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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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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慈宁宫。

吕姝英含着泪包,正站着受姑母训诫:“杀鸡焉用牛刀!你是何等尊贵身份?那高氏通巫,早晚要死,你又何必当着底下人的面坏了规矩!高氏性命事小,你自身的颜面可还要吗?难道我吕氏的颜面还要因这贱婢受损?”

吕太后从始至终都未把高氏视作一回事,高湛官至侍郎已是极致,还妄想要入主兵部,甚至无需她提点,儿子自会替孙子防着外戚,赵显自己受过的罪,不愿让儿子再滚一遭。

萧芙白在不远处的矮几旁跽坐,亲自动手,替太后插花,她抿着唇,不时抬眼斜睇,在一旁丧头耷脑的吕姝英。

该给教训的也给够了,吕太后才调回话头,说:“高氏一事到此为止,不管她诅咒哀家是真是假,她都留不得了,至于兢儿,他尚年幼,在后宫还需有母亲教化,皇后今后要多用心。”

萧芙白颔首:“母后英明,儿定不辜负母后的一番心意。”,说完笑盈盈地望向吕姝英,拿起一枝青绿的菖蒲,召她过来一起参详。

吕姝英抹干眼泪,挪到她身旁,没骨头似的挨着她坐下。

萧芙白曲肘拐她,嘀咕:“你掌了高氏的嘴,我很是欢喜,但母后说得也没错,以后莫再冲动了。”,又示意她伸手,视线指向一块瘦透漏白的半尺湖石,“喏,扶好。”

吕姝英还红着眼,她恹恹地摸出手,按住这块用于造型石,萧芙白顺势将三长两短数根菖蒲叶扎进湖石的孔隙间。

“母后喜欢清雅的花型,儿想着,单独用一支雀梅作主花,再佐以几支星点的土人参,用极矮的茶沫釉海棠盆装好,不知如此可值得一看?”,萧芙白笑言调节气氛。

“使得。”,吕姝英哭过的声音还带哑,伏在她肩上嘟囔,鼻子咻咻嗅着萧芙白的衣裳。

萧芙白推开她,“我是问母后的意见,母后可还喜欢吗?”

吕太后见侄女这模样,心中陡然一震,转念又自谑多思,她笑起来,“甚好,你的眼光向来都合我意。”

“上次送来的香囊,母后用了睡得可好?”,萧芙白声音甜甜。

吕太后崴身,扶着女官坐在黄罗朱缨的金交椅上,正过身子来看二人侍弄花草,道:“约莫是有些用的,像是睡得比以往沉了,醒来后精神也好些。”

萧芙白说:“香能传心达信,琼州天香用来助眠最佳,母后每日闻着香囊,待香性慢慢渗入肌理,对身子极有好处。儿好容易才得了一片天香,特做了香囊孝敬母后。”

吕太后闻言熨帖,说道:“天香产量极少,一片价值百金,煌都的富贵人家都不易得,你有此孝心哀家自然欢喜,就盼着什么时候把心思也分一些给圣上。”

萧芙白含糊地点点头,眼神闪烁,显见是应付了事。

吕太后怅惘至极,“若是你肯包容圣上的不是,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哀家每天都能笑醒。”

吕姝英撇撇嘴,说:“表兄后宫那些美人还不够他宠的呢!”

萧芙白眼观鼻鼻观心。

帝王家三宫六院,怎会白首一心?吕太后知道儿子的毛病,苦笑道:“天家规矩,要以开枝散叶为先,莫说天家,即便是民间,男人纳妾,正妻只能忍受,哀家当年也忍得辛苦,斗得辛苦,等斗倒了敌人,先帝也仙逝而去了,唉,世事百转千回,终究不会遂谁的心。”

吕姝英又激愤起来,“既然不能顺心,姑母为何还要白白走您当年的路,表兄他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白白入宫以后,替他娶了多少美人进来,光想想都怄死人了!”

