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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0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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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季笙,却跟季笙有着一样的容貌。

除了神态以外无论是面容还是身段,亦或者脖颈后那一枚鲜红的小痣都分毫不差。谢殊看在她在灯光中走动的影子,再联想自身很难不怀疑眼前这人是与他一样重活一世。

只是后来观察到深处,谢殊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她太柔顺了还带着一丝狡诈,跟季笙的性情截然不同。而且她虽然很努力的在掩饰,但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违和感与凌霄派格格不入。

所以谢殊很快推翻了自己验证,只能亲自下手打探。

那一天谢殊原本是动了杀心的,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顺的女子。眼瞅着抵赖不了,利落的承认了,而且麻溜的跪地求饶。

也是那一刻,谢殊终于确定眼前之人,并不是苍雪峰的弟子季笙。而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修真界夺舍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只是不知道因何缘由夺舍了弟子季笙的身份。谢殊暗中观察了许久,能夺舍躯壳证明她修为应该不低。但是他一番观察下来,又觉得她在修行上看不出路数,看不出来到底师承哪派。

所以才会改变主意,厉色相逼牢牢抓着她的把柄,拎到身边做个耳目。为自己做事,也算是物尽其用。

说到底,当时威胁她帮自己做事,谢殊是看轻她的。

却不知道眼前这女子竟然还当真的有点本事,从顾慎眼皮底下把令牌带出来。送过来的时候还撞见他弱重伤发作之时。

昨日踏入殿前的时候,谢殊魔气翻涌是想要掐断她的脖子,临到最却改变了主意。

可能是被她柔顺姿态迷惑,又或是虚弱之时被她卷着袖子擦过脸颊时的温热。她生了一双极美的杏眸,黑亮清冷浅浅一笑似乎内敛着潋滟波光。

大雪后梅香凛冽,让人印象深刻。

谢殊心中翻涌的魔气未消,但是身旁她守着也不觉得令人憎恶。她像沁入心脾的幽暗梅香,又像是窗口探进来的娇艳红梅。

在凌冽寒冬之日,寸寸娇艳。

所以谢殊将她留了下来,无论是私心还是现实。于私心他颇为眷恋那丝丝幽暗的梅香,与现实他现在需要人照料。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将她留在身边。

这才是两人真正的开始。这才是谢殊留着她的真相。

谢殊的心思季笙歌不知,她只知道谢殊嘴里摒弃着糕点着太甜,捻着糕点纤长指尖却没有放下。

一包糕点全进了他肚子,吃完之后才漫不经心弹掉手上的碎屑。

“往后你少用些俗物,凡人食物对修行无用。”

吃人东西兼并说教,哪样都不耽误。

“知道了。”齁甜,不利于修行也不见你放下。季笙歌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乖顺的答应下来。这边应声道着,那边倒了杯热水送到他面前。

谢殊落难以前,这些俗物他是瞧不上。

一朝坠入深渊之后,身边人皆是面目可憎。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口蜜腹剑心狠如刀,片在身上。

谢殊自深渊中走来,便肆无忌惮了。

大约人心里苦,就会嗜甜。

谢殊自然知道这东西不是给他,他有些恶意想瞧瞧被人夺食她回是什么反应。却见季笙歌面色寻常,没有谄媚倒也没有别的杂念,只是倒了杯水送到他面前。

“喝口水。”季笙歌不知道谢殊心里想想着什么。

几块木樨糕下肚,谢殊还垂着寒眸舔了下嘴角。鸦睫轻颤面容清隽,昏黄灯光映照着脸颊轮廓顺着脖颈蜿蜒下,直至衣襟深处。

平添多了几分阴暗与撩人。

“知道了,师兄。”季笙歌适时到了杯水送上去,是用灵力温热过的不烫。塞到谢殊手中的时候,手指似乎不经意一般柔柔擦过他指尖。

就像她给他的感觉一样,若有若无的撩人。

“这些日子,你小心点。”谢殊看着塞到手中杯子鬼使神差提点。

“怎么了?”谢殊冷厉如剑柄,按照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如今季笙歌与他打成了一种默契的关系,他的话就可能是别有深意。

