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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糖果杜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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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个房子的设计有多厚。会不会被直接咬穿墙壁,但啃食的吱呀声音一直在房间里回响,就像那东西靠在耳边咀嚼一样,就算只是这样也足够毛骨悚然。

柳依依在床上僵硬地靠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那恐怖的声音了,窗帘是关着的,她稍微坐起来一点扭头去看,李彦君和叶景也被吵醒,警觉地望向窗外。

她咬咬牙,指了指门口,示意出门看看。

于是在一片夜色间,三人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起身,挨个爬下床,也幸好窗帘是关着的,即使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被咀嚼声掩盖了。柳依依垫脚踩着床边的梯子,老旧的木制梯子发出细微的吱嘎声音,每踩一下,她都要停顿良久。

三个人几乎是屏住呼吸地蹲在门边,叶景慢慢地将门推开了一点点缝隙。

门外是一片黑色,没有人影,寂静得仿佛一座空宅邸,叶景观察片刻,确认没有危险后依次溜了出来。

远离了那道诡异的身影,三人才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呼吸着。

“你们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李彦君问。

“鹿人。”柳依依轻声说,“鹿一般的角和蹄子,直立行走......你说的童话糖果屋的结局是对的,父亲吃掉了继母。温迪戈正是传说中大/.饥/.荒时,人相食,吃到最后一个人时那个幸存者就会变成温迪戈......”

站在二楼的栏杆上可以居高临下地看清楚一楼的布局,柳依依缓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往楼下箱子的位置看去。

这一看,却立刻让她的心沉了下去,箱子处正有一个身影弓着腰,手臂环在箱子处,似乎打算打开它,但那却不是柳依依熟悉的身影,甚至不是人的身影——那人拖着长长的睡裙,金发落在身后,明显是继母,她在寻找着什么。

柳依依立刻想起了那句,‘母亲还饿着肚子’。

继母的双手在箱子里摸索着,却似乎一直没有摸到令她满意的东西,血淋淋的双手从箱子里伸出来,她不仅不介意,反而将手指送进嘴里吮吸起来。

淋漓的鲜血从指尖滑落到手臂上,她伸出猩红的舌尖,自下而上地舔去,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粉色的湿痕。

楼梯口拐角的阴影处蹲着一个人,男人兴奋的脸颊半隐没在黑暗中,蠢蠢欲动地盯着继母打开的箱子,片刻后,继母起身施施然地走进了厨房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从。

柳依依隐约觉得蹲在楼梯口的男人有点熟悉,她努力回想片刻,突然想起他是和小九小五们合住的那对老手带新人的组合。

看起来他们就是那种单纯的交易关系,带他的那个男人只是收钱办事,没有任何人情味,也并没有很厉害,估计早就告诫过让他放弃这次的牌。

几乎是瞬间,柳依依就推测出了事情的原委:小五对他们的话将信将疑,但她又不想放弃,于是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让这个男人知道了这件事,利用他作为新手的无知和对牌的渴望,推他来投石问路。

“啧。”柳依依暗骂了一声,推推李彦君:“你们看?”

李彦君定睛一看,顿时奇了:“不是谢微?他被人抢先了?”他问完这句话,才看见柳依依和叶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他。

李彦君:“?”

叶景没搭理他:“谢微人呢?”

“那你们去拦着他,我去找谢微?”

“行,记得分享情报就行。”

柳依依快速和叶景达成共识,便看见他拉了一把还完全没有融入气氛中的李彦君,两人悄声下楼。

柳依依转头看了一眼他们房间的门口,门还是半开着的,路过兄妹俩房间时她特意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房间里非常安静,不知道是因为隔着一层门板听不见呼吸的声音还是因为他们也清醒着。

她重新钻进了房间里,那种让人不安的啃食声音依然还持续着,柳依依忍住那种仿佛在自己头皮上刮扯的惊悚感觉,慢慢靠近了窗帘。

温迪戈的身影已经有些偏移,靠近了房间的右下角,柳依依蹲在左边,鼓足勇气、屏息凝神用指尖轻轻撩起了一点点窗帘。

腐烂的血腥味和冰霜气息瞬间灌进了她的鼻腔,那个高大站立的阴影几乎占据了视线中的全部。一半人类的枯骨挂在它向外支出的角上,它的脸很长,嘴却是裂成四瓣的,像是会蠕动的花朵一样,牙齿像是轮转的钉槽,进食时嘴长大外翻,大口咀嚼着墙壁。

