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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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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槿老是往齐方素那边跑,甚至从安氏花艺里陆陆续续搬了一大堆花材过去,堆放在齐方素工作室的一楼客厅和二楼工作间,声称自己要好好练习花艺,给齐方素未来那张难得的专辑打造一个精美绝伦的封面背景。

安木槿练习花艺时的习惯不太好,她从前安氏花艺待着,弄乱了哪里都有人帮她善后,在她的印象里不管她怎么乱扔乱放,第二天醒来一看就是整齐如初的画面,她根本没养成随手收拾残局的习惯,也没有这种意识,每次练习都是剪掉的花枝、扔掉的残花落了满地。

后来离了家,她一个不注意就将公司和大学的宿舍都弄得像垃圾堆,好些花放着都臭了她才知道要收拾,并在某位爱干净的舍友的监督下设定好日程,每周收拾一次自己的位置,还大家一个干净整洁的宿舍。

齐方素的工作室也被安木槿弄得挺乱,她至今没有养成随手收拾的习惯,齐方素对此不算在意,只和安木槿提过一次让她收一收不要的东西,安木槿没听,他便不再说了。他倒是很习惯自己的地方被弄乱,在养了元宝之后。

可家政阿姨忍不了。安木槿有几次去得早,一起床就跑过去了,正好撞见家政阿姨在搞卫生。家政阿姨的目光接触到她的花,眉毛就立刻皱成一团,脸上全是嫌弃且为难的神色,动作又不好停下,犹犹豫豫地收了再放下。阿姨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不知道哪些花是还能用的、哪些花是要扔掉的,索性就都不扔了,连地上洒落的几片花瓣和叶子阿姨也全给捡起来叠好,整齐放在桌子上。

于是安木槿就跟阿姨说:“这些都是我用来练习的花材,阿姨,你可以不收拾的,作品做好了之后我自己收拾就行。”

阿姨不听,热爱干净的本性使阿姨见不得雇主的地方里有任何收拾不到位的角落,阿姨严肃地告诉安木槿:“不行,齐先生既然雇了我,那么我就绝对不能让齐先生在垃圾堆里工作。”

安木槿:“……”

阿姨不仅仅是嫌乱,还嫌花花草草招蚊虫,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帮助这栋别墅驱蚊虫。

那天阿姨工作完准备离开前,特意去找了安木槿,送了一盒蚊香给她,并细心叮嘱:“那些插电的蚊香液不好使,就这个好使,你拿去用吧。”

安木槿:“……谢谢阿姨。”

送家政阿姨出门,安木槿提着蚊香上楼交给齐方素,让他拿两块到走廊角落点着驱蚊。

齐方素怪道:“别墅区里有驱蚊器,外面的院子和屋子里也都装了驱蚊的装置,24小时不间断驱蚊的,用不着点这个吧?”

安木槿撇撇嘴:“阿姨嫌弃我的花花草草招蚊虫,要用这种最好使的蚊香熏一熏,你说的那些插电的玩意儿不好使。”

齐方素笑着起身接过蚊香:“行吧,别浪费阿姨的一番心意。”

安木槿看了眼齐方素的电脑屏幕,稍微知道他的编曲进度,便施施然踱步到她那全是花花草草的小角落。

她在齐方素身边待着挺安心,明知前路茫茫也不慌张,仿佛这么安静地努力生活下去,事情就能够变得更好。她没问齐方素到底喜不喜欢她,有多喜欢她,能不能为了她在公司中出面说话,也没有过多注视公司里的危疑氛围,没有给自己任何机会深陷其中,她只是想维持现状。她原本打算让齐方素依赖她,结果却是反过来了,现在她很依赖齐方素。

但安木槿面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某天安木槿从早到晚都没有出现在齐方素面前。齐方素工作得不专心,时不时扭头看一眼房间尽头的空沙发,确认今天安木槿真的没有来找他的事实。

