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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背后突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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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所料不差,在他离开范阳的第五日清晨,甲三密信李渭,离范阳不到百里之地,神威军大刀开来。左大将军方乾为帅,内监百利宏监军。这二人俱是陛下得力之人。

彼时深夜,李渭于房内手握密信,颤抖不止。

内忧外患,后背空虚,不外如是。

他们汉州李氏,终于到了风雨飘摇之际。

展信良久,油灯渐渐暗淡,李渭眼神越发明亮。在柳枝的不解声中,她打开房门,立于廊下,手扶栏杆。月影婆娑,身形挺拔。

许久,柳枝关切道:“三姑娘,外头风大,恐着了凉,快些进来吧。”

李渭负手而立,没有回话,柳枝走到近前,又劝了一次。

李渭声音冰冷飘忽,指着天穹皓月问道:“柳枝,你说,为何这多年来,世人都要为这轮明月赋诗赞扬。”

“三姑娘,奴婢大字不识得几个,哪里知道这些。”

李渭抬手描绘玉盘轮廓,那样圆满,发散的光芒却清辉寒凉。

“左不过是因它从上古至今,都存于世间罢了。世人喜爱永恒,喜爱圆满。日日见它一张冷脸,又是那般迷人。你可是明白?”

“谢三姑娘教导,奴婢愚钝,不明白。”

“罢了,你去碧纱橱后,将挂在后头的那套玄铁铠甲拿来,替我收拾收拾。”

柳枝惊讶异常。那铠甲是多少年前,夫人尚在世时穿的。那时监军来袭,范阳内外皆是不得法。突闻家主噩耗,夫人垂泪一夜,翌日披这铠甲上阵。

秋日寒风过境,萧瑟满园。

夫人再没回来。

柳枝泣道:“三姑娘,且是还未到这等时候呢。去信藩帅求援才是……”话尤未了,猛地想到数日前藩帅急急赶往榆阳之事,住了口。

“去收拾就是。”

“三姑娘若是执意如此,奴婢陪着姑娘。”说罢,不等李渭作何反应,疾步而去。

柳枝转过碧纱橱,在最内一毫不起眼之地,将那铠甲寻出。多少年过去,玄铁光亮依在。极好的铠甲,饶是多时不见光亮,也隐隐可见当年风范。

细微刀痕不少,再有护心镜侧,一道长剑穿心而过的深深破洞。

一面擦拭,柳枝一面落泪。这般世道,何时才是个头啊。

待柳枝收拾完毕,铠甲添了不少光辉,如同昔日一般耀眼。她透过窗格,看向仍站在廊下的李渭。三姑娘清冷孤寂,利索如男子,红玉金冠,窄袖短衫,柳枝看得热泪盈眶。

“三姑娘,妥当了。可要试试?”

李渭闻声回头,眼神坚定,“好。”说着便入内。由柳枝伺候穿上铠甲。待戴上最后一片,柳枝突然觉得,自己的主子,若是个男子也不差。

她生来,好似就为保卫范阳。

李渭问:“可好?”

柳枝低头不让李渭瞧见眼中泪水,强忍嗓子的痒意,“好。极好。三姑娘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女将军。”说罢,已泣不成声,衣袖拂面跑开。

望向柳枝的背影,李渭独身卸下铠甲,阔步出门,指着高挂天穹的明月。

“我汉州李氏,定然要如这一轮明月,长长久久,圆圆满满。”

而后一手抚在心口,“阿娘,我是你的闺女,我也同你一样。谁说世间女子,只能待在后宅,相夫教子,我李渭,是李氏贵女,必当生如明月。

阿娘,若是您听得见,保佑此战必胜!”

