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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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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展看着意气飞扬的程安大步进来,无奈摇摇头,咽下了原本要出口的话,开始询问军务上的事情。

“咱们派去支援两城的人马在到达的前一日,谒伽昊带人袭击了奉郡,最近很多事情太过巧合,你近期排查营中,可有发现什么可疑泄密之人?”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都排查过,没有可疑之人。”说起这个,程安脸上就藏不住的满是愁容。

说完,他抓抓脑袋,探过头去,略带不甘又无可奈何的追加一句,“他们会不会是误打误撞啊?”

“奉郡离他们最远,那儿还有援军即将到达,若是你,会舍弃这儿转去奉郡?”

程安烦躁的再次挠头,“也是,可他们偏偏去的是粮草丰裕的奉郡。但这三地粮草储备情况,知晓的人就那么几个,都排查过,确无异常啊!”

“不一定是这几人的问题,仔细盘查枝头末节,肯定有我们疏漏的地方。”

程安拧着眉头出去,撞见桃鸢捧着盆热水在外面候着,转头再次对她横眉怒视,心道:今天的新账,再加之前旧账,找机会一定要和她结算清楚!

桃鸢进帐后放下热水,看裴展虽手捧书本,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像在沉思的样子,于是默默放下拧好的热毛巾,轻轻退了出去。

又过许久,她一手食盒,一手药箱进了帐中。

“将军,用晚饭吧。”瞧着他已将眼睛用在了书本上,桃鸢这才大着胆子提醒。

“嗯。”裴展搁下书,淡淡回应。

食盒里装的只有他一人的饭食,桃鸢摆好后,正打算出帐自去打饭吃。

“我一人吃不了这么多,留下一起吃。”

桃鸢被这句话惊的呆愣半天,想出言拒绝,可看他一副平淡自然的神情,又觉得自己倒也不必太过矫情,于是默默坐在了桌案旁。

裴展将自己碗中未动的大米拨了大半到一个菜盘里,然后非常自然的递了过来。

看着硕大的饭盘,桃鸢暗暗吸口凉气,接过后开始埋头苦吃。

几乎不向其他菜盘动筷的她,却时不时要抬头微笑,去接受他帮着夹菜伸过来的筷子,导致她这顿饭吃的也是辛苦,此刻在心中暗暗怒斥自己刚为什么不敢出言拒绝!

终于,在沉默中,她几乎将那盘饭吃干净之时,旁边的询问声便到了。

“那日在药铺,你刚也说碰见了陆生川,当时为何不赶紧离去?”

“我们若掉头就走,太过刻意,恐有人跟随露出破绽。”桃鸢回答的理所当然。

“既如此,可知为何那药铺掌柜第一天收留你们,第二天就撵你们走么?”

桃鸢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垂眼说道,“老掌柜说是他那儿有亲戚投奔,人手足够了,想来也是我们第一天不够勤勉吧。”

其实,她心知肚明,身旁这人当天也已知晓她和祝言留在了那家药铺,被迫离开自然是这人的主意。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在哪家药铺看病买药的,所以那药铺老掌柜一定是他的人。

可这人今天假惺惺的问这么一个问题出来,她实在想不出他在琢磨什么,只有按照明面上的情况回答。

只是,她这话一出,惹来的是裴展带着探究目光的长久凝视。

看来,这丫头不愧是在宫中待过的人,完全不像表面那样的木讷,如此机灵却伪装的老实纯厚,他得仔细观察一阵。

他搁下碗筷,“桌子不忙收拾,你先帮我把药换了。”

“额……”刚松口气,桃鸢又被这话惊的差点将手中的饭碗扔掉。

“我……我……”看裴展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她攥紧拳头还是说了出来,“我手重,还是帮您叫来大人换吧。”

其实,她刚出去,是跑了一趟军医馆,去见陆大夫汇报下近来药草培植的情况。

陆大夫开心之余,表示自己刚回来一堆事情,还专门拜托她帮着给裴展换药。

可看她听完后一脸惆怅,陆生川就表示,“新月留在了大叶城,你要真为难,要不就让来德换吧,毕竟他在大叶城就一直帮裴展换药。”

这时,桃鸢才知道,原来回营后一直没看到的新月,竟留在了大叶城。不过是主动留下还是被动放弃,留下后又在做些什么,她不得而知,自是也不敢发问。

不过,当时她听到有来德可以帮着换药,也就没了什么心理负担,痛快的答应帮着拿回伤药。

可这下,怎么又变成自己换了,她得去叫来德……

“是来德跟着陆生川学诊治护理吗?他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忙,就你来!”

桃鸢无奈,只得用换热水为借口暂缓一阵儿。

打水回来路上,她一路给自己默默打气:不怕,不怕。不是已经见过很多血呲呼啦的场面了嘛,就把他当平常看待啊,干嘛紧张,稳住!

