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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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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三角,祁未向扎贡交了差,很快就投入到对新型合成药品的研究中了,常常闭门不出,连轴转个几天几夜都不合眼,除了来给他送一日三餐和咖啡的佣人,其他人都被他拒之门外。

这样拼命的结果自然是他的研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他将改良版的“寒鸦”用在小白鼠身上,只需0.01克,试验品就产生了成瘾性,对药品的需求与日俱增。

扎贡龙颜大悦,命他量产这种药物投入市场,将这种绿松石色的晶体迅速变现。

祁未拒绝了这个要求,他表示目前的“寒鸦”还不是成品,仍有很多尚待解决的问题,在试验过程中他们发现有95%使用了“寒鸦”的小白鼠出现了巨大的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在短期的药物影响下出现身体溃烂、器官衰竭、迅速衰老的症状,在解决这些问题前,他还不能让“寒鸦”量产。

扎贡勃然大怒,他对这个儿子的优柔寡断不满已久,斥他不要做怜惜众生疾苦的菩萨,赚到大把的钞票才是硬道理!

祁未第一次态度坚决地违抗了自己的父亲:“不,父亲,我不想做一次性的生意,用长远的眼光去看,持续的合作才能有稳定的收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扎贡收敛了他的火气,没有将桌子掀翻在儿子脸上。

就在祁未心中忐忑是不是已经说服了父亲的时候,他听到了扎贡的冷笑:“跟那个叛逆的小子在一起待太久,你学会忤逆我了吗?”

“不。”祁未惶恐地否认,“绝对没有。”

他不敢说自己绝对没有受到花知北潜移默化的影响,但他绝不能让扎贡的怒火烧到与此毫无关系的花知北身上。

结果父子俩不欢而散,组织的高层也有人给祁未施压,但他并不打算妥协。

他在扎贡消气后请求对方给自己多留些时间,扎贡虽然怒火中烧,但毕竟“寒鸦”的公式和生成方法掌握在祁未手里,他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于是他给出了一个相当苛刻的时间限制,要求祁未在半个月内给出阶段性的成果,如果做不到,就要将“寒鸦”的半成品立刻投入使用。

祁未焦头烂额,半个月的时间,无论是改良“寒鸦”,还是筹谋离开这里都显得太仓促了,如果他能再早一点做打算,或许现在就不必这样为难了。

某一个瞬间,他扪心自问为什么要如此纠结?就算半成品的“寒鸦”投入市场,对他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呢?就像扎贡所说的,他为什么要在乎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死活?

他随即顿悟,那些人的生死对他固然不重要,他只是想兑现对花知北的承诺,不让这种害人的东西大规模流入市场。

然而这个时候,实验出现了瓶颈,即使他不眠不休守在实验室盯着生成反应也无济于事,药品在小白鼠身上造成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在持续使用药物超过一个月后,这些试验品很快就进入衰竭状态,死去了。

就算进行及时的抢救,也无力回天。

这意味着在人类身上也可能发生类似的情况,祁未陷入了困境。

在他进退两难,纠结该如何抉择时,面前出现了一杯咖啡。

花知北抱臂倚在桌边,看着他憔悴的面容,说话都没敢大声,怕惊吓到这个几天都没睡,眼底顶着一片乌黑的家伙。

“我有话想对你说。”

“再给我些时间……”

祁未用了给扎贡一模一样的请求。

花知北无情地揭穿他:“我再给你多少时间都没用,你老爹不肯给你机会,我们就玩不转。”

祁未无从狡辩,揉着剧痛的太阳穴,试着让自己好受些。

花知北带着些怜惜的意味看着他,“记得你跟我的交易内容是不让这种新型药品流入市场,而我做你的忠犬,帮你离开这里。”

“提这个做什么?”

“现在有个交易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把握了。”

花知北将两张前往美国的船票拍在祁未面前,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走前,他丢下一句:“时间就在明天,如果想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记得先让自己睡个好觉。”

祁未以为自己面对这个诱惑会很纠结,一方面他想逃离这个囚困了他前半生的地方,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计划太仓促,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按照他的性子,他是不会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轻信花知北,跟他一起踏上旅途的,但事实就是,或许神智不清醒的他在那个关键时刻,做出了让自己一辈子都不后悔的决定。

他们临时起意,逃出了金三角。

那个晚上,花知北给祁未指出了一条安全路线,约定好会合地后便纵身跃入黑暗。

他没有给祁未留下任何迟疑的余地,祁未只能选择相信他。

祁未来不及准备什么,除了一些现金、一把手//枪之外,就只有身上这套衣服。

临走前,花知北特意毁了他的手机和所有可能被追踪的电子产品,把他推进热带雨林,让他像个原始人一样逃出这片黑暗的土地。

而花知北自己却戴上祁未给他打造的铁覆面,将他帅气的背影留给了祁未。

那个晚上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此起彼伏的枪声划破死寂,冲天的烈火将黑夜映得犹如白昼。

花知北用一把火伪造出其他帮派为了得到“寒鸦”而入侵“坤瓦”的假象,当时另一支盘踞在东南亚的势力就如日渐高升的新星,步步威胁着“坤瓦”,这也是扎贡急于求成,逼着祁未尽快量产“寒鸦”,稳定组织地位的原因。

花知北的嫁祸行动非常成功,没人想到除了这支势力之外,还有什么人胆敢在“坤瓦”的老巢绑走他们的太子爷。

制造了这起骚乱的花知北达到了目的,很快便赶到约定的地点,与祁未会合。

他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身血腥地拎起正焦急等待他的祁未,把人丢进了湄公河,自己则拿起早就准备在岸边的游泳圈,一并跳了下去。

奋战之后,他有些力竭,抓着祁未的手力道也在慢慢松脱。

花知北将头搭在泳圈上,疲惫道:“杀死你那窝用来试药的耗子是我今晚做过的最难受的事。”

祁未看着他身上新添的伤,心里很不是滋味,“比杀人还难受吗?”

