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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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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妮索说。

“有人需要帮助。”德鲁伊回答,还算机敏地藏起了那个名字。

妮索看到贾伊罗向前移动,将布莱恩挡在他握住法杖的左手后。

仁慈。三主神,妮索立马尖锐地想,她朋友与仁慈的关联,贾伊罗的身价已经飙升到足够买下半座法师塔了,而他还敢来到南方。

妮索的生活没能比贾伊罗好上太多,自由城邦的联盟在驱逐这条法令上有着奇怪的团结——以及愿意为这点付出高昂的黄金秘银。在辱骂了以塞陀河的执政官后,妮索丢失了她在权贵中的发言席位、名誉,只剩下法师教院愿意收留她,她独自游荡,拿着低廉的薪酬,除了她教授的一个学徒外,每个知道她名声的南方施法者都与她保持距离。

妮索的胸腔中翻涌着有名的愤怒,它们辛辣,干涩的裹着她。

冬日让南方人的影子投到她脚下,真知者在她的注视中咽下细微的抖动。

妮索从空中抽出一支红榆木与秘银镶嵌的法杖,法杖顶端的魔法符文闪动,她出现在欺瞒者身边,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和肩膀,正压抑着将手指放在他喉咙上收紧的冲动,唾弃起她自己——曾经的自己都想了些什么,直到,她看了贾伊罗一眼。

贾伊罗正回看她,安静的,平和地回看她,他让妮索感觉自己像是个抓着玩具不愿意放手的孩子,可她比其他人以为的更要熟知贾伊罗,不会因一瞥就慌张到忘记原意。

这荒野之子打定主意沉默不语时的神情和多年前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妮索没有因撬开某个富人的抽屉心生愧疚。

“那不全是布莱恩的错。”德鲁伊皱着眉头低语,把这句话念得像是引人注意的告解。

“所以那是你的了,所有一切?”她反问,但只见到德鲁伊将视线猛地抬起,越过她肩头落到某处。

一个穿着法师长袍的影子出现在他们身边,来者摊开手掌,表示没准备任何一个攻击他们的法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细瘦手腕被黑色布料的衬映得仿佛无害。

“导师。”他说,“您消失的很突兀。”

妮索对着贾伊罗咬紧牙齿,近乎凶狠地松开了布莱恩。

“马尔尼。”她转向新来者,“我要你现在离开,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

他是教院分配给她的学徒,妮索知道自己不是一位好的教导者,她在秘法研习的方面又严厉,又满怀怒气,在教院任职期间里,她得到了不下一打的绰号,如果她为那些名号里面含有的嘲讽和恨意都编撰条目,恐怕她能写满与术法辞典厚度相当的纸张。没有哪个在她手下工作的学徒不曾抱怨过,所以她最终得到了马尔尼,一个没有权势又愚钝的学徒,他被发现天赋时就年长于其他人了,又因浅薄的能力频繁地被更换导师,他没资格抱怨她。

不是每一位法师都能在青年时期就领悟秘法,妮索就是依靠勤勉而非天资达到了现今的地步,而马尔尼这次能这么快就找到她在哪儿,就说明她的教导方式有效,但那却不能在今天庆祝。

糟糕的时机。

马尔尼沉默一瞬:“导师,如果我能发现您的踪迹,其他人也会。”她的学徒这么说,一点没动,“教院会追到这儿,您的朋友也会陷入危险。”

“那么你应该立刻就走。”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可能来抓捕德鲁伊,你的法术不够格。”

她的学徒接上她的话:“不自量力的斗争会使我受伤。”马尔尼显出施法者的刻板阴柔,那让他看起来比现有的年纪更老成些,“您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妮索记起马尔尼提到的事,他和另一个法师的学徒起了口角,提出了像骑士似的决斗,他获胜,随后被对方在食物里投下了水银。妮索不常常关心别人,在她享有名誉的时候,通常是别人满足她的需求,她发现马尔尼的失踪,是因为她三天都未收到他抄写的卷轴。

之后,她找到了那个学徒,私下处理了那件事——以她的方式。

“你总会成为一名法师的,你需要学会怎么以施法者的身份行事,法师决斗已是诸神战争前的历史。”妮索说,余光瞧见贾伊罗悄悄捏了捏布莱恩的手心,消弭大半的怒气又陡然上升。

