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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离京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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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寺那颗菩提树已冒出密密麻麻的枝芽,雷筱筱搬了摇椅在树下,看阳光从树枝的间隙落下,晚春初夏已有些微热,她最近格外怕热,秋雨在一旁替她打扇。

了无熬了解热的酸梅汤,雷筱筱见他,想站起,了无摆摆手“娘娘不需多礼,你身子重,躺着吧。”

雷筱筱摸了摸已经显形的肚子,还是站起来双手合十行了佛礼。

了无无奈笑笑“娘娘最近害喜的厉害,寺中条件清贫,只有这酸梅汤还算开胃解暑。”

雷筱筱与了无坐到院中的石椅上,雷筱筱端过那碗酸梅汤喝了几口,口舌生津,竟几口就喝光。

秋雨将碗接过,雷筱筱吩咐道“将我屋里的棋盘拿来,许久未与大师下棋了。”

了无慈爱看她“从前见你,还是个跳脱的小姑娘,现在都快为人母了。”

雷筱筱也笑“是啊,谁曾想,一过又是那么多年。”

了无与雷府很有渊源,曾经他还是一个四处云游的小和尚时,半夜赶路,雨天路滑,跌在了半山腰,是第二日雷老太爷与友人外郊踏青时听见他的□□,将他救起,他在雷府住了一月,伤养好后,雷老太爷又引荐他到鸿运寺修行,一直到现在。

秋雨将棋盘摆上,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寺外那人来了十天了,还是不见?”了无状似无意的问道。

雷筱筱认真思索,落下一子“既无缘,何苦再见。”

了无摆摆头“你呀,从前贫僧就说过,这性子总要憋闷出事来。”

雷筱筱笑“我与他如何,大师是知晓的。”

了无将她的棋吃下“既无缘,何必乱了心神,你这棋艺可不是这般。”

雷筱筱落棋的手一滞“大师是来当说客?”

了无道声阿弥佛陀“你与他千丝万缕斩不断,既想斩断,何须又生出牵扯来。”

雷筱筱将棋子放回棋盒“大师既无心下棋,那本宫就不留客了。”

说罢,秋雨将她扶起,朝屋内走去,了无站在她身后“娘娘不必动怒,贫僧于世上了无牵挂,不愿见你苦苦挣扎,不若面对因果,早日走出,也可早日放下。”

雷筱筱脚步不停,进了屋。

了无叹息一声,正欲离去,秋雨站在房门处说道“大师,将那人请进来吧。”

那人进门时,雷筱筱背对他坐着。

雷筱筱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朱青呆在了原地“你,你……”

雷筱筱朝秋雨递了个眼神,秋雨会意,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雷筱筱坐下,对来人说道“坐吧,你想问什么,说什么,今日我俩都说清楚。”

朱青由一开始的震惊,到想明白,冷静了下来,他平时多能说的一张嘴,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喉咙里干涩的厉害。

他伸出手欲摸雷筱筱的肚子“是那一夜吗?”

雷筱筱别过身,点了点头,他的手落空。

朱青声音颤颤“你,那你为何骗我,说一切都是我酒醉做的梦。”

雷筱筱的眼里毫无波澜“那夜如何,你不可能一无所知,我说你便信?不过是给我二人一个台阶下罢了。”

朱青手握紧成拳“我怀疑过,但你那么激烈的否认,我不敢再问。”

他颓丧的垂下头,雷筱筱摸摸感觉发紧的肚子,悄悄平缓心绪。

朱青蹲在她面前,又伸出手去摸她肚子,雷筱筱未再躲,朱青抬起头,眼中有泪“当初你与秦府的大公子相看,我不过问你一句,你转身就与他订婚。”

见雷筱筱神色松动又说道“后来我才知,你哥哥在西域被困,你需要秦家相助,你问也未问过我一句,后来秦将军知晓你与秦公子约定,亲问你是否有意,我几乎自戕,你才承认你对他无情,此般亲事才作罢。”

雷筱筱眼眶渐渐湿润“我……”

朱青将她手握住。雷筱筱挣扎几番,挣扎不开,只能任他。

朱青紧握她的手,仿佛给了他更多勇气“姐姐,你多无情啊,为了你们雷府,一次次的抛弃我,我如若弃履。你知不知道那么多年我怎么熬过来?”

