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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许乔——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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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哥,我们为什么……”乔片满握紧了他的手,紧张地看着周围。

医护人员们在急忙忙地布置他们的病房,把一切收拾妥当。

“小片,别怕。”许临泽坐在了床上,抬头看着他,“咱们都有病,这里才能容得下我们,这里很适合我们的。”

乔片满倒是知道自己精神不正常,但是却不了解许临泽,不禁问道:“许哥你……”

“双相。”许临泽轻飘飘地回答,“不用在意。”

乔片满心疼地皱起了眉,许临泽拉着他一起坐下来,温柔地说:“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也再也不会有其他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了。”

乔片满看了看他,缩进了他怀里。

两个都有裂痕的魂魄相依相偎,精神病院不再是可怕的禁区,而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在这里生活了近一个月以后,许临泽认识了一个新转来的病人,小孩年龄不大,病的确很严重,整个人看起来瘦弱又易碎。

后来才知道他叫柳尘,他亲哥把他送进来的。

许临泽后面和柳遥也认识了,渐渐了解了他们兄弟俩的故事,也不觉得他们的爱有什么不对劲。

还是那句话,他们都在精神病院里了,在这个世人都觉得最不正常的地方了,这里的一切再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许临泽后面经常和乔片满在前院的草地上野餐,一开始用院里提供的野餐布,后面他们又都觉得这块布太丑了,就自己扯下了房间里的白窗帘,许临泽找来了针线,把自己对乔片满的喜欢亲自一针一线地缝在白布上。

“一直开心下去。”

“永远这样。”

“吻到彼此窒息。”

“爱你。”

最后他又绣上一个歪歪扭扭不太像样的爱心,把他的爱最大程度的表现出来,让乔片满看得见、摸得到。

他的绣工当然不好,绣出来的字也没法辨认,但每绣一个字他都会和乔片满说一遍,所以也就留下了这块只有两人才能看得懂、独一无二、浪漫至极的野餐布。

他们都没有觉得扯下窗帘做野餐布是一件多么奇怪又不合常理的事儿,就像他们深爱着彼此的不正常,都忽略了已经加重的病情。

往后的他们一起坐在野餐布上看着日出日落,也不吃饭,彼此分享着自己脑中的烟花。

乔哲的公司其实主营烟花,乔片满也就从小就看过了各种各样的烟花。

无数绚烂的颜色在黑夜中绽放,绮丽又短暂,乔片满总能感受到烟花的痛苦……烟花绽放时的美丽,烟花消亡时的痛苦,他都能感受得到。

“许哥。”乔片满突然转头看他,“我有一个好棒的点子。”

许临泽还在看着蓝天,“什么?”

“我死的时候你给我放烟花好不好?”乔片满笑了笑。

许临泽愣了愣,沉默了两秒以后,点了点头,“好。”

“到时候,我找一座高一点的楼——一定要全是反光玻璃的楼,从那跳下去,然后你在楼下给我放烟花。”乔片满笑着说,似乎是因为这个幻想而很幸福,“这绝对会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好看的烟花。”

许临泽也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问:“不想活了?”

乔片满一下有点低落,抱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许哥,我每天都睡不着觉,每天耳边都有好多人在说话尖叫,浑身哪里都痛……今早我耳鸣的厉害,除了撕扯的人影以外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许临泽拍了拍他的背,“咱们不是在按时吃药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药也难吃,打针好痛,电击更痛……”乔片满枕着他的肩,“许哥,你不痛吗。”

许临泽眸色一沉,扯嘴角笑了笑,“已经麻木了。”

毕竟他接受各种治疗的时间比乔片满长太多,他沉浸在痛苦中的时间也已经太久了,剧烈的精神疼痛和无尽的药物堆砌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死活没什么区别的行尸走肉。

他现在只拿这具勉强算活着的身体去爱乔片满,仅此而已。

对于乔片满的生死,他不提任何建议,也不给任何安慰。因为之前乔片满经历一切苦痛的时候他都不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一个根本没法对他人感同身受的疯子是没办法安慰任何人的。

“还想爱许哥吗。”许临泽吻了吻他的额头。

“想。”乔片满没有任何犹豫道,“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永远爱你。”

“死了还怎么永远?”许临泽问。

“我死了但我的爱不会死。”乔片满说,“只要你记得,只要你坚信,我的爱就永远都在。”

许临泽沉默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他常常喧闹的世界里安静的这几分钟里,他做了怎样的决定。

“三个月了,感觉怎么样?”许濒宇坐在接待室里,关心地看着许临泽。

“……我想走了。”许临泽说。

许濒宇愣了愣,手指微微抖了一下,“从这里出来吗?”

