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丛里刺穿怪物的那块杀死怪物的骨头早就变成了原本指骨的大小，指骨上传来被人握住的触感。

舒瑶倚着墙的身体手指轻轻敲打着墙面有些迟疑地想着要不要直接杀了对方甚至这几天的食物都不用愁了的时候转头看了一脸苦恼的林景川一眼，最后并没有选择杀了他只是遗憾地感受到指骨与她的距离逐渐变远。

在这个夜晚，家家灯火通明。起码三分之一的窗前不知何时站满了人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打量以及凝视。在一个恍然间好像居住在附近的所有人全都在某个时间变成了怪物，视线一团糟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片的热成像刺的眼睛生痛舒瑶不自觉捂住双眼后退了几步。

再次眨眼看去一切都变回了正常的模样，但他们注视感无端地透露出一种未知的恐惧感莫名联想到了小时候父母还没有被抓时面目和善地对着无法说话用那双微鼓的双眼注视着一直被当作动物对待蹲在地上的舒瑶旁边全是一具具沾满蝇幼虫的尸体，那些尸体的眼睛被人强迫着全对准年幼的女孩而她那对不正常的父母神情温和地对她说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动物，他们就算死去你还能够感觉到人类这样的生物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质，如果察觉到了对方是伪装成我们的人类，必须要想方设法地杀掉才行这样世界才会得到净化。”

于是他们成了连环杀人犯搬迁了好几次房，每次找的居住地都是十分落魄一个监控都看不到的地方，那时候凑巧那条街头监控才普及安装大概在舒瑶两三岁那年，恰好被才安放不久的监控录了进去才抓捕了萧条已久的杀人犯。

他们都是单纯的疯子神经病，对父母获得死刑的结果对此她没有任何怨言。倒不如抓了他们后，生活得还更好了不少或许是父母都是这个德行，伴随着长大自己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就好像正在验证他们神经兮兮的话一样。

在舒瑶的认知里不管这个世界是病态的，她也是病态的。

连忙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不好的记忆丢回了深处，压制住想要杀掉所有人的想法焦虑的快速从阳台离开走回了客厅。

舒瑶忍不住又钻进了桌子下面，死死抓住林景川的裤腿声音有些怯怯地用手指指着阳台的方向：“外面有很多人在看我们这边。”觉得说得不严重补充了句，“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危险。”还不忘拍打桌的旁边空余出来的空间，意思是一起躲在这里。

见舒瑶又快回到了之间的状态，林景川起身把阳台的窗户门都关紧了确认都关紧了回头发现人还蹲在桌子底下走过去拉出来使出全身力气都拉不出来只好放手作罢。

趴在对面阳台墙上的蜗牛看着紧闭的窗门停顿了下来，缩在上方墙角的蜘蛛看见了吐着蛛丝掉在空中凭风吹动。

“没事的，那些都是幻觉。”林景川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舒瑶的脊背，感觉到手掌触摸得肌肤有种尖锐的东西正在肌肤地下肆意乱动着遍体生寒，联想到了那只怪物的遭遇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一直在这蹲着也不是办法，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举在舒瑶的面前，“喝水吗？”

她捧起这杯水一点一点跟只小猫时不时嘴唇触碰水杯边缘细细地喝了起来。

“咔擦”

大门被打开了。

是林桓回来了，头顶流落晶莹剔透的冷汗仔细看的话他左手臂总是不自然地放在身后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他走进来的一瞬间，舒瑶就嗅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以及陌生的海腥味，从桌底下爬了起来质问：“你受伤了？”

见瞒不过家里有一位鼻子很灵敏的，索性林桓直接承认了。林景川沉默地走到电视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拉着林桓坐到沙发上挽起对方的袖子看到已经渗出血的绷带慢慢解开重新包扎。

林桓看着坐在斜对面的舒瑶说：“视频的事你们别怕我会处理好的。”回来之前已经发消息给这位还愿意帮助他们生出私念的老局长了，一刹那感觉到包扎手法的力度过大忍不住痛地吸了一口气开玩笑地给了林景川这小子的肩膀一拳，面容温和地摸了摸林景川的头，“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妹妹，好好待在家里我马上就回来。”

他急匆匆地回来像是确认孩子们的状态，见都不错待个几分钟的工夫就又走了。

还没嘘寒问暖就传来关门的声音，林景川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的双手交叉，第一次相处得如此短暂不过还挺希望父亲能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掉思绪又止不住地担忧对方手臂伤口的问题。

比如是在哪受伤的，是什么弄伤得如此急忙最近活像是很缺人一样也不知道在调查什么顾问也需要每天出门勘察吗？而且看上去他爸爸脸色以及受伤的地方总感觉不对劲。

现在他们什么都干不了，注意到舒瑶背部不再有骨头的蠕动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气氛。林景川提议玩捉迷藏，舒瑶同意了。

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林景川总是喜欢找人的哪一个，听他说躲起来很没安全感不好玩相反舒瑶很喜欢躲起来。

等待被人找到的感觉很奇妙，怎么说，在寻找的过程中有一种被他人重视的感觉。

躲藏的地方依旧是那张床底下，不过这次选择的是林景川的床下，他的床底下有很多的灰尘一个呼吸就会吸入进去很容易打喷嚏。

舒瑶拉高衣领盖住鼻孔嘴巴平躺在地板上，看见床底板上有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色小蜘蛛，随手捏死了蜘蛛莫名感觉到体内未知躁动，大概五秒稳定了下来操控这些骨头更轻松了不少。

狐疑地看着指腹上蜘蛛的尸体反复碾压了起来，等了一会依旧没有等来那种躁动感尝试性放在嘴里尝了一下跟吃土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也就没在管这个了。

“嗒嗒嗒”

