了她。

“姑娘,怎么了?”

姜容玥突然萌生恻隐之心,扭捏道:“算了吧,翠微。”

“姑娘,成败在此一举,切莫功亏一篑啊,您今日手软,以后可没人记得,林家这虎狼窝,她不跳,就是您跳,奴婢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您受委屈!”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算了,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还是不要如此做了,我良心过意不去。”

自从姜容卿略施小计,把林盛安这个烂摊子推给她之后,她就一直没停过自救,好不容易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个突破口:赵语竹。

这赵语竹区区五品武将的女儿,倒是不嫌弃林盛安,对他很是热络,当姜容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救星终于来了。

上次流水宴,她与赵语恒私会过,清楚了彼此的心意,她甩掉林家的心情就更强烈了,这是她现如今唯一的阻碍。

这次的马球会就是个绝好的机会,赵语竹自己送上门来,她只要动用一点催情的迷药,让他们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这事就解决了。

可是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姜容玥犹豫了,她到底还不是坏极了,还保留着一丝善心。

赵语竹若今日真的清白不在,她知道这对于赵语竹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赵家来说又意为着什么,同为女子,她真的不忍心。

女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她自己所遇不幸,就要拉其他的女子下水吗?

更何况,婚前失贞,和嫁进林家还是有所不同,她不能活生生的毁掉一位女子的一生。她姜容玥百年之后,不说上天堂,也绝不会做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那赵语竹,还是赵语恒的妹妹,也许是她未来的小姑子也说不定呢,上次七夕,赵语恒为了妹妹虔诚对着织女娘娘许愿,她可是都看在眼里了。赵语恒希望妹妹能求得一位如意郎君,安心出嫁,而不是与林盛安婚前这般。

“走吧,不管他们了,结果如何,权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赵语竹跟这里的厨房说林家二公子吃醉了酒,向厨房要了一碗醒酒汤,她在东边的一排客房那里找了许久,才终于发现了,林盛安的身影。

隔着门缝,她往里头瞧,只见林盛安醉卧在桌案上,身边无人服侍,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赵语竹鼓起勇气,轻轻扒了一下房门,门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林盛安人不清醒,耳朵倒是很灵,他问了句:“谁啊?”

赵语竹怯生生道:“是我,赵语竹,七夕那天,我们见过面的。”

林盛安听见了软糯糯女孩子的声音,他微微抬起头,揉揉眼睛,清醒了些,努力看过去,赵语竹逆着光,透着门缝站在那里。

他醉醺醺道:“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喝醉了,就想着给你送一碗醒酒汤来。”

见林盛安迟迟不说话,她又道:“那我进来了。”

她轻手轻脚走进来,坐在林盛安身边,把醒酒汤放在几案上,担忧看着林盛安。

林盛安咧嘴嗤笑,道:“我今日技不如人,输了,所有人都把我当笑话看,你还来这里寻我,想单独嘲笑我吗?”

赵语竹使劲摇摇头:“才不是呢,林二公子你也不差的,我听闻,前段时间你还中了贡士呢。”

林盛安瞧了瞧她手中的醒酒汤,赵语竹看到了他的视线,把那碗醒酒汤端起来,道:“你喝醉了,把这醒酒汤喝了吧。我好不容易跟这里的厨房要到的,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盛安做起来,扒着那碗醒酒汤,吨吨下肚,一饮而尽,过了一会,才渐渐清醒过来,赵语竹的面容在他眼中也越来越清楚了。

他瞧着她,道:“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关心我。”

赵语竹害羞道:“我当然要关心林二公子了,公子上次送我的芍药花,我回去之后一直珍藏着。”

林盛安打量着她,从她的面容,到脖颈,再到胸部,再往下……

他没来由地问了句:“你很崇拜我吗?”

赵语竹没想到林盛安会如此直接,她接着他的话,点点头。

“毅安伯爵府的林二公子,自从我们赵家来到上京城,就略有耳闻,语竹一直仰慕二公子的才名,上次七夕,竟就真的如愿了,想来,也是织女娘娘在保佑我吧。”

“可我……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夫婿,你也不介意吗?”

赵语竹又摇摇头,道:“我不介意的,你们的婚事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我听婉婉说,聘书已经退了,是婉婉自己不识得好郎君,才错过了林二公子你。”

这赵语竹可是姜容卿很重要的朋友,林盛安一直很注意姜容卿的动向,好像前段时间赵语竹有了什么麻烦,姜容卿二话不说就挺身而出,帮她解决了。

他得不到姜容卿没关系,得到赵语竹也是一样的,事成之后,他已经能看见姜容卿心痛万分的模样了。

他只要一想到,还能有些把柄抓在手上,能让姜容卿欲罢不能,哭着来求他,他就心花怒放。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等什么?

