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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无人怜我白玉玦(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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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阁内,细细焚烧的木茅香化在吹进来的晚风中清新怡人,秦婉柔向何越秋赔礼说明了事情原委后便请他离开。

今日之事何越秋一直在楼上看着,他心仪于她,答应得倒也爽快,只是看向昆玦的眼神却是十分复杂,奈何昆玦也是冷眼瞧他,气势逼人,送他走时关门也关得极为顺手,何越秋未能多说上两句便在门外悻悻地离开了。

李凤娘倒是不明白怎么不见秦婉柔出去,竟忽又从外面回来,不过一见昆玦也来了,便只剩欣喜没有多问。

案几前,秦婉柔取了三个茶杯一一斟满,面色平静却掩饰不住眼中欢喜。

“婉柔,你快告诉我,你刚刚说的清明一祭是什么意思?父亲母亲他们可是?”

秦昊来不及喝水,只焦急问着秦婉柔。

秦婉柔顿了顿,放下茶壶,眼眶倏地泛红。

秦昊愣怔着明白了什么,秦婉柔叹了口气又再微微点头,语气寥寥地叙起旧事。

“自哥哥你走后便一直未归,起先两年还有书信,而后日子渐长便音信全无,爹娘思念成疾,年复一年,身体上的病痛也日益累重,前年屠州冬天格外寒冷,父亲母亲终于不堪重负卧病在床。”

“家中本就清寒,这你是知道的,那时我白日替人浣衣刺绣,好换些银钱抓药,到了夜里看他们冷得发抖,却连一床多余的棉被都匀不出来。”

才刚说了几句,秦昊就已经捺不住眼底隐光,面带愧色地屏着呼吸,手中紧攥着茶杯迟迟递不到嘴边去。

回忆起从前家徒四壁父母病重的模样,秦婉柔眼中也似映着冰雪苦寒,一声苦笑,接着道:“于是寒冬腊月天里,到了夜里我也在河边浣衣,只想攒点钱为父亲母亲买一床厚实点的棉被,奈何二老病得实在是太重了,根本等不到我......”

“就在除夕那夜,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聚在一块儿过年,小孩子在外边放烟火嬉闹,一切仿佛都是那般祥和喜乐,只有我坐在家中端着一碗凉透的元宵,守着......”

她忽地语塞,垂首默然了好一阵。

而秦昊别过头,不敢再看,待她良久以后咽了咽喉咙,才道:“那时候他们早已冰凉!”

秦婉柔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纵然是如今说来实在难忍哀怨,她曾经想象过千百次自己将会怎样遇上秦昊,又怎样将父亲母亲的事告诉他。

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心定,没想到真的说出口的时候,却依旧哀怨。

此间氛围好似凝固,昆玦在一旁默然地饮着茶水,并不打搅,三人皆沉默着,秦昊回过头来眼眶殷红,半晌道:“后来呢?”

“后来......”

秦婉柔神色恍惚地垂下目光,待好容易敛定心绪后,才将后来自己如何安葬了父母,又如何被村中恶霸欺凌,再到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便收拾了家当独自来到元安寻他,又如何落魄至此与李凤娘签了卖/身契,成了凤栖楼的头牌乐姬再到与昆玦相遇,这两个多月他时常来看她的缘由一一细说清楚。

等说完,她已经泪眼婆娑,“最初,我是怨恨哥哥的,我恨你为何一去不复返,我恨你让父亲母亲临终之时都还记挂着你!十多年啊!念而不得,才重病至此!”

哽咽间,她声声质问敲在秦昊心上,不待他说些什么,又道:“那王家混账欺辱到我头上时,我本想随父亲母亲同去,可是他们去之前便让我去寻你,他们知道,没了他们我独自一人如何在这世间过活?如何不担心我身为女子的身份?便只能是去投靠你!”

“是我的错,都是我!”

