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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暮作猛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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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罢了,用哪个不是一样,她平日带刀只为防身,真到对敌之时,自然还是枪棒为上。

“王爷说笑了,神兵利器,哪有整日带在身上的道理?此等宝刀,皆要束之高阁好生养护,等遇上劲敌,请出宝刀,将那人斩于马下,方不辱宝刀之名。若是时时挂在腰间,遇见一点小事便拔刀相向,不仅有损神兵之威,也会招来许多无端祸患。”

“说来也是,那刀在我府上时,也只是高悬库中,并无一分用武之地,而今赠与姑娘,算是为它寻了一个明主。想来姑娘这等英才,定能令此刀大放光彩。”

“王爷如此爱重,末将定不负王爷厚望。”

祝逢春拱了拱手,为表诚意,又将面前酒水一饮而尽。见她如此,魏千云拍了拍手,便有一名随从上前倒酒,祝逢春瞥那随从一眼,竟是当日持刀拦她的女子。

“姑娘是否记得此人?”

“隐约记得。”

魏千云轻轻一笑,道:“当日她护主心切,冲撞了姑娘,知道自己有错,却一直无缘赔礼,今日便由我做个见证,让她拜姑娘一拜,你二人冰释前嫌。”

“这便不必了,末将原本也不曾在意。”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姑娘虽不在意,本王却不能放任手下胡来。”

魏千云看向随从,那随从后退两步,叉着两手,像是要道一个万福。祝逢春当即起身,将她稳稳扶住,对魏千云道:“既是赔礼道歉,自然要按末将心意行事。而今末将已谅解了她,王爷何必强令她低头?”

魏千云抿一口酒,另一手摆在桌上,食指在拇指底端搓了两搓,笑道:“姑娘如此高义,本王也不好再煞风景。听闻姑娘枪法卓绝,前些时日,还胜了枪法闻名于世的祝安抚使,可惜本王入营多日,一直无缘得见姑娘用枪。”

他拍一下手,一位随从走了上来,手里捧着一条花枪。祝逢春看着花枪,瞥一眼身侧女子,想到那日父亲的言语,拱手道:“侥幸胜了一场,算不得什么。末将尚有些公务要处理,王爷若无要事,末将便先行告退。”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欲走,刚行两步,便听魏千云道:“姑娘如此匆忙,是不愿与本王共处么?”

她停下脚步,回身道:“末将不敢,实是有公务在身。”

魏千云望着她的眼睛,又将拇指搓了两下,道:“你有什么不敢,还在山上时,便敢一箭射中本王胸口。”

“那是末将无心之过,王爷胸襟似海,一早便原谅了末将。在那之后,末将也曾遣人问候,而今王爷箭伤已愈,想来更不会同末将计较。”

自父亲同她说了一道,她便拿定主意,凡魏千云提起箭伤一事,她便把他捧高一些,教他不好藉此图谋什么。

果然,魏千云静默片刻,继而摆出笑颜,道:“本王自然不会同姑娘计较,只是近来军情虽有些紧急,却也不至堆积公务,姑娘稍待一时片刻,权当练了一阵枪法。还是说,姑娘这套枪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来历,怕被本王看出。”

“王爷既为监军,便该知道,军营之中,一切以军务为先,莫说大战在即,便是在平日,也没有先去舞枪弄棒再来料理军务的道理。至于末将的枪法,军中用枪之人极多,末将枪法若有来历,入营比试时便会被人看出,何用王爷劳心?”

“姑娘所言极是,是本王一时忘形。既如此,姑娘且去,来日若有时机,再向姑娘讨教枪法。”

“既如此,末将便就此告辞。临别之际,末将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但讲无妨。”

“军营重地,向来只有名叫祝逢春的副都指挥使,没有什么祝姑娘,日后相见,还请王爷以职务相称,莫要混淆公私。”

魏千云哑然失笑,凝神望她许久,道:“我请姑娘前来,原本便是为了私事,日后若有公事,自然会叫姑娘一声祝将军。”

“王爷公私分明,末将佩服,告辞。”

祝逢春又作一揖,转身踏出小院,未行几步,身后便响起碗碟破碎之声。她看一眼灰砖白墙,墙角石榴开得正盛,红艳艳的一树,映得天际一片彤彤。

这样的好院子,偏生被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住了。

她又行几步,思及父亲也在这边住着,便转道寻了罗帅,请他代自己问候父亲,罗帅道:“你是他手下的将军,直接去问也算不得什么。何况你已是将军之尊,即便有人看出你的身份,也不会将你视作罗松那等纨绔。”

祝逢春忍俊不禁,道:“罗松武艺高强兵法精熟,从军几年,也靠功绩一步一步做到都指挥使,如何算得上纨绔?”