季笙歌抬起眼眸来:

谢殊受伤的事情是个秘密,而她本身也不干净,若是真有事可经不起查。

女人娇俏的脸,一遇到事的时候脸上不见恐惧。只是她认真起来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抿唇。从谢殊角度与距离,细致到看到她散乱的鬓角上微微绒毛,以及思考时脸上别有的风情。

“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季笙歌长的好看,是那种长得像个好人的好看。谢殊突然有些意动,不知道是被光晃花了眼睛,屋子里的多了几分人气。

谢殊这话不算假。

“凌霄派对于叛徒的处置向来残忍,只要是叛徒无论是谁弟子,被抓到都是剥皮活刮,挫骨扬灰。”谢殊端着温热的水杯,薄唇残忍的吐出字字句句,让季笙歌瞬间脸色很难看。

没人能听到挫骨扬灰还能面不改色。

“已经被人发现了吗?”季笙歌选择抱住谢殊大腿本来就是权宜之计,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包漏了,那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

就这个调调。

当初在房间她扒着床沿狡辩的时候,坚韧如一只凛冬寒梅,一身风骨很是出彩。谢殊虽然面上未表露过丝毫的松动,但是他喜爱这幅模样。

“放心,还没有发现。”谢殊慢条斯理的说下去,心中有些恶意想她要是被发现了准备如何。心中恶念与告诫相互交替,他将茶杯放在身侧。

修长的指尖轻轻撩开她耳边碎发,带着一股墨香动作不轻但有些惑人。

她如一朵寒梅坠落落在他掌心,既然是投诚那么两人将彻头彻尾绑在一处。但凡是退一步,背后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谢殊今日心情难得不错,他撩开她耳边的碎发。指尖装作不经意擦过她耳尖。漆黑的眸子深了几分。

“师兄真会帮我?”季笙歌其实是有点不太信的。

毕竟她抱大腿的谋划才刚刚开始,这要是马上有反馈,很难让人不怀疑这里面有套。而且季笙歌看的清楚谢殊可不是个孝友恭亲的良善之辈。

如此轻易的提醒,倒不如说他说这话就是撒出去诱饵,在等着她心甘情愿的咬钩。毕竟以他本性来说,与其等着她无知无觉守在他身边。

不如,被他攥在手里放在身边来的安全。

那么现在,她这位被钓的‘鱼’就应该识趣的咬钩,以满足他的控制欲。季笙歌说这话时候,整个面貌泛出不一样光辉。

她很擅长利用自己长相,她模样生的乖巧而且柔顺,长得像个好人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本性。

而正在两人勾心斗角之时,谢殊忽然脸色一变。那张清隽如玉的脸冷厉如刀,从她腰上拽下来一个东西。

等他握在手中,季笙歌看清楚那是他昨日给自己的玉佩。

“怎么了?”她一脸疑惑,神态不似作假。

谢殊细细打量着她神态,眸子在她身上走了很久。他手中拿着玉佩感知着上面的异样,这是谢殊的玉佩。

因为是贴身之物,所以稍微有点奇怪之处谢殊都很能察觉。

他手一伸从她腰间拽下来玉佩,视线从她身上撤回来的时候。把东西捏在手上翻看许久。眉眼之间透出丝丝阴冷,然后随手一掐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她手中捻灭了。

“这是什么东西?”谢殊拽玉佩的时候季笙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等他手指一捻,她才发现一缕异样的青烟在他手中消散。

“寻踪引。”不是个多厉害的法术。

而且技法拙劣,不是邵恨秋的手笔。再联系到眼前这人身上。谢殊感觉到命运转动的轨迹。“你被人跟踪了。”

真快。

他昨天才想着她活不了几日了,今天就有人跟踪她。寻踪引不过是个小法术,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凌霄派习的道法。

而是魔教弟子惯用的手段。

所以谢殊看着季笙歌眼神时间长了些,毕竟眼前这丫头就是魔教内应。只是她一脸神态不似作伪,只是见他眼睛盯着自己不放。

季笙歌一瞬间就紧张了,“你不是以为是我在暴露你?”