秦昊深深埋下头,仿佛这样旁人便瞧不见他眼底的湿光,紧握着茶杯的手几欲将青瓷捏碎。

“不说那些了,总归如今总算是寻到了哥哥。”

秦婉柔一手搭在了他青筋暴起的手上,眼眶微红,定定地看着他,满目柔光。

“哥哥后来便没了书信,想必哥哥后来,也不好过吧。”

只这样轻柔的一句,便叫秦昊猛地抬起头,眉间凄惶,整个人浑身一颤,仿佛土崩瓦解,含笑间已是满面泪痕。

“同你相比,我的那些不好过算什么,婉柔你如今......”

一想到秦婉柔如今沦落至此烟花之地,秦昊便又再垂头,而秦婉柔拉着他笑了笑:“从前不提,不过如今幸得玦离公子照拂,公子为人高洁,品性端肃,让我从魏晟那个登徒子手中逃脱,否则才真真不知今时今日,我已是何种不堪模样了。”

她说着无任感激地看向昆玦,一脸诚恳,脸色却又有些微红。

秦昊也投过感激的目光,昆玦手执茶盏,只温和道:“朋友相助理所应当,秦姑娘不必挂怀。”

他这般说来更叫秦昊既羞愧,又敬佩,当即郑重举杯敬他道:“我秦昊今日以茶代酒,多谢玦离公子对小妹婉柔的照拂!此等情谊,秦昊铭感五内,没齿难忘,来日定当答谢玦离公子!”

昆玦见状只是淡淡回道:“不必,在下也并未做什么,不过时常来看一两眼罢了,算不上什么照拂,秦兄无需挂怀,之前曾听秦姑娘提及过身世,今日二位得以重逢便好。”

二人一同尽饮茶水,秦昊观昆玦如此温谦,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

秦婉柔也笑着点点头,眼中幽愁凄冷消褪,温柔暖意涌上,看向秦昊:“此去整整十二载,我本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婉柔心底其实早已不再责怪哥哥!不过这些年哥哥一直杳无音信,你孤身在元安,又是怎么过的呢?”

说及这十多年的前尘往事,秦昊淡然笑了笑,眼中却倏地泛起几许沧桑。

“呵!当年我辞别了你与父亲母亲,到了元安随先生一同四处拜会学识大家,只为精进鞭笞已身,两年下来也算学有所得,故而那个时候还很欣喜常传书信与你们。”

想起而后的事,秦昊眼中沧桑愈浓,稍作停顿后又道:“十七那年,年少当头,意气风发。仕途会考原本拨得头筹,还以为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终于能一朝入仕,实现心中所愿。”

“岂料有鸡鸣狗盗之徒早就私相贿赂好监考判卷的官员,暗中替换了我判定为头名的试卷给他人,为兄则成了无名之辈。而后我虽凭一身血性四处追诉,可官场黑暗非我所能想象,终究是官官相护,欲告无门。”

寥寥数语概括的桩桩件件都是何等大事,秦婉柔没想到竟是这般,她一霎骇目,当即又湿了眼眶。

秦昊饮了一口茶,茶水在口中泛起酸涩,续又道:“十年寒窗苦读所得,就这样拱手了他人......周先生本是寄托了莫大的期望在我身上,也因此无颜回乡,一气之下归隐山林,我亦穷困潦倒地过了好长时间,莫说再执笔书信给你们,就是自己也无颜苟活于世,每一日都不过苟延残喘,哪里还有颜面再回去面对你们呢!”

“不过终究是自己咬牙不甘,不愿如周先生那般埋没于世,满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所以东奔西走四处寻求机会,后来机缘之下遇到了宁王殿下怜我才华不忍我落魄,才将我收做府上门客。不过仕途之事时日已久,且牵涉甚广,纵使是宁王殿下亦不能为我重定正名。”

往昔落魄历历在目,说来不胜唏嘘。

秦婉柔早已潸然泪下,秦昊不忍见她如此模样,收了眼中沧桑颓唐,伸手在她头上轻抚了两下,爽朗笑道:“好了,都过去了,你我兄妹二人凄苦半生,好在终有重逢日,为兄心中委实无憾!”

秦婉柔点点头轻掩泪光,神态一如当年受兄长庇护的小女孩般乖巧娇俏,盈盈笑道:“只要有哥哥在,往后婉柔便再也不是无亲无故独身一人。”

“我们婉柔真是长大了,出落的出此娉婷美好。”

秦昊笑了笑,凝眸间又添道:“眉眼与母亲十分相像。”

秦婉柔却婆娑着泪眼嗔了他道:“既看出我眉眼与母亲相像,方才为何还偏偏不肯认我?!”

