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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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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纪昇听到这一个字时,脸色不由沉了几分,随即神色又很快恢复。

“我只是过来跟你说说话,我......”纪昇开口。

“这位先生,抱歉,我们张总身体有些不适,我们得先走一步了。”杨立辉看着自家老板的态度非常有眼力见打断了跟前不明身份的中年男人。

纪昇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说话被一个助理打断,沉声道:“我是他爸。”

“.......”杨立辉一脸错愕讶异,“什么?”

他就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自家老板的父母过,而且他后面也并不是没去过浩誉的家,家里也只看见过他们未来老板娘。

“你喜欢在这里让别人看自己被我打的话,你可以继续讲下去。”浩誉没再让杨立辉扶着,站直身体冷眼盯着眼前的男人。

纪昇闻言跟他讲着好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我司机就在外面,我让人他送你......”

“浩誉,这是怎么了?”

张家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纪昇身后,纪昇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张家臻、陆诗韵跟张倚轩三人正往这走来。

陆诗韵一见到浩誉,面色稍许着急,“你额头怎么都是汗?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

浩誉话未说完,陆诗韵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浩誉完全是下意识的偏过头,不过也没躲不掉。

陆诗韵没计较他躲得那么快,只是开始微微蹙眉:“你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还喝那么多酒!”

浩誉想说话:“我.......”

陆诗韵却半句不让他说完,直接朝着杨立辉道:“小杨,你帮阿姨去外面安排辆车,我们马上送他去医院,真是太胡闹了!”

“好、好的!”杨立辉差点没反应过来,说完就直接往门口走去了。

杨立辉一离开,张倚轩刚听到陆诗韵所说的,有些无奈的上前去扶住浩誉的手臂。

张家臻这才望一旁的纪昇,语气很淡:“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抱歉了,我们得先把人送医院去了,你有事改天再说吧。”

“我送他去就行。”纪昇先是轻声回应他,“我是他父亲,就不麻烦你了。”

张倚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正眼去观察眼前的这位中年男人。

浩誉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绷得很紧,他刚想开口,就听张家臻又先于他开口了。

“这位先生你应该是认错人。”张家臻说得很肯定。

“怎么可能认错。”纪昇放平着情绪,“他是不是我儿子,他难道自己不清楚.......”

“你贵姓?”张家臻打断他。

纪昇似不满自己又被打断了:“我姓纪!”

“可我儿子明明姓张,什么时候成了你纪某的儿子了。”张家臻面色不改朝着对方说话,“如果你是喝醉了,麻烦先让让,再拦着我们我可就要叫安保了。”

纪昇脸上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的,短时间内没有憋出半句。

浩誉先是讶异地看了一眼张家臻,随之眼底情绪波动了几下。

张倚轩却更是懵了,他看看他爸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姓纪之人,最后又看向浩誉。

陆诗韵面上毫无波澜的配合着丈夫:“行了,没其他事的话,倚轩,你先带浩誉出门吧,我跟你爸去打个招呼,随后就来。”

——

张倚青一起被张净伊请着上了ERA酒吧的二楼包厢内。

包厢内包括冰芸,一共三人。

张净伊原本说是要跟冰芸单独聊聊的,而张倚青便想着要在楼下等待。

怎想,张净伊却犹豫了片刻也喊上了他。

说他既然也是冰芸的家人,那有些事还是一起讲清楚点比较好。

冰芸在楼下听完张净伊跟纪怡彤说的话后,直到上了楼一句话也未开口说过。

张净伊先是要了三杯白开水放在桌上,他把另外两杯推往冰芸和张倚青跟前,嘴唇微动却又一时半会没说话。

见他似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张倚青倒是先开口了。

“不想说就不说了呗,反正你在楼下说的那些事又不会改变我对浩誉哥的看法。”

张倚青说的是实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要真在意,刚才也不会直接动手了。

比起这些,他更烦的是纪皓文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听得人火气暴增。

“没什么不想说的。”张净伊慢慢开口,继而他难得在这时候还能朝张倚青轻笑一下,“我发现你跟冰芸真挺像,你们一家子真的都是很好的人。”

张倚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何又上升到他跟冰芸很像了。

张净伊:“想了想,我今晚突然把这些事抖出来也不知道浩誉会不会冲我发脾气。”

冰芸听到这话抬头看着他。

“算了,骂就给他骂几句吧,谁让纪家的人实在太像狗皮膏药了,怎么甩也甩不掉。”张净伊说到纪家两个字就明显有些厌恶,“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能让你们无条件认识的浩誉,从小到大其实真的做错过什么。”

“你.......”冰芸看着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也是纪家.....”

