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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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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把和锤子都无法在短时内敲碎房檐下的冰柱时,马蹄和更换成雪板的马车滑上了冰面。

一位女诗人拨动琴弦吸引观众,有着更高明和卓越技巧的吟游诗人早就入驻了酒馆和贵人们的庭院,她并不是真正具有才华的那类,技巧和歌谣也不比一段贵妇们的秘辛故事来得有趣,可在眼前和身后都是白色刺目的地平线,阴沉的云幕,见不到任何树木、马匹以外的动物时(除了部分拉着雪橇的狗),人们很难再找到其余的玩乐。

所以总体来看,她的收获不错。

“你有蔗糖吗?”女诗人在结束她的演奏后问一个游商。

在诗人和游商的不远处,一个马夫正用尖锤在冰面上戳戳点点,确认冰面的厚度,“两尺半!”他喊道,这种厚度的坚实冰面已能经受住马车在冰面上疾驰,但也警示他们无法轻易凿穿冰面捕鱼,现在需要消耗储备粮,并尽可能的缩短行程。

女诗人不理解这些,她只直观认识到她的手指在踏上冰面后时常僵硬,皮肤也在狂风的摧残下变得干燥通红,作为生在北方的女人,她的美貌或许带着点石块般的粗粝,可若没有一把动听到能引来鸟雀的嗓音为她平衡了这点,她又怎么会成为一位诗人呢。现在的她极需能润喉的、除了沸腾冰水以外的东西,要让这把嗓音在没能抵达对岸时就被寒风毁坏,她未来能拿到的就更少了。

“我有比那更好的。”游商一打开酒桶上的木塞,女诗人就闻见了一股甜蜜的味道,在走了近乎半个多月后,一口掺了苹果酒的水就能稀缺到能让佣兵们相互挥拳,更不用提一份蜜酒,游商飞快地补充和炫耀着他蜜酒中蜂蜜的量有多么充足,还有些便宜的、但绝对纯正的麦酒又是多么辛辣,期间带着些手舞足蹈的成分,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关注。

“只要一个银币!价格公道。”游商最后对有点犹豫的女诗人说,语气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劝诱,“你就能喝到一杯暖乎乎的蜜酒啦。”

***

“它加热后有点酸。”菲尔丁忽视了游商对他的怒目而视,把泛着一股糖味的酒精洒到地上。

菲尔丁体验了游商叫卖的酒,它的确不怎么样,他买酒前布莱恩的建议是“如果想喝热甜水的话,那确实值五个铜币”,但弓箭手并不怎么相信他。

并非每个商人都会在穿越细针湾时带上几桶酒,它费时费力,处理不当的结果是只要一个晚上就会被冻成冰块。从北方干瘪的谷粒中酿出的麦酒,以及搀兑过水和蜂蜜的酒液无法在南方出售,毕竟在酒类的鉴赏和酿造方面,每个南方的商人都是精通此道的专业人士。

布莱恩当然不是例外,他曾是南方诸国最有名的商人之一。他甚至都没尝上一口,靠看了一眼就判定出木桶里是掺了甜糖的苹果酒。

游商只是想趁机蒙骗些钱。

加西亚四下看了看,确认了黑发学者走出了视线后才开口:“你不喜欢布莱恩。”他陈述,眉毛扭到一起,“你明明可以不花那一银币,但他一点评你就买了。”

“我只是有点不自在。”菲尔丁明白加西亚是在拐弯抹角地说他孩子气,幼稚和感情用事会招惹来麻烦,但他对布莱恩表现出的不自在源于他的童年,他比布莱恩年长几岁,生活在自由城邦这种不做商人就做商人学徒的扭曲论调当中,但凡他这个年龄段上下、有位喜爱唠叨的母亲的人都是听着‘南方的布莱’的故事长大的,小菲尔丁还在努力分辨基础数字时,‘南方的布莱’已经在他母亲嘴里背下了一整本律法书;小菲尔丁想去河边玩泥巴的时候,‘南方的布莱’和他父亲的商队出海了;就连在上一个春天,已经是个佣兵的菲尔丁回到自由地去看望他的母亲时,那位可敬的年长女士还惋惜地提起‘南方的布莱’被驱逐出以塞陀河的事,并拉着菲尔丁,问他是否也豢养着一个隐秘的男性情人。

除去这些,菲尔丁可以说他还有点妒忌布莱恩,自由地人不会没听过八大家族,纵使如今的布尔维尔已身居末位,布莱恩仍是这个庞大家族的第一继承人。

加西亚张了张嘴,在弓箭手的眼神下把一个肯定不怎么样的玩笑咽了下去:“我还从没听你提过这些。”

菲尔丁的回答倒是十分干脆:“你没问过。”

“嗯……我猜有一半自由地的淑女们把布莱恩视作她们的梦中情人?”

