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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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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三年秋——冥玉帝册封斯人陆川独子陆熠为“镇国大将军”。

其陆家旁支,享有无上光荣。

而因前人陆川病逝,冥玉帝悲怜,则将尚年幼的陆将军陆熠,与六位皇子,一同照拂于膝下。

元年十二年春,大殷皇宫内。

冥玉帝一手握着奏折,弓躯着身,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忽而拾起闲置着的另一只手,轻敲桌案。

身子弯曲,衣袍宽大,头戴玉冠,更能凸显出,他那历经变迁,却依然屹立不倒的态度与精神。

指尖上的敲击声,旋律整齐划一,竟莫名有种违和感。

奏折上的消息,是边境送上来的。

冥玉帝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陷入了少有的沉默,以至于忽略了太监的报道,与方进来说事的三殿下李丹忱。

“父皇。”

三殿下李丹忱躬身行礼,他身穿锦袍,腰间挂着光滑细腻,且象征着皇家身份的金色玉佩。

玉佩上赫然雕刻着一个“忱”字。

思绪被打断,冥玉帝蓦然回神,反应到来人是谁后,方抬眸对上李丹忱的双眼,搁下手中的奏折,漫不经心的道:“忱儿这些时日,倒是愈发顽固了,那些大臣向孤弹劾了你多少次,心里没点数么?”

闻此,李丹忱眉头轻蹙,双手下意识的下垂。

——那些大臣,又弹劾我什么了?

听语气,父皇心情尚佳,看来此番叫我来,应是另谋它事。

李丹忱想罢,故作听诉,微微敛容,一双凤眼,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竟在其中看不出杂质。

“儿臣自知此番不妥,虽身为皇子,却无心政事,大臣不满,这是应该的。”李丹忱就事论事,率先挑明态度:“可儿臣一没触犯大殷法规,二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龌龊事,他们怎能这般批判儿臣,还望父皇明见。”

他们闲着无所事事,整天盯着我这个皇子做甚?

未必......又是陆熠的权臣从中作梗?

陆川的独子陆熠,与他从小便不对付,做什么都要杠上一两句。

不知是看他不顺眼,还是略忠于除掉对方,觉得对方是会危害自己的一颗毒刺?

李丹忱心中猜忌愈发深厚,耳旁间,忽然萦绕着冥玉帝的轻笑声,旋即,便是一道宠溺的语气,传入他的耳里:“孤果真没有看错人,忱儿志不在此,乃是情有可原。”说到此,冥玉帝深深的看了李丹忱一眼,方连连道:“众大臣这般无所事事,孤也是该整顿整顿。”

听得冥玉帝的言论,李丹忱不经暗自松了口气,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便被帝王截了当。

冥玉帝微微敛眸,继而从奏折旁,挑出一则书卷,兀自翻阅,口中却道:“亦圣人常言,纪不能荒废,非得遵奉规矩,否则难成有角之方,无圆之周。忱儿年岁不小,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孤想,你应当懂其中的道理。孤言至于此,往后,可莫要再让孤再三强调。毕竟,事不过三。”

冥玉帝眸中闪着微光,帝王之计总能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番言论下来,可谓是一石二鸟,不禁稳固了他在李丹忱心中的印象,也旁敲侧击点明李丹忱,让其人不要只顾玩乐。

音落,书卷也随着冥玉帝的动作,被翻阅至只有“信”一字的那一页。

“父皇的教导,儿臣明白。”李丹忱拱手,沉声道:“儿臣想,父皇唤儿臣来,定然不只是.......”为了此事。

话未说完,便被帝王打断。

只听,帝王一改常态,从宠溺的语气,顷刻转化为严肃,“醉仙楼对家客栈出事,你作为这醉仙楼的常客,应当是知悉的。”

李丹忱微微低眸,掩在袖中的手,在听得“对家客栈”时,已然握成了拳。

父皇此举意欲何为?是在试探我么?

“罢了,该如何行事,想必忱儿已心知肚明。”冥玉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放下书卷,抬手拂了拂并未有褶皱的衣袖,淡声道:“还有,熠儿今日便要回京了,即使你们在不对付,你也得适当收敛些许。好了,孤会让熠儿陪你完成此事,你眼下若无他事,自行即可。”

他......回来了。

想到这,李丹忱嘴角止不住上扬。

“是,父皇,儿臣告退。”

李丹忱应声道,旋即拱手而退。

冥玉帝看着他远去,且又那般孤寂的背影,摇头长叹,复而,继续批阅奏折。

————

月圆高挂,繁星点点。

醉仙楼,雅间里。

前来执酒言欢的三殿下李丹忱,与旁侧的人聊的欢愉时,余光忽而瞥见,刚回京的陆熠正往这边而来。

陆熠步伐沉重,似是自带气场,旁人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威压与畏惧,他所到之处,无不阴郁沉闷。

