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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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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同居在父母那辈是不被允许的,向渔当晚没回出租屋。在父母的注视下走进学校,她下意识去舔拔掉智齿的地方,而那里早已长好,再没有空缺感。

牙医说再来晚点,智齿会抵坏前面大牙,到时就不止是拔牙这么简单了。是的,不能再拖延了。

她用VX给应鸣生说,明天傍晚去见他。

锁芯咔哒两转,推门进去。室内一片漆黑,烟草味扑面而来。

空气浑浊又沉闷。开灯的动作截在半途,向渔放下塑料袋。掌心被重力勒出道痕,火辣辣的神经反应就像童年吃的跳跳糖,噼里啪啦着炸开。

摸着黑,向渔换好室内拖鞋。她走向阳台,尽量轻快着说:“怎么没去工作室呀?”

“什么时候出国?”

向渔顿住,惊讶往那边看了眼。

应鸣生隐在暗中,轮廓模糊,猩红烟头忽明忽灭。

“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咽下去,窗帘揪在手中,攥了又攥,却没勇气再拉开。

向渔背对着回,“录取邮件这几天会收到,大概8月开学。”

“行。”

这一个字答得平淡,可越平静越疯狂。向渔反而镇定起来,双手往两边一拉,光亮泄满室内。

她问:“什么意思?”

应鸣生被阳光刺得眯了下眼,红血丝分明,下巴长出了青茬,衣服还是昨天那套。

烟头满桌,大多都是是未燃到一半就摁灭的。他大约是在这里等了一宿。

应鸣生取下烟夹在指间,不咸不淡地说,“跟你一起去。”一个做事很有规划的人,不会遗漏到重要细节。若有,只能说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质问没有意义,也没那个底气。

向渔心里骤然一紧,迈步走向他,试图商量,“这样不好…”

应鸣生迎上她的目光,没有指责也没有愤懑。他语气稀松平常,“我查过了,国外留学一般都是自己租房。到时我们找一间离你学校近的,你上完课回来,我就煮好饭。”

向渔掐住掌心不放,决绝道:“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双方僵持。向渔是个元气小女孩,爱笑,能量满格,撒娇卖萌样样拿手。这并不等同于她天真懵懂易心软,一旦碰到正事,她比谁都沉静理智。

应鸣生错开眼,喉咙里挤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自嘲,低着声,“听说国外饭不好吃,跟人合租也麻烦,你会需要的。”

向渔:“都是小事,我可以适应。”

她的干脆像一把刀,重重插在心口。应鸣生僵坐着,一言不发,神色茫然却又固执。

看见这样的应鸣生,向渔无法再冷酷,身子往他倾,打着商量,“我们…”

陡然闻到一股异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一样。猛一打眼,应鸣生指间的烟烧到了皮肉,烟灰堆积成小山。她急起来,“烟!”

她伸手就要去打掉他手里的烟,应鸣生抬手躲过,皱眉间又关切地留意着——还好没烫到她。

见他还捏着烟不动,向渔脾气有些上来了,很冲地说,“你在干什么?快扔了!”

应鸣生就这么直直看着她,任由烟头继续烧,自虐般感到一种满足。随着向渔逐渐淡下来的神色,灼伤的痛感姗姗来迟。像是玩够了,他拇指一捻,熄灭后的烟头掉落在茶几上。

“你先冷静下吧。”向渔拉开距离,应鸣生完全是拒绝交流的态度。又看见他这一出,她心里也是有气的,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吗?”

半只脚都要踏出门的向渔定住,一下子扭过头去。应鸣生黑沉沉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明明是在问,却不期待答案,或者说早已知道答案。这会儿向渔是真气上头了,冷笑了声,“你觉得是哪样就是怎样。”

她走得快,楼梯间都是她的脚步声。一楼门禁滴一声,再滴一声,应鸣生就确定她走远了。

交叉合拢的双手架在腿上,右手不自然地抖动着,左手用些力才稳住颤动。脖颈到肩胛骨再到背肌,都紧紧绷着。

手机进了新消息。【出国-移民咨询】:应先生,您今天方便来线下了解吗?我们会根据您的具体情况推荐合适的方案。

约定时间,应鸣生望着虚空,呢喃细语了一句,“没关系,我还有很多个7年再去感动你。”

要出门见人,他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十分钟不到,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房子、店铺转租事宜。他从来都孑然一身,要处理的东西着实不算多。

赤着上身出来,毛巾擦了把滴水的头发,拿起震动的手机。视线投到玄关,向渔走的时候没拿钥匙。对话框里,她就发了两个字—开门。

应鸣生深吸口气,拉下门把。他没作好对视的准备,侧身让她进去,耳边听到她说——

“应鸣生,你混蛋。”

带着哭腔的,微微发颤的骂声。她红着眼圈,蓄泪的眼睛像一片小湖泊,泪水跟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下。柔和的线条下,眉目中的倔强在完成一场控诉。

应鸣生尚不清楚被骂的原因,但单是向渔哭了,他就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张嘴就是道歉,“对不起…”

向渔横冲直撞地吻住他。身高差的缘故,她有些费劲。轻轻一勾,他就条件反射性地弯下腰去。

她亲得毫无章法,应鸣生不懂她的意思,退开一点又被勾回去。她忘了技巧,只顾胡乱地亲,边亲边流泪。

尝到咸湿的泪水,应鸣生如梦初醒,嗓子眼里都是苦的。他难受得要死又得绷着情绪,咬肌鼓了又鼓,“向渔,你在干什么?”

