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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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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潇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也没打扰对方的好眠,兀自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震天的鼾声才缓缓停住。

楚云潇欲结束打坐,刚睁开眼,就察觉一股劲风袭面而来,其速度之快,根本没给她躲闪的时间。

于是她反手一握,灵剑现形,挡下突如其来的一击。

发麻的虎口带着灵剑的震颤,锋利的剑刃上,赫然交错着一根两指粗的树枝,弯弯扭扭,简直像随地捡来的,却稳稳地压在剑上,却无一丝割裂的痕迹。

树枝另一头,醉醺醺的老头儿眯着眼,脚步一晃,树枝立即从另一方再度攻来。

来不及多想,楚云潇提剑迎上,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之下,是嗬嗬树枝带响的风声。

招式越来越快,楚云潇的动作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渐渐变得艰涩,对方的招式变幻莫测,似有千万幻影,又似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难以招架。

堪堪躲过上方的劲风,一缕发丝飘散,腕骨碎裂似的发痛,灵剑上的光芒微弱下去。

对方却闲庭信步似的,偶尔还有点踉跄——跟喝醉了一样。

差距,太大的差距……楚云潇眼眸微凛。

“嘿,好酒!”源灯左手抓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右手招式不绝。

楚云潇感受着劲风从后劲袭来,当即不再躲闪,反手聚灵阻挡,同时将最后的灵力汇聚在剑上,狠狠朝后一送!

四周的风霎时涌起,转瞬便凝滞,卷起的落叶在空中停滞片刻,随即缓缓落下,露出中间的情景。

一剑一枯枝任然交错在空中,两人一向前一背对,树枝和剑尖离对方都只有一寸,却再也不能靠近。

不,准确来说,是自己的剑再难寸进,楚云潇心里清楚。

对方身前明明什么也没有,却有一种无形的盾,挡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若是再来……若是再来,自己肯定抵挡不住。

好在对峙并没有持续,源灯猛灌一大口,慢慢地收回树枝,而左手中的酒壶碰了碰灵剑,笑眯眯道:“凌清女娃,此次下山,收获,嗝……收获不少哇!”

楚云潇收回灵剑,拱手道:“拜见师叔。”

源灯摆了摆手,转身躺到石头上:“说说来找我有何要事啊?”

楚云潇拿出储物袋中的酒,还没给出去,源灯躺着的身形立刻站了起来,闻着味儿到楚云潇跟前,鼻子一抽一抽的,拄在酒坛子上。

“酒!好酒!嗯好酒!”一边说还一边猛嗅。

楚云潇也不吊胃口,把酒送给源灯,顺道说起这次下山的见闻。

末了还是有点遗憾:“可惜没得到图纹的信息。”

胸口的印记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把异世界的亡魂送归故里。

源灯听罢笑了笑:“莫急,这东西既然在你身上,就说明与你有缘,时机到了,自会显现。”

这话配上他摇头晃脑的动作,竟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真成了世外高人了。

楚云潇看着对方的样子,不自觉就放下心来。

放下几坛子酒,楚云潇便要辞别,临走前源灯又提点了些修炼上的问题,显然是方才试探出来的,全是楚云潇不解之处。

等结束时,太阳已快要落山,院子笼罩在一片雾色中,看不分明,只有角落的桂树枝繁叶茂,是此处难得的亮色。

如今已是八月末,山下许多桂树都已开花,但山上寒凉,这棵桂树还没来得及绽放,繁密的枝叶中偶尔才露出一点橙黄,告诉主人它已准备好盛开。

楚云潇看了一会儿,进了屋子。

然而凳子还没坐热,小童便来通报,说怀鄞长老有请。这速度,很难不让人觉得是专程守着点儿的。

在楚云潇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小童硬着头皮,把头垂得快掉到地上。

索性楚云潇知道他不过是听命行事,也不为难人家,起身跟着去长秋殿。

小童完成任务,请示了一声后,一溜烟儿地跑没影儿了。

自己有这么吓人?楚云潇很是费解。

想不通,那就不想。她收回目光,走进殿中。

师兄弟几人已到齐,独独缺了柳青衣。再一看,今天的主人公,他们的师傅怀鄞也不在。

几人的目光在她进去的时候就集中在她身上,大师兄神情稍有异色,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相比之下,凌熹藏不住心事,脸上写着“欲言又止”几个大字。

她谁也没有理会,在凌文旁边的位置坐下。

凌文的脸色也很难看,见到楚云潇很明显想笑,却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导致嘴角近似抽搐,十分奇怪,叫楚云潇看了个稀奇:

“笑不出来就别勉强,吓到你师姐没好处。”

楚云潇心里大概知晓了今天的主题,不过她不在意,甚至还能开玩笑。

但凌文没她那么心大,忽略了另外两人复杂的目光,硬声道:“听说柳青衣在秘境中受了伤,又受到惊吓,正躺着休息呢。”

他连“小师妹”都不叫了,连名带姓的,语气中的讽刺和不快没人听不懂。

她?受伤?全程没让她出什么力,受什么伤?受什么惊吓?