萧芙白按住吕姝英激动的手,不动声色地问:“母后当年的对手,比起高氏来,如何?儿是太过心浮气躁,连中宫之权都输于高氏之手,儿也知自身不足,还请母后指教。”

吕太后陷入回忆的虚空,一瞬醒神后,脸上泛起兴味的笑意,说道:“当年荣妃盛宠,哀家差点以为,先帝要为了她与哀家决裂,没想到只不过一场危机,便助哀家除掉了荣妃,先帝亲自下旨诛杀了荣氏满门,至于她。。。。。。”

听及此,萧芙白竖起耳朵尖。

吕太后不再继续谈论旧事,神色是胜利者的不以为然,“圣上本就偏袒高氏,你这孩子又太大意,才让高氏钻了空子,生出这半年多的风波,如今哀家替你出手,今后你须把心用在圣上身上,不能让后宫再出现第二个高氏。”

萧芙白垂首整理花叶,曼声答:“是,母后,儿记住了。”

*

容渊出宫直奔高府。

他满面焦色,步履凌乱,随家仆直撞入后院书房,高家父子正在议事,见他心急火燎,全无素日矜淡风姿,二人顿时头脑一空。

“东岩,何事惊慌?”,高岷越上前扶住他,高父手扶长案缓身站立,二人皆不知所措。

容渊气喘,定了一息之后,目光沉厉道:“高娘子从池州找来两名巫觋,入宫做法诅咒太后,此事已被揭发,圣上苦求无果,太后已经下令,将高娘子关进暴室,赐白绫。”

高湛乍然伏倒在紫檀大案上,面色顷刻便无血色。

“大学士,圣上已经派人去暴室拖延行刑,当下万分危急,您一定要撑住!”,容渊语气迫急,黑睫闪动。

“阿爹!”,高岷越回身去搀父亲,被高父摆手攘开,他死死按住檀木案面,颤着喉,盯着容渊问:“兰儿可还活着?”

容渊用力点头,“高娘子暂时无虞,但巫觋一事罪无可赦,又是诅咒太后,圣上也不能徇私,只能另想办法。”

高岷越惊急之下,便要进宫去护高娘子,被高湛拦住,骂道:“宫里有圣上护着兰儿,你去有什么用?再白搭一条性命吗?通巫诅咒罪同谋杀,何况咒杀的是当今太后!”

高岷越全身冰凉,喏喏道:“完了,都完了,天要亡高氏。。。。。。”

“归诚!”,容渊扑身到他面前,用力晃他的肩头:“你得振作起来,现在我有一计,要你即刻去行事。”

高父勉强镇定下来,脸色青白交织:“东岩快讲,到底何计?”

容渊拱手:“如有冒犯,还请大学士海涵,我即刻找一只替罪羊,让此人认罪,代替高娘子受刑,此事要大学士出手相助!另外,请归诚即刻去找庆王殿下,让殿下代母求太后宽赦,让殿下负荆请罪,去慈宁宫外磕头,甚至可以说请太后褫夺王位,抵销高娘子罪过这样的话。当务之急,是先救下高娘子性命!”

高岷越大惊失色:“要殿下自请褫夺王位?这。。。。。。”,他转头望向高父,整个人显得凄惶无助。

高湛几乎咬碎槽牙,见儿子和容渊双双在等他做决定,捏拳痛砸在长案上,痛心疾首道:“还不快去!救你妹妹的命要紧!归诚,走!”

话落,高岷越一身冷汗,吓得惊醒过来,匆匆忙忙应了,推门命人备马。

书房外,脚步声急迫沉重,渐渐消远。

高湛撑不住两股发颤,瘫坐在身后的交椅上,“那替罪羊又该如何寻找?”

容渊暂时吁出一口长气,眉宇间焦灼道:“此事在下十分犯难,虽向圣上保证一定抓出幕后之人,只怕替罪羊到了太后那里,也难以过关,不过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高湛两眼渐红,他听出了容渊的话外之意,不由得从心底冒出了你死我活的想法。

吕家不会放过良机,必会利用此事除掉高家,吕望祖当年暗害他不成,他这条命定会在今朝断送!

