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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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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梵音送到地方,任平笙与她告别,离开时突然说道,“这山上也有些野性未消的猛兽,梵音师妹要当心些。”

梵音看着他微微一笑,“多谢任师兄提醒。”

任平笙走后,梵音在孔雀圈舍杂役房里寻到些灵谷,倒在石槽里,几只孔雀纷纷围上来进食。

喂完孔雀,正要为它们梳理尾羽,几道突兀的“簌簌”声忽而由远及近。

三只蝎尾猕猴倒挂在树上虎视眈眈盯着她,猩红的眼有些凶神恶煞。

梵音漆黑的瞳仁染上冷色。

任平笙果然没有打消疑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应付。

没有给她多少思考时间,三只蝎尾猕猴齐齐扑下来,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刃风,狼狈闪躲间衣裙被划破。

蝎尾猕猴移动速度极快,又善群体作战,不过片刻她便毫无招架之力,被逼得连连后退。

不远处的山峰上,任平笙静立崖畔,白狮蹲坐在他腿边,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三只猕猴。

看着被逼入绝境还在殊死反抗的少女,他脸上神情淡漠。

“是她吗,飞练。”

白狮没有回应,仿佛没听见一般。

他声音平淡,“那就看看吧,总会露出马脚的。”

蝎尾猕猴性情暴戾,一般都是饲养在圈舍里,绝不会任由它们跑出来伤人。

今日她第一次来,这么巧就遇见了,想起任平笙那张清润温和的脸,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蝎尾猕猴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她心里逐渐升起燥意,任平笙此刻必然躲在暗处观察,她既不能操控这些猴子,亦不能将它们斩杀,应付起来不免束手束脚。

正思索间,一道人影突然闯进视线,谢远竹挡在身前,以风雷诀召唤雷火逼退蝎尾猕猴。

风雷诀是高阶术法,对施法者自身修为要求极高,谢远竹资质平庸,身上伤势也未痊愈,强行使用此术几乎可以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三只猕猴在不远处徘徊,见此情景,山崖上的任平笙转身离开。

飞练起身,威武睥睨立在崖畔,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

蝎尾猕猴吓得瑟瑟发抖,转身迅速逃窜。

梵音一改刚刚狼狈虚弱之态,轻嘲,“你这样是来救人还是来送死?”

谢远竹脸色苍白转身,“蝎尾猕猴一向养在山顶,有禁制在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有人想让它们下来吧。”她不甚在意。

谢远竹皱眉,“你看不出来吗?有人要害你。”

“所以呢?”她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能就死在这了!”谢远竹板着脸有些生气。

梵音轻笑,“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谢远竹仍旧板脸,“你与那几个魔修不要走的太近,日后他们暴露也牵扯不到你。”

“可是不用他们,没人替我做事呀。”

“什么事非要他们才能做?”

她看他一眼,带着“你怎么明知故问”的戏谑,“当然是杀人作恶了。”

谢远竹一噎,“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要偿还因果的?”

“那又如何,人固有一死,我只要现在顺心如意。”

看着他,意有所指,“如果连自己在意之人都护不住,长命百岁也是笑话。”

“难道非要通过杀戮才能达成你所愿吗?我说过,你帮我姐姐入殓,我不会对你放任不管。”

梵音笑吟吟问他,“你自己都还任人欺辱,如何管我?”

“我爹好歹是仙盟盟主,即便我再不受宠,他们也会有所顾忌。总之,只要我在你就别想作乱,我会看着你的。”

“看着我?”

梵音笑出声,逼近他,声音恶劣,“看着我如何先杀掉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然后再让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爹名誉扫地吗?”

谢远竹拧眉,“你的事我听说了,凭你还有那三个魔修是断然不可能对付他们的,我爹的实力远超你想象,我劝你不要飞蛾扑火,自掘坟墓。”

她冷笑,“我的家人,挚友,所有在意之人都毁在他们手中,凭什么我日日活在仇恨中,而始作俑者却高枕无忧?”

盯着谢远竹,她一字一句说,“你自然可以安然度日凡事讲究利弊因果,茵茵于你来说算得什么?她的仇你们谁都能忘,但我不会。”

谢远竹眼底泛起红意,“你怎知我不会为她报仇!”

