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皎才进餐厅,被服务生领着到餐吧。她吃了块蛋糕,刚抬头就发现个熟人。
谢筝。
她拍了下人肩,有点惊讶:“你怎么在京都?”
谢筝见着兰皎,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随后听到她的问题一脸生无可恋,回道。
“被我妈骗回来的。”
想到这谢筝就无语死。
谢筝家里情况混乱,她爸谢坚情史复杂。几次结婚离婚,分手后支付巨额分手费用,虽然滥情,但风评颇好。
谢筝妈妈聂英是其中一任,聂英拿着分手费在京都开了家连锁美容院,也混得风生水。
就在一周前谢筝收到消息说聂英病倒,她赶回京都才得知,聂英和谢坚一起出了主意让她联姻。
谢筝不明白谢坚那么多崽非要选她,可谢坚直接按一天10万的日薪支付,直到对方同意联姻为止。
她这才知道,谢坚为了保证联姻的成功,出动了他所有适龄的女儿。谁有办法成功联姻谁就是胜者,而她妈让她为了日薪10万在这摸鱼。
兰皎听完咂舌,不明白土豪的脑回路:“所以你同意了?”
“当然了,一天10万,我在这趁吃趁喝,这不好好敲谢坚一笔,作为我独立的小金库。”
谢筝咬了口小蛋糕,舒服的倚在沙发上。她都已经想好,在这摸鱼,等坑够了钱就远走高飞。
她思罢,抬眸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皎皎一起坐,我和你说,他们家装修虽然很土,但是甜点巨好吃。”
一边的服务生见状,退到一侧。
兰皎笑了笑,和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着谢筝递来的小甜品。
谢筝这才想起来,问:“皎皎你这和周既同一起来的?”
“恩。”兰皎点头:“他感冒了我来照顾他。”
谢筝啧啧两声,脸上是姨母笑:“你们这结婚了有小半月了,帅哥好亲吗?”
兰皎被她直白的话题弄的一惊,口里还没咽下的蛋糕弄的呛住了。
她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求你把脑袋里的废料放一放。”
谢筝轻笑,全当兰皎不好意思,嘴上却还说着。
“我这不好奇嘛,冒犯了,冒犯了。”
兰皎:“够了啊,不是之前还说人老,不靠谱?”
谢筝摆手,表示往事不能在提,她那能想到周既同有这么帅。
当天回去就双手双脚同意这门婚事,顺便随礼校门口的黄焖鸡。
两人正打趣着,一个穿着粉色小香风套装的女生走了过来。她端着个红酒杯,整个人从头精致到尾。
女生敛眸,似乎用鼻孔看人。
“谢筝,这是你那位啊?”
“我朋友。”
谢筝抬了抬眸子,向兰皎介绍:“这谢方好,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就一小公主,甭理她。”
谢方好毫不客气的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冷嗤一声反驳道:“谁是你妹妹,我没有姐姐。”
“是是是,谢小姐。”
谢筝连连点头,没在搭理人。
谢坚的子女多,谢筝有印象的都有四五个,更别说还有没见过的。但就这个谢方好被她妈娇养惯了,见着谢筝总要嘲讽几句,一直争做谢坚的优秀好女儿。
谢方好见到人消极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她趾高气昂说:“我和你说靳氏迟早会和我联姻,你别想。”
谢筝点头,喝了口果汁。
“您放心,靳氏您的。靳家兄弟见了您不神魂颠倒的。”
听到了谢筝的附和,谢方好脸色好了些,看向兰皎的装扮丢下一个白眼,就踩着小高跟离开。
兰皎瞧了眼人,有些无奈:“才给我翻白眼?”
“这小孩,我给你道歉。”谢筝却叹口气:“谢方好从小就这样,不顺着意,她会更烦人。”
“恩,挺有意思。”兰皎轻笑。
她能看出来,虽然谢筝讨厌这里,但里面并不包括谢方好。
大厅里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分成几个阵营在大厅里交谈着,话题围绕圈子里的新鲜事或是些捕风捉影的八卦。
谢筝正和兰皎聊着毕业工作的事,只听边上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随后是尖利的男声,其中嘲讽之意明显。
“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傍上靳家。你觉得靳家会选择你们这种暴发户?”
声音的来源在兰皎的后方,她和谢筝立马面向沙发背椅,暗戳戳吃瓜。
没想到其中的主角之一居然是才的谢方好,她正站在人群中央,脚边是玻璃碎片。
兰皎微微皱眉,想着才谢方好的样子因该不会被欺负,可下一刻却见人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才是暴发户,明明是你撞上来的。”
兰皎张嘴,看向谢筝:“纸老虎?”