“实际上还有男人,以塞陀河的律法都被他改过一次了,有人认为他也不介意再改一次。”菲尔丁在佣兵产生兴趣追问前结束了话题,“他被控驱逐的事就和这类似,但你可别在我们的老好人面前提这个,我不想在你被教育的时候被拉着一起。”

佣兵对弓箭手的警示耸肩,转去和游商闲扯,试图以一个更低点的价格拿一杯麦酒。

菲尔丁等在一边,暗自思忖着,布尔维尔的家族陷入了两次牵扯法庭和审判的驱逐令,第一次的开庭迅速快捷,并未参与审判的人连那被驱逐的施法者姓名都不清楚,他们只是看见了一场鞭刑;而第二次可是人尽皆知,听说在驱逐令生效那天,不论老布尔维尔、以塞陀河的执政官出多少金子,河道上的所有船夫都拒绝让布莱恩坐船去码头,就为了让他的长子在房屋街道间赤脚行走,一路毫无遮蔽地受注视。

强大的人失势,遭遇低谷,不幸就接踵而至,它犹如藏在阴影下的荆棘、脚底的淤泥。

***

他们可以先去找莱拉,布莱恩知道她的地址。

布莱恩仅有一条关于以塞陀河的被驱逐令,但领主对贾伊罗下达的驱逐令却联合了一整个自由城邦,以及南方诸国的提名。除非贾伊罗不再带着任何一支魔杖、卷轴或是符文,停止使用任何法术,否则,就有可能被发现是施法者,继而追查到他的驱逐令。

可让施法者抛弃法术,就等同于让战士扔掉武器。

“您不用这么担心,他会有办法的。”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在布莱恩来得及惊讶和寻找这个声音之前,他感到右手被烧灼般的发起烫,与治疗侧塔的那个穷人,被黑烟围绕的感觉相同。

一个简短的小音节几乎要从他的喉间发出,熟悉的字迹出现在他抬起来的手背上。

这的确是贾伊罗的字迹。

“哎啊,您可不能在这会儿读出来。”那声音说,它的话音刚落,布莱恩就短暂地失去了声音,一只仅有麻雀大的黑色小鸟出现在了他视线中,他在石室里见过它。

它眨了下填充着鲜艳红色的小圆眼睛。

小魔鬼!布莱恩在侧塔中得到的学识使他察觉到了这个,在他尝试着去摸到腰间的“银纹”前,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响起。

布莱恩此前从未直面过贾伊罗的这类法术。作为在生活中距秘法相去甚远的普通人,他对德鲁伊变化动物形态的观点仅仅停留在妮索的描述,又介于女法师一贯栩栩如生的形容,布莱恩除了赤身裸体外没太敢记下别的。在以塞陀河时,他没让动物形态的贾伊罗单独进过他的房间,他不好直说那不太得体,他的府邸有着不下三打的佣仆,里面还混有几个领主的眼线,偶尔喘不上气时的亲吻就够当时的布莱恩担忧了,要是一个只穿着空气的男人在他的书房、卧室或是茶室出现,他要怎么说?说那是施法者的新法术?城邦议会可没有施法者参与,他们不会相信。

住在旅店等待河面冻结的数日,布莱恩又因想到这些而下意识地避开贾伊罗转换形态前后的时间,所以他的错误观念直到眼下才被解开——灰鹰在距离地面仅一人高时伸出一只翅膀,下降的气流抚顺羽毛,率先褪去羽毛和恢复的是手掌、头发,绿色的斗篷边和整齐衣物,整个过程持续了约有一个心跳时间的长短,夹杂一句低语的呢喃,布莱恩只捕捉到一个转瞬即逝的残影,就看见了灰发的施法者伫立在他面前。

商人是穿越细针湾的主力,偶尔有游荡的诗人、指望被半路雇佣的佣兵、某些盗贼和骑着矮脚马的信使混杂其中,可伴随着一声有关施法者的惊呼在广袤无边的冰面上响起,这支队伍就跑散了,看起来像是白鼬冕袍上染制出的深色斑点,零星又凌乱地显眼。

“怎么样?”贾伊罗着急地问,手指压到布莱恩的手臂和额头上,他倾身向前,在手中准备着一个检测的法术,全然没在意他刚刚让冰面上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身份。

布莱恩试图说话,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小魔鬼的禁言咒还笼罩他身上,他只好指着自己的喉咙想打手势表达问题,可贾伊罗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好——什么?

灰发施法者按在布莱恩额头上的手指灵活地滑过他的耳侧,落到脖子后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这个熟悉的姿势让他明白解释已经晚了,来不及,这可是贾伊罗,布莱恩想,连本来是在心里抒发尴尬的小人都开始坐在原地征讨他了:贾伊罗为你做了很多事,还救了莉尔,你要和一个德鲁伊去比力气,不说是否能够成功,你就只为了推开他然后说一句你理解错了吗?

——向阿米莉娅以及三主神起誓,他本意并非如此。

布莱恩被撬开牙关时软弱的思考着,很快意识到喘不上气时的接吻和头脑清醒时的亲吻截然不同。陷入缺乏呼吸的情况时只要考虑呼吸,处在后者的情况下,很明显的,心跳不受控制是必须经历的开头,而模糊地发觉贾伊罗在亲吻这方面的技巧和经验差不多都是他一人促成的,就……饶了他。

贾伊罗的衣服绝对被会他抓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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