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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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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放进棺木之中,看着这张满是皱纹的脸,对方还年轻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此番情景,让他想到了哲平。

一样的从他认识的青年,变为老人。不一样的,是一个是因为邪眼,另一个是因为时间。

无论哪一个,生命从来都是如此脆弱。

绘理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切,未曾离开。此刻的绘理,并没有哭,但没有哭的她,表情比哭时还要难看。因为自此以后,这个世上,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在绘理的要求下,空将她的父亲埋葬在小屋后面。

她想自己的父亲可能会想一直陪着自己,而自己也一直想陪着他。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但这里是她永远的家。

“空大哥,你真的是人类吗?”

“你为什么三十年,都没有变过呢?”

随着最后一捧土的埋上,她喃喃问道。

年幼时,她一直以为空是人类,对于终于有人类愿意接受她,还高兴过一阵。可是三十年过去了,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变老,这真的是人类吗?

“我并不是妖怪。”空知道,经历过死亡的绘理,想找个伙伴,一个能陪着她很久的伙伴。然而身为半妖的她,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无法接受她。

可他虽然和绘理一样,对于这个世界是个异类,但他终究和绘理是不同的。

绘理仿佛明白了什么,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表示自己还要祭奠一下父亲,空与派蒙先行离开,让对方独自待会。

原本心情不太好的派蒙,在屋前看到了等待他们的小雪人,胸口的郁闷终于好了些,抱着小雪人聊了很久,甚至还打起了雪仗,这在打雪仗时,她发现屋前的一棵树后,有一串脚印。

“旅行者,你快来看!”她叫来旅行者,疑惑着这是哪来的脚印,什么人会在此留下。

空看着这个成年男性的脚印,摸着下巴:“或许是杀生丸的。”

此刻的杀生丸不见踪影,或许这是他离开时留下的脚印。

“对哦,这么大有脚印,应该是他的。”派蒙点点头,赞同道。

“你们在说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派蒙转身看到杀生丸领着邪见出现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

“哇!你们去哪了。”派蒙吓了一跳。

“呵~殿下可不像你们,连半妖的气息能都忍受得了。”邪见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对派蒙的几分鄙夷。

派蒙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未等这两人再打上一架,杀生丸冷漠的声音响起。

“回去了。”他看着地上的脚印,目光冰冷。

他拍了下空的肩,示意对方跟上,既然事情办完,他自然不会再多留一秒,他望着森林深处,又补充了一句:“回去收拾东西,离开除妖人的村子。”

风雪明天就会化掉,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困住他们。

“好,有车马在,这次搬家会很顺利的。”空点点头,附和道。

“小雪,我们走了。拜托你和你的主人说一声。”他弯腰轻抚着依依不舍的小雪人,温柔地说道。

小雪人抱着他的大腿,一双豆豆眼,几乎要哭出来。派蒙不忍地抱着它哭了良久,两人磨磨唧唧地,邪见不耐烦地,将小雪人扒了下来,扔到一边。

“快走!”

好朋友被弄走的派蒙,生气地挠邪见,这两个又开始小孩打架。

杀生丸丝毫不管,空一如既往地拉架。

“好了,好了…别打了…”

拉架之时,他突然看向了西南方…不知为何,他好像感觉到一股视线。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邪见与派蒙抱打在一起,并滚下斜坡,两人身上逐渐覆盖上一层雪,雪越裹越厚,将两人裹成雪球,速度越来越快地掉下山去。

“派蒙!”空连忙追了上去。

所幸,最终他将两人救了回来了,只是经此一遭。两个小家伙算是冻坏了,瑟瑟发抖,喷嚏连天。就算泡在热水里,也止不住这股寒意,果不其然,他们受了风寒。

得知这个消息时,邪见可是惊呆了!他可是妖怪!怎么可能像人类一样虚弱!还得了风寒!

这简直让他无法接受,就连药也是空强行灌下去,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看着盖着被子,面色潮红的派蒙,空知道,他们不得不再留一天。

“咚咚!”