张净伊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直接摇摇头,“我不是纪家人,但从我记事起就在纪家了。”

“什么意思?纪家.....亲戚?”张倚青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

“......”

“我就听说过我父母早早没了,拖给纪家抚养我,至于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长大后有能力调查后,我也不想知道了,因为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很多事就已经不重要了。”

“.......”冰芸和张倚青沉默不已,莫名只感到有些沉重。

“不过我在纪家除了没有父母,生活方面却都要比浩誉好。”张净伊讲到这有些不忍,“我不会被打也不会被骂.......很小的时候我还以为世上所有父母都像纪家人那样,有很多瞬间甚至还很庆幸自己没有父母。”

“浩誉的生母叫沈贺倩,她确实是在B市一个会所工作的,但不是别人所认为的那种龌龊的工作,她与会所的女老板是熟识好友,沈贺倩家庭背景不好但是在音乐上很有天赋,经常出席给过去会所的顾客演艺各种音乐才艺,就是在那,她认识了纪昇.......”

当年的纪昇有个未娶进门的未婚妻,也就是如今纪家的当家夫人杨秋敏,纪怡彤口中那位的母亲。

纪昇模样俊朗,沈贺倩当年见过他几次后就暗暗倾心了。

早已有婚约在身的纪昇却不是一个老实的主,惯是喜欢跟三五好友混迹在娱/乐场所。

他四处留情从未出过任何差池,直到沈贺倩找到他说怀了他的孩子。

在他眼里沈贺倩不过是烟花之地一名稍有姿色的女子,所以他一开始怎么可能会搭理她的‘碰瓷’。

但纪昇怎么也没算到,他碰的沈贺倩背后会有谁在给她做主。

沈贺倩当年所在的会所老板兼好友在B市有权有势,知道这件荒唐事后,过后施压让纪昇娶了沈贺倩。

然而好死不死的,杨秋敏也刚怀有身孕,刚打算要开始跟纪家谈论婚期时,杨秋敏闻声听到这事,气得当场让家里取消了杨家与纪家的婚约。

杨秋敏嫌太恶心隔天就把自己的孩子打掉了,也是此举,致使她身体受创,再也没有了生孕的能力。

沈贺倩开开心心的嫁入了纪家,最后却在纪家落得个自杀身亡的下惨。

纪家虽应着压力让沈贺倩进了门,然而纪昇包括自己的父母却从不相信沈贺倩怀着的是纪家的种。

沈贺倩整个孕期受于非议与冷暴力,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得了产后抑郁症。

沈贺倩在那时对纪昇的感情简直可以用不正常来说,两人天天吵架,情绪上头时,纪昇终于在一次争吵中对沈贺倩动了手。

至此,永无宁日。

纪昇就跟打开了自己的发泄窗口,每次喝得烂醉回家后,一对上沈贺倩就要动手打骂,再后来他打骂的对象不再止于沈贺倩......

“我知道在小时候的浩誉眼里,沈贺倩在能跟人正常沟通时,是对他最好的人,所以每次纪昇打她时,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被人打了,然后每次都不要命似的冲过去拦。”张净伊越回忆越有些说不下去。

“在我印象里,浩誉在纪家生活的那几年.......身上就几乎没有一天是没有伤的。”

听到这,冰芸终于没忍偏过头去,眼眶内忍得生疼涨红。

张倚青紧握拳头,压着脾气问:“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纪家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好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我无所得知,但我猜他们是对沈贺倩本就有偏见,查不查的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可言。”张净伊轻声道,“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想逼沈贺倩主动提出离婚离开纪家。”

“纪家的产业近几年那么差,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慢慢在走下坡路,没有沈贺倩主动提离婚,纪家根本不敢跟会所那位老板硬碰硬。”

“沈......她为什么不愿意离婚,被人打得很好是怎样?”张倚青并不想去共情沈贺倩,语气甚至有些炸,“而且,竟然她有那样的好友,她一直被家暴,对方不知道吗?”