林景川踩踏着地板，放下遮住眼睛的双手环顾四周大声喊道：“我要开始来捉你了。”

——刚走出小区的林桓打开手电筒照射就发现对方站着一位头是三角形面孔看着像红唇蝙蝠鱼身上有着滑腻腻黏液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身体高大壮硕丝毫不比林桓差的男人。

“嘻嘻，算你还听话前几个一个劲地想要逃跑可惜最后都被我的鱼种杀了。如果你有任何想逃跑举动，我潜伏在你伤口里的无数鱼种会立刻钻进你的五脏六腑吃掉你。”

姑且把它叫做蝙蝠鱼，它不管对面的“怪异”有没有听懂压迫性地走了过来，身上怪异的特征已经刺破了身上穿着的西装觉得碍事把残破的西装直接扔在了地上，奇怪的是如果有旁人观看的话它说的话全是飒飒声像是蛇在草坝里移动与杂草摩擦发出的声音，最终它拿出了一个揉成褶皱写满歪歪扭扭不好分辨文字的纸条上面被谁写着。

【我想到了一个游戏，给你60s时间逃跑我来当捉你的鬼如果你往同类多的地方跑我可不保证它们的安全。】

说完，蝙蝠鱼怪异开始摆弄手指开始倒数。

留给林桓的时间不多了他转身朝人少的地方跑，逃跑的过程中感受到手臂的剧痛他扯开绷带看见冒着血泡的伤口中不断有鱼苗的身影在肉中间蠕动。这玩意你要想全部弄出来它们还会往深处爬拿它们根本没一点办法林桓喘着粗气，感觉走远了后坐在一个石头上点燃人生中最后一根烟慢慢吸着烟丝拿出手机发送给儿子最后的短信在这死寂的夜晚迎接自己必死的结局。

电视上的事情还没解决，果然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让孩子平白无故地陷入了危险，如今还不清楚舒瑶身体的问题对她有没有危害。

如今逃不掉了，先不说那只靠纸条交流的怪物林桓急忙把怪物特征都发送给调查此事的负责人后身体剧痛狼狈望着这深如水墨的月色。

“我可真是个废物。”

——林桓家中躲在床底下的舒瑶听见脚步声逐渐拉近，手边摸索着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林景川一直在寻找的电话，用手擦干上面的灰尘屏幕一刹那亮了起来响起“咚咚”接收短信的声音。

找人的林景川也听见了电话的声音，有些激动的回想刚刚电话发出声音的位置锁定位置后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看见舒瑶一脸错愕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用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看着她直接拿着电话直冲他面门。

双手赶忙握住她的手后这才看清电话里的内容。

【抱歉，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我想我一定是最差的爸爸了，答应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要食言了。】

【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妹妹。

很抱歉不能参与你们的余生了。】

信息断断续续的，像是想到什么就马上发出来一样。

这也让他们感到了一丝恐慌。

看见短信后，林景川脸上的笑脸慢慢僵硬了起来，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拿着电话开始回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怪异操控潜伏在伤口里的鱼苗吞食血肉壮大直接咬断了手臂，拿着烟的手臂瞬间被鱼苗吞在了肚子里，游在肚子里的鱼苗啃食着内脏鲜活的身体被吃的“嘎吱嘎吱”地响，林桓就像坏掉的玩具一样身体不断抽搐内脏乱飞像是藏了一根锋利的针刺破了身体露出了一团团棉花。

路灯下慢悠悠散步地怪异插着腰哼笑了一声：

“要不是这群怪异的数量过多我还不至于像挑礼物那样专门跟个变态一样晚上伏击反抗组织强的怪异，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沟通不过它们都会使用我们的枪械能沟通这种事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没想到这怪异居然还会懂我的暗示，这怪异离开的方向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感觉头部一阵撕裂疼痛视觉以及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盘踞在体内控制着思维无法集中精神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因为脑子里的这个东西找不到不正常的点在哪：

“不能对它们心软不然死的就会是我们了。时间不早了，希望我的能力吃了这些怪异能变强一些刚好回去就把怪异能沟通这个新发现告诉给同伴。”

这一切都被灯杆上的摄像头拍摄到了。

过了两分钟林景川快速来到大门打开门，再次回拨电话那头还是冰冷冷的女机器音。

舒瑶默不作声地跟在了身后，拿上被林景川遗忘的钥匙关好门后跟在了对方的屁股后面。

林景川刚踩下台阶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警铃的声音，他心拔凉拔凉的原本是走下楼听见声音后开始飞奔跳下台阶。

两人快速来到楼下，看着四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其中一个人的怀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裹尸袋，林景川顿时感到手脚冰冷，最后林景川还是被舒瑶扯着手挤进人群里的。

刚散步回来的路人恰好远远看见过林桓这一队伍在附近活动，看见死人出口询问出死去人的身份，对比后发现死者正是林桓他们围观群众看见舒瑶他们，指着他们大声喧哗是遗体的家属。

林景川感觉天崩地裂地来到尸袋身边颤抖着手臂想要拉开拉链旁边的警察面面相觑扯着两个孩子的手臂回到车上才让他们拉开拉链露出一团恶心狰狞充满肉疙瘩的肉团一脸不敢置信的无法相信这是他高大无比的父亲。

林景川反复在心里强调，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冷汗一遍遍地强调：

要冷静现在还不能崩溃不能哭，他还有妹妹，妹妹需要他。

别怕，林景川要记住短信上说的话要照顾妹妹。

抱着尸袋的林景川微微垂下头狠狠咬着嘴唇无声地抽泣着，只能发出垂死挣扎小兽一般的不想被猎人发现十分微弱的呜咽声。

坐在一旁的舒瑶只能在旁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想要用这样的动作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