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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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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迷一样的风雪,众人对此毫无头绪。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场大雪,或许和某个妖怪有关。

“那…那…那快去…去…解…解决…那妖怪吧!”围在火炉前的派蒙瑟瑟发抖地问道。

她的小手冻得通红,整个人缩在一起,整个人比平时飞得都矮了些,显然她没多少力气了。

因为寒冷,她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好的了,无论做了什么热腾腾的食物,都会很快凉掉,吃在嘴里像是在嚼冰块,这还怎么吃嘛!

“呵呵…真真真…是弱小啊!连连连…这点冷也…也…受不了…”邪见明明也冻得直哆嗦了,却仍在嘴上逞强,硬是要胜过派蒙一头。

见被嘲笑,派蒙立刻飞离了火驴,整个人说话也不利索,还嘴硬说不冷,嘲笑邪见居然离火炉这么近!邪见一上头,直接熄灭了火炉,以证明自己根本不怕冷。可是这么做,使得屋子里更冷了,两个小家伙,冻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紫,也不忘吵架。

只是这吵的内容,已经是牛头不对马尾,根本就是在说糊话了。

“我们去调查一翻吧。”空看着这两个已经快被冻疯了的,唉气说道。

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会出人命。

他问杀生丸,可以找到那个妖怪吗?

杀生丸没有回话,但看他那眼神,显然空是多问了。只见他率先打开大门,这一次随着大门一下打开,吹进来的风雪,瞬间让派蒙和邪见清醒过来,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连架都顾不上吵了。

接连的风雪已经让整个村子都埋在了大雪之中,堆积的雪,甚至已经有半人高,踩在雪上,半只脚都要陷进去。

派蒙不由地感叹,还好她是飞着的。

但就算她是飞行生物,这股寒风也是几次都要吹走她。

然而剧烈的风雪,还不是最困难的。

由于到处都被白雪覆盖,在雪地里,他们很难分清楚方向,四周寂静一片,没有坐标的他们,即使是嗅觉灵敏的杀生丸,也迷失在风雪之中。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派蒙又累又冷,倒在空的肩上休息。

“我…我…”

她开始说着胡话,向空交代着遗言。

“没有我的日子…你要…雪人!”

本来没有精神的派蒙,一下子抬起头来,朝着白茫茫的雪地大叫着,随着她指的方向,众人这才发现,雪地里有一只小雪人。

小雪人有七八岁孩童那么高,洁白的身体,站在雪地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小雪人看到他们那一刻,飞扑而来。

“旅行者,小…”

派蒙提醒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小雪人,竟然一下扑到空的怀里,似撒娇般地用头蹭了蹭他,乖巧得像只小猫一样。

“哇!好可爱?这是雪人成精了吗?”

“小家伙,这场雪是你造成的吗?”

这么可爱的一幕,派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暖化了,一时间,也不觉得小雪人可怕了。

“杀生丸,这也是妖怪?”派蒙捧起这只可爱的小雪人,欢喜地问道。

虽然对方对人类并不太关心,但对于妖怪的事,还是知道不少的。像这样可爱的小雪人,是什么品种的妖怪呢?她特别想知道。

“这不是妖怪。”

然而杀生丸的话,却是否定了她。

“这是妖怪创造出来的术法。”他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术法?

派蒙和空大眼瞪小眼,只是靠术法,就能创造出这么逼真的小雪人吗?他们感到格外神奇,但杀生丸和邪见却有些瞧不上。

杀生丸表示,能将妖力控制的如此精细,应该可以创造出高数米的怪物,可对方却拿来创造雪人,简直不会使用力量。

派蒙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一个激励,果然杀生丸眼中只有力量,明明雪人这么可爱!

突然,雪人从她手上挣脱开来,朝着南方蹦了两下,然后转身停下,在原地又蹦了两下。

“原来如此,这是某人创造的信使,想要你们过去。”杀生丸看出雪人不正常行为的意思。

空指了指自己:“要我们跟上去?”

派蒙:“啊!那会不会有危险啊!旅行者,我们还是别跟上去吧。”

谁知道,跟上去会不会遇到奇怪的事,这场大雪本来就正常,这时候还要跟着一个雪人走,更不正常了吧。

但雪人见他们不走,在原地更加焦急,又蹦上来,咬了咬空的衣服,往南方拽。本来不想去的派蒙,又看着心软了,这个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

就在雪人要把吃奶的力都要始出来时,一只温暖的手,覆在它头上,它抬头看到空朝他微笑。

“我们走吧。”

“走吧,或许跟着他,能解决大雪的问题。”空说道,他们待在原地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如跟上去试一试。

他们跟着雪人,一路向南,翻过一座山头,越往里,越是寒冷。

派蒙被冻得瑟瑟发抖,紧紧抓着空的头发。

好像抓着那阳光似的头发,她能感觉到温暖一般。

“好…好冷…还要走多远啊…”派蒙说话都在打哆嗦。

这里的环境可比龙脊雪山还要恶劣得多,不光是派蒙,就连空也开始受不了这股强大的寒流,但这里没有丝毫火源,可以取暖,他不由地抱紧了几分派蒙。

就在这时,十分温暖且毛茸茸之物,靠上了他。灼热的温度,让他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不仅是他,就连派蒙也感觉到这股暖意。