凌熹到底藏不住事,大声反驳道:“小师妹确实身体不适,我去看了!她——”

他还没说完,就见二师姐轻飘飘地看了自己一眼,顿时脸红到了脖子,喉咙里的话也卡住了,变得断断续续地,十分小声:“她,她躺在床上,小童说,说她昏迷了好一阵才才醒……”

楚云潇不想跟他多说,移开了目光,凌文却更生气了,搭在扶手上的手捏得死紧,就要跟他对峙,被楚云潇一个眼神止住。

就在这个空隙,怀鄞真人终于赶来,身后跟着一脸惨白,浑身上下显示着“虚弱”的柳青衣,虚弱到在坐下的时候还有点踉跄,引得凌熹忙道“师妹小心!”

他起身想要扶一下,却由于距离过远而无法及时做到,只能尴尬地又自己坐下。

而柳青衣则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慢慢坐好,很是感激地看向凌熹:“多谢四师兄关心,我没事。”

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几人,怀鄞神色莫测,开口道:“此次你们几人下山的事情我已尽数知晓。”

他的目光依次从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停顿在楚云潇身上:“云潇,秘境中的情况我已询问清楚,青衣她修行尚浅,无甚经验,是以慌乱了些,无意间牵连到师兄弟们。”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但是青衣她知错能改,今天特意央求我带她来,向你赔罪。”

话音落下,凌风和凌熹低头不语,怀鄞说的“询问”是向谁问的,显而易见。

凌文神色气愤,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又在楚云潇的示意中憋了回去。

一时间,殿内气氛有些凝滞。

“师姐。”突然,柳青衣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师姐,是我不对,秘境中我太害怕了,险些……险些连累到你,对不住,师姐。”

她一开口,凌熹便帮着说话:“是啊师姐!师妹她是不小心的,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见师姐受伤,这些天师妹可担心了,茶饭不思的!”

说着说着,就笃定了真相确是如此,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凌文实在忍不下去,斜乜了他一眼,凉凉道:“哦?师妹那么担心,我似乎没见她来看望师姐啊?”

一句话堵得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柳青衣嗫喏道:“我……我受了惊,难以起身,所以才晚了些来赔罪。”

一旁的凌风有些不忍,道:“小师妹学艺时间尚短,粗陋些也能理解。”

柳青衣连忙接声:“我确实学艺不精,才连累了师姐。”

“我明白了。”楚云潇懒得听这几人打太极,况且她已经明白了怀鄞的态度,摆明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来当时情况紧急,谁也不能肯定说柳青衣就是为了活命,特意把伤害往她这儿引。

若是前世,她定然不会计较,可如今她却很难说服自己对方真是无意。

“小师妹入门晚,修行一事虽不强求,却也不能松懈,我看,小师妹是该好好修炼了。”

楚云潇看到柳青衣脸色一僵,继续说道:“对了,之前圆本大师来讲经,说修行先修心,倒是很有道理,正合小师妹的修行之法,不然心志不坚,太易动摇,难有长进啊。”

这话她是对着柳青衣说的,最后却看向怀鄞,目光真切,仿若真是为了柳青衣着想——谁能说不是?

柳青衣听完,神色越来越难看,委屈地看着怀鄞。

她这话不就是说自己没能力,心还不定?!

对方闭了闭眼,沉声道:“凌清所说不无道理。”他避开小徒弟伤心的目光,“我这里刚好有几本修心的功法,刚好宗门大比在即,青衣,这段时间你便安心修行吧。”

柳青衣泫然欲泣,求助地看向凌风和凌熹,但两人知道师傅意下已决,只能回给一个安抚的眼神。

最终她只能含恨接下功法。

没想到被一向安分的二徒弟反将一军,怀鄞脸上有些不好看,正欲将几人打发回去,却被楚云潇先一步出声打断。

“师傅,我在秘境中结阵时,被歹人重伤。”她余光看了柳青衣一眼,对方感觉到她的含沙射影,却无法回应,只能干瞪眼。

楚云潇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弯,马上严肃道:“当时凶多吉少,多亏了崆山阁和望舒楼的道友出手相助,我才得以恢复。”

怀鄞沉默不语,这是叫她继续的意思。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楚云潇语气更加真诚:“此乃救命之恩,理应相报,可是我的积蓄在秘境中就……”

除非是凌文这种背后有家族支撑的,一般的剑修很难有多少钱财,楚云潇所说的积蓄是她自己攒下的丹药,在秘境中都散给众人支撑阵法了,现在可算是身无分文——除了一些历练时获得的材料,但这肯定不可能跟怀鄞说。

现下她的意思是:没钱了,咋整?

既然不想自己追究柳青衣,那就只能让你们出点血。

楚云潇肯定对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果不其然,怀鄞非常干脆地挥了挥袖袍,她立刻感觉自己储物袋中多了很多灵石和瓶瓶罐罐,一看就是大手笔。

于是她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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