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次品......

如花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气，头疼地扶住额角，顾季的内力他亲自试过，虽然顾季的内力游移不稳但是却极其厚重，比那些江湖上练了二三十年的人都更强，而顾季的经脉也有着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宽阔。这个炼制的过程一定极其痛苦，那些没熬下来的孩子也都已经成了那万人坑里的孤魂野鬼。但是现在的顾季不论学什么都是比别人快，这种非上天赐予的天赋已经让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天才。

如果这样的都还是残次品，那这些人手中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呢？”

“厚重......但是却不醇......”如花突然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阿季身上的内力不是自己练出来的，所以才会厚重但是却不醇厚。内力这种东西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就如飘萍一般，江湖上有短时间内提高内力的法子吗？”

“啧。”顾念轻嗤一声：“内力的玩意儿不比别的，江湖上传说可以增强内力的东西不少，可作用始终是有限的。阿季才四五岁，他体内的内力都赶上人家练几十年的了，别说这样的东西没有，就算是有，也不会舍得用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不管他是不是血浮屠，但是大体上跟血浮屠的作用是一样的，都只是一把锻造好的兵器。而这样的兵器有很多，断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如花挠了挠头：“这么说来，沉剑山庄满门皆灭很可能是因为刀已经锻好了，那么这些看炉子的人就没用了，为防消息走漏，最好的法子就是永绝后患。沉剑山庄做了伥鬼，却不曾想在幕后执棋之人的眼里沉剑山庄连上台面的资格都没有。”

“端木家的风格。”顾念点了点头：“一了百了，绝无后患啊。”

如花揶揄地看向顾念，似笑非笑的：“怎么？现在不怀疑我姐姐牵扯其中了？”

“你既然知道我怀疑你姐姐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怀疑她。”顾念冷然开口：“主少国疑，当年先帝驾崩幼子登基，朝中宗亲势力错综复杂，虽然太后监国这些年打压宗亲，重启新贵，稳定朝纲，可是太后始终是太后，外姓之人终究是要还政的。前朝时太后与新帝争权，亲生母子之间你死我活的难道少吗？陛下今年已经二十......多少来着？”

如花抢白：“他今年......二十四岁了。”

顾念眉峰微挑：“比你大四岁啊......我这些年可没听说后宫有中宫皇后啊。他已经及冠数年却没有立皇后，这样的皇帝可没有办法亲政。花花啊，宫中人心易变，父子相残，母子相害都是常事，皇权之下的生杀予夺，实在是太诱人了。你姐姐如今摆明了不想放权，你外甥就这么乖顺？”

“血脉这种东西很神奇。”如花轻叹一声，对顾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像极了我姐姐。”

顾念垂眸点头：“明白了。或许沉剑山庄里还有我没有发现的事呢？”

“要再探沉剑山庄？现在？顾兄，我这曲荷园外可是里里外外全蹲满了人，这一出去可是瞒不住的。朝廷也好，江湖也好现在都盯着这里，咱们对外已经杀人了，那些江湖各门派的现在一个个乌眼鸡似的，恨不得把我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他们早晚会忍不住动手，咱们现在出去算怎么回事？”

“不，我去，而你赶紧回京，此地不可久留。”

“啊？”

“我现在突然想到幕后之人或许没有想到你的性子会让自己牵扯得这么深。他最初的计划是你会把不停蹄地回京，然后把阿季送到你姐姐眼前去。你姐姐看到了阿季自然知道江南出事了，她一定会派心腹人前往姑苏处置此事，这必定是你姐姐最精锐的人，如果可以让这些人在江南全军覆没，相当于断你姐姐一臂，你可别忘了，洛水里可捞出来个什么玩意儿，京中生变本就是冲着你姐姐来的。”顾念拍了拍他的头：“听话。”

“也就是说.......这里的事只是一个诱饵？”如花惊觉不对：“黑骑！”

顾念看如花猛地一下起身：“黑骑，如果阿季这样的都只是残次品，那就说明这幕后的人所有的比阿季强得多，要想荡平后患，我姐姐的一定会派黑骑，黑骑是我寒江家的私军！一旦黑骑没了，我寒江的地位必定动荡。”

“我不能走！”

顾念抬眼：“你不走？你要是死在姑苏，你姐姐派到这里来的人绝不止黑骑，你说血脉是个神奇的东西，我也觉得。你们都是寒江的血脉，寒江这个人少年困顿孤苦，狼狈的十余年让他成了一个格外看重亲缘的人，你姐姐也一定不能看着你死了。”

如花却不愿听这个：“我不走，我要是真死在姑苏，那就只能说明我寒江家彻底败了，连我都不能脱身离去，京城还有什么指望。”

“来人！”

木木连忙跑进来：“公子爷！”

如花冷着一张脸：“黑骑的调令呢？”

木木一愣：“公子爷，不曾见过黑骑调令啊，自岳阳城后，黑骑的动向就没有向公子爷回禀过。”

“黑骑人数众多，还有马匹，不可能毫无痕迹，如果黑骑的动向没有向我回禀，那就是已经被别的调令调走了......”如花闭上眼：“木木，快去查黑骑到底去哪了，一旦找到黑骑就传我的调令，黑骑所有人按兵不动，不得踏入姑苏境一步。”

木木没有问为什么，行了一礼也就去了：“是。”

“你的调令和你姐姐的调令他们会听谁的？”顾念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这姑苏的水有多深，花花，我要是护不住你，你怎么办？你是寒江家五公子，建安城才是你寒江氏的根基，你回去我放心。”

如花冷哼一声：“顾念我告诉你，你想自己淌这姑苏的水，我也绝不会同意，姑苏的事若是没料理干净，我寒江家日后也无处立足，不管是你为了你，还是我自己，为了我的家人，姑苏的事我不能退，也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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