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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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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挂在这里了啊?”

司黎咬着手指想了想,不太确定,可能刚才拿回去了,她给忘了呢。

见到她转身,男生在她身后松了口气。

但女孩刚走了两步,想到什么,突然又回身问他:“哎,你有没有看见——”

咚!

头顶沉闷的一声响。

两人同时向上看。

司黎问:“地震了吗?”

砰!哗!

未等他答,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花瓶脆裂的声音。

江修暮皱了下眉,先反应过来,“不对!”

就在他冲出去的时候,司黎也想到了,是楼上阿婆!

最近她老伴去苏格兰看女儿了,家里只有阿婆一个人在。

老人家本来上了年纪,身上就有不少慢性病,这次晕倒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但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意识了,医生们把她推进急救室,其余人都只能站在门外等。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两人都还穿着拖鞋。

好在平时运动量大,再加上年纪小,喘两口气,呼吸就平静下来了。

医院的凳子又硬又凉,司黎仰头,后脑抵在墙上,侧头问他:“阿公怎么说?”

刚刚车上他给打过电话的。

江修暮也跟她差不多的姿势,后背完全靠进椅背里,转过眼回答她:“他说,他和女儿会立刻往回赶。”

“哦。那就好。”司黎拍拍胸口,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事发突然,大冷天的,两人连外套都没带。

司黎搓搓胳膊,很有眼力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江修暮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自己,他也只穿了一层家居服。倒也不是不能脱给她,只是脱光了,在这医院公共场所,估计会被当成流浪汉赶出去。

他起身,想办法给她弄了杯热水回来。

“先暖一暖。”

司黎接过来,抬起头问:“那你呢?”

“我喝过了。”他坐回她身边,怕她冷,干脆腿贴腿。

事急从权。江修暮在心里默念,伸出一只胳膊从她肩膀揽过去,温热的手暖着她胳膊。

司黎捧着这杯热水,也非常配合地偏倚身子。没办法,“不从”的话,冻得可是她。

这男人虽然除了会念书,别的都一般,但暂时当个取暖的“小太阳”还是够用的。

只是如此一来,周围人就会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误会就误会吧,司黎主打一个脸皮厚,异国异乡的,谁认识她啊。

而江修暮还是那句话,事急从权。

两人保持着这种类似于“依偎”的姿势,安静地等着结果,等着门外的红灯灭掉。

一杯水喝完,司黎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如果这次阿婆真出事,阿公赶不回来,他们谁会比较难过?”

“司黎。”他沉下声音,示意她不要这时候说这种话,出言还是要有一点忌讳。

司黎努努嘴唇,哼唧道:只是说“假如”。

掌心揉了揉她发凉的胳膊,江修暮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她:“阿公吧。”

他一直信仰的是人死如灯灭,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有情绪,才会怀念、会难过,甚至还可能会伤心。而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司黎头靠在他肩膀上,听完后,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觉得会是阿婆更难过。”

“你说,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上已经够孤独了,要是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四舍五入,岂不是孤独了一辈子?”

男人闻言低头看,人枕在他肩上,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瞥见她头顶的发旋。

回过头,江修暮揽着司黎轻叹口气,“这种事情能四舍五入么。”

司黎抬头,斜他一眼,不服气地反驳:“网上都是这么用的。”

“那你就少学一点网络用语。”他无奈道,“多看点正经书。”

什么叫正经书。

司黎靠着他,心想,他的正经书她倒是看过。没意思。没劲透了。

还不如她的那些戏文,故事曲折离奇的,一读一个妙不可言。那可是“国粹”。他懂个屁的正经。

夜晚的急诊室走廊空荡荡的,偶尔几个人经过,也都是医生护士。

唯一不动的就是长椅上互相取暖的两人,他们长着同样的东方面孔,说着只有彼此能听懂的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这周围格格不入。

几句话说完,剩下的则是沉默。

江修暮背靠椅子上,于脑海中反复咀嚼司黎口中的“孤独”二字。

一个人死就叫孤独吗。那要是一个人活呢?

不管怎样,不管司家的水多浑,司老爷子总归是她的亲爷爷,两管血抽出来,再怎么验都会有“亲人”二字。

他呢?

男人望着头顶的白炽灯,缓缓闭上眼睛。

他没有亲人。

这世界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所有...全部,都死光了。

*

房东阿婆的病是突发性的脑出血。好在他们发现及时,送来的也及时。这种病但凡晚一点,恢复的情况就会大相径庭。

阿婆是第一次发病,救治及时,麻药劲儿过了,意识就有几分清醒了。

躺在病床上,她向身侧的司黎,张张嘴,“沃、沃...”

“沃?”司黎疑问,“您要吃沃柑啊?”这么大岁数好这口?

