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炩野给了他一个送分题。
姜徊低头，不由分说地堵住他的嘴唇，两人在这狭窄逼仄的走廊里亲吻，地下室一片清凉，但再怎么样也挥散不去里面复杂的味道。
江炩野眼神湿漉漉地推开他点：“去屋里，在外面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此时的兴奋大于激情，时间已经进入凌晨，两人都是疲惫的状态，姜徊意思性低头咬了一口他嘴唇，打开门，三两下把行李推进房间里，姜徊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把江炩野抱起来往屋里去。
江炩野这次没反抗，大概是路途遥远累到了。
“你怎么过来了？”
“想给你看个东西，你看……”
一个挂着蓝丝带的牌子悬挂在姜徊眼前，他把人放到床上，拿起来一看，是北京某家大型篮球馆的实习生进入证明。
“我被这家篮球馆录取了，因为我本来要进职业队，所以错过了实习考试，老师就给了我这家篮球馆的考试机会，还好进入了。”
“……”
江炩野说的无比轻松，好像那场意外对他没造成创伤，这样了然的心态只让姜徊更觉心痛。
“这家篮球馆在实习期也会给一些很可观的收入，重要的是我们又能在一起啦！”
姜徊平复心情，坐到他的身边，“从篮球运动员直接变成职业教练，甘心吗？”
“不甘心也没用，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老是纠结没有用不是吗？”
“……”
“你至少还没失去什么，你应该努力往前的，”江炩野挤出一抹笑，“你可以站在梦想的顶层，俯瞰下面的景色。”
江炩野单手搂着他的脖子，幻想那时的场景：“化用一句话说，到时候呢，等你成了万众瞩目的歌星，你站在舞台上看风景，我在台下看你，陪着喜欢的人把梦想走到尽头，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我会坚持下去的！”
他说的无比笃定，好像已经亲身经历过那个场景。
江炩野偏过头看他：“到那时候，可能我这具凡人身会感觉到疲惫，可能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被更多大小事包围，再也没有热恋期的激情，但你永远都要记得我今天坚定地样子，懂了吗？”
姜徊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我会认真记得你的每一个样子。”
江炩野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主动抬头和他接吻。
狭窄的地下室恢复了暑期的温暖，公司警告，签约后不准私人创作投稿，所以姜徊出道前都没法赚钱，每天又要面对很多课程，包括出道后的各种场合礼仪学习，如何拍甲方马屁，如何训练酒量都包括在内。
早晨姜徊一边洗漱一边看手机，被江炩野走过去出其不意地劈手夺下。
“有什么国家大事要你亲自处理吗？这两天干什么都看！”
点开。
南山酒馆招聘服务员，凌晨12点……
逆风快递分拣，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
招聘夜间保镖，会武术优先，男性，身高180+，年龄22周岁到……
江炩野无语，而后对着他一通骂：“你他妈当自己机器人吗？白天上课晚上兼职，不用睡觉的啊！你这样搞下去身体迟早要搞垮，不准去！”
他气鼓鼓地将手机摔在床上。
“幸好我过来了，要是让你一个人这样瞎搞，下次见面我他妈直接给你收尸了……”
姜徊洗漱完擦擦脸，走过去搂着他的腰哄，江炩野在努力叠衣服，叠的不整齐还要再叠一遍。
“那我周末去可以吧？周末有一天假。”
“不行！”江炩野否定道：“我现在有稳定工资，咱俩又饿不死，外面的钱赚不完，你这么急做什么？”
“……”倒不是急，就是想存钱买房，租一点好的屋子也好，不想让江炩野和他一起蜗居在这小小的地下室。
但江炩野却觉得没什么，两人收拾好了出门，过着一起挤地铁的日子，他俩到的地方离得不是很远，在一条线路上，就是姜徊得多坐几站。
——
周一早晨要开会议，小型会议主要就是他们这一批刚签约的新人和鲸鱼的总经纪人李温。
没想到刚进会议室，姜徊就看见了熟人。
他目光犀利起来，全身的神经都表现出警惕。
是顾燃。
他居然也签约鲸鱼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顾燃，也是央英的大四学生，”李温坐在主桌，说话的语气严肃利落，“事先说明一下，我签约新人是为公司增添新鲜血液，但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对手，等今年年末，我们公司会加快进度选取最优秀的毕业生成为出道歌手，就在你们几个当中选。”
