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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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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璟灵默默拿开纪语芙的手,走出门独自站在门口的走道上,她需要静一静,今天情绪的爆发让她消耗了很多精力,也非常的疲倦,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想起刚刚导演说的蒋一宇受了伤,心情更加烦躁,她之前在气头上才没忍住推了他一把,没想到蒋一宇居然受伤了,程璟灵虽然讨厌蒋一宇,但是还不至于故意去伤害他,纪语芙知道她心情烦躁,也非常体贴地不去打扰。

纷乱的思绪还没平复下来,程璟灵又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身后来人一直在扒拉她的手臂,没完没了的动作再一次让程璟灵怒气值拉满,她暴躁地回头:“能不能别烦!”

结果看到来人瞬间愣住了,老人家被她凶恶的语气吓住,愣住原地不知所措,她手上还端着一碗面,是今天上午带她们一起锄草的老婆婆,她原以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又或者是纪语芙,这样一想就更觉得不对,同事没有理由承受自己的坏脾气,难道纪语芙就该承受自己的坏脾气吗?难得仅仅因为在这里纪语芙和她最熟关系最亲密就该承受吗?那亲密的人为什么要承受自己的坏情绪呢?纪语芙已经做得够好了。

程璟灵望着老人受伤的眼神,内心升起一股愧疚,“对不起婆婆,我不知道是你。”

纪语芙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惊讶,只见婆婆一手揪着程璟灵手臂上的衣服,另一手端着一碗面条,满眼希冀的看着程璟灵,婆婆看起来似乎有些耳背,刚刚程璟灵跟她道歉她都没有反应。

“你还没吃午饭吧,这个给你吃的”婆婆讲着一口口音浓重的普通话,把那一碗加了鸡蛋的面条递给程璟灵面前,程璟灵看着满是缺口已经泛黄的瓷碗,再看看婆婆古铜色的粗糙的手,眼神闪烁但迟迟不接。

“我不......”“程璟灵!这是婆婆的一番心意。”

程璟灵刚要张嘴谢绝婆婆的好意,纪语芙就出声提醒,她能够看出来婆婆站在这里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局促和小心翼翼,她害怕程璟灵嫌弃她,在这样条件艰苦的农村,也许这碗鸡蛋面对这个老婆婆来说已经家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程璟灵看着纪语芙,有些不解,纪语芙却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接下这碗面,老婆婆看着她们两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怕这些城里来的孩子看不上她的面,急得立马解释:“我刚刚做的,还是热乎的,不脏的!”

程璟灵听得心里酸酸的,她又看了一眼纪语芙,在纪语芙的眼神鼓励下,伸出双手接住了这碗面条,“谢谢!”

婆婆没有听见她的谢谢,看到她愿意接下这碗面条笑了,她一笑满脸的皱纹都跑出来了,缺失的牙齿也露出来,显得有些可爱,纪语芙也看着婆婆笑,然后婆婆摆摆手:“快去吃吧,不然就要坨了,不好吃了!”然后她慢悠悠地往家走。

程璟灵端着面条,一直目送着婆婆回家,结果看到的婆婆径直向隔壁的那间破屋走去,程璟灵大吃一惊,连忙走到院子里想看清楚些,结果眼睁睁看着婆婆走到了隔壁那间破屋,然后佝偻的身影走进了那间低矮破漏的厨房。

“别看了,先吃面吧。”纪语芙搭住程璟灵的肩膀,拉着她往屋里走,她也看到了老婆婆糟糕的处境,心里泛起一阵同情,但同时她也在观察程璟灵,看着程璟灵这震撼沉默的样子,想必她今天遇到的事情比她过去20多年遇到的事情还要心酸残酷,今天之后,她应该会有所有成长吧。

纪语芙把程璟灵拉到厨房,结果她手上的碗放到桌上,搬好椅子拿好筷子让程璟灵坐下吃面,程璟灵看着清亮的面汤,饱满的煎蛋,心里更加难受没有胃口,“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你也忙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呢。”