那人冷笑:“人?我不过是杀了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阎王都得在生死簿上给我记下功绩……可那群耗子不一样啊,它们没有做错什么,却被迫成了你们害人的帮凶。”

祁未摸着花知北浸了河水,显得冰凉的脸,“你是个心软又心善的人。”

“不敢当,我只是在它们身上看到了从前那些战友的影子,他们落到你们手里,也被注射了实验中效果不明的药品,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而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快结束他们的痛苦,就像今晚对那些耗子一样……该死的从来就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祁未垂下眼帘,“抱歉……”

“曾经我恨你制造这种药品害人无数,巴不得能将你碎尸万段,告慰死去的英魂,后来知道你从没用人体做过实验,我对你的印象有了改观,直到现在才明白,你只是投生错了地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更适合你生存和发展的地方。”

“所以你才没有杀我,而是给了我一个离开的机会吗?”

想到因自己被害的人们,祁未自知罪孽深重,哽了半天挤出一句:“或许你该杀了我的……”

花知北没接这话。

祁未只觉身边人身子一沉,随即弄翻泳圈,坠向了水底,他立刻沉入水中搂紧那人,将花知北抱上了水面。

他这才发现身后的河水都被血染红了,失血过多的花知北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花知北还有些残存的意识,也听到了祁未的最后一句话。

或者该说是忏悔。

那一刻,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认为自己没有在这场骚乱中杀死祁未是正确的选择。

后来,他就彻底昏了过去。

意识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简陋的木板房里,外面隐约能听到泰国方言交谈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渐近。

“醒了?先喝了这碗白粥吧。”

打扮的跟当地村民一样简朴的祁未端着碗热粥走到床边,作势要给花知北喂粥。

后者见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场面似的,接过碗来豪放地喝了下去,连勺子都没用上。

祁未愕然看着他,目光移到了他腰间的伤口:“你……不疼吗?”

“一点皮外伤,有什么好矫情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一整天。”

“靠,错过船票的时间了。”

“反正你也没打算赶这趟船,何必装的这么失望呢。”

花知北没绷住笑了出来,“被你发现了啊。”

祁未无奈叹气,“别把我当傻子,你那船票的日期明明是去年这个时候,你如果不是有什么时空穿梭机,就只能是安排了别的行程。”

“哟,原来你不傻啊,行吧,确实没打算坐船,从泰国到美国,谁要坐船横跨大洋啊,等到地方可能都是明年的事了,当然要坐飞机。”

“这个不急,你的伤……”

祁未忧心忡忡地盯着花知北腰间被纱布包扎的伤口。

被他看得不大舒服,花知北用手一挡,“别总盯着我的胴体看,你那赤//裸//裸的眼神真恶心,这只是一点皮肉伤。”

“……子弹差点打伤了你的肾脏。”

“那不是还没打着吗,没伤到器官没大出血都叫皮肉伤。”

花知北饥肠辘辘,晃着碗支使祁未再去给他添碗粥,他可算是找到欺负对方的机会了。

等对方端着粥进来,他边吃边问:“你怎么会这么关心我疼不疼,我记得你不是说过自己感觉不到疼的吗?”

“那不是天生的,是后天意外造成的。”

祁未淡然道,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我这么大的时候跟扎贡还有他的儿子们一起出游,那时扎贡最宠爱的长子大我十岁,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横行霸道,我因为天生体弱,一直是被他们欺负取乐的笑柄,他的长子那时候看我不顺眼,一脚把我踹下山坡,我从坡上滚落,头撞到了树上,从那之后神经就受损,没有任何痛觉了。”

他直呼扎贡的大名,还用“他的长子”这样的称呼来代指自己的兄弟,可见他已经下定决心挥别过去,与痛恨的亲人划清了界限。

花知北有些心酸,那大概是祁未四五岁时遭遇的事,自己这个年纪还是父母宠爱的宝贝,对方的境遇却跟他截然不同。

“神经受损前我还是有痛觉的,不小心被划破个口子都要疼上好几天,何况是你这样撕裂身体的重伤?所以你说不痛这话在我看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你就当我也没痛觉吧。”花知北放下粥碗,起身便开始走动,一点都不像行动受限,“我们该走了,在这里逗留太久被抓住尾巴的话,可就永远感受不到痛了。”

他们一路隐匿踪迹,装作旅行的游客,来到了曼谷。

一方面这里有国际机场,另一方面这里又是旅游胜地,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游客很多,便于他们伪装。

花知北从接头人手中得到了两个假身份与配套的证件和机票,一路顺利地带祁未坐上飞机,前往了美国西海岸。

飞机起飞后,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椅上,放心大胆道:“虽然给你的船票是假的,不过目的地是一样的。同样的假船票我还留在了“坤瓦”,特意烧掉了年份和船票的编号,那张残缺不全的票能给扎贡提供的信息就只有‘洛杉矶’这一个地名。”

祁未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了解他。”

“以他老人家的性子,发现船票上的假信息后就不会再相信船票上的任何内容了,所以前往上面的地点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安全的,这就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感谢 惩哥今天炸毛了吗 的地雷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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