他有些好奇这个,要说沈贺倩没有背景似乎也不是?毕竟她还有个有权有势的朋友。

“早断了。”

“什么?”

“我也是后来得知的,沈贺倩当时硬要嫁进纪家这事,她好友其实很反对,但沈贺倩很倔,她好友只当是帮她这最后一次,从此便没有单独再跟沈贺倩联系了,但纪家的人并不知道,所以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

“......”张倚青把所有无语都写在了脸上。

张净伊很能理解张倚青这个态度,因为他也曾为浩誉痛恨过沈贺倩的自私懦弱。

很多人包括小时候的浩誉其实多次拖着沈贺倩,想帮她脱离苦海,可沈贺倩却总不顾一切往背后的深渊走去。

赖宏良爱慕沈贺倩多年,也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带她跟孩子离开纪家,却每一次都被她推开了。

当年的赖宏良对浩誉来说就是唯一救他母亲的救命稻草,他在赖宏良找到他说可以带他母亲离开后,也无数次求着沈贺倩跟赖宏良离开。

“沈贺倩在浩誉无数次的请求下,有一次终于得以松口,然而.......”

张净伊突然的停顿下,冰芸和张倚青只感到莫名的不好预感。

“沈贺倩的松口却只是让浩誉自己跟着赖宏良离开,跟浩誉说赖宏良喜欢她很久了,说他可以把赖宏良当做父亲,她送给他个父亲.......”

“.......”

“.......”

陈天泽打了王力海的那晚,跟浩誉大打出手时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净伊不知道当时的浩誉心情是怎么样的,但他知道,浩誉估计会感到一股无力吧。

他似乎怎么用力也抓不住任何一个人,他两次想用力抓住的人总是在无情推开他。

那股预感怎么也散不开,冰芸强忍着眼泪问:“浩誉当时并没有直接跟赖宏良离开对吗?”

张净伊看着她:“是,他没有离开,不过当时奇怪的是,纪家一家过后突然对沈贺倩特别好,纪昇还说要跟她好好过日子。”

张倚青闻言不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冰芸也从张净伊的话中串出了一个真相,他刚说杨秋敏再无法生孕,而如今纪怡彤喊她妈,似乎一切逐渐浮出了水面。

那一年,纪家给沈贺倩制造了一个美好的幻境。

在纪怡彤出生后,这个幻境又粉碎得彻底。

在沈贺倩的月子期间,纪昇就开始逼着她签离婚协议,沈贺倩怎么也不肯,深知给人当了生育工具的她简直受极了屈辱。

她的抑郁症复发了,也比以前更加严重。

短短几日内,好几次她已经认不得浩誉了,哪怕认得起来,也开始把自己遭遇的所有不幸全部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张倚青听到这深吸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终究是注定出不来了。

“浩誉......他那时候才几岁.......”冰芸实在无法想象这些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要怎么办。

“....六岁。”

“.......”

得到确定答案后,冰芸终于没再崩住眼泪,她觉得心脏很疼,特别的疼,疼得她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纪怡彤与自己年龄相仿,她其实是猜到了的。

张净伊沉默了许久。

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但有些事他今天再不说,估计以后很难再说出口了。

冰芸才是要陪浩誉一辈子的人,她有权知道。

“沈贺倩一直不肯同意离婚,纪昇气得那几天没回过一次家,有一个晚上,纪昇他爸纪茗应酬回家看到沈贺倩在客厅里.......”张净伊没能说下去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用说了。”张倚青道,他只觉得胃里在翻滚不停。

冰芸无所适从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用指甲死死掐着手掌心。

“当时家里佣人不敢上前,我看着浩誉怎么也推不走纪茗,鼓起勇气才敢上前去帮他.......”张净伊双手交叉握得很紧,“纪茗被佣人扶着上楼后,沈贺倩就疯了,她开始打骂我们,我挣脱开后,浩誉却没我幸运,他被沈贺倩抓着脑袋往墙上摔了几回,要不是有个佣人上前阻止........”