齐方素上午打电话问过安木槿两次,他觉得收拾行李不需要一整天时间。

安木槿不搭理他的觉得,反驳道:“怎么可能不需要一整天呢?公司特意给她们一整天的时间搬走了,这就意味着的确需要这么些时间。你别啰嗦我,忙完了我会去找你的。”

“哦,好。”齐方素闷声应着,不太情愿地挂了电话。

田静在出道一个多月后就搬宿舍了,搬到公司在外面租的公寓里,和组合成员们一起住。

安木槿这天空出时间留在宿舍里帮田静收拾东西,并且和田静聊天、道别。

越来越多大包小包的宿舍里只有安木槿和田静两个人,从头到尾。

Cecilia和何琪琪在出道之后都不怎么粘田静了,如无必要,几乎不会到这里来找田静。她们这两位组合里的花瓶的粉丝是最多的,也是最烦的,粉丝们从出道第一天就开始吵架,没完没了地吵,从演唱部分的分配到每天的妆发好看与否到幕后小花絮的每一个细节,什么都能吵,并且经常吵到两位花瓶的账号底下,留言乍一看,全是一团糟。

她们看着也不是不会觉得累,因此有时间的话更愿意自己待着,和什么亲近一点的朋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而不是和竞争对手联络感情。

当明星的日子比起练习生时期更加暗潮汹涌,何琪琪在练习生群体中说的玩笑话被她带到了台面上,她经常在某些采访或是花絮视频中讲述,于是田静的形象被何琪琪在某种程度上重新捏造了,田静成了组合里最刻苦用功的、练习时间最长的人,田静不是天才,而是足够努力足够拼命的地才,如同所有乖巧听话孜孜不倦、只知道埋头学习、将自己绷得很紧从来都不会有一刻放松的好学生。

这种踏实肯干的形象不够新潮,不讨人喜欢,无论是练习生还是观众都被何琪琪的话牵着鼻子走,对田静没有建立好印象,也没有产生任何喜欢的情绪,田静明显成了组合里人气最低、最不受关注的成员。

田静实力最强,却被明里暗里打压了,安木槿瞧出了这个情况,想跟田静说几句,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适合去说这些话,也觉得田静并不笨,应该能看出来何琪琪的小动作并想出应对之策。

最后安木槿没说关于组合的任何话,只单纯地帮田静收拾。

安木槿很舍不得田静,如果说她在S公司里交到了朋友的话,那么一定是田静,虽然她们两人之间的交流和相处其实都算不得太多。

从上午忙到下午,瞧着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和行李袋,安木槿眼眶有点发酸,扁着嘴要哭不哭地说:“静姐,感觉你这么一走,我们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可以见面了。”

田静正随意坐在爬到床上用的楼梯上,边用湿纸巾擦手边笑着说:“你又不是没有我的微信,想见我就给我打视频电话呗。”

“不是那种见啦……”安木槿拖着椅子坐到田静边上,略微抬头看向田静,好一会儿才遗憾道,“我都当两年练习生了,可是只有静姐你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是我的朋友。这样说来,是不是有点可惜?”

田静反问:“你是来公司里交朋友的?”

安木槿顿了一下,同田静说了真心话:“也不是,我来的时候没有想过和任何人产生任何关联,可是真的在这里待久了,就不可能和谁都没有关联,不可能由始至终都保持同样的想法。我起初以为大家都是同龄人,彼此之间没有太多沟通上的障碍,应该可以和平相处,不至于交恶。但没想到,大家是真的很渴望当明星啊……这种极端的欲念很锋利,很容易会刺伤身边无辜的人,例如我。我在何琪琪被Cecilia摆了一道之后就经常想,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在大家一团和气的情况下难道不能决出胜负吗?”

田静沉默着听安木槿说完,问她:“你是不是没有参加过比赛?”

安木槿没懂:“什么比赛?”

“各种类型的比赛。”

“好像是没怎么参加过,一二年级在学校里参加的查字典比赛算不算?”

田静笑着点点头:“也算,你拿了什么名次?”

“没有名次,我记得我只查了十多个,但别人都是查二十多个的,我根本不可能有名次。”

“你参加比赛之前没有练习吗?”

