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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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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听到这话,许令仪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的。”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柔和,但在此刻却莫名的多了一些坚定。

从江北域回来的时候,有过那么一瞬间,她看着能肆意骑在马上的霍韫知心里也是有过遗憾的,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霍韫知为她牵马的那一刻,她想:或许这样也很好。

再后来,回来之后,她也就没再想这样的事情。

但是不想却不代表没在在意过。

在霍韫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心中那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还是达到了顶峰。

你看,其实你还是在意的,只不过是将这份在意藏在了心底。本以为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人生长则百旬,若事事都要有个结果,不求遗憾,那注定是虚妄。

却不想,现在霍韫知站在她面前,温言细语的询问她,试图为她抚平这样的遗憾。

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察觉到她的失落。

所以,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霍韫知得到许令仪肯定的回答之后,便牵着许令仪往草场中间走去,而那匹白马此刻正温顺的跟在二人身后。

守在马场的侍从皆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只时刻注意着有什么危险的动静,其余的便不再关注。

霍韫知讲的很仔细,许令仪听的时候也很认真,待到真的要上马的时候,许令仪却还是忍不住的害怕了,即使这白马从她见到至现在起,都表现的温和无害,对她也是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认主之感。

可是骑马这对于许令仪来说几乎算的上是陌生,所以她难免心底还是会有胆怯。

霍韫知像是瞧出了什么,说:“我先扶你上马,我牵着马,陪你走一圈,如何?”

“这……”许令仪有些犹豫。

“你别怕,有我在。”

一瞬间,两道身影完全重叠,听到熟悉的话,许令仪像是又看到了当初那个为了让她出来透气,为她牵马的霍韫知,他也是这样说,“你别怕,有我在。”

翻身上马的那一刻,许令仪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灵魂中的震荡,她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不,或许是她变得越来越像她那些不敢深想的某些瞬间的自己,禁锢灵魂的枷锁好像在有所松动,洒脱似乎在逐渐萌芽。

霍韫知就这样为她牵马,带她慢慢地走过了一圈,这一圈的风景是和刚才不一样的,或许是她坐在马背上的缘故,又或许是其他。

一圈到了,但是二人谁都没有开口叫停。

霍韫知还在为她牵马走着,这一次,他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的缰绳,轻轻地、一点点地,到最后,直至手完全放开,落在身侧。

“韫知。”在最开始察觉的霍韫知松手之后,许令仪有点慌。

“别怕。”而霍韫知的话犹如定心石,听到这话的这一刻,许令仪好像就真的什么也不不怕了。

于是她开始试着去感受,将手中的缰绳握紧,试图去掌控。

第二圈,霍韫知就是这般陪着她走完的。

一旁的乌啼吃饱喝足后,踏着马蹄声,也过来了。

到了第三圈的时候,霍韫知翻身上马,驾着乌啼走在她身边,二人就这样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许令仪开始放轻松的坐在马背之上,去感受风、感受阳光、感受马背上的一切,虽然她心中仍有恐惧,但已经所剩无几了。

天边的火烧云此刻正红的灼眼,艳丽的颜色犹如一副浓墨重彩的画,画中有一双璧人,二人骑着马,并肩而行,从最开始的骑马慢走、到最后的策马奔腾,即使是画,好像也能听到女子和男子的交谈声和笑声。

隔着一张纸都能感受到二人的情绪,那些已经被放在明面的欢愉、笑意以及在心底生长发芽的爱意。

微风一吹,二人发丝在风中交汇,跟着风的力道,缠绵不止,哪怕不说,情意也能透过细枝末节展现出来。

画至此处,便可停笔。

许令仪将手中画笔放下,仔细看着才做好的画,画中的两人于霞色之下,策马而行,她越看越是欢喜,就连窗外的蝉鸣也没有打扰到她此刻的好心情,恼不恼人的皆在一念之间。

那日霍韫知教他骑马之后,二人往回走时,便将那匹白马也一同带上了。

霍韫知:“本就是送你的。”