她如何能不紧张,自己还没抱住谢殊大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要知道她本来就不干净。如果谢殊以为她居心叵测,自己马上就得血溅当场。

“我知道不是你。”谢殊寒眸凉飕飕在她脖颈上饶了三圈。

季笙歌虽然坚韧但是惜命的很,她绝对不会拿自己性命堵住。谢殊很清楚出了她以外,还有别人潜伏在凌霄派做内应。

要知道大厦将倾,绝不是单单一个她能达到结果。谢殊摆弄着玉牌,心中暗讽一声。怪不得邵恨秋能如此顺利,怪不得顾清寒死后凌霄派一招解体。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你今天路上有没有遇到了什么怪事?还是路上遇见了谁?”谢殊望着手中的寒玉,心中暗自思量。凌霄殿内有守护阵法,这种小法术那窥探之人看不到什么。

更不要说现在被他寻到踪迹,术法以破必备反噬。他倒要看看谁敢在他面前做这些手脚,嫌自己命长。

.......

林浅絮躺在床上,她放了寻踪引在季笙歌身上。

因为在寒池又慌乱,她只能将术法下在了玉佩上。这是魔教的法术,以季笙的实力发现不了。却没想到寻踪影放上去没多久术法就被破。

法术被生生掐断,使咒者会遭反噬。林浅絮脑袋剧烈的刺痛,倒抽一口气猛地从床上坐起。

果然!季笙那丫头背后有人。

寻路引可以短暂让她窥探到季笙的行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浅絮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

像是有层雾遮挡在眼前让人瞧不到。

“我今日在药谷遇到了师兄长忆。再次之前还发生了件奇怪事情,就是我在寒池疗伤的时候感觉有人偷窥。”

“长忆。”谢殊念着这两个字。

他观察了季笙很久,也知道原来季笙曾经很爱那个男人。女子多难以挣脱情网,季笙喜欢难保夺舍身体的她不喜欢。

这个认知让谢殊不悦,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他摸了你?”

“算不上摸,他扶了我一把。”季笙歌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谢殊眸色阴沉了下来。“我从寒池出来的时候,撞到了他。”

“然后他顺手扶了一把,就这样没了。”季笙歌觉得那是个意外。

“是吗?”谢殊脸冷下来的时候有些渗人,他不说话寒眸紧紧盯着她,压迫感就来了。她叫他长忆师兄,叫自己大师兄。

他还不如个负心男人。

谢殊此时才反应过来,一点溜须拍马的样子都没有疏远的很。谢殊觉得自己不该计较这些。但是从她那张嘴里听到长忆师兄几个字。

脑袋里就会想到,以前季笙对于那个男人的爱慕。

让人不舒服。

“我名为谢殊。”

“你可以叫我谢师兄。”谢殊哑着嗓音说了一次。

“谢师兄。”这一小段插曲没有打断季笙歌思绪,就乖顺的让人跳不出错来。浑身上下哪里都对,但又好似哪里都不对。

见她恭敬发顶,谢殊倒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契约刚成,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然后寒池又是怎么回事的。”

“我在寒池疗伤的时候,感觉有人偷窥。”谢殊一双眼眸黝黑似寒潭。就那么静静瞧着她,瞧的季笙歌心里不舒服但是依旧说了下去。“我当时泡在水里,没有抓到那人。”

“那人是冲着你来了。”她说道这里,谢殊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面上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喜怒,谢殊面色苍白斜倚着床头,掐灭的法术在指尖幻做缕缕青烟。见她如此认真的神色,嗤笑一声。“你却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季笙歌有些挫败。

“你这叫我怎么放心将你留下。”谢殊恶趣味起来,面上佯装做凌厉起来。谢殊那双寒眸细细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来回扫荡。

季笙歌咬碎一口银牙。

她本来就是魔教内应,好不容易刚刚缓和的关系眼看要告吹。她垂下睫毛轻颤,脖颈纤细。

见她一脸认命的模样。

谢殊忽然又没了兴致,不知道是因为她不便捷感到无趣。还是因为对这种把戏感到无趣。他原本受伤还帮她掐出身上术法,谢殊只觉得,这丫头着实不招人喜欢。

心底黑暗涌上心头搅乱着心神,呼吸之间混乱内息的翻涌,一时间倒是惹得咳嗽起来。

他本就生的清隽面色苍白,一咳嗽季笙歌忙扶助他的背脊轻轻拍着他顺着气,“真不不知道这事,这次是我疏漏,往后会当心。”

她不狡辩而是果断认下,纤细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下次小心些?

