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翻云覆雨,江炩野眯眼躺在床上补充体力,姜徊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去做饭。”
他正下床,江炩野从后面一把搂住他:“等会儿,再陪我躺一会儿,等味儿散过去一点再去。”
“好。”姜徊重新躺了回去。
“小野?”
“嗯?”
“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疤。”
江炩野想拒绝:“疤有什么好看的……”
姜徊凑过去亲了亲他鼻梁,语气又温柔了几分:“转过去。”
“好吧。”
江炩野转身,裸露的后背暴露在姜徊眼前。
在脊背的那一条长疤痕之外,左肩之后又增加了一块疤痕。
姜徊蹙起眉。
“看好了吗?”
“别动。”他靠过去,再次将唇瓣覆盖上去,刚触上去江炩野的身体犹如过电般抖了两下。
姜徊不止这时候吻过他的疤痕,几乎每次做|爱,他都会在上面停留,虔诚地停留,温柔地停留。
但江炩野无论如何也不能习惯这些,在姜徊亲吻他伤疤时,他永远敏感。
“丑死了。”
江炩野想转回来,他不喜欢让姜徊直视他的疤痕。
姜徊动动嘴唇,刚想说什么。
“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姜徊应了声,下床去准备今晚刚买回来的食材。
菜刚洗好准备下锅,江炩野过来了,他随手套了一件姜徊的背心,姜徊要比他高不少,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宽松。
这个点厨房没人用,江炩野站在旁边看着姜徊切菜,牛肉被他切得形状均匀,大小合适。
切完肉开始跺蒜末,姜徊把要用的调料调好,还没用油爆香味道就刺激得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刚才力气用完了,江炩野看着看着犯困,但他过来的目的是看姜徊做来学点东西的,没想到后来越看越困,直接没骨头似的靠在姜徊的肩膀上。
姜徊笑了笑:“这么黏人的吗?”
江炩野摇摇头:“姜徊,你教我做菜吧?”
“啊?”姜徊很疑惑,“怎么想起来学做菜?”
“想试试,”江炩野怕他害怕,赶紧解释,“你放心,以后做给你吃一定我先试毒,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了……”
“倒不是怕那个。”姜徊笑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做饭吗?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不喜欢就算了。”
“不,成年人还是要自己动手,”江炩野道:“而且现在我很闲,每天很早就可以下班了,你那么晚回来,我总得准备好晚饭,游手好闲到你那么晚回来做也太没人性了。”
姜徊笑着说:“我不介意。”
“我介意!”
江炩野道:“快教我,我会努力学的。”
姜徊无奈妥协:“好。”
“不过在那之前,你可以提点教学建议,希望老师用什么样的方法教你?”
“有哪些方法啊……”
“很简单!”姜徊一拍手掌,“比如干得不错奖励一个吻,干得差惩罚晚上在正常时间内多加一小时,怎么样?”
“不。”江炩野听得毛骨悚然,“不要那么复杂,你多夸夸我就好了。”
“好吧!”姜徊表情有点可惜,“表扬也很重要。”
江炩野喜欢被夸,被夸了就会很有动力,以前在家不是没跟他奶奶学过,就是每次老太太都要把他骂一通,问他为什么那么笨。
现在想想,离开家之后,连亲人的打骂都变得那么遥远。
牛肉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金贵食材,江炩野怕做毁,第一次只敢看着他做,后来姜徊会教他一些简单的小菜,江炩野很用心地学,在他的夸奖之下,动作明显比以前熟练多了,起码不至于到食物中毒的地步。
转眼入冬,北京的街道被覆上一片雪白,两人就这样平淡艰辛地携手走过了半年,比较值得高兴的是江炩野在工作上基本没有什么坎坷,给同事和队员的印象也十分不错,工资到手十分轻松,基本上可以够他和姜徊两个人生活。
姜徊每晚都会给自己挤出一点时间写曲子,他在旁边写的时候江炩野就在他旁边追篮球赛,偶尔凑过去看着他写,时而喂他几颗水果。
不管是燥热的夏季还是寒冷的冬季,在地下室都会不舒服,但两人住久了也就习惯了,姜徊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平凡而又平淡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江炩野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江炩野双休,周六姜徊不在家,外面下着绵绵细雨,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偶尔几个还匆匆忙忙地打伞往家赶,看得出来没有多少人喜欢北京的雨。
不过确实,下雨天还是被窝最舒服。
路口边开着一家刺青店,江炩野犹豫再三推门走了进去。
店员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店员看到他之后很热情地走出去问好:“您好,请问是过来纹身吗?”
江炩野点头:“想咨询一下。”
“可以的。您先坐,我去给您沏杯热茶。”
“谢谢。”
女店员走了,男店员上来询问。
“想纹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还有部位?”男店员说着递上一本册子,“这是图案,你看看有什么有喜欢的。”
江炩野笑笑,没去接册子:“不好意思,我不用看了。”
“是想好纹什么了吗?”