她刚要以导师的姿态赶走马尔尼时,学徒走到了她面前,两年过去了,妮索发觉他的眼睛已快要和自己的鼻子齐平。

“他们到了。”马尔尼说,用法术挡掉一把从暗处投向妮索的毒刃,在她望着那柄匕首的片刻错愕中撕开卷轴。

沙尘遮盖了他们。

***

作为以谋取别人生命为生的人,偷袭者的藏匿速度和地点显然不够好,仅三个心跳,一道火焰于沙粒中找到了他,砖瓦上的热度让他无法再匍匐在上面,紧挨着的是滑落,地面与骨头碰撞出喀嚓声。同时,与学徒目光短接的佣兵将悬在佩剑上的手缓改为实握,击打了一个向他身后扑来的雇佣兵,另一边,有张可爱脸蛋的小个子打量着街边的平板车和摊贩们的商品,试图在水果、厢式马车和领着一群女仆的贵妇中找到出路,他手里的弓箭洞穿了一只眼睛——它的主人是个外表看起来仅有十岁的“孩子”,她挥动着一根不过婴儿手臂长短的刺针,差点就投掷到他们之中,在刺针失去准头插入一个倒霉雇佣兵的脚跟,并深深没入地面上的石块后,再没人怀疑它是否足够尖利。

那是一个侏儒,她的脸庞稚嫩得就和真正的人类孩子没什么两样,但当她捂着眼眶咒骂出声,没人无法不去注意她藏在披肩下的手指与手臂,在那瘦小的胳膊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铁片,铁片与齿孔联合,随着动作不停运动,原本是肘关节的地方转动着一个圆滑的铁球,凭借这条改造过的手臂,侏儒轻易就折断了裸露在伤口外的箭尾,弓箭手后发而至的箭矢只在由钢铁铸造的手臂上擦出了一道火花。

接着是更多撕去伪装的佣兵、盗贼,以及妮索的学徒所说的,教院的法师们。

***

街面上的平民对突然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惊,一阵突如其来的沙暴包裹了他们,接着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植物让他们打起喷嚏,最后是翻滚的泥土,绝大部分人的脚都被埋进了土里。

街角的面包师在事后发誓他见到了一只灰色猛兽,皮毛上有斑马似的条纹,叫声听起来像是狮子和狼的混血,但没人相信他,他们嘲笑面包师是喝多了藏在面粉袋里的烈酒,才会做了这样奇怪的梦,因为那种有着黑白条纹和獠牙的大型‘猫咪’只可能在查斯特出没,那里和整个大陆有着一整个金海的距离。

总之,他们当时忘记了窃窃私语,以至于在安静了能喝掉半杯茶的时间后,才有人记起来他们应该狂躁地大叫,在奔跑的途中把他们自己摔倒在台阶、别人的身上。

去叫一队城市守卫是平民们最后想起来的事,但这又能够责难谁,难道绵羊在羊群里咩咩叫着,就能逃脱被野狼捕捉的命运?

几十年来,鹰啸谷地一直维持着平和而安稳的表象,他们的现任国王,以及现任国王的父亲,谷地的老国王们都是合格的君主,在这些统治者的带领下,谷地人在自由城邦与精灵们的国度间安稳度日,而即将继承王位的谷地王女,又以她的高贵身份和良好声誉深得她未来子民的认同。

王女从不圈养情人,也不热爱脂粉、华美的衣物,她参与政事的手段和她的父亲、祖父一样娴熟。她未婚前就穿着裹到脖子上的长裙,带着层叠的,轻柔的黑纱。人们说着王女的名字,看见她的服饰,没人真的见到过她的面容,但他们都说她嫁给了他们的国家,她会是一位出色的君主。

谷地人爱戴她,他们平和的生活着,没有战乱又富足,这是人民能够从君主那里得到的最好恩惠,所以当谷地国王宣布,皇家骑士团的团长,艾拉达·梵多雷爵爷即将成为王女的未婚夫时,谷地的人们顺和地接受了。

他们将会爱戴他的,就像爱戴他们的国王与王女一样。尽管对于王女来说,他似乎有点年轻,但国王和艾拉达的母亲,苦石堡的女大公都认为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毕竟要留下子嗣,就需要用活力去填补王女缺失的那份。

谷地的男人等待着王女在婚礼上的祝词,他们为王女一直许诺的军队好奇,也在揣测王女的容貌是否如传闻中动人;谷地的女人则为她们未来的女王祈祷,祈祷她能享受成为母亲的乐趣,诞下孩子,养育一个弱小的生命,牵着王子或者是公主的手站上鹰啸城的长台。

他们知道,王女的子嗣将会加冕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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