谢殊嗤笑一声,眼前黑暗阵阵在视线里弥漫,心下戾气翻涌:“你该不会以为,这种事情能躲过第一次,就能躲过第二次?”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一个小小疏漏,都会丢了命....”谢殊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匆匆停驻话头。

罢了何必说出来恐吓她,不知道还好点。没人能接受,自己会被吊在凌霄殿上被活刮了的结局。

那鲜血淋漓场景,和眼前这张鲜活的脸连在一处。

谢殊视线中,许多曾经的人和脸,一张张一个个层层交叠,像无数厉鬼攀着他腿,脚,喉咙爬上来。

狰狞骇人。

让人难以容忍。

“你看起来难受的厉害,要不要吃药。”季笙歌趁着灯光看着谢殊清隽的面容。他微微喘息背脊弓着,长发顺着肩膀垂落在胸前。

床边上一点殷红,地上的血迹还没干。

怎么看都是重伤未愈的模样。今日的疏漏,让她心里惊慌面上却也更殷勤势必不能落回原来困局。

即使是夹缝中艰难,她也必须闯出条路来。

“不用。”她的动作很温柔很轻,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外表看起来格外柔顺。她还生了张漂亮的脸,人又聪慧仅仅只是看着便是享受。

谢殊感受着她搀扶着自己臂膀的力度,也感觉到她手拍着背脊。

顺着背一下一下,滑过他后背的骨节。略带重量,仿佛能安抚人拍散那些弥漫上心头恶意,和那一双双索命的手。

柔软且有温度。

“你莫气坏身子,我往后会万分小心注意。”季笙歌扶着谢殊一半是本能,一半是试探。如果谢殊暴怒,她势必血溅当场。

如果没有血溅当场,也就表示他其实不如看起来那般在意。只是她这个姿势略显暧昧,为了让自己演的入目三分。

季笙歌与他靠的更紧了,那是一种暧昧的氛围。

谢殊倚靠在床头感受着她的拂过背脊,凌厉的眉眼忽的态度松下来。颇为嫌弃,睨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被人偷窥连衣角都没有抓到,他都不知道实力弱成这样,她是怎么夺舍这具身体成功的。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东西技法拙劣,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谢殊面色苍白言辞隐隐含着斥责的意思。但是没有拒绝她的靠近。

季笙歌时刻打量着他的表情,扶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挨着床铺坐下。“你叫人盯上了,这几天万事小心点。”

“还有就是。”

“离你的‘长忆师兄’远些。”苍白的薄唇吐出言语颇为嘲讽。

季笙歌其实有点无语。

又不是她想要跟长忆亲近,只是意外遇到而已。谢殊敲打几句便不再言语靠在床头闭目修养。季笙歌蹲在地上把血迹擦干净。

又打了水帮他擦了手和脸。

垫着脚扒在百宝阁最高层取下红木盒子,倒出药品扶着谢殊用完药。她像个老妈子兢兢业业,从她角度看过去。

能看到谢殊寒鸦似的睫毛轻颤,在眼帘下留下一片阴影。谢殊清隽,病态的倚在床头,也有种病态的风骨。

长的确实皮囊,可惜要命。

季笙歌目不敢斜视,她今天刚出纰漏。生怕他旧事重提,今日这个错就揭不过去了。要知道,她还等着这些日子,尽量扒住谢殊的大腿。

要知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只希望这家伙还没有坏到丧尽天良。

.......