有人在敲门。

“对不起,我们已经不做生意了。”空边开门,边抱歉地说道。

绘理从阴霾中走出来后,气候便恢复了正常,不过一夜的时间,厚厚的积雪已经消散了大半,多日未出门的村民,再次从屋中走出,走街窜巷,热闹非常。

空自然以为又有生意上门,但一开门,却见岫玉站在门外。

“这是治疗风寒的药。”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谢谢。”空惊讶了一瞬,没想到,对方的消息这么灵通。派蒙受伤风的事,他居然知道。

“你真的要走吗?”见空收下药,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空点点头:“已经和对方说好了。”

这次邪见过来,表示他已经在一座城镇里帮空付好了五年的房租。以邪见对他的态度,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肯定是杀生丸的命令。

空不会拒绝朋友的好意。

而且他们搬走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岫玉微微皱眉,他张了张嘴,却使终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来…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就在他想说些什么时,那个白发犬妖又出现了,他从隔壁走了出来,虽然那张美丽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淡漠,但岫玉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欢迎自己。、

两人再次对上视线,熟悉的火药味,逐渐弥散。只是这次战火还未升级,派蒙突然了出来。

“旅行者!旅行者!隔壁街那个做点心的大娘又出来摆摊了耶!”

“我们快去买点明天路上吃吧!”

派蒙兴匆匆地拉着空要去买好吃的,她表示,那点心只要空尝一下,绝对会爱上。

“杀生丸,麻烦你看一会家。”空只能无奈地答应,并让杀生丸看家。

“岫玉先生,感谢你的药,有空我们会回来看你的。”空笑着说道,说完,他就被派蒙拉出了门。

岫玉看着两人的背影融入街道当中,叹息道:“当你再次归来时,我又是什么模样呢?”

即使在人群之中,那道金色的身影是如此耀眼,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吸引目光。

派蒙终于买到了心心念念地点心,她高兴地捧着点心,等明天上路时,她再也不怕嘴馋了。

但是点心的味道实在太香了,这还没有回去,半路上,她就打开包裹,悄悄地先尝尝味道。

“派蒙,现在吃了,明天可就没得吃了。”看着馋嘴的应急食品,空颇为宠溺地说道。

派蒙嘿嘿一笑:“还有这么多,才不怕呢。”

这时,他们在一旁发现了房东大叔,正好,他们也是要去找对方,把剩下的房租清点一下。空笑着走上前去,将之前派蒙的说法,又说了一遍。

“真的很对不起,原本是要租很久的,但只租了这么几天。”仅租了一个月的空,不好意思地说道。

房东先生倒是不在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好可惜,你们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

“单打独斗的除妖师可是很辛苦的。”他颇为惋惜地说道。

能在祭典上承担巫女一职的人,灵力都很不错,而且听闻了这次守护下四魂之玉,也有对方一分功劳。这样的人才,不留在村子里,实在可惜。

“我们真的不是除妖师了。”空再次无奈地解释着。

但无论他是不是,这都与房东大叔退他租金没有关系。只是房东大叔身上没有带钱,而且合同也都放在家里,所以空便随对方走一趟,打算今天就把所有事办完,明天离开。

没想到,这位房东大叔倒是非常有钱。

家里的院子都比空店要大。见此派蒙连连惊奇,明明房东先生看着不学无术,整天在街上当街溜子,没个正事的。他是怎么拥有这么多钱的?听闻街上还有好几家店铺都他的呢。

听到小派蒙这么说,房东大叔呵呵一笑,表示自己确实就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大叔而已,是妻子有本事。说着,他前去屋中拿钱。

留空和派蒙在大厅等待,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派蒙无聊地又吃下几块点心。

空则是安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房东大叔家的院子挺大的,但远不如岫玉家的精致,典雅,不过这墙倒是挺高的。

以空这么多年的爬墙经验来看,这墙高是高,但还算是挺好爬的…

他正想着呢,突然从墙上伸出一只带血的手,紧接着一个长发女人翻了进来。

但与其说他是翻进墙的,还不如说她是爬到墙上,再摔了下来,因为此人浑身是血,特别是腹部的伤口,随着摔下而崩裂,腥红的血流出渗入地面。

“啊啊啊!死人了呀!”派蒙吓得手中的点心都掉了一地。

空立刻上前查看,对方虽然受伤严重,但只是呼吸虚弱,暂是没有性命之忧,并且在察觉到身旁有人后,女人顿时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空的手臂…

“快…快…”

她似乎有话要说,却是一口血涌了出来…

“空老板,久等了…”

取完钱的房东大叔姗姗来迟,当目光投向庭院时,钱撒落一地,他尖叫着跑向女人…

“啊啊啊!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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