充斥绝望、痛苦的感觉隔了这么多年,再一次重新充斥在三人心头上。

张净伊省略了这一段回忆叙述。

“沈贺倩精神失常后,浩誉每次去学校又是一身伤......”张净伊讲到这又讽刺笑了一声,“我到现在都有点不理解,那些明明才六七岁的小孩子,怎么说话就已经能那么毒了。”

冰芸和张倚青瞬间懂得他的言外之意。

“当时浩誉的性格也更加乖张了,以前不会跟同学动手的他,慢慢不再忍受开始动手打了他们。”张净伊道,“打了人,那些同学的家长就找上纪家,所以每次放学回家后,浩誉又免不了一顿打。”

这个现象持续了一个月。

沈贺倩哪怕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却还是不肯签下离婚协议书。

而浩誉每次放学,也越来越晚回纪家了。

“但是他哪怕再晚都会天天回纪家,只有......沈贺倩自杀那一晚他没有回来。”张净伊说到这闭了下眼,“那晚我看着沈贺倩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回了自己房间,我偷偷跟了上去,可她房间反锁了,我去浩誉所有经常去的地方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那晚纪昇一回家,我求着他去沈贺倩房间看一眼,但他没有搭理我,我在大门口等了一夜才等到浩誉回来,但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一个人影从二楼上坠了下来.......”

沈贺倩在房间割腕自杀。

她留着最后一口气,自己从二楼跳了下来,头部着地。

结束了她这荒唐的一生。

......

张净伊慢慢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冰芸和张倚青继续道。

“我一定要跟你们说这些,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个传闻,那个传闻一直说的是浩誉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但我想说,浩誉他......从来就没有亏欠过沈贺倩什么。”

纪怡彤听说的也是这个,所以在F市她才会那么跟冰芸说。

冰芸自然是一句话也没有听信过。

“后来,浩誉就被赖宏良接走了吗?”冰芸缓过来一些问道,她想知道浩誉后来有没有过得好一点。

“浩誉是自己离开的纪家,纪家没有人对于他的离开说过半句,赖宏良是在一家福利院接走他的。”张净伊道,“因为我一直跟着他,所以赖宏良便也接走了我。”

“你们如果稍微去了解一下赖宏良,你们会发现他这人......并不是一个特别遵纪守法的人,但我可以像你们保证,浩誉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虽然我有时也很奇怪......”

“奇怪什么?”张倚青问。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对有些事特别抵触,就是他明明在纪家经历这些事后却非常的有原则,在赖宏良眼里他其实挺叛逆的,因为他从不听赖宏良的话,长大一些后甚至对于赖宏良的作风明显地看不惯......”

“这不是挺好?”张倚青听到这道,“我爸从小就跟我们说过,遵纪守法的人才能走得更加长远,偷鸡摸狗只会死得很快。”

张净伊紧绷地心思终于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是,你爸说得很对,反正我也是跟对人了,你还知道记得上次在捷启楼下那个王征吗?”

冰芸突然被他一问,立马道:“记得。”

“他以前其实特别爱跟着浩誉,后来看浩誉是个有捷径不走的主,就从跟随者变得像个死黑粉似的,天天逮着浩誉骂。”

“.......”

“后来我想了想,猜浩誉估计是有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遇见过什么人,至于是什么人,我倒是不知道,也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这种人。”

说到这,张净伊不由看了眼冰芸和张倚青,内心想法还没成形,随即又立马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三人在包厢内又待了一会。

离开前,张倚青突然看着张净伊问:“你离开纪家,也没有人找过你吗?”

张净伊对此话似是愣了一下,他轻轻一笑:“我本来就不是纪家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多口饭的事,我在不在纪家.......没什么区别的。”

“.......”

这晚,冰芸跟张净伊分开前,她强忍着大脑接收完的所有信息,忍着难过跟他说了一句话。

“虽然你很少提到你自己,但我知道,你其实每次都有在浩誉身边,谢谢你,也谢谢你跟我们说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怒更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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