“算是吧!”江炩野问:“可以在疤痕上纹吗?”
男店员一怔:“这我得看看什么样的疤痕,一般情况下只要疤痕不是太重,都是可以纹的。不过……”
男店员问道:“为什么总要想着遮住疤痕呢?”
江炩野道:“觉得丑,想遮住而已。”
“所以你觉得纹了就锦上添花了?”
“算是吧!”江炩野顿了顿,其实他也猜不透姜徊的心思,“不过我觉得纹这个图案他会喜欢,遮不遮疤都是其次。”
“这样啊……”男店员似懂非懂,“那你想纹什么图案?”
“音符吧!一串音符!”江炩野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一段音乐,“这段,我觉得很好听,可以把这句音符纹上去吗?”
男店员尴尬地笑了:“我是纹身师,可不会扒谱,如果这首歌网上有发行,你可以去搜一下五线谱。”
“好吧!那我试试看……”
江炩野认真搜起来,要是直接问姜徊来得更快,但这样就没什么意义了,他本来想纹的是姜徊给他写的第一首歌,但那首他只一个人听过,怕纹上不好,所以就挑选了姜徊公开作曲的第一首,和谢衡东合唱的那个。
“天哪这首曲子我听过!!!”
女店员泡好茶来了,她听到音乐很激动,“是央音作曲天才姜徊写的那首吗?我好喜欢,你也喜欢吗?”
“而且他人贼帅,在我心里他是唯一一个能和我男朋友相提并论地帅哥!!”
“……?”江炩野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是的!他不但喜欢这首歌,他还喜欢姜徊。
“正好,”男店员笑了,“我女朋友也是学音乐的,既然她也喜欢那她可能会知道这句音符怎么写。”
“写音符?”女店员惊呼,“你居然要把它纹身上吗?天哪!!!你这么喜欢这首歌吗???”
“……”
两人的反应让江炩野觉得他在干一件很羞耻的事……
——
晚上姜徊回家江炩野心情不错,他简单做好了两盘素菜和一碗西红柿蛋汤,虽然颜色不佳,但也不至于用焦炭来形容了。
“回来啦?”他哼着歌把菜端到公共微波炉里热一下,一边还不忘责备姜徊,“都怪你,回来这么晚,我辛苦做得菜都凉了。”
姜徊走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对不起,今晚好好补给你。”
“哦对了,今天我试吃了一下,没毒,可以放心吃!”
“那辛苦我们家小野子了!下次让我试吃,”姜徊从后面搂住他,鼻尖凑到他脖颈边嗅了嗅,“好香,洗澡了?好像还换了新的沐浴露……”
“哟哟哟!”江炩野阴阳怪调地说:“你一星期忙得只碰我一次的人居然也发现我换沐浴露了,了不得!”
姜徊挠了一下他下巴,语气故意重了些:“跟谁学的这么说话?”
“怎嘛?听不得啊!!!”
姜徊帮着他把热好的菜端回去,他知道每次江炩野一露出这种骚气的状态,就是来事儿了。
很满意,为了勾引他还换了一种沐浴露!
吃完饭洗好澡,姜徊就迫不及待地要关灯。
江炩野赶紧制止了他,不高兴地说:“别关啊!关了灯你看什么?”
“……?”震惊!!!
居然还要让他看着他做吗?
刺激!江炩野脸皮突然那么厚了?到底是跟谁学的!!!
思索了半天,姜徊自知地点点头,他今天休息,应该在家看了一天电影……
学以致用,他很喜欢江炩野地现学现用。
下一秒,江炩野在姜徊意料之中褪去了上衣,再然后,姜徊表情看到那一条黑色时愣在了脸上。
大面积的刺激感浓缩成一个点,精准无误地扎向他的心脏。
姜徊形容不出那一眼的感觉,兴奋、高兴、心痛……
亦或是其他什么。
一连串的音符完美无痕地遮住他肩膀上的疤,姜徊第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哪一首歌。
而江炩野刻的,是副歌的第一句……
千万种情绪交杂之后,姜徊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种意识了。
在疤痕上纹身,不疼的吗?
“好看吗?你老是在意我这疤痕,遮住了会不会好一点?”江炩野偏过脑袋问他。
“……好看。”姜徊愣愣的,他想到什么,想起之前被江炩野拿钻石贴骗他是锁骨钉的事,瞬间就觉得不心疼了,他忽而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贴得纹身贴吧?”
江炩野:“……”
“把纹身贴贴疤痕上,调皮!”
“……”
姜徊一边说着一边上手,疤痕之上摸着粗糙不平,皮肤还有向上凸起的感觉。
是真的。
他愣在原地,复杂的情绪重新席卷过来。
“哈哈哈哈哈!”江炩野又笑了,“你这个傻逼,又被骗了吧?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