就这样,白马在许府也算是安了家。

许令仪倒是想过要给着白马取一个名字,但想了许多都觉得美哟合适的,于是这件事就先暂时被搁置了。

至那之后,霍韫知便常带着许令仪骑马至郊外,渐渐的,许令仪的马术也算是颇有成就。

洛城中人看到后,皆道二人情谊之深。

夏夜烦闷,好在有冷如清晖的月光洒落,在这夏夜带来了一声凉意。

许礼道坐在书桌前,仰头靠着,闭着眼,一时间思绪繁杂,即使已经做了驱虫处理,但也仍能听到屋外偶尔几声虫鸣,室内烛火摇曳,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书桌上摆放的东西,被他一只手牢牢握紧一角,良久之后,直到屋外荷花池的一声蛙鸣,彻底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察觉到手中的纸张已经有了褶皱的迹象,他忽的松开了手,手中的纸张顺着滑落下去。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片刻,再之后突然起身,像是不愿意再见到桌上的东西似的,随意折叠几下,便来到挂着山水画的地方,熟练的将藏在其中的木盒取出来,打开之后,许礼道没有片刻犹豫地将手中的纸张放了进去。

内里的纸张已经有了些厚度,看到这里,许礼道不禁嘲讽的笑了下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谁,再之后快速地将盒子扣上,像是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屋子里又静了,良久之后,许礼道吹灭了烛火,打开门,就着月光往卧房走去。

望春湖,船坊。

自入夏以来,湖中夏荷便开始展露身姿,引的洛城之人前来观赏。

每日皆是如此,往来船坊不绝。

许礼道神色不明的坐在船坊内,只端着手中的茶杯,像是在看茶、也像是在看杯壁上的花纹,霍明瑞坐在他对面,此刻也没有说话。

气氛就一直这么沉默着,二人都没开口说话。

一旁炉子上的茶壶水开了,热气上腾,烟雾缭绕于坊内,有些模糊了二人的视线,都有些看不清对面了许礼道还是未动,倒是霍明瑞伸手将其提起,作出要为他倒茶的动作来,良久之后,许礼道将手中杯盏放下,水顺着壶嘴倾下,入杯之水时淡青色的。

雪茶。

这还是当初许礼道送给霍明瑞的 ,却不想在此刻他却拿了出来,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想起当初将这茶送给他的情景,许礼道想,当时的自己可当真是可笑。

“身不由己,想必许兄是能理解的。”霍明瑞一边倒茶一边说,语气淡淡的,像是没有过多情绪一样。

“身不由己?”

“是了,从我踏进着洛城开始,我就已经成了一枚棋子了,这便是我的身不由己,对吧?”

听到他的话,霍明瑞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只是语气中的无奈让人也不禁动容:“你我皆在棋盘中,你问我,我也不知。”他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中的茶壶放下,透过被风吹过,掀开的帘幕,看向远处胜景。

夏荷在风中摇曳,它何不想亭亭而立,可风一吹,也只能随风摆动,其余的也只能是它想而已。

这也算身不由己。

“许兄,你看这夏荷,不也是身不由己吗?”

“夏荷是物,由不得其选择,而我却不同……”

听懂了许礼道话中的意思,霍明瑞不由得长叹一声,说:“许兄,你又是何苦呢?明明你……”

“何苦?”未等霍明瑞将话说完,许礼道直接开口打断。

“当日你约我出来,随后又嘱咐郡王殿下的那一番话,待我回家时在府前,恰好遇到郡王殿下送令仪回来,这也是无心?”明明许礼道问话的情绪并不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但霍明瑞听了之后却是再也维持不了表面上的淡然。

听到许礼道的话,霍明瑞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他能想到这些,但他却没解释,只是苦笑一声说道:“许兄,是我之过。”

只此一句,他便没再说什么,他也说不下去了。

又是相同的话,这样的话前不久也是同样的人,许礼道才在他嘴里听过,这是第二次。许礼道自嘲的笑了笑,“那日你说着你我二人不一样,但现在看来你我二人又有何区别。”

“我已然泥足深陷,那现在能告诉我,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了?”

“我……”霍明瑞像是有些为难。

因着这个时节正是赏荷的时候,所以湖中船坊较多,偶尔因为浪起水波碰撞也是有的,又是一阵摇晃之后,船坊渐渐平稳下来。

见霍明瑞仍未说,许礼道已经不知道跟该作何表情,只一句:“罢了。”

谁知话音刚落,一柄黑白玉做骨的折扇,便掀开了船坊帘幕,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

“许大人,何故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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