“我练了,但是真的上场了就有点紧张,手指头不受控制,动作也变得慢吞吞。”

“当时会觉得难过吗?”

“没有啊,这有什么可难过的?就是一次学校举办的不重要的比赛而已。”

田静拍拍安木槿的肩,说:“因此你不懂得,一个想要在比赛中取得胜利的人,她的脸上是不会有轻松笑容的。你不在意结果,所以可以有心思留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否正常,然而渴望胜利的人,只会在意胜利,不会去管和别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安木槿叹了叹:“这就是我们在这里都没朋友的原因。”

“也不是说彼此之间完全没有情感的。只是像当练习生时这种人人都无着落的情况下,自然没办法成为多么好的朋友,心里没有安全感,很难因为一点情感去建立稳固的朋友关系。等我们都在娱乐圈里打拼了,或许交朋友会简单一些。”

安木槿不太明白:“那不会更加困难吗?大家当练习生的时候抢的只是出道资源,等真的出道了,抢的可是真金白银,是自己的星途,利益抢夺的时刻里,还能有什么真情实感?”

田静笑道:“我们可以赌一把。”

“你这么有信心吗?”

“谈不上有信心,我认为大多数时候做事是利益为先没错,而且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交不到真正的朋友,我们在同一间公司里,要抢夺的蛋糕很小,自然觉得谁都是狼。但如果我们都在圈子里,蛋糕自己一个人吃不完,虽然有时候避免不了抢夺,可不至于为了一次失败就撕破脸,蛋糕多得是。这样的话彼此之间的相处反而会轻松一些,反而会找到和自己合拍的、想要去交往的人,这些人就是朋友了。用不着多么要好,没有童话色彩,只是习惯和个性适合长期相处而已。”

安木槿一知半解地应了声,想了想,问:“静姐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吗?”

田静脸上的笑变得宽和,答道:“嗯,觉得,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你是我在这里唯一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安木槿小心眼地追问:“不是何琪琪和Cecilia?”

田静摊手,无奈道:“我们这些人有可能会放下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矛盾,成为相处日久而交情不错的熟人,但绝不是近几年。我啊,在这个新组合里还有得熬。”

安木槿担忧得脸都皱了:“那怎么办?Cecilia有公司高层捧,何琪琪有吸引人的脸蛋,都不是好惹的,万一她们在和你放下恩怨之前就想方设法陷害你,你怎么抵挡啊?”

田静正色道:“她们有她们的优势,我也有我的优势,没事,慢慢来,都是私底下的小打小闹而已,我不作奸犯科杀人放火,她们也没本事真的将我踢出娱乐圈。只要我还在圈里,我就会拼命追寻我想要的胜利。你是知道的,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嗯,我知道。”安木槿轻声说。

这天越聊越有感触,越聊越舍不得田静。田静是她成为练习生之后遇到的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田静,她无法真正认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她会以为这个世界是一片漆黑的,是由何琪琪、Cecilia、Jasmine这样的人们构成的,她会以为这里的土壤培育不出美丽的花朵。

有时候只是清醒地认识到一些什么,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得到开阔的眼界和足够的感动。

安木槿张开双手扑向田静,搂着人家的腰,紧紧抱着人家,黏糊糊地说;“静姐,别忘了我,你大红大紫了也要偶尔和我见面聚会一下的呀,我不想要通过摄像头的见面,我想真真切切见到你,和你面对面说话。虽然我们住在同一间宿舍里的时候也不是每天都能见面,平时相处好像也没有多亲密,但是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真的。你离开我,我会很没有主心骨,会很慌张。”

田静失笑着轻搂安木槿的肩:“怎么可能忘了你,大家都是同一家公司的艺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说不定等你也出道了,公司安排我们合作的次数多到你烦我。”

安木槿摇摇头。

田静瞧出一点端倪,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木槿抿着嘴犹豫半分钟,缓缓地将近来日夜在她脑海里浮沉的大事告诉田静:“我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离开公司,然后回家继承家业。”

田静脸上带着一点惊讶:“别现在才跟我说你是什么大富豪的女儿啊。”

安木槿松开田静,坐回椅子里,说:“不是啦,是我家那个小破花店。”

“哦,那也挺好的,你这么喜欢花。可是……”田静有点困惑地看着安木槿,“你怎么离开公司?跟公司的人说过了吗?你进公司的时候没有签合同吗?还是你签的年限比较短?”

