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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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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温热的气息弥漫,和外面的雨势滂沱完全不同。

许令仪一直都被霍韫知护着,所以身上没有被打湿,倒是许礼道和霍韫知二人,浑身湿漉漉的,赶忙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件干净温暖的衣裳,再被送上一碗姜汤。

别看许礼道淋雨的时候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在看到那碗颜色极深的姜汤时,还是变了脸色,一旁的许夫人见状,没好气的埋怨:“若真是不想喝这汤,还淋雨做什么。”

虽说是埋怨,但那语气中和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关心,却是怎么都做不了假的。

坐在另外一边的霍韫知见状,不禁悄悄替起袖子,遮住半边脸,再将手中姜汤灌下,但是细看,那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仿佛喝得不是姜汤,而是甜水一般,甜的让他的笑意不止留在嘴角,还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他在心里想着,就算是他来了许府这么多次,也见过无数次许礼道夫妇,但是他之前却从未见过二人这般的相处,在他的印象中,许夫人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每次见到他时,也不想这洛城的其他官家夫人见他似的,脸上全都挂着一层浮于表面的虚伪,而是多了几分打心底里的真实。

他知道这样的真实是因为许令仪,他也很庆幸是因为她。

而许大人也总是一副长辈的稳重模样,即使是他偶尔在府中听到父亲和母亲赞成许礼道时,也躲不过用为人稳重来形容,而现在这幅挂着笑脸,讨好求饶的模样却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他霍韫知也不是一个笨蛋,许礼道能在刚才那场大雨中一路都淋着雨回来,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情的严重性,足以让一个平日里沉稳的人变成另一副模样。

刚才还是心事重重,满脸愁容的模样,只不过洗漱换了身衣裳的时间里,竟然就讲将那样的情绪全都掩饰了下去,只留下他们熟悉的许礼道的模样。

霍韫知虽是这样想的,但他却也没有心中的疑问问出来,纵使两家结亲,但许礼道毕竟还是朝堂官员,而他虽有爵位,但却不过是个闲散人而已,若是因为旁的事还好,但若是因为朝中机密要事而这样,这一问,就算他们二人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免不了一场风波,更何况,就连他都知道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诡谲。

大理寺又是掌管着洛城中最为严重的案子。

他不踏进朝堂,但不代表他不懂。

随后,霍韫知便将自己心中的心思全都抛在脑后,多想无益。

一旁的许令仪也是难得见父爹爹在娘亲面前这样俯首做小的模样,往日里爹爹和娘亲相处和睦,难得一见倒是别有意思,但是……

许令仪转过头就看到霍韫知掩笑的模样,也起了些心思。

于是她悄悄靠近霍韫知,说:“你笑的这般开心,可是很喜欢这姜汤?那不如再来一碗如何?”

听到这里,霍韫知的笑意立刻僵在了脸上,就算他能笑着喝下这明显就是姜汁翻倍的汤水,但也不代表他还会想再来一碗。

“令仪。”霍韫知脸上的笑容一刻就收敛了起来,悻悻地喊了句许令仪。

许令仪看着面前这个头发都还有些湿润,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的男子,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那伞明明就够遮住你我二人,但你却……”

“我是害怕你淋雨后,伤了风寒。”

“那你怎知,你淋雨了,我就不担心?”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生病就生病,但我就是不想你生病。”听到许令仪明显带有关心的话语,霍韫知明明该是高兴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一股执拗劲儿就上来了。

“可是我也不想你因为我淋雨。”只是这一句,多的许令仪没再说了,只是从霍韫知手中接过已经空了的碗,转身放在侍从的托盘上,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去坐着。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静默的尴尬。

正当霍韫知暗自懊恼刚才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想要起身去找许令仪说清楚,道歉也好、哄人也好,让他做什么都好,总之,他不想再看到许令仪这般沉默的样子。