“我不饿,你先吃饭吧。”纪语芙坐在旁边陪着她。

程璟灵不管她饿不饿,起身拿了2个碗洗干净,然后把婆婆送来的一大碗面条分成了两小碗,唯一的煎蛋也是分成了两半,程璟灵把碗筷一起推到纪语芙面前,非常强势地命令她:“都已经1点多了,还不吃饭,你要成仙吗?你本来就还在养身体。”

纪语芙拿起筷子,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逗笑了,程璟灵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接触的时间长了,纪语芙慢慢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感情丰富细腻的人,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纪语芙对她改观不少,就像这碗面,她还会分给自己一半。

原本今天上午要求所有嘉宾自己做饭,结果程璟灵和蒋一宇一闹,整个剧组乱作一团,现在所有嘉宾的拍摄任务都没有完成,更要命的是中午吃饭也是个问题,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买饭都没地方买。

所幸后勤人员预备了足够的食材,临时化身厨师,炒好饭菜后给各位嘉宾送过去,然后才是自己吃饭,这样一来基本上今天是废了,明天能够恢复正常拍摄就谢天谢地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忙到下午两点才做好饭菜,然后又打包好马不停蹄送到各位艺人手中,副导演来送饭的时候,很不巧,程璟灵和纪语芙刚吃完面条,她们拿着这一堆打包的饭菜无可奈何,家里连个冰箱也没有,这样放着很容易坏掉。

正在两个人发愁之际,程璟灵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到院子里向隔壁张望,她看到隔壁的破屋厨房里还在冒烟,她想婆婆应该没有吃饭吧,纪语芙看她的举动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看着程璟灵的背影露出一个笑,这人真的跟外界传闻不一样,她很善良。

“纪语芙,你还饿吗?”程璟灵看着打包盒,已经有了想法。

“不饿了。”

“那我把这个送给隔壁的婆婆吧,我们吃不了也会浪费。”

“好啊”纪语芙满口同意,“你等一下!”纪语芙拿起婆婆送来的面碗洗干净,然后交到程璟灵手里,“把碗还给婆婆。”

程璟灵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纪语芙真的比她细心多了:“好”。

程璟灵把空碗端在手里,慢慢地走向隔壁,隔壁的破屋比程璟灵她们住的房子更显得破旧,房屋是同样的构造,程璟灵走向那间低矮黑暗的厨房,她穿过呛人的浓烟,看到婆婆忙碌的身影,她刚刚在灶膛里面添了柴火,然后又蹒跚着步子去炒菜。

“婆婆!”程璟灵提高音量跟婆婆打招呼,怕她听不到。

婆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她,看到是程璟灵满脸惊喜,她用围裙擦了擦手,热情地招待程璟灵,“娃娃你来了!”

程璟灵把碗递给婆婆,“婆婆,我来把碗还给你,谢谢你!”程璟灵尽量大声说话,生怕婆婆听不见。

婆婆乐呵呵地接过碗放在桌上,连忙搬出一把椅子来用围裙仔细擦了擦,让程璟灵坐下,程璟灵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站着看向那口大铁锅,锅里只有青菜,婆婆局促地笑了笑,拿起锅铲继续炒菜,翻炒几下之后又去添柴火,不一会儿一盘炒青菜就出锅了。

程璟灵看着热气腾腾的青菜,把自己带来的饭菜也打开摆在桌上,“婆婆,这些饭菜是送给您的!”

婆婆听到之后脸色大变,连忙阻止她拆开这些饭菜,还想把拆开的盖子合上,程璟灵却执拗地要拆开,两人拉拉扯扯,最后程璟灵仗着年轻力气大一把抓住婆婆的手,不让她再“捣乱”了,程璟灵牵着婆婆坐下,把拆开的饭菜推到婆婆面前。

“婆婆,这是我们炒的菜,请您尝一尝。”程璟灵不知道怎么跟婆婆解释这个菜饭的复杂来历,所幸说是自己炒的,说不定婆婆会更乐意吃。

果然,婆婆听到之后很高兴,“那你们吃饭了吗?”

