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学校门口汇合，小组成员都到了，一起坐车去温泉酒店。

酒店在邻市的山上，大家乘坐的是汤昱家里的保姆车，司机会跟他们留在那边，等到回程的时候再送他们回去。

“我给大家准备了零食。”汤昱先上了车，还特意深深看了司时一眼。

司时没接收到他示意坐在一起的眼神，上车后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汤昱想要叫他时，司宇呈一屁股坐在了汤昱旁边，汤昱半抬起的手放下，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班长看司时身边没人，坐到司时身边。

车改装过，原本的单独座椅都换成了小沙发，像个小型客厅。旁边的桌上放了各式各样的零食水果，角落里还立着个小冰箱。

车内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汤昱拿了冰过的饮料分给大家：“大概三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要不我们玩点什么？”

班长提议：“要打游戏吗，就最近很火的那个。”

司宇呈立刻接茬：“好呀，哥哥们擅长什么英雄，我可以补位。”

“司时玩吗？”汤昱转过脸，看向还在状况外的司时。

不等司时说话，司宇呈就说：“我哥一向不喜欢打游戏的。”

小组成员也觉得司时不会是那种经常玩游戏的人：“我记得司时的高考成绩是咱们专业的第一吧，现在也是第一，不是不喜欢，是根本没玩过吧？”

司时的确什么游戏都没玩过，就连那种进入小程序就能玩的消消乐他都没尝试过。

他在高考结束后才有了自己的手机，还是用暑假兼职的钱买的，也就一千左右，剩下的钱要留来交学费。

其他人都已经打开了游戏，班长看司时没动，觉得他自己一个未免有些可怜：“没玩过也没关系啊，试一下嘛。”

司时连连摆手：“没关系，你们玩吧，我没有下载，而且内存可能不太够。”

他的手机一直就没换过，壁纸还是开机自带的那个，图标也是最简洁款，平时就只用来跟人联系。

大家经常在实验室见面，有时候要用到手机拍照，不是没见过司时的手机。有人不经意扫了眼司宇呈手中最新款的某品牌手机，不明白他们兄弟俩的“装备”怎么差别这么大，一个个心里都打起了鼓。

司宇呈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反观司时，穿的都是些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衣服，平时不参加聚餐也不接受别人的邀请。

他们不会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吧？

司时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往后面靠了靠：“真的没关系，你们玩吧，我可以补补觉。”

有人打趣道：“怎么，寒假里还要熬夜学习啊？”

“不是的，就是……”

是司时自己接的工作，帮人建模，因为对方突然说要改他才晚睡的。

司宇呈不咸不淡插进来一句：“我哥是个大忙人，平时很多人约的。”

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尤其已知条件是“熬夜”。但司时没那根弦，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发现大家又在奇怪地看自己，司时礼貌笑笑，没有说话。

他们很快收回视线，自觉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比较好，开始打起游戏来。

小组本来五个人，现在司时不玩，又加进了个司宇呈，刚好可以一起组队五排。

司时在他们交谈的声音和游戏打打杀杀的音效中沉沉睡去，等再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外套，除了汤昱外，其他人也都在睡。

汤昱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另一边，司宇呈自己占据一整个沙发，歪倒在上面。

看司时睁开眼睛，汤昱小声用气音说：“你醒啦，还有一会儿就要到了，这里正好下了雪，雪景很漂亮。”

见司时疑惑地看着身上盖的外套，他又补充道：“是我的，看你睡太久了怕你着凉。”

司时将外套拿起来还给他：“谢谢你。”

还衣服的时候，他听到了系统的唠叨声，系统说汤昱对他的好感度还是没变，按理说不应该。

江也到达一百的好感度跟汤昱一动不动的好感度越发让司时觉得这些数值有些薛定谔，可他不知道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感觉，以为这些都会是恋爱中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是有人不相爱也会在一起吗？相比那些幸福的恋人，还是不完满的更多。

车子最后停在山下的温泉酒店，汤昱给司机定了单独的房间，剩下他们三个人两两分组，司时和司宇呈是兄弟，被大家默认住在一起，剩下的四人是跟自己关系更亲近的同住。

汤昱对着司时欲言又止，觉得现在不是提议跟司时一间房的好时候，早知道他就不答应让司宇呈来了，还不如叫一个自己的哥们，也能给他助攻一下。

司时不知道这些，进了房间以后看到是双床房松了口气。

他不是很想和司宇呈睡在一起，以前陪司宇呈去外地学东西，只能订到大床房，司宇呈自己独占了床不许他睡，那几天他都是蜷缩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休息。

当时他没有任何怨言，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想起来，心里始终像有个疙瘩，不太舒服。

才刚到下午，几个人一起简单吃了饭，约好去山下的小镇上逛逛。

司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却是第一次以游玩为目的出来，心情很奇妙。

其他人不是在拍照就是在买纪念品，司时只是一路走走停停欣赏风景。

他很喜欢一脚踩在厚厚的雪上的感觉，孩子气地挑着没被人踩过的地方走，过了会儿忽然发现身边嬉闹声停了下来。

班长好笑地看着他：“你这不是挺活泼的，平时干嘛总是板着脸。”

他没有恶意，只是刚才看见司时的举动，觉得他现在才真正鲜活了起来。

司时也不是故意板着脸，长相是天生的，不笑的时候看着很难接近。

晚些时候天气变冷，一行人立即回了酒店，打算吃完饭后去泡温泉。

司时本想在饭前休息一下，收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的消息。

江靖说想要跟他见面，还说自己现在就在这个温泉酒店。

司时想到成人礼上的尴尬，怕碰到江也，在一开始拒绝了他。

【司时哥哥我真的很想见见你。】

【我是一个人过来的。】

江靖已经成年，又是男生，只是到邻市玩其实也不会让人觉得特别担心，所以司时还是犹豫要不要见他，最后是被系统催着去的。

司时在群里告诉其他人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晚饭就不一起吃了，然后赶到跟江靖约好的地点。

“司时哥哥你来啦，晚上山下有庆典，我们一起去看吧？”江靖看起来莫名有些憔悴，笑得很勉强。

“你单独出来家人知道吗？”司时想着江靖跟江也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离家出走，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道，我是特意过来见你的，”江靖拽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司时哥哥你别告诉我爸妈，也别和小也说，之前小也跑去跟你住的时候，你不是帮他瞒着我吗，现在的话也能帮我瞒着他吧？”

“可是……”

“难道在司时哥哥眼里，我比不上小也吗？”

司时无奈：“我没有那么想过。”

山下小镇上的装饰灯逐渐亮起，庆典的乐声隐隐约约传过来，夹杂着烟花的绽放声。

江靖忽然凑近了他：“成人礼那天家里也放了烟花，站在高处看很漂亮。”

“司时哥哥那天中途出去了吧，是和小也一起吗，你们去做什么了？”

“他和你表白了？”

司时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承认。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江靖自顾自说着话，“我可以知道司时哥哥现在还是不是单身吗？”

现在的情况像是成人礼那天的场景再现，司时下意识后退，被江靖箍住手臂：“司时哥哥还没回答我。”

司时垂下头，沉默半晌：“是。”

江靖突然笑了：“我想和司时哥哥在一起。”

司时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之前江也告白，系统就告诉他要拒绝，这次应该也一样的吧？

「答应他。」

他听见系统说。

作者有话要说：江靖：我要表白。

四十：我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