月影灿然,山河泱泱,李渭乘风而去。

素日里,李渭代为处理政务之地,乃后院一小花厅。她一阵风来此,见门口守卫瞌睡不已,学着李涵的模样斥责,“起身,传信范阳各处戒备。令王书记,徐判官去议政厅,议政。”

守卫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落到台阶之下。胡乱行礼,出门传信。

李渭伶仃一人收拾物件,不及片刻,见柳枝换了身男装,墨发高高挽起。她眼眶银红,鼻尖汗津津,显是着急而来。

“三姑娘,奴婢跟姑娘一道。”

李渭愣住,没话。

“姑娘可是觉得奴婢是个女子,柔弱不堪。”

李渭摇头,不及她说话,柳枝一径入内,又哭又笑替她收拾。风卷残云,不过是一些不甚重要的文书,眨眼被柳枝抱在怀中。跟随在李渭身后,主仆二人脚步坚定,眼神刚毅。

半刻钟后,署衙议政厅,王书记和徐判官匆匆前来。见李渭已坐在右侧首位,身后跟个小丫鬟。二人面上不显,朝主位的翘头案看去。那地乃李涵素日里公务之地,现如今空着,不知李渭因何到此处说话。

李渭一径说道:“王书记、徐判官看座,我今儿舍了后院小花厅,将二位招来此地,是有事请二位相帮。”而后,将甲三所来密信,缓缓道来。

王、徐二人跟随李涵多年,猛然之下有些惊讶,“三姑娘所言当真,不足百里?”

“确实如此。还望二位同我一起,护卫范阳。”

二人点头,李渭径直道:“我知如今范阳人手甚少,但我想知,能有多少?”

下首二人相顾一眼,留一向耿直的徐判官道:“回三姑娘,范阳城内,不足五千人马。”

疑心是自己听岔了,李渭确认道:“二位不用翻翻册子?”

徐判官眉眼不动,“三姑娘,却是如此。此前藩帅北伐龙卢,南下北海,皆是背水一战。我范阳苍云十八骑虽名声在外,可是……穷困、少人……”往后的话,徐判官再难出口。

王书记继续解释道:“苍云十八骑一向跟在藩帅身侧,以狠辣著称。外界传闻,藩帅喜爱数倍之众砍杀敌军,也传闻藩帅喜爱以少胜多,不过是虚虚实实罢了。”

夜色如此敞亮,亮得人眼花缭乱,心跳如潜入巨龙,何处寻得见。

半晌无话,李渭许久方才问道:“最近的北大营,南大营,再往北的定平、仓案,若是求援,得多少时日?”

徐判官忍不住,颤巍巍道:“姑娘,无人可求援。”

无人。

从去岁到今日的南北之战,是李涵虚虚实实,破釜沉舟。

“再远些呢?”李涵头顶虚汗频出,后背濡湿。

“再远些是羌阳关,若是求援,最快得五日上下。”王书记如是说道。

好似溺水之人得见一二天光,李渭紧握玫瑰椅扶手起身,高声喝令,

“传令将士们,守城。”

一时之间,范阳不论署衙还是后院,各处戒严。丫鬟仆从不知所措,仓皇四处,尚有些瞌睡打牌之人,一溜烟散了各自回房。

凌春居内,莲蓬被外间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醒,迷迷糊糊问道秋月,“这是怎的了?”

秋月不敢隐瞒,“说是全城戒严。”

“进了细作还是有人来袭?”莲蓬拢拢被褥,并未起身。

不过是个小丫鬟,秋月哪里知道,自是说不上来。

莲蓬见状,不如何在意,“不急,赶明儿去三姑娘跟前,问问便是。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更深夜半,委实困倦,迷迷瞪瞪,她又要睡过去,“莫要……担心。”

不及莲蓬睡个踏实,柳枝急切而来,一入内,只见秋月,“姑娘和小公子呢,出事儿了。”

莲蓬再次迷糊翻身起来,“何事?”