安木槿刚想说自己其实根本没想到离开的方式,但被一阵敲门声阻止了,她愣了愣神,望向门的方向。

田静忙起身去开门,并且给安木槿解释:“应该是经纪人来接我了。”

门外站着一个瘦小男人,戴黑框眼镜,穿一套松松垮垮的运动服,一看到田静就问:“收拾好了吗?车在楼下等了,其他人都在准备上车了。”

“好了,就是这些。”田静指指地上放着的行李。

安木槿没见过这个男人,出道前和出道后有着全然不同的结界,负责管理她们的相关工作人员也完全不一样。

男人没有给安木槿一个眼神,直接将地上的行李袋往身上背,拉起行李箱的拖杆,转身大步往外走,并交代田静自己拿最小的一个行李袋跟上他。

经纪人来去匆匆,完全没有给即将分离的两人半点机会道别。田静应了声,一边肩膀背她的包包,一边肩膀背行李袋,语速很快地同安木槿说:“以后想跟我聊天就联系我,没关系的。不过如果我正在忙没办法及时回复,也请你多包涵。”

“静姐,我祝愿你梦想成真。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力量的人,你一定能做到你想做的一切。”安木槿迅速冲到她的位置拿过她早已做好的花束送给田静。

“谢谢,”田静双手接过橘红与明黄为主色调的活力四射的花束,又轻轻地和安木槿拥抱一下,“我也祝你梦想成真。”

安木槿站在宿舍门口目送田静离开,一直看着田静小跑着消失在拐角处。

而后她回到静悄悄且半空了的小房间,坐在田静的桌子前,坐在田静的椅子上。她近来一直是如此,连电脑也固定放在了田静的桌子上,好久没有挪动过。

安木槿打开电脑,随意点进一个收藏页面,点击播放。

近来听过上百次的歌曲响起,看过上百次的舞台再次展现眼前。

安木槿每次看向田静,都不免要心生愧疚。

梦想这种东西太过神圣,任何儿戏之举都是玷污与抹黑,尤其当这种儿戏之举来自于她自己时,她的罪恶感极重。

她自己的梦想原也是神圣的,但她行事间没有以它为先,使得它蒙尘了。她越是留意田静的一举一动,就越是有冲动要将她的梦想从尘埃中挽救回来,擦拭干净。

“造梦的人早已征服世界。”这不是一句妄言,这是一种描述,拥有梦想且追逐梦想的人们正在用人生的光芒掌控一切。来自于人类的光芒只有两种——道德与梦想,没有这两样东西,则过去未来皆如长夜。

她想回到那个被她征服了的世界里。

她逐渐在自己的困境中察觉到一些真相,她不后悔追逐齐方素的决定,但也不觉得这个决定值得赞颂。她太放肆了,以为前路的阻碍唯有自己的胆怯,其实不然,她的举动免不了会产生某种破坏,对她自己的世界和别人的世界。

如果是和田静住同一间宿舍之前的她,对公司培养的明星不会太在意,不会为他们浪费过多时间,哪怕他们在名义上是她的同事。

可自从看了出道舞台的录制,自从想着要离开公司以及周围这片糟糕的环境,安木槿控制不住自己更多地看向田静。

除了管理练习室的工作人员,最知道田静有多么拼命用功的人就是安木槿。田静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牺牲了可以牺牲的所有,用这样的冲劲往前奔跑,以一名了不起的唱跳歌手的身份站到了舞台上。