“好软,好暖!”她发出一道叹慰声。

“暖和点了吗?”比风雪还要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让空靠在自己身边,那他毛绒绒的围脖,不仅替空遮挡了风雪,更是温暖了几乎冻僵了的空。那团毛极为柔顺,又温暖,让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空忍不住摸了一把,他依稀记得,犬大将曾在他面前露出过原形,那是一只极为漂亮的大犬。杀生丸身为他的儿子,原形也定然很漂亮吧!但因为杀生丸还年轻,体型会比犬大将小一些,所以可能是小型犬?

想想还挺可爱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喂!遭天谴的家伙!杀生丸殿下给你取暖,是你的荣幸,你不心生感激!在那笑什么!”

空的笑容,让邪见误以为在炫耀,这可是让他气坏了。

可是刚刚脸色才柔和了一些的杀生丸,随着他说话,再次冰冷起来,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邪见恨得咬手帕!这个不知血统的妖怪,凭什么讨得殿下欢心!明明他陪殿下的时间更长啊!

“啊!那边有间小屋!”

就在他愤愤不平之时,派蒙发现了不远处有间小木屋,而就在这时,众人才发现小雪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看来,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座木屋中。

踏着风雪,他们终于达到了木屋,还未靠近,便感觉到了巨大的寒意。空只是伸出手,还没有碰到门,手指便瞬间变紫。

这门根本不能碰,若是碰到定然能将人的手指都冻没。

杀生丸皱眉间,手中的鞭子便打碎了门,霎时间,风雪从中涌出,让人直睁不开眼。

终于空适应了一下这环境后,他再看次看到了引他们过来的雪人。

此刻雪人正站在一名少女面前,少女趴在床边,床上有一个巨大的冰块,冰块中封着一个人。

耳畔传来少女的哭声,她在为冰中的老人作心。

空望着少女的背影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是…”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绘理?”

随着空叫出她的名字,绘理缓缓转过头,那蓝色如同冰晶般的眼眸注视着他,少女美得就像易碎的水晶,但也因此,空从中看出一些和三十年前相似的面容。

“空大哥。”少女呢喃着对方的空的名字,证明了她的身份。

眼前的少女,正是三十年前那个半妖女孩。

许是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内心痛苦的绘理,一下扑倒空的怀里,尽情地痛哭着。哪怕一旁的杀生丸,再怎么不悦,她也没有松开,就如同三十年前一样,在空的面前她还是个孩子。

随着她的哭泣,空这才知道,原来冰块中的老人正是绘理的父亲。

三十年的时光,对于人类来说,是匆匆半辈子。

那个约定好,要永远陪伴着绘理的男人,最终还是被时光侵蚀、老去,最终被阎罗收去性命…而绘理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可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她不想让父亲离开,于是亲手将其冰封起来,保存了他的存在,可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到。

而这异变的气侯,正是因为她悲伤的心,使妖力外泄,雪女可以控制风雪,虽然只是半妖,显然绘理也拥有相同的能力。

“空大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父亲?”

她声嘶力竭地哀求着空,在感受到对方气息的那一刻,她造出雪人,指引对方前来。对于她来说,儿时的那位大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或许他能救父亲。

此刻她的眼中带着些许疯狂:“求求你,空大哥,我不能失去父亲。”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所以更不想失去父亲了。

可这就是长生种的悲哀,他们只能一遍遍地看着身边的亲友离去,却无能为力。死亡是每个生命都会经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空就像儿时一时,轻抚着她的头:“绘理,你的父亲已经去了天国。”

“让他安息好吗?”

“我们一起埋葬他。”

让对方长眠,才是他们应该做的。听到这句话,空气骤然又冷了几分,空的身上逐渐结出冰霜,显然绘理无法接受这一结果,可是那双温柔的金色眼眸,包容着她所有小孩子脾气,那一刻泪水溢出。

她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空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好好哭一场,哭过之后,就该长大了。

绘理哭了很长时间,空和派蒙都默默契地陪着她,当她所有的悲伤宣泄出来后,她终于同意让空来埋葬她的父亲,父亲是人类,至少要让他和普通人一样,拥有一座坟。

她解开了父亲身上的冰,让空替对方梳洗,并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这过程之中,杀生丸不知为何离开了,显然他并不想参与其中。

“杀生丸殿下,你真的要让空帮助半妖?”邪见不悦地说道。

身为纯身妖怪,怎么能去帮那种卑贱的血脉呢!

然而杀生丸却是不予理会,来到屋外,洁白的他与这大雪融为一体,他的目光瞥向林中,似乎那里藏着什么东西。他走向前去,然而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平静的金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最终走向另一旁,安静地站在风雪之中,眼见着风雪逐渐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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