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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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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天生熊猫血这件事花知北是知道的,早年他自告奋勇来到前线时,上面还因为他特殊的体质劝他想好了再做决定。

那时他一腔赤胆,一心只想报国,全然不在乎自己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无力回天,凭着满身热血来到了缅北。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被他嫌弃了二十多年的血型竟有一天会救他的命。

祁未如实说明了花知北与“寒鸦”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承认自己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研究“寒鸦”与人体的融合,而不是量产,所以面对扎贡的逼迫,他只好狼狈出逃。

扎贡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并不相信这个儿子所说的话。

祁未硬着头皮继续道:“协助我逃走时,北的后腰中了弹,失血量很大,又在江水中漂流很久,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几乎都快断气了,帮他处理伤口时,我意识到只是缝合伤口一定救不活他,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不迅速补足他失去的血液他就死定了,而我当时唯一能为他造血的办法,就是将‘寒鸦’所有的纯品打进他的脊髓。”

花知北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腰,百里述眼疾手快,比他更先一步掀起了他的衣服,将他腰后的伤口展示在扎贡面前。

果然除了差点要了他命的枪伤以外,他的尾椎骨处还有一个明显的针孔疤痕。

花知北对此一无所知,他甚至没觉得自己受过致命伤,一脸疑惑地盯着祁未,等着他给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这是‘寒鸦’的药物特性,一旦进入人体内,可以迅速改变原有的血液结构,人的体质会随之改变,也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那些作为试验品的小白鼠就有极少的个体出现了加速成长的情况,身上的伤口在短时间内不可思议地愈合了,原本患有的癌症也在几天之内被治愈了,体内所有的癌细胞都被‘寒鸦’杀死,成了当前世界上为数不多能战胜病魔的奇迹。”

“所以……”

花知北一开口,嘴里的血就止不住往外涌,只能被迫保持沉默。

祁未无奈地点头,“没错,我把它用在了你身上,为了不让你死于内脏破裂和失血过多……如果你们想确认这件事的话,只需要考察他口中的伤口会不会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了。”

扎贡眼中流露出错愕,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之间还不好处置了花知北这个体内流淌着‘寒鸦’改造的晶蓝血液的奇人。

百里述率先打破僵局问道:“有更快的方法可以确认吗?”

“如果你们一定要的话,有的。”

祁未拿过桌上的酒杯,倒空了里面的白兰地,递到花知北面前。

后者明白他的意思,在这种局面下,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没有拒绝的余地,配合地将口中的血吐在杯子里。

祁未命百里述取来提纯工具,对花知北的血进行了简单的加热处理,直到血液即将完全干涸,发黑的血液中暴露出了微量的蓝色晶体。

花知北本以为他只是随口掰了个离谱的说法保命,万万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实验让扎贡意识到祁未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如果就这样杀了花知北,他们很可能就此错过“寒鸦”,还需要经过漫长的研究才能生成出新的药品。

为了确认祁未的说法是真是假,扎贡姑且没有处决花知北,后者被百里述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过去了整整一天,这人才给他吃了第一顿饭。

这时候的花知北因为失血和饥饿两眼昏花,看到百里述先是含含糊糊地骂了对方一通,因为舌头受伤,食难下咽,他索性拿过餐盘里的酒瓶,灌了几大口伏特加。

烈酒刺激着他口腔内的灼烧伤,痛感吞噬着他,让他浑身紧绷。

“饭还没吃就喝酒,对身体不好吧。”

花知北冷笑,这个不久前还想一石二鸟杀了他的狗东西竟然在关心他的身体?就差把他的鬼主意写在脑门上了。

花知北用酒漱了口,吐出被血染红的残酒,一连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直到口腔里的血被清理干净。

伤口不再流血了,按他自己的预估,确实比正常情况下稍快一些,或许他的身体真的在他不知不觉时发生了莫大的变化,而他却还不自知。

看着百里述送来的面包和香肠,花知北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来给他添堵的,就他现在的伤,喝流食都难以下咽,更何况是这种东西。

百里述蹲下//身,隔着铁栏杆望着里面的人,眼中透着憎恶与狠戾:“没杀掉你真是太可惜了,但你记住,不会再有下次了。”

花知北笑了出来,忍着疼说:“你他妈也给老子记住,没有下次了。”

百里述收敛了他的锋芒,确认过附近没什么人偷听才道:“少老板正在跟组织的高层斡旋,他想保住你。”

“祝他成功。”

花知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往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一躺就开始打哈欠。

反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都不抱自己还能活着的希望了,能苟且一天就算一天,要是这帮人实在看他不顺眼,非要置他于死地的话,那带着一身“寒鸦”纯品死去的他也不亏,算是为国捐躯了。

不知为何,从前自认为抛下所有牵挂,随时可以赴死的他此刻却有些说不清的难过,胸腔里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随着脉动而剧痛,他好像……开始变得有些怕死了。

怕死?不,绝不可能。

他怎么会呢……

“我在跟你说话。”

百里述的低喝拉回了花知北的思绪。

他不耐烦道:“说什么?老子正困着,能不能别来烦我?”