许临泽看着窗外的树影,点了点头。

刚进来时还是初春,三个月与世隔绝之后,外面的人间已是盛夏。

许濒宇了然的点了点头,“我给你办手续,明天就出来。”

许临泽嗯了一声,目光久久落在外面的晴天里,没法回过神。

许濒宇看了眼手表,探视时间还很长,就安静陪着他。

“我妈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许临泽突然说,语气和眼神里都带着怅惘,“那么多的阳光……那么多的血。”

许濒宇没说话。

他妈妈死这件事,他没法说任何话。

许临泽的母亲车祸去世以后,许濒宇的母亲嫁给了他们的父亲。

“咱爸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许临泽笑了笑,“六月还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月份。”

“还有一周就是爸的祭日了。”许濒宇说,“你要不要……”

“嗯?”许临泽终于收回了视线,“一周之后吗?”

许濒宇点了点头。

许临泽笑了一声,“那我可以去陪他老人家了。”

许临泽八岁的时候失去了母亲,十岁的时候失去了父亲,继母卷走了许家所有的财产,却在八年之内把所有钱都赌博输光了,她也就丢下许濒宇自杀了。

“我接到你的时候也是六月的好天气。”许临泽看了看他,“我那时候也刚成年,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他妈的过来的吗?”

许濒宇低下了头,躲开了他的眼神,“我那时候只有你了。”

“当然,我是你哥。”许临泽笑了一声,“我他妈的还得供你上学,供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小可怜上学。”

许濒宇声音有点哑了,“哥……”

“我不想回忆了。”许临泽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讨厌这样的好天气。”

许濒宇抬头看了看他,“……明天我来接你。”

许临泽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要走,“我回去了。”

许濒宇也站了起来,“注意身体。”

许临泽头也不回的走了,“都快死了,那么在意它干什么。”

第二天,两人在许濒宇的接应下出了精神病院,回到了喧嚣的城市。

“直接回去吗?”许濒宇看了看后座的两人。

“不了,把我们放在这里就可以。”许临泽笑了笑。

许濒宇看了眼外面,这里是北海的一个公园。

许临泽先下了车,从后座拿了个背包,紧接着乔片满也下了车。

两人牵着手,迎着落日往公园里走去,看起来就像是要走进地平线里。

他们的背影有着难以忽略的沧桑和悲伤,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和释然,就像两个已经相伴一生的老人,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应有的结局。

夕阳垂落,云霞翻飞,暮色笼罩大地。

“这棵树好高啊……”乔片满跑到了公园里的一棵古树前,笑的开心,“还有好多木牌?”

“这都是大家的愿望。”许临泽走到他身边,“长生、富贵、得子……五花八门的愿望。”

乔片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说:“我也有愿望。”

许临泽笑了笑,“健康?”

“不是,那不重要。”乔片满冲他笑,“我的愿望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许临泽愣了愣,苦笑一声,“好,挑了个最难实现的。”

“我也知道那难实现,毕竟我们都要死了。”乔片满苦恼地说,“要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就好了,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许临泽睫毛一颤,目光一下沉了下来。

确实,他们的过去是痛苦的根源,他们的未来看不见希望。

好像真的只有现在,只有当下,只有此时此刻彼此都在时,才让他们对幸福与安心有了切实的体会。

“那我们就许一个这样的愿望吧。”许临泽说着,从古树旁边的置物桌上拿起了一块木牌,又找了一根笔,“就写……‘像现在这样’?”

乔片满盯着木牌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好假,不可能实现。”

许临泽无奈苦笑,“那要怎么写?”

