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齐觉着这人真的是闲的，没事研究什么肛肠学。

顾齐二话不说将那本书揣兜里:“没收了。”

王叹了口气“顾先生，你的便秘……”

顾齐使劲摆手:“好了，已经好了，昨天晚上周公来我梦里传给我了如何防止便秘的秘诀。”

“周公瑾？”王对人类的历史并不了解，根本不知道周公是谁。

顾齐很敷衍:“周公旦，可以平等的出现在每一个人梦里。”

吃过饭顾齐趁着等小丑来的功夫，顾齐将桌子擦了，他搬出自己尘封的黄纸，很专心的在那里画符。

门铃叮咚响起，顾齐符正画到关键时刻腾不出手，闲着的王便去开门了。

李缅因是昨天半夜从副本里出来的，把自己倒腾干净，睡醒就穿着人字拖跑来敲顾齐的门:“顾，你见我姐了吗？她是不是下副本了？”

李缅因叨叨一大堆，忽然感觉这个压迫感不太对，顾齐没有这么高。

他后退几步，抬头去看面前人的脸:“王先生？”

李缅因踮起脚尖透过王的肩膀看屋子里面的装饰，确定这真的是顾齐的房子没错，再看面前的王恍然大悟:“真巧呀王先生，我们竟然同一天来顾齐家里做客，挺有默契的。”

“很抱歉卷毛先生，事情……”

顾齐适时的出现结束了两个人的对话:“李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快进来，快进来。”

李缅因给顾齐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昨天半夜出来的，但我出来就没有看见我姐，他是不是下副本去了？”

顾齐皱眉:“依姐让我休息两天，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李缅因点头:“那应该是下副本了”

“那也不对呀”顾齐仔细思索了一下，难免有些担心:“昨天下午依姐给我的消息，你半夜回来就没有看见他，这副本下的是不是太急了？”

“正常”李缅因接过王递来的咖啡，说了声谢谢:“我姐最喜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副本之旅，他享受没有计划的行动所带来的风险与刺激。”

顾齐觉着像李依这样的人特别适合游戏，别人努力通关副本是为了活下去，而李依这样的人不同他们以副本为乐趣，当一个人以乐趣为支撑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他将有无限的动力。

顾齐就不同，如果他有选择那一定是极为平凡的生活，就像普通打工人一样上班下班，偶尔再与好友出去喝点小酒，吃点小菜。

看着在旁边饶有兴趣听他们谈话的王，顾齐倒挺想知道如果是王会选择怎样的一种生活？但显然这个答案他很难知道。

李缅因信誓旦旦的说李依下副本去了，顾齐的心也就放下了:“依姐说你这次下的副本很难，需不需要我陪着你去做一下心理辅导？”

心理诊所算是系统很人性化的设计，那里主要针对的是在副本里产生各种心理问题的玩家，顾齐看李缅因精神不好便想带着他去那里看看。

“不用”李缅因解释道:“我去的是小丑的副本，小丑跟疯子不一样，他是身体上的累，我睡几觉就好了。”

小丑喜欢玩追逐战，就跟猫捉耗子一样，一场下来活着的玩家中还有力气站着的就没几个。

李缅因去的这个副本类似于跑环任务，一共300环都是特别简单的任务，每个玩家后面都跟着鬼怪，只要稍微慢一点就会被抓住。

这些日子李缅因白天就一直在跑，做任务，跑，做任务，这两项中循环，就连吃东西都是在奔跑中进行。

李缅因想到这儿生无可恋:“这几天把我这半辈子攒的载具都用光了，我一个月内都不想去小丑的副本了，你都不知道小丑咔咔两下就能把玩家的头颅吃掉”

顾齐听着李敏英的哭诉慢慢坐直了身子，乖的像个课堂上的小学生，旁边的王正在修理紫罗兰。

之前的那些紫罗兰终究是凋落了，王竟然又找到了一个养紫罗兰的玩家，花了好些积分从他那里搞来了一盆，提货那一天是顾齐跟着去的，因为他总觉着王被坑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把那花退掉。

王慢条斯理的在那里摆弄紫罗兰，他变成一个普通的玩家，相应的他鬼王的能力也被封印，没办法再去拿紫罗兰回来，于是便在论坛上找了一个，为此他还特地了解了一下紫罗兰该如何养护。

顾齐不能与王对个暗号啥的，只能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试想如果一个穿着小丑服的人出现在得了小丑ptsd的李缅因面前，那将是一个多么可怖的修罗场。