“替罪羊堵不住太后的嘴,堵不住吕望祖的狼子野心!”

高湛握紧老拳,对着桌面咚咚咚锤了又锤,痛声道:“老夫不能坐以待毙!”

容渊似被震慑,瞳眸低落无光,满面带着不解,对高大学士露出询问之色。

“东岩,此事根本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你找来的人只会招来满朝绯语!只有扳倒了吕家,兰儿才有活路,我高氏一族才有活路!”,高湛下定决心,目光透着非同寻常的狠戾。

容渊缩了缩眸子,依旧不解:“大学士所言一语中的,可吕氏一族霸揽朝政,连圣上都拿吕望祖没辙,咱们如何绊得倒?替罪羊虽是文过饰非之举,可只要圣上有心偏袒,大不了在朝中掀起一场口舌之争,最后也。。。。。。”

高湛摆手反对,“东岩,你还是太年轻,朝堂之争只要开了口子,便是你死我活,吕望祖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乖乖受死。”

“吕望祖他想要除掉我,是疑心当年之事有证据被我拿住,他没猜错,我手里确实有让他吕氏一族覆灭的铁证!”

“二十五年前,先帝改革军制,吕望祖时任枢密院首,他趁机贪墨了大笔军饷,借此壮大世家的实力,当年我顺藤摸瓜,查到了六盘平原,永兴府所辖地界矿藏丰富,吕氏利用那笔银子,步步蚕食,至今已掌控了永兴府境内所有的铜铁矿,甚至还拥有一座金矿,这些事,圣上兴许也有所察觉,但至今未发一词。”

容渊默不作声,面上只做惊愕之色。

高湛浮起一缕得意的讥色,继续道:“当年前来煌都哭皇的将士们别说饷银了,就连冬日棉服都发不到他们手里,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宣德门外,从各地赶来的将士们哭声震天,几乎揭竿而起,酿起兵祸。”

“我当时任池州军监一职,接到上峰命令,到煌都劝返聚集在宣德门外的池州将领,在宣德门外苦口抚慰将士们数日,手中便有将士暗中搜集的吕望祖中饱私囊军饷的几页账簿。”

“我亲眼目睹他吕望祖拉了枢密院的副使荣伯远来当替罪羊!荣氏满门百余人便因此事而亡!当年参与此事的兵部和各地官员,不少人因此莫名其妙身亡,我猜想都是接触过证据的。”

高湛说到此,恨意几乎溢出脸色,“我装疯卖傻,瞒过他派来池州查访此事的手下,又拿出大笔银钱收买,才留了一命。”

容渊听他说起荣氏,眸中奇异地聚起一点光,又无声无息地黯淡。

“后来兰儿被选入宫,我又调任枢密院,为图将来稳妥,不被吕望祖所制,我便有心查当年之事。”

容渊狠狠地掐住手,恭敬地说:“原来大学士早就知道会有大祸临头,在下敬佩之至!”

高湛俨然自得,他若是没有快人一步的心思,仅凭女儿受宠,便能在煌都挣下这份尊荣家业?目前他虽不至一呼百应,起码也有数人为他说话。

在兵部和朝堂这池黑水中,若没点手段捏云造雨,驱动人心,那些拥趸岂会跟他走?

“据在下所知,大学士这些年深耕枢密院和兵部,应对兵事知之甚深,不知当年将士哭皇一案,您有何致命的证据,足以让吕氏覆亡?能扳倒吕氏,对圣上可是大功一件,届时高娘子通巫一事便微不足道了。”,容渊面平无波,只是在冷静的对事论事。

高湛权衡几息,决定毫无保留相告,只有靠容渊在他与圣上之间奔走,才能发挥他那些证据的真正威力,顺利地联合圣上剿灭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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