“……给我吧许哥。”乔片满接过来木牌和黑笔,认真地写下愿望。

“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许临泽再接回来木牌时看到了这行字——这行简单又单调的字。

多么悲哀的感叹啊,他们都知道现在的一切都留不住。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许临泽不该把他留下,不该和他相爱,不该宠着他。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还是爱了他,给了他现在。

“我去把他挂上。”许临泽揉了揉乔片满的头。

乔片满看着他的动作,这棵古树似乎和他们也有了些联系。

其实都到现在了,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世界的一切产生任何联系了,就像他们追求死亡,其实也只是追求绝对的自由罢了。

许临泽把牌子挂好,珍视又留恋地摸了摸它,带着乔片满走进了公园里。

两人像之前在精神病院里那样,摊开那块野餐布,坐在上面一起看落日残阳。

周围的人们说说笑笑,和精神病院里的人们没什么两样,都挺开心的。

乔片满靠在许临泽肩上,安安静静地和他一起看着天空放空。

不知道呆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就在公园路灯亮起的瞬间,不远处的天上爆炸开一抹璀璨的艳色。

乔片满眼神一亮,“许哥,烟花!”

许临泽笑着点了点头。

绽放的声音不绝于耳,细锐的爆炸声仿佛成了乐曲,为烟花的死亡而奏响。

冷蓝色、靛紫色、青绿色,烟花全是冷色调的,在黑色的夜空里异常明显,细碎的光点绽放又消散,如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许临泽眼里都是烟花,觉得很好看,可乔片满却在用一种悲伤的眼神同情着烟花的生命。

许临泽问他是觉得不好看吗,他笑着说好看。

只是他从小看了太多了,他从小就觉得烟花这东西跟自己还挺像的,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漂亮,就是消散。

此后的几天里,两人都一直在傍晚时分来到公园里坐下来看天空,看四周的原野,看盛夏。

许濒宇完全接过了公司,但是怎么忙都会亲自来送他们,在车里一直等他们到晚上才一起回家。

就在这天,许濒宇突然接到许临泽的信息,说今天不用送他们去公园了,只让他去烟花厂买一个烟花。

这个烟花厂很远,许濒宇收到消息以后立马让助理去了,但也只在傍晚时分才接到烟花。

“哥?”许濒宇接通了他的电话,“我买到了,去哪里找你?”

“不用找我了。”许临泽说,“我来公司了。”

许濒宇一愣,“什么?你来了?我就在公司门口,我……”

“在这儿呢!”许临泽的声音从电话以外传来,许濒宇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了一身西装的许临泽。

高大、俊朗,在黑夜里如同金色的焰火一样耀眼吸睛。

许临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迈步走过来,一身矜贵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许濒宇这一刻仿佛又见到了他那个张扬贵气的哥哥,但是又转瞬想起来那个人已经再也不存在了。

许濒宇回过神,挂断了电话,走到他身前,“哥。”

许临泽笑着点了点头,“烟花买了吗?”

许濒宇指了指身后,“在我车上。”

“好,拿下来吧。”许临泽说,“带上,去楼后面。”

许濒宇愣了愣,但还是照做了。

助理带着烟花跟着他们,一直走到了公司大楼的后面空地。

许濒宇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哥,你要在这里放烟花吗?”

“嗯。”许临泽点了点头,从助理手里接过烟花,仔细地找好位置摆放好,又抬头不断张望。

许濒宇安安静静看着,许临泽自己摆好以后就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有烟吗。”

许濒宇递给了他一根烟,给他点燃了。

许临泽抽着烟,烟雾缭绕开来,模糊了一片空气。

“……哥,你为什么突然来公司了?”许濒宇和他并肩站着,问到。

许临泽笑了笑,“怎么,怕我突然回来和你抢启明?”

许濒宇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临泽笑了两声,“我也不想要这个破公司了。”

许濒宇没说话。

“濒宇啊。”许临泽抽着烟,抬头望着高楼,“这片地方,一开始只有一层楼是属于我们的。”

许濒宇抬头看了看。

“是我一步一步,苦心经营、呕心沥血,把这个巴掌大的小公司发展到现在的独栋大楼。”许临泽语气里满是沧桑,眼神里却是释然与欣慰,“当时签下这栋楼的时候,只觉得它气派。但是现在……它明显有了更合适的用途。”

许濒宇不懂他的意思,只顺着他的视线努力看着。

黑色的穹宇之下,通天的高楼之上,似乎是有一个摇晃游荡的人影。

许濒宇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许临泽拦了他一把,笑着摇了摇头。

许濒宇有点慌了,指了指楼上,“哥,那是个人吗……他要干什么?”

许临泽轻轻点了点头,“是,是你嫂子。”

许濒宇呼吸一顿。

许临泽深吸一口气,又微微颤抖着呼出去,声音很轻,“天黑了吗。”

许濒宇一愣,“什么?”