“坐在这里的都是以出道为目标的，我认为今年的质量很好，推近出道时间不是问题。”
李温正襟危坐地说着，眼神却扫了姜徊一眼。
顾燃坐在他的对面，一直抱着胳膊以审视的眼光扫他。
散会后，顾燃跟着姜徊来到茶水间，姜徊在接水，顾燃直接递给他一杯咖啡。
“刚才就感觉你精神不太好，还是喝点咖啡管用吧？”
姜徊看着他，没去接：“你有事吗？”
“没事啊！以前是同学，现在又是同个公司的同事，表达下关心还不行？”顾燃贱笑着靠近他，眼神扫视着他的侧脸，“你这么陌生做什么？好歹也是曾经合作过的人。”
“只是合作过一次而已，一顿饭的交情，不算太熟吧？”
顾燃脸皮厚，他反倒问别的：“你跟你那个男朋友，还在恋爱？”
“……”姜徊的手蓦地攥紧了。
“或许还不错？”顾燃认同地点点头，“我前几天还看到了你们一起出入一间地下室，同居了？”
“你……”姜徊简直不敢相信，眼睛里也尽是嫌恶，“你跟踪我？”
“不算跟踪吧？碰巧见到过而已，放心，我不危险。”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顾燃冷笑一声：“你猜啊……”
“……”姜徊死死盯着他，眼神骇人，身体轻微地发着抖。
他与江炩野的这段关系，或许从最开始就不该炫耀，可惜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
从前是他不懂事，丝毫不知道炫耀一下会给江炩野带来多大麻烦。
这个顾燃是个难缠的，从第一眼他就这么觉得。
“不过他比我想象中坚持时间还久，哦对了，上次你被杨萱苒的脑残粉袭击，是他帮你挡的刀吧？”
“……”姜徊的拳头越攥越紧。
“他甚至还因为这事放弃了职业篮球队，很难进的，应该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能甘心么……”
“……”姜徊无言，嘴唇发白，发抖。
他怎么能忘了，顾燃他有背景，父亲是商业界知名人士，他想调查什么都很容易。
顾燃动动唇，给他致命一击。
“你看，你和他在一起，会害得他那么惨。”
“今天失去的是梦想，明天……可能就是命。”
“闭嘴！”
顾燃呻|吟一声，姜徊一拳头出其不意地打在他肚子上，看似不起眼的一击，实际却用了狠劲。顾燃眼球往上翻，勾着身子压住声音低吟。
要不顾及这是在公司的茶水间，姜徊早就把他打了一顿了。
“我会保护好他，我们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插嘴，不要用你这种下流的思想来衡量别人的感情，因为你不配，你没有，你可怜。”
姜徊狠狠剜了他一眼，准备离开。
“姜徊！”
顾燃笑笑：“他能坚持到现在我意外，但考验却才刚刚开始，你们都是一样的底层人，谁又能帮助谁呢？你们走不长久的，今天他有梦想为你放弃，明天他又有什么能为你放弃呢？他贫瘠，他比我更可怜！”
“顾燃！”姜徊重新冲回去拎着他的领子，眼睛里已经瞪出了红血丝，“我再说一遍，你恶心，你不配评价他。”
“你最好对我悠着点儿，要是一不下心把你俩的事兜出去了，你出道的梦想可就泡汤了。”
“如果你觉得我的梦想是出道那你就太愚蠢了，另外我们不犯法，公布出去了又能怎样，我会努力一遍，至于结局什么的都去死吧！成就成不成就算，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我的利益？”顾燃勾着眉眼，“我有什么利益，你来说说看。”
“没人关心你的利益。”
“那我就来告诉你好了……”顾燃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很欣赏，我这个人呢根本不信什么爱情，我觉得一夜情更好，既能体验刺激，又能抽身自如，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件事，那之后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添堵。”
“……”姜徊看着他的眉眼，顾燃眼尾邪飞，倒是个具有攻击性的眼睛，他冷哼一声：“你可能对自己认知不足。”
“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顾燃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又被狠心避开，他笑笑：“我平常都做1，如果撞号了我也可以做0，毕竟找对胃口可比找对属性重要得多……”
“况且，你只要答应一晚，你不说我不说，你那男朋友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姜徊平静道：“我说的可不是属性，我对除他以外的人不起反应，换个人我就不行，懂了吗？”
“……”
“与其找我，不如找根棍子来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