身上的杀伐的戾气,让人不寒一粟,自觉的避着他。

李丹忱心下疑虑,不由得搁下酒杯,朝着来者微挑眉梢。

那人却不予理会,只是冷着个脸,来到他跟前,不顾旁人阻扰,捉住他的右手,兀自倾身凑近他的耳畔间,又刻意压低声线,低语道:“三殿下,逛窑子好玩么,可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李丹忱心下了然,察觉周遭的视线多有不善,他不经使了点力道,推了推他,然而——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男人的身子还是没有移动半分,依然倾斜靠着他,而那温热的吐息,也一直席卷着他,蛮横的霸.占着。

李丹忱耳根泛红,只好姗姗收回手,微抬眸,一脸无辜的盯着他看。

指节微微蜷缩,李丹忱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紧贴着自己的那人在那广阔的草原下,肆意奔驰的模样。

陆熠的身躯庞大,常年在边境,又经过烈日的洗涤,自是比李丹忱健壮些许。

“陆、陆将军?......陆熠!”

身侧发愣的人,惊愕不已的喊出来者的名讳。

陆熠怔松,微微侧目,斜眼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怎的?”

周遭一片哗然,喧闹声不止,然而,夜间的醉仙楼,人是这条街最多的一家。

那人目瞪口呆,微张了张嘴,在陆熠审视着他时,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一切,都在那具有深渊般的黑瞳里全数淹没。

雅间气氛压抑,谁也不愿先开口。

李丹忱见此轻笑出声,云淡风轻的看着两人,率先打破这微妙的气氛,“陆将军远归,想必还未曾歇息,这会难道还要与本殿切磋切磋武艺么?”

陆熠漠然般的看向他,附和道:“臣荣幸至极,只是.....”他站直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眉梢微扬,目含不屑之色,语气轻佻:“殿下整日无所事事,这些武艺,您真的会么?”

“你……!”李丹忱瞬间哑然,他没想到自己会在陆熠这儿吃疙瘩。

他一时有些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眼前这人时不时的和他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这会,他竟觉得有些久违。

先前在雅间内的那人,长吸一口气,迈步走向两人的中间,侧了侧身,将三殿下李丹忱挡在自己的身后,抬眸直视陆熠,语气疏远而又冷厉:“还请将军自重,毕竟殿下有要务在身,不便与将军嘘寒问暖,更不必切磋武艺。”

两人距离隔开,陆熠眉头紧蹙,不满的看着他,冷哼道:“谢孟忮,你想本将军离开这儿,就算是下逐客令,也轮不到你。”

李丹忱看了看谢孟忮的举动,又抬眼瞧着一脸不满的陆将军,转而低声轻笑。

“哼。”谢孟忮淡声驳道:“那又何必让殿下多费口舌?”

谢家与陆家本是世家,两家只间关系在陆熠当上将军前,也非同寻常。

只是斯人陆川已去,两家又因理念、立场不同,而逐渐离心,不再互相扶持。

谢家与陆家像是隔着一层纱布,心中任然存在芥蒂,那是一道不容易跨过去的坎。

陆熠冷眼相待,目中尽是嘲讽之色,见那人嘴角还挂着笑,且丝毫没有阻止谢孟忮行为的想法。

见此,他无奈叹息,抬手捏了捏鼻,声音也不由得尖锐了几分:“此次事件,绝非偶然。陛下怕殿下终于玩乐,唯恐做不好,便叫臣来监督。”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便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可哪只,臣这一来,瞧见的便是这幅场景,殿下如此作为,怎能不让人恼怒?不过,臣也无心冒犯,但此事危及周遭百姓,还请殿下三思,斟酌一下。”

这好像是他陆熠,第一次主动让步。

李丹忱敛眸,沉吟片刻。

“无碍,你先退下吧。”李丹忱也无心与他浪费时间,“这里有本殿与卓言即可,以免人多,打草惊蛇。”

……都叫上“卓言”了。

“卓言”是谢孟忮的字,这字乃是当今帝王所题,几乎没人敢这般喊他表字。

陆熠微讶,但也未曾再多言,只是颔首而退。

待他走远后,李丹忱才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

谢孟忮单膝跪地,恭敬道:“怪卓言心切,没有注意分寸,又进一步导致,陆将军与您的关系恶化。”

谢孟忮垂首,等候吩咐。

他知晓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莽撞,但是,他真的担忧,陆熠乃至陆家上下与谢家之间会因此反目成仇。

“这事本殿自有主张。”李丹忱轻叹,虚扶起他的双臂,淡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起来。”

“卓言谢恩。”

谢孟忮站直身,垂首顿足。

“嗯。”李丹忱随意敷衍了一句。

说完,他微垂下眼帘,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方才被陆熠捏的,似乎有些痛。

李丹忱的眸底,划过一抹懊恼与愤懑。

他抬手,揉着自己的右腕,神情颇为无奈。

陆熠啊陆熠,你当真是因为父皇的吩咐,才来醉仙楼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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