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海龟的风波
第四十七章、大伯好赌获祸保长怀恨抓人
却说石磊对黄金玲说:
“我会把你的遭遇翔实地写下来,并交给九天玄女娘娘。你的事,一定会得到解决的。因此,你也没有必要骚扰这家人。尽管他的先辈对你不端,而犯下滔天的罪行。但这些都会在阎王那里得到惩罚……”说到这里,他喝了口茶接下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古往今来看阎王饶过谁?”
黄金玲终于认同石磊的看法,离开了这家。并答应不再来骚扰。
经给这家禳灾祛邪结束后,表兄见石磊有一般人所无法企及的潜能,是个可塑之材,心中暗喜。因此,准备休息几天,在家教石磊念一些常用的经文咒语,以解燃眉之急。
经过说服冤鬼黄金玲不再来骚扰主人家,主人家的儿子病也痊愈了。前后的情节,经人们炒作和演义,很快在十里八乡流传开来。表兄的名声大震。
第二天,石磊刚跟着表兄念完佛经,接下准备学念驱邪镇魔的咒语可就在这时,有客户找上门来了。来人是靠山庄人。姓林,叫林荫材,一个挺精干的小伙子。他对表兄说:
“我的小大伯母中邪了,百医无效,征得大伯的同意,林太公让我请您大法师去惩治惩治。……”林荫材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接下说:
“噢,忘了告诉你们:我大伯和小大伯母是海归。”
石磊说:“海归的侨民,他们信仰与我们不同,据说,他们死后直接去了天堂。用我们这一套行不?不属阎王爷管辖呀!”
表兄说:“不碍事,早年我跟维吾尔族师傅也学过,他们是依斯兰教,信仰的也是上帝!现在海归者:入乡随乡。我们按我们的风俗搞。”表兄说着转身对林荫材说:
“我们可以去看看,但近日可能忙不过来,去不了。只能抽空可先看看……”
林荫材说:“那好,你们先去看一下,具体情况与我大伯面淡。”林荫材说罢便打道回府不提。
表兄让石磊继续念佛经,及道教的咒语。但石磊有一事搞不明白,不明白,放在肚子里难受,于是他说:
“明明这两天空闲,却瞎说是忙不过来,是何道理?”
表兄哈哈大笑着说:“这是我们行内不明文的规则,就算是一点营生也没有,若有客户上门,都要说忙得很,那怕是天天在家玩,也要玩三天再去。客户上门请,马上去,会让客户瞧不起的。四六工匠,三十六行,凡是有师傅带出来的,都会是这样,是祖师爷传下的规矩。……”
这是行内的门槛套路,表兄不说,石磊永远也不会明白!
过了二天,表兄领着石磊来到靠山庄海归家说是先看看。
靠山庄不大才三四十户的样子,其实也是普通的小山庄。坐北朝南,背靠鬼叫崖主峰,左右两边,则是鬼叫崖的余脉。海归家靠山边一排四间两层楼房,二八丈六的房屋。海归大伯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林荫材的海归大伯接待了表兄和石磊。海归大伯很健谈,他说:
“这些年,我在海外,乡亲们对我家关照不少,帮扶有加。所以趁这次回国省亲之际,办几桌菜,每户两位,请大家过来聚聚。你们来了正好,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过会就可以开席了。”
表兄说:“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饭就不吃了……”
林荫材的大伯说:“哪儿的话!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噢,叫‘入乡随俗’,饭在这里吃,一则大家聚聚,一回生二回熟;二则吃过饭后给我的那位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
大学漏表兄说:“既然大伯都把这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却之不恭,就恭敬不如从命,不客气了。”
大学漏答应留下,林荫材的大伯见他俩答应留下吃饭自然高兴,一方面可以炫耀自己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满足;另一方面他可以诉说,在海外怎样从一个流浪汉奋斗成一个大企业的老板的历程。当然,这些诉说,对于靠山庄的村民来说,早已耳朵听出老茧了,没新鲜感。但大伯却还意犹未尽,乐此不疲,于是大学漏和石磊便是大伯物色到的最佳人选。
林荫材的伯父很健谈,跟表兄寒暄了几句,便问你们为啥不读书?表兄苦笑着说,命也!石磊则苦笑着,没回答,脸笑得很难看象哭。大伯自知失言,很快转入了自己要说的主题:
其实,人生许多时侯是身不由己的。
那年是四八年吧。我才二十一岁,却是有两个孩子的父亲。常言道:“年轻人有三十六个无头事,”我也没逃出这个魔咒。
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那时,染上了赌瘾。冬天农闲时节,整天在赌场上厮混。输输赢赢,日子过得逍遥。
那是十月的一天,我在赌场上整整赌了一天。在往常,我都是输输赢赢的,可那天却是个意外,我赢了一整天,可也是恰当有事。跟我在一起赌博的陈保长却整整输了一天。他输完钱,向我借十块大洋翻本。
赌场上有这么不明文的惯例:赌场上赢家的钱不能借给输家的,如果借了,赢家的财运就会被借走,从此赢家就开始输钱。走背运。
每每试之,灵验非常。监于上述的原因,我没借给他。也就因此得罪了他。
陈保长怀恨在心,回家后,与人密谋:计划在夜里准备抓我去当壮丁。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密谋被他家的放牛娃听到。
而这放牛娃是个孤儿,与我家交厚。有一年冬天,这放牛娃饥寒交迫饿晕在路上,曾被我父亲救了下来。……
我深深记得,那是个月色皓洁的夜晚,我们刚吃过晚饭。月光如水,从灶台的窗口倾泻进来。那天晚饭后,在昏暗的菜油灯下,我的老婆摇着纺车在纺棉线,母亲在灶台上洗碗筷。父亲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抽着老烟。
在昏暗的菜油灯下,我的老婆摇着纺车在纺棉线。
那时候,人们穿的衣服全靠自己用棉花纺成棉线,请织布师傅织成的土布,称谓家机布。然后染成自己所需的颜色。再裁剪做成衣、裤等。
我因赌博赢钱,心情舒畅,正在一边看着老婆纺棉线,一边教大儿大虎、小儿小虎唱着儿歌,我老婆也跟着唱:
“燕子燕,飞过殿,
殿门关,飞过山,
山头白,飞过麦,
麦头摇,飞过桥,
桥上打花鼓,
桥下娶媳妇,
娶房癞头媳妇度(过)日脚!
度割稻,度割麦。
度日日,度月月,
度年年……
一直度到头发白!
……”
我教着孩子们唱这个老掉牙的儿歌。
就在这时,这个放牛娃冒死跑了出来向我报告:
“快跑,陈保长来抓你当壮丁了……”
我闻言大惊。
我老婆说:“先跑出去避一避吧……”
那天赌博,我一共赢了二十个大洋。我拿出了十个大洋交给我爸,自己带上十个。
我爸说:“都带上吧,在外要花费的地方多得去了……”
我没同意,给我爸妈叩了三个响头。转身又亲了两个孩子一下跑出门外……
没跑几步,又被母亲叫住,她塞给我一只布袋说:
“这袋里装的是樟木屑,他日若遇头痛冷热、肚坏积食、遇障邪气,抓上一把,泡上水,烧开服下即愈!切记、切记!”我应诺。
这时村口传来一阵犬吠声,和举着火把的人群,我知道走村口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我急忙往回跑,向村后的鬼叫崖主峰跑去。身后传来一阵哭声和一阵阵嘈杂声,接着又听见家养的准备杀了过年的肥猪凄厉的惨叫声。
我想回去看看,但这种情况,我能跑么?
这时,隐隐约约传来妈沙哑的哭喊声:
“儿啊,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家就别回来了……”
接着,传来母亲被打的声音。
我看到,我家火光冲天。
我面向着家,跪在那里放声大哭说:
“爸妈,是我害了你们,今后你们怎么活呀?……”几乎要晕了过去。
不一会。有人举着往这边追过来了,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好在路旁是条溪涧。涧两边长满荆棘,一切容不得我考虑了,我顺势跳入荆棘中,顾不得疼痛,伏在荆棘从中,忍着疼痛,大气不敢呼,小气不敢出。
这帮人举着火把,向鬼叫崖山麓深处追去。我想:现在只能让他们从鬼叫崖山麓深处回来后,我才能出来。
不一会,鬼叫崖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哈哈笑声,令人后背发凉,毛骨悚然!随后,这帮人屁股尿流,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地跑了回来。
真是:“落荒如同丧家犬,急窜恰似漏网鱼。”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荒野弃石,卢弃石,本名卢钊志,浙江省科普作家,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科普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