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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正传第一百一十三回:牢笼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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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茜站在牢笼样式的房门前,看着门上层层叠叠的念力形成的封印,不禁自言自语,“一群疯子。”

“您说什么?”奉命带人来到这个宅邸深处的可怕房间的梧桐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凯茜没打算为难佣人,她已经跟席巴发过火了,如果伊尔迷在,她会连大外甥一起骂。看了眼还想再说什么的梧桐,凯茜身上的气变得强硬起来,“不会发生你害怕的那种事的。”

竟然把亚路嘉关在这种地方,还瞒了她整整三年,这些姓揍敌客的,果然都是疯子!什么来自黑暗大陆的灾祸!什么为了大家的安全必须封印起来!什么为了基裘和奇犽好让他们遗忘!真要是那么理直气壮,倒是一开始就跟她说真话啊!

五道施加了念力的特质大门像是五道枷锁,解开一层比一层沉重的枷锁后,凯茜见到了据说被送往流星街接受训练的四外甥。

小小的穿着奇特服饰的身影坐在地上,许久没有打理过,原先齐耳的短发长到了腰际。听到了脚步声,亚路嘉的脖子缓缓向后转,“要吃饭了吗?”转了180度正对向背后的小脸上,眼睛的位置不是凯茜熟悉的蓝色眼眸,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凯茜没有被吓到,淡定的一步一步走到外甥的面前,单膝跪地。“亚路嘉,还记得我是谁吗?”

嘴巴的位置裂开一道口子,与眼睛同样构造的黑洞里传出声音,“我是拿尼加,不是亚路嘉哦。”

“你好,拿尼加。能让亚路嘉跟我说话吗?”

黑洞凝视了凯茜一会儿,下一瞬间,蓝色的眼眸出现,眨了两下后亮光在面前的凯茜身上聚焦。“凯茜阿姨?”凯茜熟悉的声音响起。

凯茜“嗯”了一声,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亚路嘉。

“你来看我啦!真开心!”亚路嘉用小手揽住凯茜的脖子,踮起脚整个人挂在凯茜身上。

凯茜意会,双手移到亚路嘉的腋下,站起来将亚路嘉举过头顶。

久违的举高高,亚路嘉欢快的大笑,“哇,再来!”

顺应亚路嘉的要求,凯茜陪他玩了一次又一次举高高,直到亚路嘉的呼吸变得急促。“休息一下吧。”凯茜搂着他找了个靠枕靠着坐下,将人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有哥哥们还好吗?”纯真的眼神望向抱着自己的凯茜。

“我只见到了你的父亲和母亲,你的母亲病了,所以我来看她。”

“是吗……”亚路嘉的声音低下去,眼里闪过担忧。

“你怪他们,不,我们吗?”她也是放任亚路嘉被关起来的人之一啊。

亚路嘉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不怪。可是我好想大家,奇犽——”亚路嘉突然哭了起来,“上次我听到哥哥的声音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听到哥哥很生气的声音,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珍珠似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衣领上。凯茜掏出手帕,为哭花脸的亚路嘉擦去眼泪。

凯茜感觉心被揪了起来,五个外甥里她最喜欢的就是亚路嘉,有时候她觉得亚路嘉的身体里有一个女孩子,忍不住对他低声细语的说话,不忍心拒绝他陪玩的请求。“别哭,奇犽很好。他跟伊尔迷出去做任务了。”

听到大哥的名字,亚路嘉瑟缩了一下,仿佛有些怕。但他很快将大哥抛到脑后,继续问哥哥的事,“我还能见到哥哥吗?”

亚路嘉口中的哥哥是与他同胞降生的奇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亲密,至少在凯茜眼里是这样的。她不能欺骗亚路嘉,只能说,“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我相信奇犽会来见你。”

“我想见哥哥,凯茜阿姨能带我出去吗?只看一眼就好,我会乖乖的。”亚路嘉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凯茜。然而,他的凯茜阿姨第一次拒绝了他。

“抱歉。”凯茜抚着亚路嘉的头发,“而且,奇犽他不在家,我没办法带他来见你。”

亚路嘉的眉眼全部耷拉下去,嘴巴撇起来,像是又要哭了。这时,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孩子接管了身体,嘴里也呼唤着奇犽的名字。

“奇犽——奇犽——我要奇犽——”

“拿尼加,奇犽他真的不在,我没有骗你。”

拿尼加的声音猛的变高,“不要喊我!只有奇犽是亲人,你们都是坏人!”

今天是凯茜第一次见到拿尼加,摸不准他的性格,面对突然闹腾起来的拿尼加,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那个、我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吗?”黑洞洞眼窝照射着凯茜,似是在评估她是否说了真话。

凯茜用行动证明了她愿意陪他玩。她陪拿尼加搭了积木,玩了纸牌,又玩了亚路嘉喜欢的举高高。拿尼加的精力比亚路嘉旺盛,他要求凯茜把他举起来之后往天上抛。凯茜算着屋顶的高度,把拿尼加抛得高高的,在空中上上下下的过程中拿尼加发出了和亚路嘉类似的笑声。

“好玩吗?”凯茜又一次把拿尼加抛高。

“好玩!”这一次,拿尼加伸出手抓住了凯茜的胳膊,“你下次还会陪我玩吗?”