哦不对!她说的英文!

wo开头?“啊!...Water!”她猜对了,阿婆点了下头。

江修暮还没回来,她也不知道医生怎么说,让不让喝水。

司黎只好用瓶盖给她倒了一点水,亲手喂到阿婆嘴边,不能喝多,就当润润嘴唇吧。

喝过后,阿婆又朝她要了一点,她就又倒了一瓶盖。

大概也知道她是谨慎,阿婆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垂在床侧的手忽然握住司黎的。

握得很紧,都把司黎的几根手指攥疼了。

“Thank..you,Li.”阿婆说的话磕磕绊绊,还有一点吐字不清。

还好,司黎的英语进步不少,能听懂她的意思。她便也朝她笑了下。

江修暮拿着医嘱回来时,在门边,刚好看到这一幕。

司黎挺直身板,优雅地拍了拍阿婆的手背,用苦练许久的标准的、浑厚的伦敦腔回:“You are welcome,Madam.”

扑哧。

门口传来笑声,司黎立刻转过头去,笑声秒变咳嗽声。

司黎睁圆眼瞪着他:装什么?她都听见他笑了!还捂嘴!

“咳。”江修暮走到床边,下意识揉揉司黎脑袋,安抚她,再微微俯身,跟阿婆说了下她目前的情况。

照顾到了阿婆耳背,他都是贴近了、提高音量说的。

一些专业的词汇,他还会顺便解释两句。也是给司黎听的,他希望她能扩大一点词汇量。

司黎在旁边,也确实能听懂大半了。她的总结是:手术很成功。阿婆的大脑确实是出了点问题,但问题不大。目前需要住院观察。

医院的陪护只能有一个人留下。

江修暮决定先把司黎送回家,他也要拿点东西,然后再回来。

到了一楼楼下,扑面而来的寒气把司黎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像只瑟瑟发抖的小鸡崽。

江修暮走在她身后,见这一幕,没犹豫,直接从背后全全抱住她,换了个方向,用身体帮她挡风口。

男人温暖的胸膛贴上来时,司黎感觉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共振”了。是心跳吗?他的?

她侧开身子,抬手摸上他左胸,刚要摸索寻找,手腕就被钳住了。

江修暮低头看她,满眼无奈,却又唇边带笑,表情在说:冻成这样,还想这事呢?

司黎刚想解释“她才不是要占便宜,她就是想摸摸他的心跳确定一下”,计程车来了,江修暮推着她赶紧进去。别冻坏了。

回到家,司黎立刻打开“小太阳”,搓着手钻进被窝里。

隔壁,江修暮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换了套厚衣服准备出门。

换裤子时,他掏出兜里的“东西”,都已经皱巴巴,没得看了。估计她也不能穿了。

算了,以后给她买新的吧。他把东西随手扔进了自己的柜子深处。

*

都说娱乐圈大染缸,大染缸是什么意思?借用一句名家的话,就是事无大小、恶劣不堪,加什么新东西最后都是一身漆黑。

踏进名利场的人,最开始多少都会有一个三观被颠覆的过程,但司黎还真没有过。

她觉着,这圈子完全就跟她想象中的一个样儿。

你想黑,随时都能黑;你想白,也不会有人死按头把你往缸里怼。顶多就是嫌你太白,路过时踢两脚,留点黑脚印在你身上。

而司黎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清白人物”,她一个私下烟酒都来的人,谈何清白?酒量怎么练的,烟瘾怎么染的,这些都是她说不清也不想谈的东西。

初初入行,她深知自己没啥靠山,兜里又没两个钢镚,这种“草根”开局,苟着就是最好的选择。

苟活苟活,先活再说吧。她那时想,家里还有个大学生要供呢。英国学费物价都死贵的。

所以,一些聚会场合,无论是公司内部的,还是外部的,司黎都是安静地做一个“花瓶”,面带微笑,多吃多听多记,但少看少说话少喝酒。

低调成这样,再漂亮的美人也难免让人觉得“没性子”“不成格”。

因此,胡珍最开始都没注意过她,她那时手底下好几个年轻艺人呢。哪个还不是水灵灵的小姑娘。谁又能比谁差哪去。

那些年,胡珍酒品也就一般般,喝多了就爱和她们这些小姑娘吹牛、说大话。

胡咧咧时,一些男女话题也避免不了。

于是,某次集体夜宵,司黎呆在角落里扒小龙虾,就听胡珍举着大绿瓶子,眉飞色舞地描述说:“那档子事啊,你们小姑娘轻易绝对不能沾。沾了就戒不掉了!”

“不过,要是真碰上有‘真本事’的男人,倒是也可以尝两口。那滋味真是感觉要死过去,突然又活过来了。运气好的话,一个晚上,此生难忘!”

死去活来。

司黎嘎嘣地咬碎小龙虾外壳,嘬出里面鲜嫩的龙虾肉边吃边想,挺好。这不和她迷恋的疼痛感“殊途同归”了嘛。

她还正愁寻个什么法子,既能爽,又不在身上留印呢。

真是踏破铁鞋,不如道听途说啊!

就是得找个男人...也不算难。

司黎转念就想起一个。打算等忙完这阵回去问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觉得大周末的,断更不好,干脆深夜敲敲敲,来这么一章吧。

3号白天看到的话,晚上就不要等了。今天就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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