她将田静出道后的每一个舞台、每一场综艺都仔仔细细看过了,所有,全都看过,且都看了许多遍。

她希望从中看出田静长时间逼迫自己进行地狱训练的成果。

那并非以十分明显的画面呈现,舞台上的摄影师和节目的导演都极有经验,懂得利用拍摄手法和镜头切换等方式帮助舞台上的表演者藏拙,让大家的能力在视觉上趋于一致,极大程度地提高舞台质量。

但仔细多看几遍能够看出来,田静在组合里鹤立鸡群。

且还有各家粉丝们拍摄的视频,有时候她们拍摄的视频正好是铁证,证明了其他成员临时抱佛脚的曾经和想要偷懒的现下。

不管外界的声音如何,不管谁动了歪心思使了小动作,都无法改变事实,田静就是新的女子组合里的灵魂人物,是她们每一个舞台中心的定海神针,无论唱还是跳。

一个不怎么受到关注的人,甚至是受到了一些无端白眼的人,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人,这种反差很可笑。

娱乐圈是毫无公道可言的地方。

可这就是田静愿意奋身投入去拼搏的地方,肮脏,凌乱,不讲道理,劣币驱逐良币,然而又有最热烈璀璨的灯光与掌声,最浩大的声势,最激烈的追逐与爱慕。

安木槿除了表演花艺和在公司里参加大考小考之外,没有站在台上受众人瞩目的经验,她不能完全理解田静历经千辛万苦走到台前被灯光照耀的感受,无法知道田静勾画未来的勇气和决心来自于怎样的力量,也不懂得田静身处乱象中的平静有多么深刻的含义,难道满身泥泞的时候去摘取河中唯一一朵盛开的水莲,就能够让自己身上莫名沾染上的脏水得到宽恕吗?

所以这个地方不适合她,安木槿想。

她没有向往,也就得不到进取的力量。

所以她对于这个地方必须敬而远之。

她因其中所有人为了追寻灿烂梦想的坚持而产生敬佩,也因其中所有卑劣手段而产生畏惧,她不适合深入此处,只适合远远观看。

她想家了。她渴望能够回到她的家,闻着她从小闻到大的花香,享受一如既往的温暖,完成她一直学习的技艺,创造属于她的美好作品。

正想着,手机叫了两声,安木槿看了眼屏幕,而后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安隽客找她,说是明天会到一批不错的白玉兰,让她需要的话就回安氏花艺去拿。

她前几天跟安隽客报备过打算做一个像白玉一样的作品,安隽客建议她用白玉兰当主要部分,她也觉得白玉兰挺合适,便请安隽客帮忙留意,如果有质量好的花材就通知她。

自从聊天记录泄露之后,安木槿不敢再在微信里和安隽客乱说话,父女间的交流基本上变成安隽客在微信里发发牢骚骂骂她,而她只温顺地回复三言两语,胡言乱语和正经话都不敢说。要是她实在憋不住要说话,就给安隽客打语音电话直接说,不留任何能让别人看得见的痕迹。

且她和齐方素走得近了,不需要老是以送花艺作品当借口去见齐方素,于是她回工作室使用花材的次数也减少了,安隽客看见她的次数减少,脾气发作起来要挑剔她的次数也就相应地减少。

这倒是让她和安隽客的冲突缓和了许多,距离产生美,安隽客见不着她的人,就会有点想她,对她的态度也会有点软下来,有过两次还主动问她最近忙不忙、需不需要用什么花材练习。

安隽客似乎担心她不回去,特意给她拍了两张照片,明白告诉她这批白玉兰的质量是真好,她不拿就亏了。

安木槿看着老父亲给她发的照片,轻轻叹气,吸吸鼻子,抹抹眼泪,给安隽客回复,“爸爸,我想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安隽客给她发了六个字,“可以,想回就回。”

作者有话要说:造梦的人早已征服世界。——《美,始于怀念》西蒙范布伊

西蒙范布伊是用诗写故事的作家,作品故事性不强,但笔下文字美轮美奂,如果是喜欢品味文字之美的朋友,可以找他的书来看看,会很受感动。

这一章给我写哭了,我要是拥有想回就回的归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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