他抬起手,碰到了赵语竹的脸颊,赵语竹有些局促不安,躲开了一些。

她也是不能完全下定决心,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名节交代在这里。

林盛安见她的这个举动,心里一阵鄙夷。

她装什么?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你躲什么?我以为赵姑娘选择在今天,在这个时候,只身过来找我,是很有勇气的,怎么这个时候又怕了?莫不是想欲擒故纵?”

赵语竹忐忑道:“不是的,我只是,有些怕。”

“有什么可怕的?”

“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有损……二公子的名声。”

“呵呵,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我告诉你吧,你想攀附权贵,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赵家在上京城多年,还是融入不进富贵圈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赵语竹还是摇头。

“因为越是往上,人越是肮脏的,就像我们即将要做的事一样,高门大户之中,很多人表面风光,背地里可没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说别人,就说这次马球会的发起人安平公主,她更是淫.乱不堪,她也是女子,你看她,又何曾在意自己的名声?”

赵语竹有些似懂非懂。

“当你跨越阶级,融入上流,甚至达到了安平公主那个位置的时候,是女子如何,名声不好又如何,有谁会介意吗?大家只盼着她能再淫.乱些,这样底下的人才有油水吃。

“名声当然重要,但有时候,是要看你怎么去用,你们赵家,一心往上爬,现如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你不是说,你很崇拜我吗?”

赵语竹最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上次的流水宴,我也去了,我亲眼看到你和婉婉拉拉扯扯,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不止。

“姜容卿那个贱人,我算是看透了,拜高踩低,水性杨花,我去揽月楼,她就大张旗鼓恨不得全上京城的人都知道,结果她现在倒是与楚钰不清不楚的,已经把我忘在脑后了。她怎么能比得上你,温柔可爱,甚得我心。”

林盛安说了这么多,胆子也愈发大起来,他凑近,闻着赵语竹发丝间的香气。

“嗯~好香啊。”

这次,赵语竹没有躲闪,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林盛安:“日后,纸包不住火,你会娶我为正房大娘子吗?”

“当然会。”

至此,赵语竹卸下所有防备,她羞怯道:“把门关上。”

林盛安的酒全然醒了,他站起身,去关门,然后,他抱起赵语竹,向床那边走去,把赵语竹放在床榻之上,他欺身压了上来。

帘子落了下来,不一会,两人便大汗淋漓,屋内一阵旖旎,男子的低吼声伴着女子的娇喘声,不绝于耳,任谁听见了都会即刻脸红心跳。

**

马球会结束,姜容卿有了爱情的滋润,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

这天,月霜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欲言又止。

月霜平日在下人的圈子里,八面玲珑的,哪家大户人家里的丫头,她都认识几个,人脉还真不少。

姜容卿问道:“月霜,怎么了吗?”

月霜今日跑进来的神情,还真有点像上一世,她死前,告知她姜容玖跟人私奔时候的样子。

“姑娘,出了一件大事,赵姑娘她,她……”

听见了好友的名字,姜容卿即刻从凳子上弹起来。

“语竹,语竹她怎么了?”

“上次的马球会,在公主府,赵姑娘她被林盛安,玷污了……”

姜容卿一个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月霜见状,即刻上前扶住她。

“姑娘,你没事吧。”

“到底怎么回事,你须得一字不落地道来。”

“我也是听林家的下人提的,那次马球会,林二公子输了球,独自一个人吃酒去了,不知道怎的就被赵姑娘碰上了,两个人就私相授受……”

“现在都有谁知道?”

“林大娘子在伯爵府发了好大的火,她下令封锁这个消息,现在应该就伯爵府和赵家知道,侯府应该没几个人听说,我也是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月霜,这件事,你要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讲!”

“放心,姑娘,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一知道就过来告诉你了,绝对守口如瓶。那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姜容卿想到了上次流水宴,姜容玥与赵语恒私会的事。

想来,姜容玥应该是与那赵语恒有了私情,所以,她必须摆脱林家,为了摆脱林家,才把赵语竹推进了火坑……

姜容卿越想越气,这辈子自己没着了姜容玥的道,反倒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她给算计了,一向沉着冷静的她,这次是真的被激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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