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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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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后,言昭钺信守承诺,安排让谒伽昊和桃鸢私下见一面。

昨日回宫的桃鸢已从皇后处提前得知此事,并未反对。于她而言,对谒伽昊始终是有感激,更有愧疚的。

只不过本应是两人的见面,最后却变成了三人。

裴展不顾谒伽昊反对,一脸冷漠的强词夺理,“你既让我做随从,那便要保你时刻平安无虞,所以必须跟着。”

谒伽昊白眼飞上了天,彻底绷不住了,“裴展你个混蛋,在你们乾国皇宫里,你告诉我那儿不安全?”

“那我不管,你指定我做随从,我就得担起这份儿责任。”

几番唇枪舌战,谒伽昊始终没能说服他。作为一国之君,他也总不能因这点儿子事去求言昭钺解决吧,心中一番计较后,只能答应下来。

三人的见面,被安排在皇宫的一个偏殿里。等桃鸢到了那儿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蝉鸣声碎。

当她踏进宫门,一眼便看到正殿门口斜倚着廊柱的挺拔身影,心中又是一阵急剧紧缩,下意识的,她转身就走。

不是来见谒伽昊吗,他又怎会在这儿?不由得,泪水再次溢满她依旧红着的眼眶。

“桃鸢~”背后传来谒伽昊喊声,她停住脚步却不转身,也不去计较这人何时知道了这个名字。

“沐澄!”谒伽昊再喊一声。

桃鸢无奈叹口气,转过身来却不向前迈步,“给讫王请安,我奉命来此,不知讫王有何吩咐?”

谒伽昊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这儿没外人,找你来是想和以前那样闲叙家常,你无需与我生分至此?”

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您是讫王,我是乾国宫人,还是莫忘了身份的好。”

谒伽昊忍不住翻个大白眼,无可奈何的请她往殿里去。

桃鸢犹豫了下,还是跟在了他后面亦步亦趋往里面挪步。经过廊柱的一瞬间,她迈出的脚在空中停了须臾,终是坚定的踩了下去进入正殿。

待两人围桌坐下,廊檐下的裴展三两步跨进殿中,一屁股坐在她左手边位置上。

“出去,随从在门口呆着就行。”言昭钺瞪他一眼。

“随从是贴身保护,得呆在这儿。你谈你们的,我绝不多话。”

桃鸢有些难堪。刚才在宫宴上,她便注意到两人脸上都红肿淤青得跟个颜料盘似的,也不知之前因何事起了怎样的纠葛,以至于这会儿他竟成了谒伽昊随从。

不想在此虚耗时间,她侧坐着将大半个身子直接面向谒伽昊,“今日让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你和我一起种下的那棵橙子,没活~”话语中,既有不甘也有委屈。

桃鸢皱皱眉头,就因为这个叫她来?

“之前和您说过,贡巴天寒地冻的,不适合橙子。”她顿了下,接着说道,“圣上许诺给你们找个园艺师,到时让师傅看着选些贡巴适合种植的果树吧。”

两人话音刚落,却听旁边“咔呲”一声,抬眼去看,裴展手中攥着个桃子,通红水灵的桃尖已进了他口中,被他嚼的汁水横流、香甜四溢。

谒伽昊脸色瞬间黑青,转眼去瞧桌上的果盘,唯一一个桃子已被他拿走,剩下的净是些苹果、梨子和葡萄,连个橙子都没有。

他气的将果盘往旁边猛地一推,然后对着桃鸢继续平和的说道,“现在知道当初都错了,所以我来这儿之前又种了棵桃树,这次绝没问题。”

不及桃鸢答话,旁边忽地一声嘲弄似的嗤笑,然后咬桃子的咔嚓声更加清脆响亮。

桃鸢没有转身去看旁边,一直面向着谒伽昊,有心想提醒他桃树应该也活不了,可转念想想,随他去吧,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再说,他的选择,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所以,她转了话题,“梁大哥最近,还好吗?”

“很好,以后和乾国往来的商队贸易之类事情,有些会交给他负责。”

“那便好。他,也是可怜。”桃鸢与梁容平在讫部有相同的一段经历,所以很能理解他的苦楚和无奈。

“我来盛京前,他还让我给你带好,还说希望能与你再见面。如何,要不要跟我回讫部?”

旁边香甜吃桃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桃鸢毫无所觉般微微一笑,“讫王以后莫开这样的玩笑,我是乾国人,如何能跟你回去?”

“如此说来,你只因为是乾人,才不愿随我走的?”

她垂了眉眼摇摇头,半响后才说道,“很多事情虽已过去,但它们毕竟曾发生过,不会消散于无形。所以,无论何般情形,奴婢都不会再去讫部。”

谒伽木之死,虽不能明说,但她还是在此时隐晦的提了出来,以提醒和打消他的念想。

谒伽昊垂头陷入沉默,反倒是一旁再次响起啃桃子的声音,而且这次更加响亮。

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谒伽昊抬头,从怀中摸出个东西搁在桌上推了过去,“这个,你随身带着,以后需要时可及时拿出来。”

桃鸢看过去,是之前他送自己后来又被留在敕炎的那把匕首。

她没动,“我住在宫里非常安全,用不到的,还是您留着吧。”

“都瘦成这般样子了,还替他们说话。拿着,以防万一。”谒伽昊看着她瘦骨伶仃的身子,忍不住点了出来。

桃鸢摇头,“近几日暑热胃口不好,和他人无关。你自把东西收好,我留着这个只会徒增麻烦。”