“他还不算纨绔,放他在淮东待了几年,把心都放野了,竟说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若不是看他母亲面上,我早晚要将他打死。”

“他说了什么,让罗帅这般气愤?”

“你不知道?”

罗威捋了捋胡须,原以为祝青会告诉她,不想他竟守口如瓶,也不知心里是什么算盘。他的儿子一心入赘,那家的父亲还要挑肥拣瘦,真当他女儿是什么倾城佳人不成?

“逢春着实不知,还请罗帅明言。”

她微微拱手,只作侧耳倾听科。罗威打量她一遭,不由得感叹,祝青这个女儿,兴许比祝殿帅还要强些,虽没有倾城容貌,却有非凡武艺惊世韬略,给她几千兵马,多少城池都能攻破。

他那三个男儿,加在一起也不及她十分里的一分。

得女如此,祝青倨傲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一些痴言痴语罢了,你若想知道,自己问他去。”

祝逢春点点头,别了罗威,径去寻父亲。前日父亲同她说过,只要她再立一功,升作都指挥使,他便公布她的身份,一面叫人知道她背后有整个新党,震一震对她心怀忌恨的鼠辈;一面告诉营中兵士,祝殿帅的孙女亦是从兵士做起,激一激各营兵士的心气。

她点头称是,道:“可副都指挥使升都指挥使,先要空出一个都指挥使的位置,父亲升了我,却要撤谁下来?”

“自然是撤罗松下来。他的都指挥使,原本便比其他人的虚些,当年他从河东调到淮东,一来便是都指挥使,许多副将心怀怨怼,若非罗帅出手阔绰,加之他本人也有几分豪气,只怕还坐不稳这个位置。”

“可他既已坐稳,如何愿意再下去?”

父亲看她一眼,笑道:“换做旁人,他定不愿意降职,你便不一样了,提你做副都指挥使那日,罗松问了我几回,翻了一通军法,非要把你调到他那一军,还说甘愿让贤,要你做这个都指挥使。”

“这等话语,也只有他说得出。”

想到这里,祝逢春摇了摇头,罗帅说的痴言痴语,只怕便是这个。始龀之时,罗松吃她打了两年,一直对她百依百顺,本以为七年过去,他会改变一些,不想还是往年模样,但凡有些好物,便要捧到她的面前。

问候了父亲,她转道去找俞指挥,廊院不见人影,到处寻了一遍,竟见她在指导兵士刀法,一招一式,皆有破风之声。

“俞指挥。”

俞指挥转头看她,道:“来得正好,点一点她们的枪法。”

说着,她便提一条白蜡杆过来,祝逢春接在手里,走向那近百名兵士,大略扫了一眼,竟都不曾见过。

“这是河东女营的兵士,为那条赌约,我们将两营女兵筛了一遍,多数人武艺精熟,不至在战场上出什么差错,只有这八十三人,枪法刀法稍显逊色,还需勤加训练。”

“惭愧,这八十三人,皆是河东女营的兵士。我若能一早提出餐食之事,再令她们每日习武,何至有今日之困?”

一个中年女子走来,听她话语,想是河东女营的指挥使。祝逢春拱一拱手,道:“天下女营本是一家,指挥不必自苦,现下多加训练便是。”

“将军所言极是,我们河东女营,定不会拖累淮东女营。”

“说什么拖累。”

祝逢春掂一掂木棒,跳上一片空地,捡着简要之处耍了一套枪法,令她们记在心里,又取一条丈八长棍,教她们结阵枪法。

教了一个时辰,众人枪法略有一些样子,她便放她们自己练习,自己将俞指挥拖到一旁,道:“俞指挥,你知道马将军为何反对女营么?”

俞星道:“我记得你从来不问这些,怎么今番改了性情?”

“非是我改了性情,实是此事太过蹊跷,依照常理,军中女子皆会偏爱女营,马将军为何……”

“那便是马将军的私事了,我只告诉你一点,二十年前的马将军,也曾为女营设立奔走。”

言毕,俞指挥又向那群兵士走去。祝逢春将那句话念了一遍,想起马信芳那句继承夫君之位,一时心下怆然。

行军打仗,不免有人伤亡,她的祖母,苏融的父亲,马将军的亲人,数不清的兵士,为保一方安宁,沦为无定河边一具枯骨。

次日,祝帅领五千精兵前往太行。三日后,戎狄逼近白沟,恐军情难测,罗帅命人押上晋南节度使,令全军在白沟河畔安营扎寨,兵不得卸甲马不得解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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