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老五父玩笑得罪老九婆用计做媒

老五的父亲说：“姑娘年纪太大也不好，我儿子可是三代单传的……”

老九婆说：“年轻的小姑娘当然也有，但你儿子长得要标致，一表人才。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介绍的姑娘当然也在能生育的年龄段的。至于下不下崽跟你家的风水家运相关；通常，我做媒只管做媒，不管会不会下崽 。就象抬婚轿，只管抬轿，不管新娘散尿不散尿！”

老五的父亲听到老九婆说这样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仔细想想，却似乎有点道理。那个媒婆不是这样凑合男女成婚的？那有媒婆做媒，包生崽的道理？想到这里，老五的父亲说：

“老实说，我对你的行当也不太懂，总之尽量找年轻些的姑娘就好了。”

老九婆说：“只要你儿子一表人才，年轻漂亮的姑娘多得去了，你就等好消息吧！”

老五的父亲说：“一表人才谈不上，但却也长得牛高马大，一般般还是有的。只不过背有点驼……”

老九婆说：“有没有我的背驼？……”

老五的父亲说：“那倒没有！不过有点点驼背了，就恐遭人嫌弃。也没主动托人做媒，拖到现在年纪渐长，才知不能再拖。”

隔壁阿婆说：“他们一家为人太厚道。个个老实巴几的，尤其是老五特老实，那个姑娘要是跟了他，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老九婆说：“小伙子，不老实，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到处粘花惹草不行；太老实也不行，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们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托来的姑娘倒是有一个，应该是门当户对，那女的可谓是‘面似海棠红盛开，体态温柔袅娜姿！’今日老娘我给你儿子凑合成双，明年你们就等着抱孙子吧！”

老五的父亲说：“老九婆，如果真要是这样，那就谢谢九婆金口了！不过，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九婆哈哈大笑着说：“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

在现实中，有些话的确是不能说，但大家都随便惯了，便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一古脑儿捧了出来。老五的父亲说：

“九婆，你凑合的那一亩三分地，如果有人下了种的，可别忙活，我可是本分人家，经不起折腾！……”说罢，象傻子似的，咧着嘴哈哈大笑。

老五的母亲见老伴说出不识坑坎、深浅的话，骂道：“真是一岁肖狗，千岁肖狗，都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是那样不知进退！”

这九婆可是从来都是被捧着，吹着，恭维惯了的人。听老五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受得了呢？她顿时勃然大怒：

“我说老哥，我做媒只管做媒，管不了已下种没下种，更管不了会不会下崽！你这个媒我做不了，你另请高明！这母鸡和酒你提回去吧……”

隔壁阿婆见情况不妙，马上来打圆场说：

“老表姐，这样不好吧？我的邻居他爱开玩笑，整天玩笑开惯了，口无遮拦，您老休要和他一般见识……”

老五的母亲说：“九阿婆，甭与他计较，我家的老不死，没大没少爱开玩笑，跟小孩一样，整天吊儿郎当，说话不着边际。要是自家弟兄娶媳妇请媒人开个玩笑情有可愿；殊不知是自家娶儿媳妇请媒人，也开玩笑，都一把年纪了，没个正经。哎……正是‘生的性，钉的秤。’‘生性无改性！’但既然他说错了，请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老实说，儿子都这个年龄段了，不能再拖！家里养着两头肥猪，一头计划结婚用，另一头计划订婚时宰了。届时办几桌酒席，把四亲六眷都请来，大家吃上一餐，然后每户都提上一提猪肉，到时候，少不了你和阿婆的！……”

隔壁阿婆说：“这两头猪都有三百多斤了吧？”

老五的母亲说：“前个月秤过一次，小的是三百五十斤。大的还不是这个数。”

隔壁阿婆说：“老五他娘，到时候给我老表姐的那提猪肉多秤几斤。我的是无所谓的，只要你儿子婚事成了便好，你要知道，这可是阴功积德的好事呀！”阿婆说着，又转向九婆说：

“老表姐，你就把手抬高一点吧，多凑合一桩婚事，等于多积一份阴德！他也是开玩笑的，休与他计较……”

老五的父亲，尴尬极了，但为了传承香火大事，也只好厚着面皮对老九婆说：

“九阿婆，我开玩笑惯了，口无遮拦，你也休见怪，更不要计较……”

不知是因隔壁阿婆的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老五的母亲喋喋不休的辟解，老九婆终于不计前嫌，答应为老五作媒。并且对老五的父母说：

“后天，让你儿子带三十斤黄豆山下小镇逢集相亲。记住，黄豆装在布袋里备用。早一点到山下小镇，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老五的父亲说：“只要把事办成别说三十斤黄豆，三百斤也成！小事一桩。”为了娶儿媳，老五的父豁出去了。

老九婆说：“三百斤倒也不必，但黄豆至少也要三十斤。那天带着你儿子，要早点到场，在山下小镇的大樟下等候。届时，我另有安排。”

老五的父母一一应诺。

到了山下小镇逢集那天，老五母亲半夜就起来做早饭了。老五的父亲也要起来秤豆。老伴说：

“你别起那么早，再睡会，这些事情让我来。”

“睡不着，干躺着心里空落落的……”老五的父亲嘟噜着说 。动手找布袋了。布袋没找到。

老伴说：“布袋在柜子里呢，柜子里有两只布袋，一大一小；小的刚上个月新做的，大的布袋已有些年头了，记得好象破了个洞。让我缝上几针把洞补上，黄豆就装在大布袋里了。”

老五的父亲说：“破旧的大布袋，拿出门不好看吧？虽然我们山里人没有山下人富有，但面子还是要的。”

他的老伴在一边说：“你得了吧！老九婆要的是黄豆，不是布袋。也算你会大手衫，人家要的是三十斤黄豆，你倒好，却说三百斤也行！现在你准备乍办？”

山里人，勤俭惯了，老五母亲虽然豪爽，但真要拿出三百斤黄豆自然心肝肉痛。老五父亲随便一句三百斤，她心痛得睡不着觉。老五的父亲说：

“老九婆自己说三百斤倒也不必，但黄豆至少也要三十斤。现在我们只要秤足三十斤就可以了……”

老五母亲说：“那不行，你可是男子汉，没男子汉气魄不行，黄豆多秤十斤吧，布袋就用大布袋；连黄豆都给了，难道还好意思把布袋要回来？大布袋破旧不心痛。”于是，她边说着，边着手缝补大布袋了……

一切打点好后天就开始发亮了。老五父亲见老五还在睡懒觉，扯着他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说：

“你这懒猪，今天相亲，你还在睡觉，老九婆说过让我们早点过去。起来，快起来！”

……

山区的冬日早晨，清幽而又寒冷。天未大亮，老五父亲背着黄豆，带着老伴和老五，急急向山下小镇奔去。本来背黄豆的事儿应由老五背的，然而，做父亲的想起算命先生的吩咐，因此，死活不让老五背。

到了山下小镇，老九婆早已在大樟树下等候了。见到老五和他的父母，老九婆在老五的父亲耳畔如此这般教代一番，接着，让老五背着黄豆和他父母去粮食市场等候。要是女方一到，马上领过去相亲。

真是“天上无云不下雨，天下无媒不成亲！”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荒野弃石，本名卢钊志，字卢弃石，号弃疾，职业作家，浙江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科普作家协会老工委常务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