谒伽昊没应,也没动,只把话题转了,询问起桃鸢每日里在离宫都做些什么。

之后,两人闲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直到殿中再没一丝光线,黢黑到几乎看不清对面人的脸。

桃鸢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起身就要告辞离开。

谒伽昊原打算挽留,可想想今日她这般讷口少言,全是因为旁边坐着的这个碍事精。不如想个办法将他支走,这样明日一整天时间全是机会。

如此计量后,他便痛快的将桃鸢送出了宫门。

到了第二日,谒伽昊终于如愿摆脱了那个烦人精,单独见了桃鸢。

只是刚一见面,他便吓了一大跳,“这……昨晚怎么了?为何你这般……”

他没敢继续问下去,只见桃鸢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才会如此。

桃鸢勉强挤出个微笑,“无事。”

之后,她迅速转移话题,“外间景致其实不若宫里,不如今日我带你逛逛宫中景致秀丽的地方,比如御花园,如何?”

谒伽昊当然没意见,他本就是找理由与她见面而已,在哪儿都可以。

只是,他也没继续追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般避讳,那便暂时不谈。

所以这一日下来,他净捡开心有趣的事情和她说,而她间或冲他淡笑两下,剩下大部分时间则都在沉默。

而今日一整天都未出现的裴展,则在家闷头睡觉。

昨晚自她走后,谒伽昊便拉着他疯狂灌酒。这人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他当然明白,可依旧一壶接一壶的喝了下去,直到瘫在桌上站不起来,才被人拖着送回了家。

然后,今日他便理所当然的以醉酒起不了身推了随从的职责,在裴弘望的呵斥声中,用被子蒙了头自顾自睡觉。

不过,这觉注定没办法睡安稳,因为当夏日烈阳刚刚挂上高空之时,陆生川携夫人姝宁郡主上门拜访了。

他们两位先去问候了裴首辅及夫人,然后陆生川极熟练的拐进了裴展房中。

等他将人薅起来穿戴整齐后,姝宁进了屋,直接将一个大包裹塞进了裴展怀中,“喏~给你的。”

“什么东西?”裴展有些不耐烦,反手将包裹甩到桌上,看都不看一眼。

“哦,桃鸢托我带给你的,不要的话我让人进来拿去扔了。”姝宁一挑眉毛,不以为意的说道。

“咣啷”一声,裴展身子转的急,小腿重重磕在梨花木凳上也顾不得揉一下,伸手将包裹抚正,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

厚厚一摞衣物,叠的整整齐齐、方方正正。锦缎、丝帛、棉布各种软滑布料,月白、茶白、银白、纯白各种不同的净白交叠其中。

一件件打开来看,都是款式简单松便的男士里衣。

“呵~”裴展冷脸苦笑一声,“她是准备拿这几件破衣服了结我们的过往?”说罢,他不解气般,将包裹猛地一推,再不像刚才那般颤抖着手轻轻抚摸。

陆生川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用力紧了两下,“酒还没醒?打算继续糊涂下去,让谒伽昊把她领回讫部?”

裴展抬起胳膊肘将他手拨开,撇着脸不答话。

旁边的姝宁此时忍不了了,“我就说他活该!桃鸢自回宫后,每日里只要得了空儿,就会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给他做衣服,可你看人家承情吗?”

“这是她欠我,本就该还的!”裴展压抑不住,低声吼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急喘气。

“就因为这个,你昨日就那般对她?冷着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晾着她?”姝宁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裴展半天没吭声,正当陆生川准备说两句缓和局面时,他忽地低声开了口,“她不是不愿面对我么?悄无声息从隶阳关离开,一句话不留;回来后一眼不看我,一句话不与我说;甚至关心陌生人过得好不好,却问都不问一句被丢下的我如何熬过的这些日子!”

声音哀痛,百转千回。

姝宁看他如此悲戚,也不敢逼的太紧,默了半响后还是说了出来,“昨晚我未出宫,去了凤仪宫陪了她一夜。”

稍顿,她继续说道,“她也哭了一夜,只反复说你的恩情她无以为报,只能做这些小事偿还。”

裴展双目血红,双眼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一层水光,“她可有说,为何在答应要嫁我为妻后又转身回宫做这女官?”

姝宁摇摇头,“昨夜我尝试问过,她只是哭并不解释,直到最后才喃了一句:是我痴心妄想,不能让他如我一般跪着。”

两个男人纷纷疑惑的抬头看了过去。

“这是何意?”裴展同样一头雾水。

姝宁继续摇头,“不知,等我再问,她还是哭,我就没敢再说什么。”

陆生川重重叹口气,这两人怎地走得如此艰难?

颇感无奈又头疼的他只能拍拍裴展肩膀继续劝导,“还是找个机会,你去见她一面好好说清楚吧,不然,就这么僵着,说不定人真的跑了!”

裴展一撇身子躲了过去,“不去,她先扔下我的。”

一旁站立的姝宁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他两眼,然后上前拉住陆生川就往外走。

边走,她边亮声说道,“看看,我就说这人靠不住。不如就让桃鸢跟讫王走了算了,或者一辈子在宫中做个女官也不错。若她身子不允许,我向皇兄要了她,留在咱们府上给你做学徒也比现在没人管要强一些。”

陆生川则赶紧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娘子快别说了,裴展那小子要是看到你把他心尖尖上的人弄走,以后不定怎么折磨我呢!”

可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做样子,并没产生丝毫影响,直到出了裴家大门,身后也没人追来,更没人出言挽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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