有什么东西掉了,他懒得去管,向渔也懒得理他。只是看他一眼,又重新吻他,手也不安分起来,到处撩拨。

某个模糊的名词滑入脑海,与眼前人的举止和状态重叠,应鸣生难以置信。小区间隔近,隔音不大好。阳台紧邻着隔壁住客的房间,开门关门都能听到些响声。在这寂静的午后,更加明显。他动作迅速地捞起向渔,朝卧室大步流星。

向渔十分配合,乖乖地小口小口啄吻,弄得脸上都是口水。松软的床单下陷,她喘着气,嘴唇沾满水光。

应鸣生撑在上方罩住她,后槽牙都要磨碎了,“如果是那个意思,那你想都不要想。”

向渔吸了下鼻子,看着可怜,又朝他伸手要亲,他一手摁住她。他都没使劲,她便叫唤:“疼。”

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刚松开手,她就翻身而上。又亲又摸,早就点起的火燃得更旺。

要是这时还有意志力推开,那么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应鸣生认输了。

他仰起头,扣着向渔的后脑,长舌直入。像是要把彼此吃掉,吻得舌根都在发麻,唾液交换的水声叫人面红耳赤,衣服散落在地又如此悄然。

向渔扭着腰慢慢磨,欢爱给雪白肌肤浸润了一层粉,衬得扶住细腰那双手如此粗糙。

向渔很少这么主动地在上面,可应鸣生尤其偏爱。

下午艳阳高照,浅色窗帘拉严实了也不顶用。比青天白日更直白浓烈的是身下之人的浓黑双眼,一寸一寸地梭巡。

她受不了,伸手捂住他的视线。但失去视觉,触觉会放大。她整个人往上一抛,由她主导的浅尝辄止结束,被他带着进入暴风雨点般的律动之中。

顶峰过后,大脑回氧,向渔给胸前的脑袋顺了顺毛。方才刺激狠了,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应该还挺痛的。

就着这个姿势,她手攀在应鸣生的肩上,头抵着头,虔诚地说,“我爱你。”

应鸣生扣紧了她,疑惑又警惕,唯恐她下一句开头是——“但”。

向渔被勒得有些吃疼,但她没有作声。

快走出小区时,账户资金变动的通知弹出来。这张卡是应鸣生的。

她炒股,但玩得谨慎。有次开玩笑地说本金不够,不然一定要玩笔大的。应鸣生就拿了张卡出来,让她去玩。

数额不小,有几十万。追问之下,才晓得这是应鸣生的老婆本。

他母亲再婚时便把家给分了。他父亲早年矿场遇害有一笔赔偿金,这些年麻将馆也有点收入。应鸣生还要了云水镇那栋老房子,分得的钱相应的少了点。他自己每月还会按时打钱进来,一并存起来。

看着电子银行卡,向渔又气又恼。他质疑她的真心,却毫无保留地把全部身家交上来了。

他觉得这些钱比他本身更有价值,更能留住她。回味过来,向渔更气。

他完全否定了他自己,向渔怒火中烧地跑回来,很想大骂一通。临到关头,又舍不得,满心就一个想法:她爱他,他要认可这个事实。

可情绪又需要发泄,于是演化作一场激烈的情事。

她总把“喜欢”挂在嘴边,却不提“爱”。因为这个字眼情谊太浓厚,又有种海枯石烂般誓言的庄重。但如今又嫌不够直白,她闭着眼说,“我爱你,才会和你在一起,否则因为什么呢?”

应鸣生睫毛动了动,讲得有些艰难,“感动。”

“我暗恋你很多年,也拼命对你好,感动了你。”

向渔反问:“如果是这样,那每一个对我好的暗恋者,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咯?”

“不许,”应鸣生从不怀疑向渔受欢迎的程度,哑声道,“他们没我喜欢得久,没我对你好。”

向渔不如他意,“这怎么说得定。”

应鸣生闷声说,“到死我都只要你。”他是半撑着身子的,费腰。向渔抱着他躺下去,交颈而卧,肌肤相贴的亲密感温情安心。

她没再兜圈子,了当道:“如果没有心动,就算是暗恋十年,我也只会说一句‘谢谢,你是个好人’;如果没有心动,再真情实感的付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困扰。”

“我也没那么拎不清,因为感动就和别人上床。”

四目相视。

向渔认真道:“你比其他喜欢我的人来说,多的不是那几年的暗恋,而是我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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