怪物温迪戈,和香甜气味的糖果屋。

整个画面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怪诞和可笑,仿佛是某个疯子的梦境。

柳依依目光下移,很快锁定了站在院中树前的那个身影。

是谢同尘。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小步出门,避开了客厅和不知道正在吃什么的继母,绕到了前院的那颗树下。

那是一颗巨大的松树,柳依依从没见过杜松子树,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故事中的杜松子。

它和白天时众人经过的树林都不一样,树干有着斑驳的脱落痕迹,松针般的长叶子十分茂密,柳依依原本只觉得森林中的树木有些古怪,但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看见它的一瞬间,柳依依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太完美了,森林里的那些树的枝干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叶子的颜色和分布也十分完美,就像是被人为设计出的一样。当你身在这样的树林里时,只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具体的问题,可一和正常的树对比,它的怪异就变得明显起来了。

“谢同尘......?”柳依依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嗯。”谢同尘应了一声,目光依然看着前方。

杜松子树下,像是落叶一般落着满地的鸟儿的尸体,尸体有大有小,有的缺失了半边身体,羽毛浸透了或黑或红的血液,有些还算完整,有一些挂在树枝底部,还有一些半掩盖在土地之中。

棕色的土地十分松软,掩埋得不够严实的鸟儿尸体将土地拱得凹凸不平。

“这些都是......”

“童话中的鸟儿。”谢同尘说,“没有鸟儿能飞离这个糖果屋,它们都变成了杜松子的养分。”

一墙之隔的屋外时不时就传来一些诡异的呢喃人声和不知道什么生物发出的窸窣声,夜晚的森林中有一定有什么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并且这些东西都觊觎着这座糖果屋,觊觎着这大/.饥/.荒的洪流中,唯一伫立的石子。

谢同尘独身一人,却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柳依依无不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依依,你看。”谢同尘抬手指向树顶。

柳依依抬头,惊愕地发现那高高的树顶上生长着唯一的一枝杜松子果,它颜色泛着血一般的鲜红,茂密的树丛也无法掩盖它的存在,夜色给它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最重要的是,那里面夹着一张暗色的小小的纸牌。

“牌......居然第一天就出现了?”

“嗯。”谢同尘说:“这下棘手了。牌出现的太早绝非好事,要么就是它只在特定的场景下现身,要么它就会引起内讧。”

柳依依走近了一些,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满了细碎的石子。

“有备无患。”他说。

在糖果屋的故事中,兄妹俩第一天就是在路上用石子标记,才找到回家的路的。

谢同尘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被尸体填满的杜松子树,“走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

柳依依被他牵起手,目光却依然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颗杜松子树,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这样的景象有一些......悲凉。树下是被铺满的尸体,杜松子树像一个冰冷且缄默的墓碑,而在死亡与真实的最顶端,是牌,是死亡中唯一的希望,是梦境中唯一的真实。

两人跨上糖果屋的楼梯时,柳依依简要地跟他讲了一下他们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愿意。

谢同尘点点头:“你们看到继母了吗?”

“看到了,刚刚在客厅......她翻着箱子,不知道在找什么,后来就去厨房里了。”

谢同尘却紧紧皱起眉:“......什么?你们看到的......你们确认看到的是继母吗?”

“是啊,和那位继母长得一模一样啊。”

“不对,”然而谢同尘却一口否认了,“我之所以会提前出门就是因为看见了那位继母出门,她径直往森林中去了。我一直站在楼下,她根本没回来过。”

柳依依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冷气和悚然刷了一边,以至于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谢同尘目光严肃:“......你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次,柳依依感受到了梦境的荒诞和压抑。论血腥,这个梦境不如熊皮人,论压抑,这个梦境也不如那个诡异的校园。但就是这样的童话,故事底色中的疯狂和人心的阴私搅和在一起,混乱地组成了这副怪诞图画。

柳依依缓慢地摇头,“我不知道。”她说着,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了……!今天出去和家人一起吃晚饭所以迟了一些!

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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