他喜欢的是那个会同他温柔说话、嬉戏打闹、调皮撒娇的许令仪,而不是沉默寡言。

不是因为许令仪的沉默寡言他就不喜欢她了,而是因为见过她不一样的性格,再面对沉默寡言的她,这让霍韫知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许令仪的沉默会让他仓皇失措,会让他患得患失,所以他不愿见到。

就在霍韫知准备起身的前一刻,许令仪却起身,拿着手中的东西,向他走来。

霍韫知看清楚了她手中拿的是什么,这时今日早晨二人出去时,他送给她的白玉发簪,当时他见到的第一眼,就觉着这样的簪子就该戴在许令仪的头上,一定很美。

所以想都没想,他便将它买下来。

更何况,想起这件事,霍韫知不由的伸手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起今早他还未出门的时候,父亲叫住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的他摸不着头脑,他想着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啊。

当他还在努力回想的时候,霍明瑞说:“我前几日听说顾锦修将整个珍宝斋内所有好看、稀奇的首饰全都送去温府了?”

“嗯?是有这回事,但这……?”这就让霍韫知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顾锦修送未婚妻东西,不止洛城百姓传道,怎么父亲也关心起来了?

霍明瑞直截了当:“他都知道送东西,你呢?你送了什么?”

霍韫知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为何刚才父亲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他刚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

谁知霍明瑞直接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释,随后从怀中掏出银票,放在他手中,说:“去,你也给令仪买些东西去,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疼人。”

然后快速道:“为父这也是关心你 ,去吧,去找令仪,挑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再去尝点新鲜菜式,而后好好将人送回去。”

霍韫知本就打算今日去找许令仪的 ,但听父亲今日这么和他一说,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他活了近二十年,自他记事起,父亲就未这般和他说过话,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此刻霍明瑞已经离开,他下定决心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思绪回笼,许令仪已经走到他面前,手中拿着簪子,问:“你买这只簪子的时候是因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戴这簪子很好看。”

“簪子好看还是什么?”

“你。”霍韫知老老实实的回答。

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之后,许令仪却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但很快她就收拾好表情,说:“那你知道我见你淋雨那刻我在想什么吗?”

“担心我?”霍韫知带着些犹豫和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许令仪也不绕弯子,“对,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才会想着你。“

“你买簪子是因为喜欢,而我见你淋雨是担心。”

“喜欢和担心都是为对方全心全意思考的情绪。”

”我不想你只顾着我,我也会担心你。“说到这里,许令仪的声音变得有些柔,仔细还能听出些撒娇的情绪。

霍韫知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答应,“好。”

一旁的许礼道和许夫人见这簪子也问了来由,现在倒是许令仪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霍韫知开口解释。

只是当他把今早霍明瑞对他恨铁不成钢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只有许夫人在搭话,许礼道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但很快,又像之前那样,许礼道整理好了情绪同他们一起说笑。

聊不过片刻,许礼道便起身说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先告辞了,不过却是在其身后看了霍韫知许久,神色复杂,像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一样,但最终却也什么都没没说,转身离开。

刚才还在肆意的雨,现在有些停了,许礼道走在回廊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却又好像无比清明。

走进澄明堂内,他坐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

而后竟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真不愧是你,好深的算计。”只是最后一句声音要低一些,低的都快要听不见。

因为的暴雨天,乌压压的云遮挡住了所有,此刻显得室内昏暗,但他却阻止了侍从想要燃蜡的举动,只是挥挥手让人下去。

他就这样独坐在昏暗的书房内,往椅子靠背上重重一躺,伸出一只手盖在眼睛上,一时之间,除了呼吸和心跳声,却再也听不见其他。

窗外的雨虽然停了,但那留在瓦檐上的雨滴却在此刻顺着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打出“哒哒”之声,为此刻又更增添了一丝寂寥之感。

许礼道坐在椅子上,思绪放空片刻后,从脑子中将他从江北域调回洛城的一系列事情全都会想了一遍,最后苦笑一声。

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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