“你拿什么为她报仇?凭你身为剑修却守不住自己的剑?还是凭你是个废物,自己任人欺负,连你母亲也受人折辱!”她罕见地情绪外露,与他针锋相对。

“我知道自己有多差劲!我不像谢檀那样天资好,我就是愚钝!哪怕付出再多努力,躲在人后日夜练习,还是一无所成!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满意了吗?”

谢远竹愤声说,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他抬袖用力擦掉,后来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委屈地转过身压抑哭声。

他抽噎,“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做不到成为母亲的骄傲,她为了我一直委曲求全,可我却总也不上进。”

“我也不敢告诉她姐姐的事,你不知道她有多在意我姐姐,她那样柔和的人,曾经差点杀了父亲。”

梵音猝然睁大眼,听他继续说,“在她那里谁都比不上姐姐,我也不行。”

他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哭的十分投入,边哭边颠三倒四说着话。

一会是被谁欺负了,一会又是父亲只信别人不信他,哭着哭着开始自我厌弃,觉得自己就不该被生出来。

梵音面无表情听着,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那么能哭,到底还有多少委屈没说完。

半晌,谢远竹终于止住声音,转过来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你只会骂我废物。”

梵音闭了闭眼,问他,“仙盟大比你要不要参加。”

谢远竹以为她又要嘲讽,冷脸说,“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不会去丢人的。”

“你确实很废物。”

谢远竹一脸“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骂我”,然后就听见她说,

“所以更要去仙盟大比上一鸣惊人。”

他觉得她找到了羞辱他的新方式,“你也说了我连自己的剑都守不住,拿什么去一鸣惊人?”

“以后你每日来这里练剑,我会传你一套新的剑法,我要你用这套剑法在大比上击败谢檀。”

谢远竹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不是怕吃苦,只是觉得不切实际。

“你知道离仙盟大比还剩多久吗?而且你刚才连几只蝎尾猕猴都对付不了,要是会那么厉害的剑法,你自己怎么不用?”

梵音看白痴一样看他,“你天赋一般脑子也不好使吗?”

谢远竹愤愤看她。

梵音从储物锦囊里拿出一把古铜色长剑,“此剑名曰断山,你的剑既然断了,日后就用它吧。”

谢远竹半信半疑接过,“你不是讨厌我吗?”

“就当是我欠你姐姐的。”

谢远竹抚摸剑身,情绪低落,“我姐姐是个怎样的人?”

沉默片刻,梵音回,“跟你一样,是个很差劲的人。”

谢远竹脸一黑,“不许你这样说她!”

梵音似笑非笑看着他,“没人比我更有资格这样说她。”

说完她看一眼一片狼藉的孔雀圈舍,发号施令,“这里你收拾干净,明天别迟到。”

说完她转身下山。

谢远竹在后面盯着她背影看了许久,直到人走远,才低头看手中的断山剑。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要抓住一切机会练习,他要为姐姐报仇,更要取代谢檀,让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辱母亲。

仙盟·雾凇崖

梵音带着一身伤回到雾凇崖时,正好遇到从钟离聿房间出来的钟离宴,看清是她,男人如墨般的眉微微蹙起。

他站在廊下不动,只是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看她脚步虚弱却坚定地朝他走来。

短短几步路她走的极慢,廊前台阶下,她仰头,唇色苍白,“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命悬一线时竟也不觉得遗憾,如果我死了,你应该也不会为难了。”

“可我又不甘心。”

她轻笑着缓缓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钟离宴神色疏冷,“怎么回事。”

她却闭上眼,身子软软倒下,即将摔倒在地时,钟离宴伸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不费什么力将人抱起,脚步一转朝她房间走去。

柔弱靠在他怀里,她的手无声用力,十分不安地贴紧他,颤声说,“好疼啊。”

钟离宴脚步沉稳,垂眸看她,眼底映入一张柔美俊秀的脸,脆弱的仿佛随时要在他怀里碎掉。

像一块美玉,既要小心看护,又忍不住想要打碎。

倾身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钟离宴正要起身,却突然被她伸手揽住脖颈。

梵音将脸埋在他颈侧,泪珠从眼角溢出,他的脖颈也跟着湿润,凉凉的,莫名让人心跳加速。

她呼出的气息温热撩人,在他耳畔怯生生说,“你能不能别走。”

钟离宴颀长硬挺的身体笼罩着她,手臂撑在两侧,感受到怀里陌生的柔软,令人难以自拔想要沉沦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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