“我们吃过了,您快吃饭吧!”程璟灵拆开筷子给婆婆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碗里,婆婆笑得一脸满足,眼睛里有泪花闪过,程璟灵看着婆婆小口小口慢慢进食,心里五味杂陈。

她抬头打量了这件厨房,屋顶和墙壁已经被熏得漆黑了,房顶上有好几个白色的“星星”,那是屋顶上的洞漏下来的光,所幸还有一层防水膜挡着不至于漏水,婆婆又抬起头看着程璟灵笑笑,夹了一筷子青菜。

程璟灵看得皱眉,婆婆怎么只吃青菜呢,“婆婆,我们炒的菜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婆婆连忙点点头,却又只夹了青菜。

程璟灵见状越发心疼,拿起筷子给婆婆夹菜,各种各样的菜都给她夹碗里,婆婆一手护着碗,嘴里一直念叨着够了够了,程璟灵不听她的,净挑肉菜夹过来,她看着婆婆干瘦的手腕,想必婆婆平常生活很辛苦,一定要让婆婆多吃点。

纪语芙等在家里一直没看到程璟灵回来,她心里十分不安,虽然说程璟灵的东西都还在这里,但她害怕程璟灵又生气,她越想越着急,连忙跑去隔壁看看情况,还没进厨房就看到一老一少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吃饭,两人沉默地陪伴着彼此,没有过多的言语,程璟灵偶尔给婆婆夹菜,画面尽显温情,纪语芙悄悄扬起了嘴角,她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便默默转身回家去了。

婆婆的饭量很小,程璟灵带来的5个菜连一半都没吃到,婆婆舍不得浪费又把这些菜盖好收到橱柜里,程璟灵看到这一幕心酸不已。

吃完了饭,婆婆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她拉着程璟灵的手笑,十分珍重地摸了摸程璟灵细嫩的手,“你不会干活不要紧,但是你不要跟他吵架了,也不要打架,这些事情我都会做,我做惯了,我自己做就行了,但是你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不要吵架了。”

程璟灵听着婆婆的劝慰,眼神闪烁,她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她很难想象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婆婆还这么善良,她又想起被自己仍在田里的锄头,没有完成的任务,想必这些烂摊子最后都留给了婆婆,难怪婆婆这么晚才吃午饭,肯定是锄完了草回来,心里还记挂着她,连忙给她煮了一碗面,最后才给自己做饭吃,程璟灵越想越难受,对婆婆点了点头。

从婆婆家里回来之后,程璟灵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低落和难过,纪语芙知道的她心里触动很大,非常体贴地没有打扰她,而是让她躺着休息会儿,有了中午饭的教训,后勤人员吃过午饭马不停蹄地做起了晚餐,晚上五点就开饭了,剧组又给程璟灵和纪语芙送来了盒饭,她们俩决定讲这些饭菜分给婆婆一半,程璟灵送饭去时,婆婆拿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还在开厨房的门,程璟灵把饭菜递到婆婆手里,婆婆说什么也不肯接,最后拧不过程璟灵才接下。

两人吃过完饭之后一起千万集合点,她们在房间里坐下,蒋一宇和王子承进来时,四个人对视,王子承看着程璟灵眼神非常不友善,完全就是在用眼神骂人,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导演见状连忙让他们分开坐下。

王玉民的调解会也很简单,他先用电脑播放了上午录下来的冲突现场,所有人都看得很认真,只有蒋一宇不自在,程璟灵虽然越看越气,但更多的注意力落在了婆婆身上。

等到录像放完,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就是蒋一宇先挑起的矛盾,而且他抱起一堆草和泥巴丢在程璟灵头上,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难改程璟灵气得要罢录,是非已经分明,王玉民以导演的身份对她们俩都进行了批评,最后要求她们互相道歉,先是蒋一宇道歉,然后程璟灵道歉。

两个当事人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一起,蒋一宇一双眼睛看着地方,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程璟灵则面无表情地也回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两个人握手和解,这一系列的步骤完成,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调解会结束,程璟灵和纪语芙往家走,两个人用手机照明,天上还有一轮明月,程璟灵异常地沉默着,纪语芙看看她肃穆的侧脸,主动牵起了她的手:“辛苦你了。”

程璟灵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路,面色如霜,就在纪语芙以为不会有回应时,她悄悄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语芙:老婆受委屈了,化身暖心天使

程程:超感动,决定以身相许(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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