“如果你想,我会再陪你们玩。”

拿尼加露出一个可以算是在笑的表情,“说定了哦。”接着,像是交接班似的,亚路嘉出现,嘴角变得更高,笑得非常灿烂。

“嘻嘻,拿尼加说她不讨厌凯茜阿姨。”亚路嘉说完把脑袋撞进凯茜怀里,大概是在害羞?然后自言自语般说道,“哎呀,不要闹,不是你跟我说的嘛!”

有点恐怖的场景,落在凯茜的眼里只觉得好玩,所以她其实有六个外甥咯?

仿佛洞悉了凯茜的想法,亚路嘉抬起头,挥手示意凯茜弯腰,用非常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告诉凯茜阿姨一个秘密,拿尼加是女孩子哦~”

“哎——?”这可真出乎凯茜的意料,哎了两秒,她学着亚路嘉的动作一只手放在嘴边,凑近亚路嘉跟他说悄悄话,“那拿尼加就是我唯一的外甥女了,快悄悄告诉我她喜欢的颜色,我好给她准备礼物。”

……

“怎么样?”

站在走廊拐角的席巴抱着胳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凯茜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就是个很正常的孩子。”

“你没见到那个生物吗?”

“你管自己唯一的女儿叫那个生物!?”

女儿二字令席巴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反驳,“那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基裘的孩子!你不懂它的恐怖吗?”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较恐怖。”

两人打了起来。

像是要把某种压抑许久的情绪宣泄出去,席巴挥出的拳头,踢出的小腿,带着浑厚的念力,不留情面的攻击着凯茜。凯茜当然不会对席巴客气,三层气旋缠绕上双手。眨眼间,两人就过了几十招,伴随着一阵阵爆破声。席巴的力气略大与凯茜,但速度远不如她,几分钟后就被凯茜抓住机会踹翻在地。凯茜用膝盖锁住席巴的腰,照着他的脑袋猛打,她今天非得把这家伙打清醒不可!

席巴把气聚集在头部,猛地向上使出头槌。凯茜的腿一松,席巴立刻跳了起来,结果下一刻就被气网捆住。凯茜双手抓着气网,双手连接时气网的强度是平时的两倍,席巴一时挣不开,被裹在气网里摔在地上。凯茜连摔了好几下,席巴趁着凯茜换气的瞬间双脚踢向她的左腿。凯茜跳起躲过,下落时给了席巴一个肘击。席巴带着还未消散的气网翻滚,凯茜紧追不放,两人就这么噼里啪啦打了好一阵。

凯茜和席巴干架时,所有的佣人们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偷看这个热闹。两人一停手,拿着毛巾和托盘的梧桐神奇的从天而降,恭敬的递上毛巾和水壶,表情镇静的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冷静下来后的席巴有些尴尬,拿过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借口也不找就消失在两人眼前。凯茜哼了一声,把毛巾和水壶还给梧桐,“我会住上几天,如果伊尔迷和奇犽要回来,提前通知我。”

梧桐自然的应下,“房间今天早上就准备好了。”

凯茜的房间和席巴夫妇的房间在同一层,她来做客时,住宿和饮食都是同主人家一样的标准。虽然凯茜自称是来做客,但从头到脚享有的都是揍敌客家人才有的待遇。或许正因为这样,凯茜才会气席巴的隐瞒。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不想回答可以pass。再骗我,我立刻就翻脸。”

席巴摸了一下脸颊上贴着的医用胶布,深深的吸气再呼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说道,“你问吧。”

“亚路嘉被关了多久了?”

“两年又十一个月。”

“谁决定把他关起来的?”

“曾祖父大人。”

“谁决定要瞒着我的?”

“我和父亲大人。”

“伊尔迷对奇犽和基裘下的暗示是什么?”

“忘记亚路嘉的存在。”

凯茜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冷笑,奇犽就算了,基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暗示,不翻车才有鬼。“基裘她,全都想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席巴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昏迷了半个多月了!”

“这期间,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

“昏迷之前呢?”

“她说,都是她的错。”席巴捂住了脸。

“哦,她可能是在说都怪她选错了丈夫。”凯茜的声音非常冰冷。

“不——”席巴懊恼起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他难道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关起来吗?在那个时刻,他们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必须隔离亚路嘉,你至少该让基裘选是要跟他一起被关起来还是暂时忘记他!你明知道她有多爱孩子们,竟然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凯茜始终把自己当做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干涉揍敌客家对孩子的安排。揍敌客家的人很疯,但不傻,那个糟糕的方案肯定不是随便想出来的。但是她的表姐基裘和孩子们是不一样的!基裘虽然嫁给了席巴,她首先还是她自己,一个成年人,揍敌客家不该伸手操控她!

凯茜搞不懂伊尔迷是怎么被说服做这种事的,他不是最喜欢母亲和弟弟们了吗?而且她告诫过他很多次,不要试图操控人心。该死,已经快三年了,反噬一定很严重了。

席巴被凯茜的话击沉了,凯茜说的没错,他确实做了错误的事。“那现在该怎么办?”沉默半晌,席巴将决定权交给了凯茜。

“我去咨询一下协会里擅长解决心理问题的猎人。他正好在给一个情况和基裘类似的猎人做治疗,精神分裂以及接触过恶魔的乐谱。我会去找他,如果基裘醒来,随时通知我。”

“你现在就走?”

“对!如果糜稽和柯特问起我,替我向他们问好。”凯茜一阵风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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