谢筝摊了摊手,谢方好一向是这样,窝里横。但凡在外面遇上个凶的,只能掉眼泪的份。
可那男人似乎见着谢方好流泪,更有成就感,朝着身边好友议论,声音不减。
“不是吗?谢家靠卖煤发家,不是暴发户是什么?你们谢家出来的也一样,粗鄙不堪。”
圈子里的鄙视链肯定有,不论出于什么,没有人能当着别人面说出来的。或许这男人看着四下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他以为他们是一条战线上,说的更起劲。
“谢坚真以为女儿多就能成啊?笑话。”
这话里的暗示无非是谢坚的情史,这是圈子里都清楚的事。可怎么也碍于谢家的资本和脸面,没人拿上明面说。
说到这,谢筝似乎想起来什么,小声解释:“这丫叫张明鄱,之前好像喜欢谢方好,被拒绝。觉得自尊受伤,现在在找谢家茬出气呢。”
兰皎了然,算是吃瓜吃到来龙去脉。
她评价了句:“傻逼男人。”
远处,这句话算是踩在了谢方好的雷点上,她涨红了脸,哭的更凶,半天才反驳了句。
“你胡说。”
杀伤力为零。
看着这幅样子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可张明鄱还在跌跌不休。
突然男人遥遥指向沙发角落,是轻蔑的声音。
“谢方好不道歉,成啊。这不还有两位谢方好的亲姐妹,她们代你道歉也可以。”
男人将“亲姐妹”三个字咬的格外重,而张明鄱指的正是兰皎。
估计是兰皎是个生面孔,才又和谢家两姐妹待在一起,自动被归为谢家女儿。
兰皎有些蒙,清声开口:“道歉,我道什么歉?”
张明鄱示意了自己的裤腿,被红酒打湿了半截,他歪了歪头:“没长眼睛看吗?”
兰皎哦了一声,一脸平静:“不好意思,我是瞎子,你让着我点。”
张明鄱显然没遇上这种流派,半天没应过来。
谢筝没忍住,笑出声来。缓过劲,她看向谢方好:“还不过来,亲妹妹?”
谢方好刚想过来,可张明鄱却拦住了人。
“不道歉,可走不了。”
“反正,你们必须给我道歉。”
谢筝没多少耐心:“你要点脸,张明鄱。表白被拒,就在这纠纠缠缠的,恶心不恶心。”
兰皎附和着:“面子丢了,满地找面子嘛,不丢人。”
这句让张明鄱红了脸,更加讽刺谢家出身。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特别是谢筝你。”
张明鄱和谢筝在读中学那会就结下梁子,现下气的直咬牙。
“不是不喜欢谢家吗?看着清高,结果听到靳家联姻还是上赶子过来?不过是又当又立。”
“你丫说你胖还喘上了?”谢筝冷眼瞧着张明鄱:“还是觉得自己没靳家少爷有钱有势,心里不平衡?觉得怎么没人上赶子来贴你,要不去厕所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
张明鄱内心想法说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是吗?你们不就是为了嫁进靳家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说罢他似要去抓住谢芳好的手腕。
“谢芳好我有什么不好的,非要拒绝我去找靳诚!”
谢芳好还没反应过来,她急着想挣脱,可力量太小,越挣越紧。只见一人踹了张明鄱小腿一脚,她抬眸,是兰皎。
兰皎将人护在身后,冷嗤了声:“张先生?这么多人在呢?改行当流氓了?”
张明鄱看着被踹的一脚,吼着:“泼妇!靳氏才不会选你们谢家。”
兰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靳氏选谁关你什么事?都什么年代了,非得觉得我们女人要找人嫁了?”
“在说,婚姻不就是相互的选择。我相信有了今天这事,在座的各位女士因该不会选择你做为未来对象。”
她将人从头到尾的扫视了一圈,像是得出了结论。
“恭喜你,丧失了你最在意的择偶权。”
张明鄱看向四周,明明才还是看热闹的人群,现下或多或少都带上了嫌弃的意思。
毕竟他干的这事,有些过分和丢人。
他还想反驳,只听大厅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靳渊的接风宴这么热闹。”
众人闻声看去,是聂应泽。
张明鄱像见到救星一般,指着兰皎恶人先告状。
“靳二少,这些谢家人可是为了和你们联姻不择手段。”
靳诚早就听闻他老爸干的好事,蹙着眉,刚想开口却看到了张明鄱指着的人。
是才的兰皎。
他尴尬的看向身后人。
只听身后一直没开口的男人,沉着声。
“我老婆,怎么就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