她一脸气鼓鼓,秦昊只皱着眉,“我哪有颜面......”

秦婉柔冷哼一声,又再嗔他:“不见也得见!难道哥哥你真打算要我一辈子留在这凤栖楼吗?!”

说到这事,秦昊便一瞬敛却眉梢,神情极是肃敛:“这倒是正事!说来到底都是为兄的过错,若不是我......哎,事已至此,再说那些也于事无补,我只问你,你与那李凤娘签订了契约,可曾约定赎金几何?”

此问一出,昆玦放下茶杯亦抬首看向秦婉柔,她摇了摇头却叹道:“契约上未定数目,全凭她张口讨要。当初定契约的时候,李凤娘便说得看看日后我在凤栖楼里身价几何,届时由她定数,我本就孤身一人奈何不得,只得顺从了她。凤姨她素来贪得无厌一直想将我卖个好价钱,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怕少不得万两!”

“万两?”

秦昊神色骤变,秦婉柔心知他会是这般反应,却只得苦笑着点点头,惟有昆玦在一旁倒是面不改色,甚而无谓地挑了挑眉。

不过须臾间,又见秦昊眼中那些惊诧迅速消逝,只揶揄笑道:“想不到我家小妹竟这样值钱!既如此,那我这独占虚名的兄长当真得好好筹谋一番了!”

“哎......”秦婉柔又何尝不是一声沉叹,眉头紧锁,“都怪我自己入了这烟花之地,着实为难哥哥你。”

“怎可这样说!你我至亲兄妹,你入这烟花之地也都是因为我,你如今的境况皆因我才这般,说来都是我的罪过。婉柔你不必担心,此事为兄来想办法,只是要再委屈你在这凤栖楼里继续住上些时日,待为兄筹得赎金便立马来接你!”

秦昊一边宽慰秦婉柔,一边已然在心里细细思量该如何筹钱,只是万两纹银,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他不觉间眉头紧皱,秦婉柔也知这个数目有多为难,正欲再说些什么,却闻昆玦忽地开口道:“赎金之事不必忧心,交给我便是。”

他神情淡淡,却并未玩笑。

兄妹二人惊诧不已,秦婉柔瞪大了那双如水的眼眸怔怔看着他,当即明白了什么,忙道:“此事万万不可!自相识以来,婉柔已受公子恩惠深重,此前的已经无法偿还,眼下怎好意思还叫公子予我如此大的人情!”

“既无法偿还倒也不在意再多添这一笔,且......”昆玦顿了顿,“此前都是我自己要来看你的,所费银钱也不过是遵照凤栖楼的规矩罢了,与你无干。”

“可公子也是为免我受魏晟那厮欺负才......”

她话没说完,昆玦只又道:“那日若非魏晟见我也在此处,也不至于那般恼羞成怒,以至于后来又叫嚣着伤好以后随时来找你算账。且那日我不是也问过你这般问题吗?当时你不愿走,只因还未寻到兄长,而今,正好。”

秦昊也明白了昆玦的意思,但出于令人惭愧的私心,他竟觉得昆玦说的也有道理,总归昆玦已在此处耗费了两个多月,多的都去了,而今只多再添一桩。

想了想,他便道:“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玦离公子可否同意?”

秦婉柔怔怔看向他,昆玦抬眸:“但说无妨。”

秦昊先对秦婉柔笑了笑,示意她放心,转首又对昆玦郑重道:“不瞒玦离公子,在下现在不过宁王府上一门客,万两白银的筹措的确要耗费些时日,且并非易事,但在下也的确一天都不欲婉柔再多待在如此地方。若能得玦离公子相助让婉柔早日脱离这等腌臜之地,自然是极好,但我兄妹二人绝不会白白承公子如此大恩,秦昊愿立字据,向玦离兄借得赎金,两年之内必当如数奉还!”