柳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跟前,撩开纱帐,“神威军来袭,再有不到一日功夫就到范阳城门口。三姑娘说了,让人护着姑娘和小公子,先行离开。”

莲蓬瞬间醒过神来,“神威军?是来报仇的么?”李涵早前陈兵阙下,陛下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秋月见状,一面去收拾行囊,一面说道:“姐姐,这时候了,管他报仇不报仇的。”

柳枝点头,“大战在即,恐是不能好好照顾姑娘,姑娘还是带上小公子,回汉州吧。”

莲蓬拉来个引枕靠着,“三姑娘呢?”

“三姑娘已去点兵。”柳枝眼含热泪。

“范阳人手不足。”莲蓬一径点明。

柳枝拉她的手,恳求,“姑娘,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莫要着急,”莲蓬反而宽慰柳枝,“去帮我把甲二找来。我有话问他。”

“姑娘不用找了,奴婢适才来时,见甲二在前院,似在管常管事要马车。姑娘还是赶紧收拾为好。”柳枝焦急又无措。

“你先且把人叫来。”莲蓬不紧不慢。

突然,有人扣门,“姑娘,甲二在此。”

主仆二人朝外看去,只见一男子,青衫素服,手持利刃,立在廊下。

见了他,莲蓬心下更是安定,当即招手令人在廊下候令。“藩帅临走前,是如何吩咐你的?”

“藩帅令属下从今往后,听姑娘号令。”

莲蓬再问:“别的呢?”

“并无。”

带着些怒气,莲蓬道:“我允你再好好想想想,已这等时刻,若说藩帅没别的吩咐,你用脑子想想,我是信还是不信?”

甲二一愣,“回姑娘,藩帅还有令,若是有事,送姑娘和小公子去汉州。”

莲蓬笑笑,“你今日突然去前院,是为了什么?此前也不见你如此?”

“遵藩帅之令,送姑娘和小公子去汉州。”不愧是暗卫,容貌平常,声线极稳。

“即使如此,我正好有事儿吩咐你去。”莲蓬盯着甲二,不疾不徐道。

甲二:“请姑娘吩咐。”

“我令你去署衙,听三姑娘号令。”

登时屋内鸦雀无声,随即,收拾行囊的秋月,急切不已的柳枝,连带着四平八稳的甲二,一时之间齐齐出声。

“姑娘,不可!”

莲蓬正了正身子,严厉道:“如何,藩帅的令便是令,我的令便不是令了。”

三人一齐道:“不敢。”

“我令你去前院听三姑娘之令,可是同藩帅此前的令,有所违背?”

甲二:“并无。”

莲蓬喝令,“既是如此,为何不去!你莫不是欺我,没个身份,驳不了你。”

甲二冷汗淋漓,“并非如此,请姑娘息怒。”

莲蓬抬手指向署衙,“即刻就去,若有违背,当即送去万福楼。你看我是敢不敢了结了你”

许是莲蓬沾染些许李涵的严厉,也许此举是为范阳,微微思索,甲二拱手告退,朝署衙而去。

至于跪在纱帐跟前的柳枝,莲蓬转了个声调,柔声道:

“劳烦你回禀三姑娘,我身份低微,好歹也是范阳一员。此等危急存亡之际,必不会叛逃。

定与范阳共存亡。”

她尚在月子中,面色不见红润,不复往昔荣色。此等言语,耗费嗓音,耗费心力,发髻散落,耷在面颊一侧。不见凌乱,不见颓败。她好似同三姑娘一般,霎时间换了副面孔,凌厉异常,令人信服。

柳枝呆呆望着莲蓬面颊,许久之后才行礼退下。

待柳枝走后,莲蓬将收拾包裹的秋月叫来,苦着脸问道:“你如此……你……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我此前愧对范阳,愧对藩帅,如何能在大难之前离开。更何况,不过是敌军来犯,最后是何模样还不知晓。你今日……”

秋月忙不迭跪地请罪,“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不等人话毕,莲蓬将人搀扶起来,“藩帅如何待我,你也是知晓。

即便不是为愧疚,我也要守着范阳,等藩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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