夜深明月当空。

窗外忽然开始起风了,吹窗子哗哗作响。林浅絮坐在榻上再也睡不下去,她放在季笙歌身上的寻踪引被掐灭了。

一时间让她又惊又俱,倒是拿不定到底是被季笙发现,还是被季笙背后的人发现。

林浅絮直觉是后者,但是心底仍有一丝侥幸。

毕竟如果是高人出手,她岂能好端端坐在这里。林浅絮裹在被子里,吓得心肝扑通扑通的跳,许久之后没等到下文心也渐渐放下来。

可能真是意外,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

寻踪引是她从顾慎那里学来的,魔教惯用的套路,就算查也查不到她身上。林浅絮翻身下床,拉开柜子摸了几样东西。

虽然寻踪引被发现了,但是侧面也证明了季笙确实有猫腻。她闻到味了,就死盯着她,不信那丫头不露马脚。

术法刚刚被破。那丫头肯定吓得够呛。林浅絮眼神一转,嘴角浸出笑来。很险,但是现在她出去寻些蛛丝马迹指不定有收获。

前半夜天气还好,后半夜开始吹风。

凌霄殿偏殿后面是断崖山涧深邃,地势原因风呼呼刮过的时候,撞的窗子哗哗作响,那个声音像鬼哭狼嚎分外渗人。

今日季笙歌来的时候,谢殊看起来还好好的。结果服药没多久,后半夜就开始发高烧。

他昨日才吐血。

今日掐着她身上咒术的时候,季笙歌还以为他情况好了许多。谁知道,依旧是还是那个样子,情况并不乐观。

谢殊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微微有些红,是那种不健康的红可能因为难受,修长的手指掐着被子。

手背上青筋紧绷在昏黄的灯光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透出一丝脆弱。

“很难受?”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原来受伤的时候也是脆弱的。季笙歌坐在他身边,看着谢殊那张骤然憔悴的面容。

低声温柔。

“废话。”谢殊喘息都开始沉重,他身上发热呼吸之间的温度也高。虽然眼前这人乖顺,但是她坐在身边。

背后是昏黄的光线的,照的她像是披着层光晕。

病弱的时候连斥责好像都差那么点意思,季笙歌知道谢殊难受,也不与病号计较。她帮他压了压被子,起身把窗子推开一道缝隙顶住透气又把室内帘子拉上。

虽然外面风大,但是室内压抑的很。

空气流通下,再关窗户,人会舒服很多。

白日里要装作闭关的样子修养。所以事情都只能堆到晚上做。季笙歌做完这一切,谢殊微微闭着眼睛,哑着嗓子叫她。“季笙”

“过来。”

他是难受,是因为有人在身边所以难受。

谢殊让笙歌从百宝阁下面矮柜中摸出一个青色的药匣子,然后自己解开衣襟拉下。季笙歌她看到了谢殊背上偌大一个青色剑伤。

正在脊骨上,伤口深可入骨。若不是谢殊修为高稍稍卸掉不少力气,这一剑,可能会斩断他的龙骨。

“昨日,怎么不说。”季笙歌见他吐血。她还以为是内伤。搞了半天,不只是内伤,他背上挨了一剑。

结果一声不吭。

果然是信不过她,季笙歌也不气恼。

谢殊,不说话。

从她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漆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露出宽阔的背脊,和后脖子。许久之后才淡然道:“昨日内息冲撞的更厉害。”

谢殊本来不用解释。

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开了口,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季笙歌也明白。事分轻重缓急,比起内伤他背上的伤口可能不那么严重。

季笙歌提着裙子,从矮柜里搬出来药匣子,坐到谢殊身后。

他脸生的清隽身形却修长,肩宽腰细一点都不孱弱。昏黄的光打在肩膀上,能看出男性的皮肤质感。洗干净手用干净的纱布沾了水,小心翼翼避过伤口清理血迹然后上药。

清心的草药香,尾调带着中药苦涩的味道。

季笙歌手轻而且凉,给他上药指尖划过背脊皮肤有些痒。小心翼翼谢殊背上伤口长,看着狰狞让人心惊肉跳。

一室寂静。

凌霄殿偏殿的屋内,昏黄的光照着两人,地上黑漆漆的影子融在一处无声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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