雷筱筱胸口起伏,生生将泪吞下“你……”

朱青将她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知不知道,每一次请安,每一次叫你母后,我有多难熬,但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到你。”

雷筱筱别过脸,终究落下泪来“我兄长与大嫂去的早,嵉墨与齐修年幼,父亲年老,你又知不知诺大的一个雷府,我一人苦苦支撑之苦。”

朱青用手指擦掉她的泪“姐姐,都是我不好,没能力保护你。”

他站起身执拗的将雷筱筱拥在怀里“当初是我太年少,没能体会你的辛苦与不易,你那么耀眼,我一个女宫一夜风流生下的庶子,总是患得患失,自卑作祟。”

雷筱筱急声道“不要这般说自己。”

朱青见她还是维护自己,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来“我将去江苏,当初你进宫时,我问过你,愿不愿与我私奔,今天,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同我走。”

雷筱筱移开与他对视的眼“到今天这个境地,我与你,还有什么可能。”

朱青捏住她脸,偏要与她相看“那姐姐为何留下他?”

雷筱筱语塞,朱青又追问“你明明对我有情,明明也知这孩子暴露,你将如何,你还是冒着风险将他留下,你敢说不是为我?”

雷筱筱感觉肚子越发不适,摸了摸肚子,朱青赶紧摸上去,柔声问“哪里不舒服?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雷筱筱摇摇头“善钰,我不否认我对你的情意,但是我有我的职责,有我的责任。”

朱青怕再让她激动,柔声道“姐姐,我不说便是,但你必须同我走。”

雷筱筱缓口气,感觉没那么难受才道“我不能同你走,圣上那边怎么交待,雷府又怎么办。”

朱青将她抱起,放在榻上,软枕垫在她身后“你不必担心,言崇已能独当一面,况且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

他摸摸雷筱筱的脸“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其他的事都有我,你同我一起去江苏好吗?”

雷筱筱还是摇头“善钰,我现在不能走。”

见他眼神黯淡,雷筱筱又道“我知你与言崇在筹划大事,现在绝不是能分心的时候,你既要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

朱青忙道“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雷筱筱露出笑来“不管将来事成与否,你都要记住,保命要紧,待天下一乱,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你。”

朱青问“那为何不现在与我走?”

雷筱筱道“你知我,也是曾与兄长同上战场杀敌的女将,我有自保的本事,齐修曾告诉过我,我也知你们想做什么,我留在上京,到时也能助你。”

朱青也知,此番去江苏,待天下一乱,雷筱筱跟着他也只能四处奔波,担惊受怕,但那么多年二人的相见不相识,让他无时无刻不想与她厮守,她今日将一切说出,也是为安他之心。

“姐姐,我知你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但孩子出生时,我会回来,你要保护好自己。”

雷筱筱点头“好,我等你。”

朱青解禁,即将前往江苏任应天巡抚,朱青生母在诞下朱青不久后,就在宫斗中牺牲,朱青这一生最擅长隐藏自己,在夹缝中生存,若不是朱松鹤子嗣薄弱,他日子绝不会好过,人年老,就会开始念情,派朱青去江苏,也是为朱青之后谋一条生路,应天巡抚掌管几地皆是富庶之地,几乎掌握着半个国库的收支来源。

朱犀云虽有不满,但这是立太子前,朱松鹤为表公平就立下的旨意,又因江苏一地,有其娘家亲戚担任要职,他倒也不惧,反客客气气为朱青准备一场送别宴,又博得一番好名声。

酒过三巡,雷嵉墨等人皆在此场宴中,太子听从杳生劝诫,开始对雷霆墨频频示好,明眼人已经看出,朱青虽被遣往江苏,但圣上也有爱护之意,且二皇子在朝中多年,也累积有自己的人脉,圣上现在身体健康,只要朱犀云还未登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朱犀云此番拉拢朝中重臣,也是为巩固自己地位。

朱犀云安排雷嵉墨坐于自己下坐,因是为送别朱青,除圣上与出嫁的两位公主未曾出席外,三公主也在此席中,未免三公主孤单,杳生也被邀请出席。

雷府二兄弟与宋家公子,在京中受众多女子爱慕,其中也不乏达官贵人之女,只不知为何,雷嵉墨这般年纪还未觅得中意之人,朝中曾流出圣上欲赐婚三公主于雷嵉墨,但可惜雷嵉墨一身才干,若尚公主,就不能为官,因此作罢,但流传终究是流传,真相如何,众人并不清楚。

三公主今年已十八,今日出席,也有相看之意,杳生作为唯一的女官,与三公主挨着,三公主早听闻她本事了得,有观象看卦识面相得本事。

坐的无聊便缠着杳生给她算卦,杳生道“公主想看何卦?”