“天够黑了。”许临泽笑着叹了口气,仰起头闭上了眼,好像是在感受着最后的人间,“该走了。”

许濒宇一下慌了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他哥的手腕,“哥,哥你什么意思?你不要……”

“不要我走吗?”许临泽冲他笑了笑,“别这么自私嘛,哥真活够了。”

许濒宇眼眶通红,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下来,僵硬地站在原地站在黑夜里,不知道该不该挽留。

许临泽慢慢掰开他的手指,活动了一下手腕,“要真舍不得我啊,咱俩下辈子还做兄弟,换你养我。”

许濒宇鼻子一酸,万般的思绪都被这一句话彻底炸散,最后沉默半晌,抖着声音说了句好。

许临泽没再说话,拿着抽了一半的烟走到烟花前,抬头看了看高楼之上的乔片满。

乔片满站在最边缘,像一个瘦削的鬼影矗立在黑夜里,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许临泽最大程度地仰着头,冲他挥了挥手。

乔片满好像是看到了,也挥了挥手。

许临泽笑了笑,眼眶里的泪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他使劲擦了擦泪,尽力恢复明晰的视野,猛抽了一口烟,弯下腰将烟花引信点燃。

暗夜里亮起火花,烟花转瞬绽放。

“砰——”

许临泽站远了一点,仰头看着哗然消散的焰火,空洞许久的眼中倒影出绚烂的颜色。

“许哥,你的眼睛很漂亮。”

乔片满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

许临泽抖着手把烟含进嘴里,紧紧咬住。

“就是太黑了点,黑漆漆的,没什么生气……”

乔片满接着说着,许临泽看见了他的坠落。

那道身影从近三十层的高楼之上一跃而下,跟随着翻飞的火花一起坠落。

绚烂的色彩倒映在无数的玻璃窗户上,那句身体越坠越快,和身后的火花快要融为一体。

斑斓、灿烂、美轮美奂。

火花打在他的身上,爱意随着烟火落下,烙印成一枚永不消失的伤疤。

“但你看烟花时就不一样了。”

乔片满的声音含上了笑意。

许临泽眼泪决了堤,视线不断模糊,汹涌的爱意却越来越清晰刻骨。

“我喜欢你看烟花时的眼睛。”

乔片满那时这样说。

乔片满也觉得自己像烟花。

乔片满喜欢他看自己时的眼睛。

所以他为他放了一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烟花。

“小片……”

许临泽再也忍不住了,彻底哭出了声,随着烟花最后一次绽放的声音与人体砸进地面的闷响重重地重合,他浑身脱力地跪坐在地。

四面八方响起了人们的惊呼声,烟花就此消散,世界恢复了黑暗。

许临泽被泪水和烟味一起呛得呼吸困难,抓紧了自己的脖子,自虐一般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许濒宇要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许临泽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了乔片满的尸体。

他跪在血泊里,捧起他破碎的爱人,不忍又爱惜地俯下身子去吻他血肉模糊的面容。

颤抖的手、颤抖的呼吸、颤抖的心脏,身体和灵魂无比鲜明激烈地叫嚣着,许临泽在他的尸体面前又哭又笑,声音哑的不像话,却又无比温柔。

“小片……许哥做到了……”

许临泽擦着眼泪,“小片很美……比烟花好看一万倍……”

“哥……”许濒宇声音颤抖地喊他。

许临泽跪直了身子,转头看了看他,忽然一笑,“许濒宇,最后帮哥一次,把我俩海葬。”

许濒宇哭着摇了摇头。

“别提什么入土为安,我俩回了祖坟才没法安。”许临泽笑着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着,“听话,帮哥一把,让我们去海里,自由一点。”

许濒宇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许久才冲他点了点头。

许临泽满意地笑了笑,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美工刀,咔哒一声把刀片全都推了出来。

下一秒,许临泽手臂高高扬起,将锋利的刀片全部插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从颈侧深深刺入之后,他又低吼着狠狠一划,鲜血飞溅出去,许临泽张大了嘴却无法呼吸,最后浑身颤抖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挂上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从两人相融的血泊里,握住了他爱人摔烂的手。

好,OK,这两位生前的故事已经简单概述完成,下章开新故事啦——

第110章 许乔——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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