顾齐已经预感到自己与李缅因的友谊会发生火星撞地球般的毁灭。

顾齐眨着大眼睛很是关心:“李哥，我看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李缅因摇头:“在小丑那里白天都是在奔跑的状态，以至于现在虽然很累，但依旧睡不着。”

顾齐认命，只能祈祷小丑不要穿自己标志的那身小丑服。

当门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顾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给其他两个人机会飞一般的冲到门口，为了防止小丑突然冲进来他还特地用一只手撑在门框上。

一大一小在门口面面相觑，小丑不自在的整理一下小西装，傀儡师说一定要给老大的情趣留下好印象，这关乎着他以后还能不能有好日子过。

顾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一道红彤彤满是辣椒的菜吃到嘴里却像冰淇淋那样凉丝丝甜滋滋的。

谁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小丑面具下面是一个白嫩嫩的小男孩，他甚至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虽然这个笑容很假。

“小朋友？”李缅因弯着腰从顾齐撑着门框手的下面钻出来，蹲下来打量着小丑。

顾齐的心悬了起来，他想起李依一眼就能看出王的不对劲，李缅因说起鬼怪来头头是道，难保他不能认出小丑。

李缅因呆愣几秒，忽然出声:“太过分了。”

顾齐心里咯噔一下:“缅因，这件事或许有误会。”

李缅因愤慨激昂:“有什么误会的？还没成年的孩子就被拉进来了，完整的童年都没有，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对，李哥你说的太对了，过分死了，我与你的心情一样。”顾齐立刻与李缅因统一战线，顺便把小丑与李缅因一左一右带进屋子里，又顺手捞起呲牙的旺财安慰。

画面并没有顾及想象中的修罗场，反而能用和谐这一词来形容，小丑坐在桌子上一遍遍强调:“别叫我小朋友。”

“啊？小弟弟？”李缅因坚信面前这个行为举止有些怪异的人是小孩子。

“十个你都没有爷爷我的年纪大”小丑气势汹汹的站在桌子上，路过的王看了他一眼，小丑立马从桌子上滚下来，跑另一边去了。

李缅因在这里蹭了一顿饭，吃饱之后就有点想睡，便告辞回自己家睡觉去了。

王在下面看着柜子上的小丑:“下来”

小丑立刻跳下来:“老大，你的镯不是要学枪法吗？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趁这个功夫先说说你的事情”王有些头疼:“母亲是不是在试图控制你？”

小丑嗜杀但他不吃人，但在李缅因的叙述中小丑却在吃人的头颅，如果不是小丑心血来潮想尝一尝人肉的味道，那就应该是系统在控制小丑。

小丑笑了几声:“母亲想让我听话，老大你现在是玩家的身份，不如去我核心副本玩玩？”

母亲对她每个创造出来的鬼怪都有一定的控制权，但当鬼怪的核心副本被玩家通关后，这个控制权就会转移到第一个通关的玩家手上，鬼怪可以选择臣服，也可以在那个玩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杀掉他。

“我披着玩家的皮，但终究不是真正的玩家”王思索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让顾先生去。”

送完李缅因的顾齐在门外默默吐了一口血，两位大佬你们密谋个什么事不能把门关严？这下好了让你们算计的那个人听见了，简直太不专业了。

顾齐在门口蹲了好一会儿才敲门，营造出他刚刚回来的假象，王现在正在给旺财添水，小丑刚才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把旺财吓的钻进桌子底下，现在正乐的躺在沙发上。

小丑的枪后坐力很强，顾齐没有控制住失去了平衡，直接将子弹射在了训练室的墙壁上。

“警告，有玩家损伤训练室墙壁，给予20几分处罚。”

顾齐的心在滴血，有那20几分干什么不好？

人类的悲欢总不相同，小丑似乎觉得这是件很好笑的事，仰着脖子笑，都快抽过去了。

“顾先生，用我的吧”王递给顾齐一把枪:“朱克的枪就是那些A级玩家都不一定能控制，顾先生这样已经很好了。”

顾齐对自己的枪法有点逼数，没有什么好沮丧的，弱就练嘛，谁不是这样一步一步走来的？

刚才小丑笑的太过放肆，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一个依偎在男朋友身上的女玩家努努嘴:“哥哥你看，那小挫子身高不高声音倒大，吵死了，不像哥哥你伟岸英俊还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