三公主朝雷嵉墨那处看看,那边坐着雷嵉墨两兄弟及宋英卓,她收回视线低下头娇羞道“算算姻缘吧。”

杳生顺着她眼神看过去,雷嵉墨似有所觉,与她眼神相视,勾起个笑来,杳生瞪瞪他,不再理会,又看向宋英卓,宋英卓并不看她,她侧头看向三公主,算起卦来。

三公主紧张的看着杳生,杳生掐算一番,笑道“公主心意,闭能得偿所愿。”

三公主听她这样说,眼睛都亮了“当真?!”

杳生点头“当真。”

三公主作为唯一一个还在宫中的公主,备受朱松鹤喜爱,养的天真可爱,见杳生这般说,将杳生手握住“那……那,他可对我有意?”

杳生无奈笑笑“算卦只能算出事成吉与否,其余的并不可知,且谋定在天,成事在人,卦也不是百分之百准。”

三公主失落道“啊?那怎么办?”

杳生看她“公主这般是已经心有所属?”

三公主看看她,点点头,杳生回头瞪雷嵉墨一眼,雷嵉墨恰好看来,有些莫名其妙。

杳生哄道“公主可方便与臣说?”

三公主与朱犀云为一母所出,朱犀云既安排杳生陪同,就证明其在朱犀云心中也是信任之人,她想想,犹豫道“宋家公子本宫看就挺好。”

杳生一愣,又朝宋英卓看,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揪起心来,若三公主属意宋英卓,那日后两龙相争,他又何去何从。

杳生脸上笑几乎挂不住“宋公子仪表堂堂,才学出众,是不可多的人才。”

三公主得了认可,看杳生越发顺眼“我原以为圣女都是不苟言笑,严肃非常之人,没想到圣女这般年轻貌美,且亲切友好。”

杳生笑“公主倒是如臣想的一般,可爱动人。”

三公主高兴的又与杳生谈论起其他事情来,杳生压下心中担忧,耐着性子与三公主交谈。

宴罢,一位大臣不知是不是喝醉了,拉着宋英卓攀谈起来“宋大人好事可是将近?几月前你携一女子一起出席雷府宴会,我们还猜很快就要喝你喜酒了。”

宋英卓讷讷,回过神来回道“那是我远方的表亲,未见过世面,之前央我带她见见世面,现已回乡了。”

那大臣似不信“你那表亲虽蒙脸,但看其身形姿态,一看就知是个大美女,你岂不动心。”

宋英卓脸上神色一变,宋廷见他这边吵闹,忙将那大臣拉过“犬子一心扑在公务上,还未考虑婚娶之事,那确是我夫人远方表亲,可不兴乱说。”

宋廷在朝中声名威望俱佳,那人看宋廷这般说,顺着话说下去,此事才揭过,杳生咬咬唇,指甲掐在手心上,宋英卓朝她看过来,杳生与他对视,他又别开头。

三公主不愉道“这是哪位大臣,好生没有礼貌。”

杳生回神,道“定是喝醉了。”

三公主又道“他那表亲当真绝色?”

杳生语塞,但还是回“臣未见过,并不知。”

三公主不再多问,直到朱松鹤遣李德福接她回宫,还在与杳生约定下次相见。

朝臣们陆陆续续的散了,杳生上了自己的车辇,因司礼监设于宫中,走到最后,只剩她一车行于管道上,车轮驶过地上发出声响,杳生今日未饮多少酒,但还是昏昏欲睡,突的车辇一重,杳生并未睁眼,直到来人捏住她鼻子。

杳生睁眼瞪他。

雷嵉墨捏着她鼻子摇摇才放开,道“真酸。”

杳生佯装生气“算什么?”

雷嵉墨笑“有些人今夜瞪我几眼,我猜,定是三公主说了什么。”

杳生侧过脸憋不住笑道“有些人可真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三公主可没看上有些年纪大的人。”

雷嵉墨看她笑的可爱,捏住她脸“哦~那是言崇过于自信了。”

杳生拂开他手“是自大。”

雷嵉墨牵起她手“能被天仙下凡的圣女看上,我还是有自大的资本的。”

杳生看他,摸摸他额头“喝醉了?今日怎么油嘴滑舌的。”

雷嵉墨将头搭在她肩上“本来没醉,看到你,就醉了。”

杳生看他搭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睛,也知今夜他饮酒不少,不再与他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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