回到营帐,桃鸢这才看到裴展已将桌案上的饭碗收拾到了食盒里,又捧着本书在看。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他立刻放下书本,起身边解外衣边往内室走,“开始吧。”

硬着头皮,桃鸢捧着热水跟了上去……

当他未着寸缕的上身露出来,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曾经那令她心慌焦灼的血红刀口已经闭合,现在蜿蜒着的,是一道微微凸起的白色肉岭。

只是,才过去短短十几日时间,伤口肯定没有痊愈,那肉岭上面还在往外渗着微黄的脓液。

“这种情况,不能用热水擦,得用干毛巾轻轻蘸。”说完,她快步转身拿回一块干净白布,坐到床榻边,眼睛一刻不敢偏离的盯着那道白肉细细蘸。

桃鸢不敢用力,怕戳痛他的伤口,所以只清理这些渗出的脓液,就花费了大半个时辰。

等她轻吐口气抬眼间,才发现裴展垂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腾”地一下,桃鸢满脸通红,刚放平稳的心猛地又紧紧吊了起来,然后又好像被什么揉散一般,乱作一团,惶惶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略微慌乱的收起布,猛然起身,低头快步来到水盆前,边清洗白布边平复剧烈跳动的心。

很快,她又一脸平静的回身来到榻前,继续清理伤口。这次,她双眼绝不高抬一寸,只紧紧专注在那道伤口上。

擦拭、涂药,这些事项顺利且平稳完成!

到了最后的包扎环节,因伤口是自肩头到后腰长长一道,所以需将布条绕着他的上半身缠上几圈。

碍于身高差异太大,不得已,桃鸢只得双腿跪在床榻边,吃力的倾身过去一圈圈绕。

鼻息相近,冷冽的男子气息混着淡淡的药草香不停只往她脖颈里钻,同时鼻子一阵阵发痒。

一个不小心,桃鸢还是惹了祸,正挺直身板专注缠布条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然后,她的下巴就搁在了他未受伤的肩头,而她的腰,被一双大掌稳稳当当的固定住……

腰间,他强劲有力的火热掌心温度,像是瞬间蔓延到了脸上,她脸红的像要滴血,心怦怦直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低垂了眼睑,她喃喃的说了句,“对不起……”

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有道歉。

“无事,前胸有伤不能给你撑着,我扶着你腰,继续!”

裴展也庆幸她未抬眼看过来,否则自己现在满脸涨红、口干的像能喝下一桶水的样子,实在不知该从何解释。

终于包扎完毕,桃鸢迅速从床榻上下来,端着水盆,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中军大帐。

床榻上,已经躺下的裴展,久久无法睡去,只是不自觉的,目光就要往内室入口处瞄两眼……

许久,内室外终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裴展立刻收回目光,迅速闭起双眼,装作已入睡的样子。

脚步来到内室,更轻了,一阵毛巾浸水又拧干的声音后,裴展脸上顿感微热,是桃鸢在帮他擦脸,接着是手。

只是,她的毛巾所过之处,总能引起他一阵酥麻,心头亦是,软软的,酥酥的……

听脚步声又要离去,裴展急忙睁眼开口,“晚上,你可以睡在这内室。”

虽然这声音如往常一般平静冷淡,但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额?”

“把你的地铺搬到这里,夜里方便帮我端茶倒水。”这次,他已将自己的声音彻底恢复如常。

“是!”她的声音里没了上一句的惊恐和诧异,也恢复了以前的恭敬和顺从。

不一会儿,桃鸢倒完水,将外面的食盒都整理好送出后,才轻手轻脚的将地垫和毯子抱到内室。

铺好后,她便躺下,翻身朝外,很快便沉沉睡去……

裴展听着那细微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她瘦弱、不堪一握的腰肢。

心头细细麻麻,像无数虫子密密爬过。他很疑惑,不知为何,今日心头总有那么多陌生异常的感觉。

只是,看着那单薄纤细的背,随着她轻轻的呼吸一起一伏,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剧烈跳动,又觉得莫名的舒心和欢喜。

不知不觉中,他也踏实的入了眠……

这之后的日子里,白天,桃鸢除了侍弄营帐旁边种植的药草,还要给裴展送饭、服侍他喝水洗漱等日常起居。

到了晚上,她就忙着给他换药,然后,睡在内室的地铺上,夜里再感受不到透心凉的寒意。

因桃鸢对裴展细致周到的照料,来德也省了不少事情,来这中军大营的次数逐渐减少,没有军务,他基本就不再踏进来。

中军大帐里,时常是裴展靠在椅子上专注的研究地形图或看书,而桃鸢则捧本医书在一旁安静的看,偶尔帮他添茶倒水。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下去,可在这瞬息万变的边疆戍军大营,怎会容她过安稳太平日子呢?

这日,来德破天荒的大步直踏进来,边走边汇报军情,“将军,讫部那边集结大股人马,朝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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