说着便执手冲昆玦郑重行一礼,又再看了看秦婉柔,她凝了片刻也点点头。

这般想来倒是个法子,纵然昆玦其心也无意要他们归还,但见他二人执意如此,便还是道:“好。”

秦婉柔眉间动容,深深嫣然一笑,也对他俯身郑重行礼:“婉柔同兄长谢过公子!”

而秦昊更是捺住满腔欣喜,又收敛眉梢,“虽说玦离公子愿出手相助,只是这尚且还是咱们自己揣摩那李凤娘会讨要几何,还是先将她唤来说个明白吧!”

秦婉柔听了点点头,随即便出门去唤了那李凤娘来。

未多时,李凤娘便摇着团扇随秦婉柔翩翩而来,人还未入阁,便听得她尾音拖得长长的逢迎笑声就先破门而入:“哎哟喂!二位公子有何吩咐啊?”

昆玦、秦昊二人对饮,并不言语,秦婉柔便邀李凤娘先坐,李凤娘顿时敛却笑意,一看这架势分明就是有话要说。

四人坐定,秦婉柔先盈盈笑道:“凤姨还未见过这位公子,婉柔先给凤姨介绍一下,这位公子便是方才婉柔不慎失足坠楼时救我一命的公子,也正是......婉柔的兄长,秦昊。”

秦婉柔一字一句说得温婉却有力,李凤娘却顿时惊变了脸色。

“兄......兄长?”

她瞪着两眼,摇了半晌的团扇也停滞在手中。

秦昊淡淡笑了笑,并未起身,只是秉手朝她见礼,“正是!”

说罢,便将自己左手衣袖撩起,露出那块绝非造假的枫叶状红印。

李凤娘几乎是在瞬间拉过秦昊手臂左看右看,越看,脸色便越差,其间又伸手使劲搓了搓,却见那红印不移不动丝毫未变,的确是天生的胎记。

片刻便叫她满目惊诧全消,取而代之全是失望。

“还真是!看来这位秦公子当真是咱们婉柔的亲哥哥,凤姨我啊......呵!”

半晌,李凤娘脸上才讪讪笑了笑,努着嘴角,脸色十分地不好看。

虽说她是同秦婉柔定了契约要帮她寻亲,但秦婉柔这么个香饽饽她又哪里会真的放手。

原本她还想着靠秦婉柔这个摇钱树多赚两年钱,只望她一直寻不到亲,到了二十五还能将她卖给富贵人家大赚一笔,却不想这才一年多就叫她瞎猫撞上死耗子,真给寻着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小妹也已将契约之事悉数告知了在下。在下现在要问的便是契约赎金之事,敢问李凤姨,按小妹如今的身价,我家小妹赎金该当几何?”

秦昊也不同她废话,径直就问起赎金,目光锐利直勾勾盯着她。

“这个嘛......婉柔呐,看来凤姨我呀还真是留不住你了呀!”

到底李凤娘是个十足十精明市侩的商人,经营的又是凤栖楼这样的风月之所,片刻便敛了神色,又换上那副精明狡黠的笑容。

“这......赎金嘛,秦公子你也知道,婉柔在我凤栖楼可是绝顶的头牌,每日想听她弹曲见她一面的人能排到元安城外去,自然是身价颇高。”

“凤姨我呢待婉柔也是视如己出,这一年多以来对她那可是如同自己亲女儿一般,吃穿用度无不是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你看看婉柔这住处这用物,都是我凤栖楼最好的房间,穿的也跟元安城里的大家小姐一样,我替秦公子照顾小妹这么久......怎么说也得......”

李凤娘盈盈一笑:“两万两!”

此言一出,却见秦昊也没多大惊骇,倒叫李凤娘愣了愣,但她转眼扫了扫秦婉柔,当即明白想是秦婉柔自己心底有数,已经与眼前人透过底了。

她便也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秦公子可别嫌多,谁人不知,婉柔乃是我凤栖楼最红也最贵的头牌,平素一曲红绡不知数,满元安城的公子哥们可愿意花钱在她身上,有时一曲下来,尽兴的时候,打赏千金也是有的!想我凤栖楼是什么地界,身价万金的姑娘可不在少数,我如今说的这个价,已经是看在凤姨我啊跟婉柔的情义上了。”

她提到情义二字,秦婉柔几乎恶心得想吐,冷冷扫了她一眼:“看不出凤姨还真是与我有情义,这般狮子大开口!着实心疼我得紧!”