百里述冷笑着紧握住隔在他们之间的栏杆,让花知北觉得要是没有这一层屏障拦在他们之间,这小子绝对会扑上来揍他。

百里述被激怒了,眼眸中跳动着怒火的星焰,“你把他带去美国到底有什么目的,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老子能对他……”

花知北下意识想说我能对他干什么?随即意识到百里述会问出这话可不是出于下属对领导的关心。

看着他恼羞成怒,双眼血红,急切求解的狼狈模样,花知北恍然大悟。

原来这家伙对祁未……

不过,真不是他想歪了吗?

此时的花知北还没真正接受自己对祁未的感情,在他看来,他与祁未只是相互满足生理需求,因此拉近了距离,比较容易接受身体契合的彼此,但绝没有因此产生什么不恰当的感情。

所以就算祁未在面对扎贡时出卖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对他来说也不意外,甚至他会认为是情理之中。

但百里述不是这样,他隐藏的极深,就连与他朝夕相处的人都未必能看出端倪,但他对祁未确实抱有比仰慕更暧昧的的感情。

——是爱慕。

这让花知北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得奇怪了起来,以前他听说□□内的底层成员大多生活困苦,迫不得已选了这条路糊口,却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关系很难找到情人或床伴,同时又需要排解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有些人就会选择身边的兄弟内部消化。

这些人藏的都很深,因为一旦被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止是世人的白眼,还有严苛的帮规,通常都是以被处决的结果收场。

像百里述这种会讨好扎贡的人一定不愁荣华富贵,他早该想到的,这样的百里述身边没有女人出现,不是一心想建功立业,就一定是性取向小众。

就算他能早些想到这一点,一定也猜不到对方暗恋的人是祁未吧……

关系这么混乱,难怪这人一直想弄死他。

可花知北又是什么省油的灯呢,意识到对方对祁未的感情不简单,他竟生出一种奇怪的胜负欲,口无遮拦道:“嗯,是啊,做了。”

百里述瞬间露出一种屈辱的表情,咬牙切齿地瞪着花知北,恨不得咬碎他全身的骨头!

比起挑衅对方的快感,花知北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对百里述真的肖想祁未的诧异。

仔细想想,在这之前两人朝夕相处,百里述打理着祁未的生活起居,尽职尽责地细心照顾他,维系着他与扎贡虚伪的父子情,会生出感情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在百里述眼里,自己就是半路杀出来还横刀夺爱的绊脚石,想除掉他也是正常的。

看百里述现在的表情,也是在遗憾不能立刻除掉他。

百里述憋了很久都没有开口,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地牢,这让花知北有些意外。

他以为对方至少会说些什么表达不满或是宣战示威,但对方没有,平静得过了头,让他觉得这人一定憋着更多的阴谋。

不过,管他的。

现在的他连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何必去在乎一个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的情敌呢。

情敌。

想到这个词的瞬间,花知北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遍体生寒。

他会这样想,意味着他心里默认祁未是他的情人,在此之前他从没正视过这个问题,莫非他对祁未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床伴、炮//友、泄//欲工具??

想到这一点,他一整夜都没能入眠,瞪着双眼盯着潮湿的天花板,越想越觉得可怕。

天色蒙蒙亮时,他抬手遮挡住自己的黑眼圈,苦笑着自嘲:“大事不妙了啊……”

有人打开地牢的门,为他送来了早餐。

他闻到粥汤的香味,却不想睁眼,打算装死到底。

不过听到哗啦的钥匙碰撞和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打消了这个主意,好不容易抓住个能让他逃出这地方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刚一只脚踏进牢房的人,出其不意地挥起手刀劈向对方的侧颈!

对方早有准备,反手扼住他的两颚,一把将他推到床上按住,掐着他的脸颊让他张口。

“几天没吃饭了还这么有活力,我要是不做点准备真要被你偷袭了。”

发现对方是祁未,花知北顿觉无趣,不再跟他打斗,任他撬开自己的嘴。

“别闹,让我看看你的伤,舌头能伸出来吗?”

花知北翻着白眼,含糊不清道:“已经伸的很长了,你看我像不像吊死鬼?”

祁未一把捂住他的嘴,“少胡说八道。”

花知北依然报以白眼。

“昨晚应该没好好睡吧,熊猫眼那么重,嘴里的伤也没结痂,先吃点东西吧,等你恢复些体力,我带你离开这里。”

祁未把险些被花知北打翻的粥递到他面前,试过温度后插了根吸管在粥汤里。

“我把米粒都打成米糊了,你吃起来应该没那么疼。”

花知北确实不怎么痛了,就好像短短一个晚上,伤口就开始愈合了,完全不符合正常的生理状态。

祁未解释道:“你体内的‘寒鸦’会加速细胞的再生,只要药效还保持在有活力的状态,就能一直促进你的新陈代谢,你的血液跟药物融合的很好,能持续推陈出新,说句通俗的话,在理想状态下,你可以长生不老。”

花知北刚喝下一口粥就听到这话,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长生不老有什么用,还不是一颗枪子就能送我上西天。”

祁未眼含歉意地看着他,“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作主张做了这种事,在那之后我也没敢对你说出事实,一直瞒到现在。”

花知北忍着疼,很快喝完了粥,餍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对此倒不是很介意,反而很在乎这种神奇药物的原理。

祁未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还用上了“宿主”和“寄生这种玄乎的词。

他听得表情扭曲,最终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提出了反问:“所以,‘寒鸦’这种毒其实是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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