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残阳如血，散落在白衬衫上，五条悟恍然间感觉像是粘稠的血迹，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悟，你怎么还在这里？”

夏油家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头上的怪刘海被一个圣诞袜发卡别住，露出俊秀的面容。他看到五条悟还在发呆，有些疑惑：“怎么了，悟？”

“没事。”五条悟挠挠头，有些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起来，今天是平安夜，也是他和杰、硝子、葵共同度过的第二个平安夜。

“没事你还在这里发呆？”

夏油杰插兜走近：“硝子和葵还在做准备工作，要是你继续偷懒，小心被放芥末。”

“我的六眼可以轻易识别出抹茶蛋糕里的芥末喔！”

之前一起吃抹茶蛋糕时，趁五条悟出门接了个电话黑井葵偷偷在抹茶奶油里加了芥末，想要看五条悟出糗，而目睹了一切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装作无事发生，只可惜能看到原子的六眼轻易识别出了芥末，恶作剧宣告失败。

五条悟得意地推了推自己的墨镜，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男生宿舍走，夏油杰笑着摇摇头，走在他的身边。

“呐，杰。”五条悟突然叫了杰一声：“感觉我们很久没见了。”

夏油杰：“毕竟任务变多了吧，尤其是夏天，我们基本上没怎么碰上面，秋天过去后才好一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五条悟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总感觉自从那件事之后，你就一直有点奇怪。”

“哪件事？”

“就是四月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哈？悟，你在耍我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面面相觑，夏油杰见五条悟认真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有些迟疑：“四月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五条悟挠挠头。他们走进夏油杰的宿舍，黑井葵和家入硝子已经准备好食材，围坐在被炉边。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热气似乎模糊了整个世界，五条悟轻声嘟囔了一句“你还真是喜欢火锅啊。”

先一步坐下来的夏油杰没有听清楚挚友说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五条悟，五条悟笑嘻嘻地跟着坐下，四个人围坐着吃完火锅后，黑井葵和家入硝子又拿出准备好的蛋糕。

“悟，你不是说想要切第一刀吗？”夏油杰把塑料刀递给五条悟，黑井葵催促道：“五条，快一点，这个蛋糕超好吃的，我要上面的草莓。”

五条悟拿着塑料刀，在刀锋碰触到蛋糕表面奶油的那一瞬间，轻轻笑出声：“真有趣啊，葵，你的领域。”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一切都被定格，五条悟放下塑料刀，站起身，张开右手想要释放术式，但体内的咒力却像是堵塞了，无法使用术式。

“你是笨蛋吗？使用领域后，会进入术式熔断，难以使用术式。”原本坐在五条悟对面，僵硬得如同木偶的黑井葵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灵魂，她站了起来，一切都像玻璃一样碎掉了，只剩下她和五条悟站在梦幻的花海中。

黑井葵叹了口气：“不愧是你，五条，你的强大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一分钟前，两人同时展开领域。但【无量空处】和【一枕黄粱】相撞的一瞬间，【无量空处】便以压倒性的优势覆盖住【一枕黄粱】。

“我倒觉得，葵，你才变态得不像人类。”

根据五条悟六眼收集到的信息和大脑的计算，人类的大脑最多只能承受0.2秒的【无量空处】，一旦超过这个限度，领域所释放的信息流便会直接摧毁人类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时间更久，会直接造成死亡。

而即便是0.2秒的【无量空处】，也足够让人进入大脑过载状态，五条悟只是想要和黑井葵试一下领域，又不是想要杀了她，0.2秒之后，他就撤掉了领域，但就在五条悟撤掉领域的一瞬间，失去无下限保护的他就中了黑井葵的领域。

“承受了0.2秒的无量空处，还能够意识清醒，甚至可以一直维持领域展开。”五条悟夸张地张大嘴：“葵，你是怪物么？”

“你的领域确实很强，但我能够读取人类记忆。”黑井葵解释：“读取记忆也是在一瞬间接受过量的信息流，和你的领域效果很像。因此，0.2秒的领域我还是能够撑得住，但再长时间的话，我也会大脑过载死掉吧。”

人与人的才能，真是无法相比。

黑井葵声音平静：“你的咒力，足够你长时间支撑领域展开了。实际上，在领域碰撞的那一刻，胜负已分。”

没等五条悟露出得意的表情，黑井葵又若无其事道：“不过，我没想到去年平安夜没有一起庆祝，这件事对你的伤害这么大。”

五条悟僵住：“诶？”

“我的领域必中效果是幻术根据中术者的思维、记忆营造美满的一生，直至死去。去年平安夜，大家因为紧急任务没有聚会。在领域中，你所经历的唯一不同，就是去年平安夜了，五条，想不到你……”

“啊啊啊啊，你快住嘴！”

脸皮厚如五条悟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冲过去想要捂住黑井葵的嘴，但黑井葵突然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五条悟：“诶？”

*

“究竟谁会赢呢？”灰原雄站在夏油杰身边，眼睛紧紧盯着操场：“夏油前辈觉得呢？”

两分钟前，五条悟和黑井葵同时展开领域，因为双方的领域都是封闭式领域，因此两人很快被黑色的领域笼罩，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情况。

“悟，是不会输的。”夏油杰回答得十分肯定，自从他认识悟以来，从未见五条悟输过。即便碰上怪物伏黑甚尔，五条悟也能从死亡边缘回来，甚至变得更强，他从未觉得悟会输。

七海建人也紧紧盯着操场，两大领域之战，已经是咒术界顶级战斗了，即便再没干劲，七海建人作为咒术师，也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仅仅两分钟过去，领域破碎了，领域内的操场并没有遭到破坏，甚至称得上完好无损，但里面的两人状态却截然不同。

“葵！”

家入硝子见五条悟抱着昏迷的黑井葵，赶紧上前查看情况，检查后才舒了口气：“咒力耗尽，体力不支导致的晕倒。”

“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五条悟翘起嘴角：“而且，是我赢了。”

“是，是。”

家入硝子随口敷衍了五条悟两声，从五条悟手中接过昏迷的黑井葵。夏油杰走上前，询问道：“硝子，需要帮忙吗？”

硝子虽然只是奶妈，但日常的体术训练课也是需要上的，她抱住黑井葵，并不怎么吃力，就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先带她去医务室休息。”

家入硝子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忙，男生们只能看着她抱着黑井葵离开。五条悟望着两人的背影，有点不满：“喂喂，我赢了诶！为什么没有人给我胜利的欢呼。”

七海建人：……

灰原雄赶紧捧场：“五条前辈，你真是太强了！”

缩在二年级身后的伊地知也跟着轻声附和了一句，五条悟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挚友。夏油杰无奈地笑笑：“悟，你成功保卫了自己最强的称号啊。”

五条悟叉腰大笑：“那当然，我们可是最强啊！”

【我们】

夏油杰一愣，心绪有些起伏，但很快被压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提醒：“悟，到吃饭时间了。”

“走啰！去吃大餐，我请客！”

灰原雄跟上：“真的吗？吃什么？高级牛排？寿司？”

五条悟：“M记！”

“我申请不参加。”七海建人叹气，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上了。他身后伊地知弱弱地说道：“M记新品还不错。”

夏油杰笑着摇摇头，踩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跟在咒术师们的影子后面，沉默地往前走去。

我觉得哈，五条悟不是那种会觉得如果怎么怎么样才会更好的人，所以葵妹的领域，只让5t5想要弥补平安夜的遗憾，其他的和5t5原本的人生没什么区别。