眼见如今也留不住人了,李凤娘也一声冷笑:“瞧婉柔这话说的,毕竟是秦公子当初抛下小妹在先,可是我李凤娘在你流落街头惨被人侮辱时给了你一口饭吃!当初签契约的时候也是你情我愿,可没人逼着你签字落印!今日你兄妹二人得见,难道不是因为你刚好住在我凤栖楼,才有了这番造化!若不是我当初收容,只怕你兄妹二人此生都无缘再见了!”

兄妹二人堵得说不出话,李凤娘虽精明市侩言辞锋利,但说的却也都是事实。

“好,两万两便两万两,休得再要多言!”

秦昊皱紧眉头,李凤娘也当即应下:“秦公子果真是个爽快人!既如此,三日内交付与我,咱们价钱不变,左手交钱,右手交人。”

没等秦昊投过目光,昆玦便已经应声道:“明日奉上!”

李凤娘不想竟是他答了话,当即心里明白了什么,一眼意味深长地看向秦婉柔:“看来公子对婉柔倒果真是一片痴心哪!”

她掩面笑了笑,昆玦并不言语,只一眼锋锐冷厉地扫过去,李凤娘当即便又噤了声。

也不知怎地,每回这玦离公子若是冷眼看人的时候,她都额外觉得浑身发冷。

讪讪一笑,李凤娘便也摇着团扇走了,而回过头来秦婉柔绷了半晌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却不得不一声沉叹:“还以为万两便可,却不想我还是远远低估了凤姨这颗贪得无厌的心!”

昆玦并不在意这些,只道:“无妨,明日戌时入夜,我便备好赎金前来。今日天色已晚,你兄妹二人多年不见一定还有许多话要说,在下先行告辞。”

秦昊点点头,也同昆玦行礼,只是见到昆玦竟从窗户径直跳走时,还是不由得愣了愣。

待只剩他二人对坐,面对秦婉柔,秦昊依旧满首隐忍愧疚。

他又再与秦婉柔浅浅叙了几句话,提起幼时过往,但见秦婉柔眼眶又红,他又赶紧打住。思绪间,只又把话头一转,忽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又笑道:“不过......倒是这位玦离公子着实俊美无俦,惊艳出尘,对婉柔你的事又这般上心,我家婉柔似乎也对他......倒不似只是普通朋友啊,哈哈!”

话还没说完时,秦婉柔两靥便已如霞光绯红,眼帘微垂娇羞无限,但却又忽蹙起眉头,道:“哥哥说的哪里话!似我这般的人,低贱之身,整日迎来送往,能遇上玦离公子这般的人,已经是三生所幸,不敢心生妄念,如何配做公子友人?”

她说完垂下头,神情隐忍,再卑微不过,秦昊听了更是心疼。

“你没有不堪,也并不低贱,你是我最清白的小妹,便是配什么样的人都配得上的。”

他目色沉着,秦婉柔眼眶微红地点点头,又见秦昊淡淡含了笑道:“不过今日听你所言,这位玦离公子的确是个好男儿,品性外貌都配得上你,只是尚且还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

“哥哥说什么呢!方才重逢相认,就想着要把婉柔摘出去了?”

秦婉柔抿着嘴嗔怪,虽然恼怒,却见脸上红晕愈浓。

“我不是把你摘出去,为兄今生还能再见你,已经心满意足,余生也定会好好护着你。但今时今日,事情已成这般,为兄不想......不想你自轻自贱,我想你明白,你依旧是这天底下顶好的女子,便是什么样的才俊都配得上的女子,千万莫要因为自轻自贱而错过了良缘。”

秦昊目色灼灼,言辞再恳切不过,眼中犹落满了愧疚。

秦婉柔怔怔地听着,倏忽又红了眼眶,似细细想了他这番话一会儿子,对上他祈求的目光,隐忍含笑间,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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